正文 第四章最幽默的城市:天津(1 / 3)

正文 第四章最幽默的城市:天津

1.幽默的天津人

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天津人:哏!

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天津人:真哏!

如果用三個字來形容天津人:倍哏兒!

茶館裏的相聲,生活裏的相聲。天津是幽默之城。一聽到天津人說話,就禁不住想樂。

一位按年齡要叫叔叔的出租車司機迎著我說“大哥,您去哪?”天津司機喊客人“大哥”、“大姐”喊得自然利落,倒是外地人初來乍到聽著有些不習慣。與其說這是天津人的禮貌,不如說是天津人的幽默。天津人談起前幾年過世的馬三立,說馬三立臨走前還抖一個大包袱,“馬三爺住在中醫院,房間裏滿是人送的鮮花、花籃,院長去看望他,出門時,馬三爺說‘您給我寫一紙條貼房門上’,院長問寫啥?馬三爺說寫‘代售花籃’。瞧瞧,他都那狀況了還能抖包袱逗你玩,真哏。”

哏是什麼意思?以天津地域文化為研究課題的老作家林希說,哏簡單解釋是“好笑”,往深了說它體現了天津人的一種化解意識,不和自己過不去,是把人生的嚴肅課題遊戲化了。

這話怎麼理解?天津地處九河下梢,碼頭遺風,生存競爭激烈。想在天津養家活命,不是樁容易的事。要想化解生活的壓力,隻能自己找樂兒。走路跌倒了,又是跌倒在泥濘裏,天津人不往別扭上想,一笑,哪兒跌倒的,哪兒爬起來,趕路是正事,光衝著泥坑犯凶,沒用。世代相傳,天津人磨合了一種活法,高高興興,樂樂嗬嗬,不說不笑不熱鬧,說說笑笑度時光。

每個城市都能列舉幾個自己的大腕,天津最大的腕不是某個歌星、演員、藝術家,而是一位相聲演員——馬三立。這在全國絕無僅有。天津人喜愛相聲,天津是培養相聲名家的搖籃。

來天津不能不聽相聲,天津相聲的幽默和感染力還體現在它的語言特色上。相聲是語言的藝術,天津相聲界能人輩出與天津的地域文化,特別是天津方言的滋潤分不開。天津人愛說“嘛”,“這是什麼”在天津人嘴裏成了“介寺罵”,和“倍兒哏兒”一樣,是天津話裏最典型的代表。

天津人說話愛吃字,四個字的詞吃成三個字,三個字的詞吃成兩個字,說起來簡短,嘎嘣脆,比如天津人說“百貨公司”是“百公司”,“勸業場”是“勸場”。

天津方言裏沒有卷舌音,說縮不分,知資不分,識四不分,車冊不分,外人聽起來有種天生的幽默效果。舉個段子說明(為了效果,這裏用更接近原語音的別字寫成)。

儀個汽冊暫銷會,一位農村來的老大爺掏促兩千塊錢遞到賣冊的淆姐麵前,淆姐問他:“膩嘍甘嘛?”

“甘嘛?埋汽冊。”

“埋嘛汽冊?”

“奏介個,奏行。”

“錢夠嘛?膩嘍?”

“贈好。”

“膩嘍至都介冊多兒錢嗎?”

“至都,桑塔納——涼千。”(桑塔納2000)

……

“那膩嘍甭買介個了,介冊太貴,膩嘍看內冊了嗎?內冊便宜,膩嘍買內個得了。”

“內個多兒錢?”

“奔馳——六百。”(奔馳600)

這是一段聽來的笑話,對沒去過天津或者不熟悉天津方言的人來說,理解起來可能有困難。這個笑話也體現了天津式的“打岔”幽默,原本簡單的話他不明說,繞個圈子逗你玩

去天津吃鍋巴菜,一個天津大哥走過來問服務員:“你這老豆腐多少錢一碗?”

服務員:“一塊。”

大哥:“一塊錢一碗?”

服務員:“是。”

大哥:“那你剛才怎麼給我一塊錢盛半碗?我還以為你這老豆腐漲價了呢!”

服務員不說話,旁邊的人偷著樂。真佩服這天津人的幽默,豆腐都吃完了,嫌給得少,有意見還不直說。

聽天津人說話是一種快樂,茶館劇場裏的相聲好笑,天津人日常話語裏的幽默更逗樂。有個天津朋友在五大道的粵唯鮮吃飯。正吃著,領班過來:“請問有開車來的嗎?”朋友開一輛夏利車,忙說:“有。”領班說:“是富康嗎?”朋友一聽和自己無關,張嘴就來:“我開的拖拉機!”一句話把大家說得噴飯。

在天津,生活中不期而遇的種種幽默總讓人們忍俊不禁,也始終給人們一個樂嗬嗬的好心情。下麵這個天津段子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縮有移男的哎~(說有一男的),晚生和剁了(晚上喝多了),馬路喪哎~,攔冊(馬路上攔車),一攔哎,警冊(一攔,警車)——要要零(110),冊意停哎~,銀警嚓下來了(車一停,人家警察下來了):“泥趕罵?”“趕罵?泥縮趕罵?達冊回架。”(“你幹嗎?”“幹嗎?你說幹嗎?打車回家。”)“泥知道我介四罵冊嘛?你印字兒嗎?看看,看看!”(你知道我這是什麼車嗎?你認識字嗎?看看,看看!)警察指著冊喪(車上)“110”標誌給他看。“印四嗎?”(認識嗎?)“印四~!”(認識!)“至道介四嘛意思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至道。”(知道)“嘛意思?”“意共裏儀塊義。”(一公裏一塊一!)“……?”

