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我主沉浮 第八章無為之道(2 / 3)

就是這張橢圓形的臉,經過半個多世紀的修煉,持有這張臉的巴菲特已經在為人、處世、理財方麵日臻完善。伯克希爾的巴菲特曆史上,從沒有一次敵意收購行為。伯克希爾之所以發展到今天的金融霸主,是因為美國的絕大部分企業都希望有機會能夠納入到伯克希爾公司的大旗之下。巴菲特“無為”,來的公司他歡迎,不喜歡他購買自己股票的人,他就不做。他從不與被並購過來企業的管理層爭奪對企業的控製權,所以,任何被伯克希爾並購的企業都歌功頌德,因為對它們而言,巴菲特是救星,而非侵略者。

巴菲特的“靜”使得每一家加入的公司都沒有任何壓力。《華爾街日報》曾刊登過一篇討論伯克希爾公司與眾不同的並購和管理操作的文章,文中一位已被伯克希爾公司並購的公司老板彼得宣稱:“向巴菲特出售我的公司比更新我的駕照更容易。”

庸人隻能看到事情的表麵,非凡之人才能看到事情的真諦。巴菲特以他的“靜”看到了當今金融界與投資界的什麼呢?“我們深感巋然不動是聰明之舉。你僅僅需要以合理的價格收購有出色的經濟狀況和能幹、誠實的管理人員的公司。之後,你隻需要監控這些特質是否得到保護。……在時間的長河中,你會發現這樣的公司並不多,所以一旦發現,就應當大量買進。你還必須拒絕會偏離這一投資策略的任何誘惑。如果你不願意持有一隻股票十年,那麼你就不要考慮持有它,哪怕是十分鍾。這正是為伯克希爾公司的股東帶來了無數利潤的方法。”

也就是說,巴菲特從來不躁動,他的投資手法非常專一,他隻把錢放到他認為是最好的那些股票上麵,“就像我們很少買進銀行股,同樣的我們也很少買進投資等級以下的債券,不過能夠引起我們興趣的投資機會,同時規模大到足以對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有相當影響力的投資機會實在是不多……”

比如在投資華盛頓郵報、可口可樂的事情上,巴菲特就有如下的感言:“我們尋找的是可預測性。比如,一個世紀以來,可口可樂公司的基本麵就一直保持穩定。相對於投資壽命而言,可口可樂將繼續在全球占據主導地位。事實上,這種主導地位很可能會增強。十年來,這家公司已經擴展了非常大的市場份額,而且有跡象表明將在未來的十年中保持這一勢頭。”

巴菲特的長期持有策略中的長期到底有多長,他自己曾給出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在我去世之後,公司的所有製結構將會改變,但不會是破壞性的改變。首先,我的股票隻有1%會被出售,用來處理遺產和納稅;其次,如果我的妻子比我長壽,那麼她將獲得我剩餘的股票。如果她先於我作古,那麼這些股票將留給一個家族基金。無論如何,公司都將會擁有一名有控製權並能遵循我們今天投資哲學和目標的股東。”

也正如許多人所說的那樣,沒有人是天才,恐怕巴菲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成為富翁會得益於“靜”這個中國漢字。他的“靜”在某種程度上還是一種“穩”。他曾說過,成功投資的關鍵取決於企業的實質價值和支付一個合理劃算的交易價格(有人將其通俗化為撿便宜貨,價值投資的祖師爺格雷厄姆說過一句話:找機會用0.5美元購買價值1美元的東西),不必在意最近或未來股市將會如何運行。所以,他要求投資者在評估一項潛在交易或是買進股票的時候,應先以企業主的觀點出發,衡量該公司經營體係所有質與量的層麵,財務狀況以及可以購買的價格。

在一次年會報告中,巴菲特提出了幾個投資決策的基本原則,大概就是“穩”的注腳:這家公司簡單且可以了解嗎?公司的經營曆史是否穩定?公司的長期發展遠景是否看好?經營原則上,經營者是否理性?經營者對股東是誠實坦白的嗎?經營者是否會盲從其他公司的行為?財務原則上,把重點集中在股東權益報酬率,而不是每股盈餘。最後是市場原則,也是投資人必須要考慮的:這家公司有多少實質價值?能否以顯著的價值折扣購得該公司股票?

上麵這些都需要投資者深思。

避禍之道

我們不因大人物,或大多數人的讚同而心安理得,也不因他們的反對而擔心。

——沃倫·巴菲特

1.要學會投資而非投機

每個人的一生無論是生活還是事業,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巴菲特在股市上當然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在前麵我們提到過他的失誤,在這裏,我們不如從美國20世紀60年代開始說起。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到巴菲特是如何成功躲避災難而最終成為“股神”的。

20世紀60年代是美國股市牛氣衝天的時代。美國與越南開戰一事推動了股市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首次突破了1000點大關。

美國在越南戰爭上並沒有取得意想中的快速勝利,到了1968年,美國國內已是動蕩不安,這卻刺激了股票交易。月平均成交量達到了1300萬股,比1967年的紀錄還要多30%。這年的6月13日,股票交易創造奇跡,成交量達到了2100萬股。原有的股票在升值,新的股票也隨著火暴的股市瘋狂地發行。

許多人都在這場牛市中賺到了大把的錢,巴菲特自然也不例外。此時,巴菲特還在開辦他的合夥人公司,該公司的指數比道瓊斯指數多出了17個百分點。這樣的成績來自於美國運通公司、迪斯尼公司。1968年,巴菲特合夥公司獲得了成立以來的最佳業績,效益比前一年上升了46%,而同期道瓊斯指數隻升了9%。

