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2 / 3)

有了陳國思的這句話,辦事的人就放下膽子幹了。

喪事辦了整整七天,一件大事終於落幕了。小寨子突然安靜下來後,陳國思和夏豔都沒瞌睡了。他們都像睡了好久,把所有的覺都睡完了一樣。跟老母告個別,就可以離開老家回到縣城去了。兩口子帶著兒子,後麵跟著前妻李桂琴和兒子,去跟老母告別。老母的墳墓修得宏偉氣派,都想認真欣賞。這一欣賞就出問題了。這問題就出在署名上。碑文上署名“孝子:陳國思,孝媳:李桂琴,孝孫:陳小陳。”夏豔很驚訝。她睜大了眼問陳國思,這是怎麼回事?陳國思正在認真看墓上的字,寫這個字的人是他要的,他平時也喜歡練個書法什麼的,修這個墓他什麼都沒管,單管了寫字這事。他要的是縣裏的書法權威,一個曾在國家級書展上得過獎的老書法家,為他老母寫的碑文。正研究著字的陳國思沒有理會夏豔,夏豔就一把扯過他,指著碑文上的李桂琴這個名字,問,這是怎麼會事?陳國思這下知道夏豔指的是什麼了,他掃了一眼後邊的李桂琴和陳小陳,回頭對夏豔說,這是規矩。夏豔眼睛裏出了火,一把扯過身邊的兒子,問,難道這不是你兒子?又拍拍胸脯,問,我不是你妻子?陳國思不耐煩地看一眼夏豔,說,不就是一個名嗎?你爭這個幹什麼?夏豔還不罷休,說,既然我不是你妻子,那你還跟她們過去!夏豔指著李桂琴說的這話,陳國思也跟著她的指引看著李桂琴。他這個時候非常討厭這個在老母墳前取鬧的夏豔,但李桂琴那張成舊的臉又如何能喚起他的愛。說實在話,陳國思作為一個縣長,胸懷是博大的。博大的胸懷裏是有很多愛的,這些愛可以同時灑向多個女人,而且還能同時讓這多個女人心裏裝得滿滿的。可他不想給李桂琴,李桂琴是他走路時丟下的一件廢品,誰還會重新去愛一件丟棄的廢品呢。

但夏豔偏要叫他找人把碑文重新刻過,要不然就叫他去跟李桂琴過,陳國思就很生氣,說,你可別鬧,再鬧我還真不跟你這種斤斤計較的人過了。

陳國思說了這話就走人了,平時出門都要跟夏豔說一聲的,為的是讓夏豔不要隨便打電話找他。他是個縣長,老在家呆著不正常,但總不在家也不正常。他有好一段時間不正常了,但夏豔暗暗查過了,陳國思出門時說的理由有一半是真的。對另一半,夏豔也想弄清楚,下回陳國思說要去哪裏幹什麼時,夏豔也說自己正好要去某某家打牌,就一起出了門,還跟著陳國思走。看著陳國思真去了他說要去的地方,她卻不去某某家了,躲一邊看陳國思是不是會出來,走另外一個地方。但陳國思沒有出來。

這一次,陳國思沒有說他要去哪裏,他很威嚴地關上門,大步走了。

不用回頭看,他知道他出門時的威嚴足以把夏豔堵在屋子裏。他知道女人是喜歡思考卻又是一思考就顯得很笨的動物,他剛才的那句話和他的嚴肅表情已經可以讓她呆呆的在家裏思考上幾個小時了。

陳國思今天心情不大好,是夏豔惹的。女人惹得心情不好當然要從女人那裏補償回來,他徑直去了曾婭那裏。

曾婭是他愛了好一陣的女人了,他剛剛讓她從一個辦公室的小秘書變成了辦公室副主任。曾婭還是個單身,而且他還給她租了房子,但他卻很少去她那裏。從來,都是他一個電話,曾婭就按照他指引的方向來到他身邊,完成他們的恩愛。他對曾婭說,他喜歡浪漫。他說的浪漫指的是在野外做愛。

今天他很生氣。縣長生氣也跟常人一樣,什麼浪漫啊個性啊都放到一邊,先泄火為要。

曾婭很驚喜,說縣長大人居然光臨曾婭的偏宮了。說著就撲上來,把陳國思緊緊抱住了。陳國思進來時還一臉威儀,曾婭撲上來,就把他一臉的威儀撲得沒影了。那張臉變成了通紅的,燃燒著欲望的臉。他激動的雙手在曾婭的身上亂走,嘴裏說的是,想死我了,小妖精。曾婭蛇一樣扭動,把他全身的火都點著了。

然後他們就一起燃燒。

陳國思回到家中,夏豔劈頭蓋臉就問,去哪了?陳國思說,去哪了?你說我去哪了?我這個一縣之長,都一個周沒上班了,我不去政府裏看看行嗎?夏豔扭歪了臉說,你騙誰呀?陳國思急忙把威儀掛上臉,說,我沒有心思跟你扯。夏豔一把抓過他,歇斯底裏地喊,我一看你這張臉就知道你在騙我?陳國思慌忙摸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熱,他知道自己疏忽了。從曾婭那裏出來時他很滿意,他不注意就把這滿意帶到夏豔麵前了。但他不是常人,他能馬上把臉變得比川劇裏的變臉戲還快。他在摸自己的臉的時候就已經換上了縣長的威嚴的臉了,他用這張臉對著夏豔說,我這張臉,是縣長的臉,你要是嫌棄了,就去找另外的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