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
夏豔的確表現出了非凡的冷靜。她一夜沒理會陳國思，睜著眼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她就拿著曾婭寫的那封信去了紀委。因為事關縣長，紀委書記不敢隨便說話，看著那封信，臉漲得通紅。夏豔知道紀委書記心裏為難，奪過他手裏的信，把事先準備好的一份複印件甩給他，說，你要是不管，還有別人管。紀委書記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夏豔已經走了。
夏豔真是傻到了家，她從紀委出來就去了縣委，她直接把那封信給了書記。等書記看完了，她搶過信，把信的複印件遞上，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按理說，這件事隻有這麼幾個人知道，還都是些學會了管嘴的人知道，是不會很快傳出來的。可不知道怎麼的，還是漏了風聲。這風聲一傳出來，跟著風滿城跑，耳朵靈的就知道了，後來，耳朵不靈的也知道了。
傳說有幾個版本，一個版本說陳國思在跟小情人曾婭做事的時候給夏豔抓著了，陳國思和曾婭跟夏豔磕頭，夏豔一時心軟，沒把他們怎麼樣。過後一想覺得吃虧太大，一恨心就把陳國思告了。
另一個版本說，陳國思把貪汙來的錢放一些在曾婭那裏，被夏豔知道了，要陳國思把錢全拿回來。陳國思不承認有這回事。夏豔說你在外麵搞女人還不夠，還要把錢也給那婊子，我要告你，說告就真告了。
不管哪一種版本，人們傳說起來一樣的精神振奮。畢竟這個傳說的主人翁是縣長，是他們的父母官啊。
和曾婭住對門的成新兩口子，把幾個版本的傳說都聽回來了。兩口子在家裏壓抑著嗓子爭論，可好半天都沒統一看法。但有一點，他們的看法是一致的，那就是，陳國思肯定有大部分的髒款在曾婭那裏。女人說，這回，那些髒款可要見天日了。成新卻說，媽的，讓上麵查去了太可惜了。女人不解，成新怪怪地笑笑，對著女人的耳朵說，不如我們去偷來。女人一聽眼睛就亮了，可瞬間有熄了。成新又怪怪地笑，說，我得趁早，要不然陳國思會把錢轉移的。女人也怪怪地笑，說，你以為那騷貨那裏真有錢？現在誰還把錢放家裏？除非是傻子。成新不笑了，一臉板正，說，你就不懂了，什麼叫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要是她那裏沒錢，我讓你把我的雞巴砍了。女人就笑起來，說，算了，我還是相信你的吧。把你那東西砍了，我怎麼辦啊。成新嚏地一聲笑起來，眼睛看著對門的窗戶，腦子裏正上演著他偷潛進那間屋子後的情景。
成新真幹了，成新以前不是小偷，他是一個很正規的國家幹部。成新以前不是小偷並不是說成新的身體裏沒有小偷的基因，每一個人身體裏都有偷這種與生俱來的欲望。成新以前沒當小偷隻能說明以前沒有什麼東西能誘出他的偷的欲望。這回，這些個被人們傳說的一大筆縣長的腐敗款終於讓他心底裏那個叫偷的欲望醒來了。
他是開門進去的。曾婭住的不是一般的房子，是跟成新一樣的上著防盜門的很寬敞的房子。為了進這門，成新準備了兩天。第一天，他假裝兩口子都忘了帶鑰匙，請來了開鎖王為他開鎖。開過了鎖，他請開鎖王進館子喝酒。一頓酒喝過，跟開鎖王成了兄弟，說自己兩口子都愛丟鑰匙，問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不麻煩開鎖王兄弟。開鎖王喝酒喝得忘了自己是誰，就跟成新細說了一通。
第二天，成新作好充分準備，在自家門上作了一回試驗，還真把門打開了。
當晚，他就行動了。
他一下子就打開了，就好像曾婭早知道他要來，給他留著門一樣，他進去得很順利。
他是戴著麵罩進去的，為的怕曾婭發現了，認出他來。人一旦有了充分準備，幹起事來就從容多了。成新盡管從來沒當過小偷，可他在曾婭房間裏幹得跟一個慣偷一樣出色。曾婭就睡在床上，他早看到了，但他卻在曾婭睡覺的房間裏把抽屜都翻了個遍。在睡房裏他隻找到了一個漂亮的皮夾子，皮夾子裏有一疊錢，但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大錢。他到書房去找，又到客房去找，連廚房也沒放過。曾婭因為單身，房子很空，成新實際上沒多少地方可以找。他真想去把曾婭一巴掌扇醒，問她把錢藏哪裏了。他想自己真他媽的冤啊，準備了一場，卻兩手空空。
正不知道是走還是繼續找，就看到曾婭睡房的燈亮了。曾婭起來了，看樣子是給他的動靜吵醒了要出來看個究竟了。成新突然一緊張，就跑了起來。他跑向門，逃走了。他的身後，是曾婭的尖叫聲。
成新逃回家後，心裏很害怕了一陣子。隔著門，淌著冷汗聽對門的動靜。他聽到警察們來到了曾婭的家，想逃。女人卻把他拖到床上，說，你睡你的覺。越睡得香你就越不像案犯。他心裏狂跳，說，我睡不著。女人說，睡不著，跟我幹事兒，幹過事，你就睡著了。成新說，我幹不了。女人說，幹得了。女人把成新剝光了硬推到床上，用嘴用手調理成新的注意力。成新開始一點都沒反應，後來突然就全身都興奮得發硬，硬成了石頭。他把自己插進女人的時候，他的嘴裏不停地叫著，狠狠的叫著，曾婭，我操你，我操死你，曾婭！
正狂著，門鈴響起來，把癲狂中的一對男女嚇得魂魄出竅。成新從女人身子裏出來，那東西還橫空呆呆地支愣著。女人比他鎮靜，女人去開了門。女人在開門時故意不高興地咕噥，誰呀，這麼晚了？當她開開門，看到是兩個警察的時候，又故意做出非常驚訝的樣子，張著嘴瞪著眼說不出話來。警察從她身邊擠進屋，四下裏看看，說，對門剛剛出了事，你們知道嗎？女人把嘴放下來，眼睛還瞪著，吃驚地問，對門出什麼事了？警察看她一眼，又去看別的地方，嘴裏卻問她，你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女人說，沒有，我們早睡下了，對門出了什麼事啊？哎呀，治安這麼差呀，你們當人民警察的可要多管管呀……警察不聽她的，走了。她想跟著警察他們一起去對門看究竟，可警察們不讓，說要保護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