所有人都非常高興,巴菲特準備在道瓊斯指數降低到700點時買進兩種股票。可出乎意料的是,股票市場突然起了泡沫,一種股票的價格被抬高超出了他限定的價格,而另一種則被投機者搶光了。

巴菲特當然要重新審視,他發現了一筆可觀數額的資金被變成連鎖的股票促銷模式,在這場股市爭購戰中,有的人為了賺到錢輕信他人,有的人隻是在進行自我催眠,還有的人在憤世嫉俗,巴菲特還注意到正像有個基金的管理人員所講的那樣,單純對每周或每小時股價做出研究是不夠的,“證券必須以分鍾間隔來進行研究。”巴菲特無奈地說:“這種人使我覺得出去取一趟百事可樂都有負罪感。”

到了1968年12月,道瓊斯指數升已到了990點,華爾街的富翁們開始把希望建立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上——促成越戰結束,使道瓊斯指數升到1000點。

在這段時期,電子類股票成了投資者們看好的熱門股:美林銀行買進市盈率為39倍的國際商用機器股票,寶麗來推動施樂達到50倍贏利水平以上……這時,如同巴菲特後來講的那樣:“許多股民們不切實際地盲目認為在這個時刻某種股票價值多少,股票就值多少。幾乎每個人大都掌握著一隻熱門股票。”

巴菲特自己當然非常清醒:“我不放棄我們熟悉的投資策略,雖然這方麵目前很難在股市中賺大錢,但是我不會去采用我不了解的投資方法,這些方法不經過驗證,反而有可能產生巨大的虧損風險。”

大概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巴菲特形成了自己簡單的投資策略與投資原則,他不做短線進出,安靜地待在房間裏,從不去理會股市上每日人聲鼎沸中的漲漲跌跌。他謹慎地管理手中持有的投資組合股票,對於沒有把握的可能賺錢的熱門股票他堅決不去做。就是在這個時候,巴菲特已經對華爾街的熱鬧有了自己獨到的見解:“投資人總想買進太多的股票,卻不願意耐心等待一家真正值得投資的好公司。每天搶進搶出不是聰明的方法。……近乎怠惰地按兵不動,正是我們一貫的投資風格。”

雖然巴菲特有這種獨到見解,但股市依然很火熱。1969年,美國宇航員阿姆斯特朗登上月球。整個美國社會情緒非常好,隨之而起的就是經濟增長率的奇高,股票市場繁榮無比,華爾街的“投機時代”來了。

“眾人拾柴火焰高”,投資者的“貪婪”情緒一旦占上風,他們對再高的股價都不害怕了,把套牢的恐懼忘得精光,都相信還有上漲空間。證券交易所門前排起了長隊。投資基金如雨後春筍般建立起來。這樣的情況必然會導致指數大漲,投機者眾多。於是,高技術股票開始蜂擁而來,一些大的企業集團見有利可圖,掀起了一場兼並浪潮。當時的國際電話電報公司、萊維特公司、李騰工業集團等紛紛兼並他人。基金經營者頻繁地從一種股票換到另一種股票,擁向大紅大紫的熱門股,這個時候,每一股熱門股票就仿佛是一種時尚用品,他們的目標就是抓住每一股價格的擺動行情。

許多公司當然不會跟這些人起哄,他們在處心積慮地通過利用兼並一些低市盈率的公司來製造每股贏利大幅增長的假象。投資大眾並沒有巴菲特的智慧,所以全被這些假象所蒙蔽,不斷推高股價。

投機成功的案例越是多,巴菲特就越是保持著他那理性的,幾乎是機械性的“安靜”。沒有人知道,他那不同尋常的自製力是從哪裏來的。

整個股市已經開始慌亂,巴菲特的內心也開始不平靜起來,因為他已不能找到足夠符合自己標準的股票了。密切注意著股市的每一個動向的巴菲特陷入了沉思。

潮起潮落本是事物發展的規律,股市也是如此,瘋狂的投機時代到達頂峰時,必然馬上回落。許多人開始轉向,把注意力轉移到短期投資上來。對股市這種沒有規律的變化人們都在預測著,分析著股市的走向。而巴菲特則盡量避免對它進行預測,也決不按大家的觀點去買進賣出,迅速更新手中的股票。他願意堅持自己的投資習慣,去分析單個公司的長期商業前景。

巴菲特的家人以及朋友對他的這種長期持有的投資策略很是不解,合夥公司開始起了爭議,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希望他出手,他們認為當時基金經紀人的投資組合是很正確的。雖然基金經紀人的投資組合是不斷地在那些大企業之間進行多角化風險分散,但其目的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保證自己以免跟不上市場,並不是因為他們意識到這些大企業有好的經濟形勢。

巴菲特不想預測市場,在家人以及朋友的催促下,他在自己辦公室的牆上貼滿有關1929年危機的剪報。他並非是想違反自己的投資主張,而是要時時提醒自己。他預感到,這一切最終要化為泡影。後來,他說道:“股票市場正處於高度投機的氛圍之中,真正的價值在投資分析與決策中所起的作用越來越小。”他告誡自己:“股市狂升時要避而遠之。”

躲避不如身退——這是巴菲特在經過長時間冷靜的思考後得出的結論。於是,1969年5月,巴菲特決定結束投資合夥關係,他宣布隱退,用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進行清盤工作。他不希望因參加自己不理解的遊戲而使自己很優秀的業績受到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