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左軍聽著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洗洗...好...洗洗...身...子幹淨...”。
等喚春兒從衛生間出來時,陳左軍已在床上鼾聲大作了。喚春兒知道她隨身帶來的這包做了手腳的茶,在酒勁的作用下發生了效力。陳左軍這下足能睡到明晨了。
喚春兒立即行動。她為他脫掉外衣,在他內衣口袋裏摸出了那本密碼。她迅速從她的手袋裏掏出一根細繩和一隻小布袋,把密碼本裝入布袋係好,然後把房間的燈三開三關,送出信號。她稍開一扇窗,把布袋吊到樓下。她感覺到下麵有人扯了兩下繩子。她把細繩在窗上係好,關了窗。旋即飄回床上,坐在了陳左軍的身邊。
陳左軍動了一下身,她趕緊貼上去,輕輕地摟著他。
開始時,她心情有些緊張,但慢慢就被另一種情緒所代替。這種情緒是濃烈的,是苦澀的。這具相貌酷似陳右軍的軀體,曾是她所渴慕的,與她在甘陵鎮相夕相處數時日,曾激起她少女的幽深情愫。可那軀殼拒絕了她。後來,同素雅、陳右軍到了部隊,在女兒島與陳右軍有了痛心痛肺的交往,她一直在心裏暗暗地戀著他。分手後,這種切膚之痛揮之不走,驅之不去。她隻有久久壓抑著那種情緒,警告著自己不要讓那它探出頭來興風作浪。
她怔怔地望著這具軀殼,心想:這要真的是他該有多好呀。這時,陳左軍動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把他抱得更緊。
她就這樣抱著他。不知過了多久,她看到窗上那根繩有異動。她輕輕鬆開他,悄悄走到窗前,把那布袋提上來,掏出密碼本,把繩和布袋一同扔到了樓下。她借再一次抱他之際,把密碼本放回了他的口袋。
之後,她本來是可以下得床來,在沙發上坐一夜,隻等他早晨醒來。可她卻鬼使神差地依然抱著他,一直未離床下來。她就這樣抱著,看著,朦朦朧朧地睡著了,還做了一個驚羞之夢。
她夢見了甘陵鎮,夢見了甘陵鎮上那具威武之軀,夢見同他有了天地之合。還夢見這次天地之合,是在她家曬幹了的酒糟堆上進行的。她激情難抑,同他纏綿不盡。酒糟撲到她的臉上,酒氣浸入她心肺。她全然不顧,隻是一陣緊似一陣地纏綿他。她呻吟著,拚殺著,恨不能把一生的激情揮灑幹淨。
早晨的陽光早已投射到床上。
對麵的特工過來敲門,先醒過來的是陳左軍。他看到喚春兒拱在他懷裏,死緊地摟著他。他還沒有見到過這種狀態下睡覺的女人。她那兩頰酡紅的臉,時而埋在他胸上,時而貼在他臉上。她嘴角流著細細的口水,喃呢著聽不清的音符。她那玲瓏秀麗的鼻子,莫名其妙地蠕動著,像在貪婪地吮吸著什麼美味。
又一陣敲門聲和吆喊聲,她似乎有些醒過來。他欲起身開門,她卻朦朧著細眼看了他一下,便又一下把他撲倒在床上,喃喃地說:“不,不,不許你走,多麼香多麼柔的酒哇糟呀。我倆還要到這上麵來耍玩呀。”
這時,“砰”地一聲,門被踹開。
兩個特工滿臉驚恐地舉槍衝進來。
喚春兒猛然坐起,一下子撲進了陳左軍懷裏,用驚嚇的目光看著屋裏的一切。
一特工說:“頭兒,敲了半天門你不開,我們以為出事了。原來還在做美夢。”
喚春兒清醒過來,緋紅著臉,說:“昨夜這酒喝多了,這一覺睡得真沉呀。你沒把我怎麼著吧?”
另一特工笑說:“沒怎麼著那就怪了。頭兒,感覺怎麼樣?”
陳左軍沒有回答。他還沉浸在剛才喚春兒的泛情表現之中。風月場上混慣了的他,難得見到這種對自己真情投入的藝女。他知道,喚春兒在他懷裏的這一幕盡興揮灑,裝是裝不出來的。她在他身上動了真心,用了真情。隻怪自己昨夜貪杯嗜酒過量,而冷落了這情欲溢灑的女子。
陳左軍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貪情脈脈地說:“喚春兒賽過秦淮八豔。上海灘上的女人比秦淮河上女人的風韻要真,要純。在床上對她的客,像對她的癡心情人,一股子讓人擋不住的真愛情緒。我喜歡。”
喚春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褲,雖有些淩亂,但看不出有被人撕扯過的跡象。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她沒能把她那番春夢同他這番話聯係在一起。
陳左軍說:“我已想好,今後每周六晚上,我都去逸園找你。到時候我會給你回報,讓你在床上盡興的。”
喚春兒躲閃著他的眼光,小聲說:“我可等著你哪。記住,下次可別喝這麼多酒了。不然,什麼事都做不成。”
陳左軍把她摟住抱了抱,說:“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