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婭把臉從車窗伸出去吸新鮮空氣。
陳國思說,你想過沒有,你為什麼被盜?曾婭還是隻顧吸新鮮空氣,她覺得車裏的空氣給陳國思搞得濁臭不堪。陳國思說,肯定有人知道我們的事兒,沒有不透風的牆。曾婭突然火起,她說,那你還這樣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啊?!別人都知道了你還用得著偷偷摸摸嗎?你把你那黃臉婆離了,把我娶進門就得了。陳國思說,現在你還想嫁我不?曾婭問,什麼意思?陳國思說,就因為你那封信,我有可能當不成縣長了,還有可能進監獄,你還想嫁我嗎?曾婭火更大了,那你還帶我到這鬼地方來幹什麼啊?快開車,我要回去。曾婭確實很不喜歡這個地方,陰森森的,想到頭頂上麵就是些橫眉鼓眼的菩薩,她心裏就害怕。
陳國思不開車,他說他想幹她。他說他今後可能沒機會幹她了,他想好好的幹她一回。曾婭惡心他,不幹。他想強幹,曾婭說你要強幹我就喊,或者明天我就去告你。陳國思猶豫了一會兒,正經下來說,我估計會有人來找你談話,問一些有關你和我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說?曾婭說,照實說。陳國思說,不行!你得一口咬定這不是事實。曾婭說,本來就是事實,我為什麼要咬定說不是事實?陳國思說,這樣對你有好處。曾婭說,是對你有好處吧,我能有什麼好處?你叫我報了個強奸案,現在我在這縣城裏是臭狗屎一堆。正好,沾上你這個縣長,就是臭狗屎也是高級的那種。陳國思哼哼兩聲,似笑非笑,說,你隻要咬定我們沒這回事,這事情就結了,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給你什麼。曾婭說,你得讓我想想。陳國思發動了車。
還把車開到那棵樹下,曾婭要下車,車門卻打不開。原來車門外堵著個人,是夏豔。夏豔手裏拿著個相機,卡嚓一聲,又卡嚓一聲,兩道銀光在兩人臉前閃過,夏豔也不在了。
陳國思罵了一句。
曾婭下車,回頭說,你肯定不會回家對吧?
陳國思說,你怎麼能肯定?
曾婭說,你會去那一個那裏。
陳國思慢慢地笑一會兒,說,你讓我去你那裏我就不去了。
曾婭說,去吧,你以為我會在乎?
曾婭甩下這句話走了。
曾婭看著陳國思的車開走了,剛才還很高傲的心一下子就垮蹋了。明明是自己不理陳國思的,她卻覺得是陳國思甩了她一樣難過。當她忍不住罵出了一句“去找你那小騷娘們兒一起死吧”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並沒有把陳國思扔掉。她很討厭自己竟然沒有能把陳國思扔掉,變生陳國思的氣為生自己的氣,弄得自己想殺了自己。
氣衝衝回到房子裏,想到這房子也是陳國思租下的,她恨不得把這房子也用一把火燒了。當然她既沒把自己殺了,也沒有把房子燒掉。她狠狠地衝了一個澡,把音響開到最大,一個人在屋子裏狂燥。在巨大的音樂聲中,她狠狠地罵著陳國思,把所有的她能夠說得出來的罵人的話都喊了十遍。後來還哭了一回,突然想起哭會讓自己第二天變成一個腫眼泡,就不哭了,用冷水敷一會兒眼睛,躺下了。躺下來也不能馬上入睡,她狂燥的身子裏突然有了想法。想有一個男人突然闖進來把她給強奸了。
想,卻沒有。曾婭就自己把自己強奸了一回。然後慢慢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