“哏兒”是天津特有的方言。這要跟外地人說是堅決聽不懂的,尤其是南方人,光一個“兒”話音就得讓他們舌頭轉八道彎,好不容易擠出來還不是那味兒。

“哏兒”是什麼意思?別著急,一說您就明白。普通話講就是“有趣”。北京話叫“逗”,四川人叫“耍”,擱這天津衛,一個字“哏兒”,完美搞掂。

不知您是否記得馬三立那段廣為流傳的單口相聲《逗你玩》,正宗的天津口音不遺餘力地暴露著詼諧調子:“媽媽,有人(津讀‘銀’)拿咱家被覆(被覆:意為被子)了。”“誰(津音讀‘隨’)呀?”“逗你玩兒。”

同樣是以天津市井生活為背景,以普通小人物為原形,於平淡中盡顯幽默。每每想來,必讓人忍俊不禁。

沒錯。天津人的“哏兒”絕不是裝腔作勢,而是骨子裏與生俱來、融彙於生活之中的。

天津人的“哏兒”用不著自我標榜。甚至天津人本身並不認為自己的語言有多麼多麼的“哏兒”。所以,經常會有這種狀況出現:一名外地來津遊客,無意中聽到天津人滿生活化的一句,笑得合不攏嘴,可再瞧方才說話的那位,卻是一臉的懵懂,嘴裏還不斷咕噥著問那遊客:“你笑嘛(發音四聲,意為什麼)?這(津音讀‘借’)有嘛可笑的?”正可謂,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天津人的“哏兒”是有目共睹的。遠了咱就甭提,就提眼前的吧。先前過世的馬三立馬老、正走紅的楊少華父子二人,以及早已名聲在外的馮鞏、牛群……剛一張嘴,包袱就來了。擋都擋不住。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可見這話也不是白來的。

怎麼著?沒語言了吧。鬱悶了不是?給您說段前些天親眼所見的“哏兒”事兒調節調節氣氛還不行嗎:那天早晨七點多,公路上依舊車水馬龍,這時,從一群行駛的自行車之間,突地竄出一騎車少年,隻見其一邊快速前行口中一邊大喊:快讓(津音讀“樣”)點兒,快讓(津音讀“樣”)點兒,前閘(津音讀“砸”)沒有後閘(津音讀“砸”)不靈啊。請注意,最後的感歎詞“啊”是要拉出個很長很長的音的。

您猜怎麼著,不服氣白搭,人家這“幽默一喊”不僅換得了笑聲一片,竟還真就喊出條“光明大道”來。

嘿嘿,您說“哏兒不哏兒”?

2.“醜陋”的天津人

天津人好吃

天津人好吃在中國出了名的,天津的小吃中國人都能說上幾樣來。

下麵看看一位在天津畢業的大學生是怎麼描述天津人的吃的:

在天津念了四年大學,對天津的“吃”印象最深了,感覺天津人是真喜歡吃,也真能琢磨吃。天津同學告訴我,哈爾濱人可以借錢買衣服,天津人則是借錢吃海鮮。對當時是窮學生的我來說吃海鮮太奢侈了,隻能吃一些平民食品,隨便寫點吧!

據說天津的“餡”是最好的,餃子、包子、餡餅都很不錯,正宗天津人都喜歡自己包餃子、包子什麼的,一直不明白,同樣的材料,為什麼一經天津人的手,就變得格外好吃呢?有一次在同學家包餃子,三鮮餡兒的,煮出來那個香,我吃得真得差點把舌頭吞下去,要知道我從小就對帶餡兒食品不感冒的。後來聽說那餡兒裏放了皮皮蝦、海參、魷魚等諸多的好東西,難怪那麼香呢,不過即使最平常的餡兒,豬肉+韭菜+雞蛋,天津人也能做得異香撲鼻。奇怪!

……

懷念天津的西南村,那個可以吃早點、租書、租碟、買菜、買水果、買點心、買幹果、買報刊雜誌、買針頭線腦……充滿了濃濃生活氣息的小村子,在那裏我吃過生平最好吃的燒餅、肉夾饃、溜肝尖;想念小市場,那個大一被發配到純屬“荒蠻之地”的分校時帶給我們很多安慰的市場,在那裏我吃到過生平最好吃的羊肉串、熏雞、素菜……

從這位同學的筆下,對天津人的琢磨吃的心思真是可見一斑。

天津人平民化,“知足常樂”

天津人似乎不是很樂意出去,就喜歡在這兒貓著。最遠就是到北京。大概天津的舒適使得天津人樂不思蜀。其實,背井離鄉的有幾個不是因為家鄉的窮困和無聊呢。天津百姓生活,重市井有過於社會。講穿不如講吃,講吃卻不講排場,講究把白米白麵做得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