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凶殺案 1
項從德聯係邵麗麗,問她忙什麼?邵麗麗說,我在追求更美好的上流生活。
是啊,大家都在奮鬥,爭取更美好的生活,進入上流社會。
什麼是所謂的上流社會?一般人心中,上流社會的定義無非是生活充足,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充實,生活幸福美好,擁有自己的夢想並為之奮鬥。可如今有錢的人擁有眾多奢侈品,用奢侈品來掩蓋他們荒蕪的心靈,似乎位於上流社會了。有夢想的沒有錢,擁有富足的精神世界卻隻能在精神世界裏奮鬥,物質生活貧瘠,溫飽都不能滿足,談什麼上流社會呢?
項從德發現,中國社會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有錢的人大多數不是有理想的人。有老板名車好車更新得跟衣服似的,家裏一樓是他的停車場,可堪比名車展覽館。每輛車的車牌都不同,“空U”、“南A”、“北N”,進金茂君悅大酒店人人都得安檢,跟他們老板進去如入無人之境,人家辦企業執照需半年,他老板一個電話七天搞定。項從德一邊在聽的時候,一邊就想,這應該就是上流社會吧。不管是虛榮也好、高級社交圈也好、高貴的形象也好、高尚的禮儀規範也好,反正是離普通大眾很遠很遠的一個世界。似乎那些聽起來令人咋舌的事件不是我們這個地球發生的。因為老百姓每日看到的是糧油的漲價、交通工具的擁擠、工資的點點滴滴、打折的衣服……所以,管什麼上流社會啊。隻要自己現在過得好便好。上流社會有或是沒,與芸芸眾生沒有半毛錢關係。項從德雖然有些替邵麗麗擔心,一時卻說服不了她。於是在處理完有關業務之後,又一次踏上了飛往西川盆地的班機。
邵麗麗學得機靈了。她跟謝再榜的關係雖然沒有往日那麼密切,卻也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狀態,更加溫柔和聽話。謝再榜卻以為她被自己馴服了。他的自信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的官運似乎蒸蒸日上,不可限量。
2006年7月,謝再榜從報社調到東州市工作才一個來月,向機關工委提出要給他買輛新專車。區機關工委考慮到謝再榜的坐騎才購置兩年,配置都挺先進的,再加上東州市係半級財政,購買新車,得省市兩級控辦審批,區機關事務管理局沒有立即照辦謝的指示。一個月後,在區委常委會上,謝再榜突然大發雷霆,說自己離開三門前給新任縣長買好了新車,怎麼到了市裏辦這麼一件小事都這麼難呢?不換車子,他的安全怎麼保障?出了事故誰負責?
他的話令有關人員誠惶誠恐。
一個月後,謝再榜如願以償坐上了高檔新轎車。但他又嫌棄原來的車號浙C00062顯示不出他的氣派,硬逼著手下到市車管所換得了浙CA0001新牌照。富有戲劇性的是,謝再榜坐原來的車子安然無恙,換了新車以後,經常撇開司機自己駕車外出應酬,不久就把車撞壞了,花了4萬多元維修費。
那天邵麗麗剛好正在車上,嚇得半死。而且正是因為他們在車上的“纏綿事”才使得事故發生。
這對雙方似乎都是一個警訊,可惜他們兩個人都沒意識到。
全市的形象工程完成,到處是鮮豔奪目的大幅標語和宣傳畫,氣派非凡,表現了盛世的氣象。當然,程冬聲在形象工程建設中獲得巨大利益。當程冬聲瞧著自己信用卡上那巨大的阿拉伯數字時,也有一絲愧疚湧上心頭,那是犧牲與項從德的友誼以及自己的良心換來的。然而,生存本身就是殘酷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