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換女朋友像換衣服似的,這事來點正經的,把它操作好了,也算是給自己積點德啊。”鄭重揶揄道。
“你們一個個局長當膩了吧,反過來眼紅我們自由,這年頭有點錢、有點閑、有點愛好、有點權,是財智時代知道分子追求的理想生活方式,哈哈。”吳昊很小資地說。
酒是飲者的血液,音樂纏綿燭光搖影中,緋紅慢慢浸上了關淩細瓷般的臉,林文建問起她拍電視劇的情況,她說:“天南海北的到處跑,自然也長了見識,隻是太累了。”談起影視,她顯得專業而深刻。
“你知道什麼是愛嗎?”關淩突然問林文建。
“愛嘛,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心裏總想著另一人。”林文建隨意地回答。
“用你的話說,我就總是在想著另一個人呢!”
林文建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沒有正麵回答,他知道,與關淩這樣的八○後女孩子討論愛情是不合適的。他說:“對一個人有好感,喜歡一個人以及愛上一個人是有區別的,而且區別很大。”
“你看過蘇格拉底對愛情和婚姻的描述嗎?”林文建問。
“沒有,你講來聽聽。”
林文建沒有再喝酒,而是端起茶來讓關淩續了水,慢慢地講起來,有一天,柏拉圖問老師蘇格拉底什麼是愛情?老師就讓他到小麥田裏去,摘一顆全麥田裏最大最金黃的麥穗來,其間隻能摘一次,並且隻可向前走,不能回頭。
柏拉圖於是按照老師說的去做了,結果他兩手空空的走出了田地,老師問他為什麼摘不到?
他說,因為隻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頭路,其間即使見到最大最金黃的,因為不知道前麵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沒有摘,走到前麵時,又發現總不及前麵見到的好,原來最大最金黃的麥穗早已錯過了,於是我什麼也沒摘。
老師說,這就是愛情。
爾後又有一次,柏拉圖問他的老師什麼是婚姻?老師就叫他先到樹林裏,砍下一顆全樹林裏最大、最茂盛、最適合放在農家作聖誕樹的樹。其間同樣隻能砍一次,以及同樣隻可以向前走,不能回頭。
柏拉圖於是照著老師說的話去做,這次,他帶回了一顆普普通通的,不是很茂盛亦不算太差的樹回來,老師問他,怎麼帶這顆普普通通的樹回來,他說,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當我走到大半路程還兩手空空時,看到這顆樹也不太差,便砍下來,免得錯過了最後又什麼也帶不出。
老師說,這就是婚姻。
人生就正如穿越麥田和樹林,隻能走一次,不能回頭。要找到屬於自己最好的麥穗和大樹,你必須要有莫大的勇氣和付出相當的努力。
林文建的故事引起了關淩和鄭重他們的無限沉思,關淩是個有主見、有心機的女孩子,所以她的想法就比較特別,她覺得這故事揭示的哲理很對,她在心裏對林文建還沒有最後的定位,情人還是愛人?她缺乏的正是這樣的勇氣。
鄭重感歎道:“其實,在現實的生活中,我們都有過這樣的困惑,可能會遇到很多非常心動的異性,誌向相同,話題投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但即使心動,也隻能作為朋友罷了,若上升到愛的成分,那隻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什麼柏拉圖、蘇格拉底,我不跟你們玩深沉,我是床前明月光,天天做新郎,先天下之樂而樂。”吳昊有點醉了,說話舌頭開始打卷。
鄭重說:“你小子玩世不恭,比中東的王室還奢侈,都一天一妻製了。”
回到家裏,中央電視台的晚間新聞剛剛開始,林文建把關淩送的鮮花放在玻璃瓶裏,裏麵露出一小卡片,林文建就著燈光仔細一瞧,上麵寫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站在我麵前,而不知道我愛你!林文建的背上赫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衝完涼泡了茶,吉兆回國後,他還未給兒子寫過郵件,離開了父母,兒子的心裏一定倍感孤獨,林文建坐下來打開電腦想好好跟兒子聊聊,門鈴忽然響了,林文建皺了皺眉,起身走到門前:“誰啊?”
“林局長,是我,金山分局的小羅。”來人在門外自報了家門。
林文建開了門,小羅擠了進來,這次他的那個表哥夏孟達沒有同來,前段時間沿海某電視台舉辦明星模仿大獎賽,林文建看到那個模仿吳孟達的人好像是從北湖去的,估計應該就是他。小羅進了門不等林文建開口,便迫不及待地說:“林局長,早就想來拜訪您,又怕打擾您,聽說嫂子和小孩出國去了,就過來看看您。”
“你嫂子早就回來了啊。”林文建讓了座,倒了水,說:“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明天還得養足精神準備競聘演說啊。”小羅說:“早就準備好了,明天您是評委主任,還請您多多幫助和指教。”
無事不登三寶殿。從他進門開始,林文建就知道他是為競選副局長的事而來,林文建不願往這方麵過多提及,隻是說:“你自己好好準備,工作業績和能力表現重在平時,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領導也不會因私而循情。”小羅見林文建說的都是些大道理,聊了會覺得像吃白開水泡飯,便起身告辭,臨走時順便把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林文建見他又來這一套,便嚴肅地說:“小羅:你這樣做就不對了,上次本來就要批評你,隻是看到你表哥跟我愛人是同學,礙於麵子才未退,後來我把它們都捐給了家鄉的農村小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林文建做人的原則:橫眉冷對紅包,俯首甘願清貧。你今天再這樣,小心我把它上交到市局監察科,那樣的話隻會毀了你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