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玄鳥》一章二十二句”。○正義曰:《玄鳥》詩者,祀高宗之樂歌也。鄭以“祀”為“祫”,謂高宗崩,三年喪畢,始為祫祭於契之廟。詩人述其事而作此歌焉,以高宗上能興湯之功,下能垂法後世,故經遠本玄鳥生契。“帝命武湯”,言高宗能興其功業,又述武丁孫子無不勝服,四海來至,百祿所歸。言高宗之功,澤流後世,因祫祭而美其事,故序言祫以總之。毛無破字之理,未必以此為祫。或與《殷武》同為時祀,但所述之事自有廣狹耳。○箋“祀當”至“大事”。○正義曰:知此“祀”當為“祫”者,以經之所陳,乃上述玄鳥生商,及成湯受命。若是四時常祀,不應遠頌上祖。《殷武》與此皆雲祀,《殷武》所陳,高宗身事而已,則知此與彼殊,宜當為祫也。案《殷本紀》,太戊生仲丁及外壬及河亶甲,亶甲生祖乙,祖乙生祖辛,祖辛生祖丁,祖丁生陽甲及盤庚及小辛及小乙,小乙生武丁。是武丁為太戊玄孫之孫。《書》序雲:“高宗祭成湯,有飛雉升鼎耳而雊,作《高宗肜日》。”《殷本紀》稱“武丁見雉升鼎耳,懼而脩政行德,天下鹹歡,殷道複興,立其廟,為高宗。”《喪服四製》說高宗之德雲:“當此之時,殷衰而複興,禮廢而複起,高而宗之,故謂之高宗。”是殷道複興,表顯立號之事也。《禮》三年喪畢,祫於太祖之廟,以新崩之主序於昭穆。此高宗崩,喪畢之後,新與群廟之主始合祭於契之廟,故詩人因此祫祭之後,乃述序其事而歌此詩焉。鄭《駁異義》雲:“三年一祫,百王通義,則殷之祫祭,三年一為。”而必知此崩而始祫者,以序雲“祫高宗也”。若是三年常祫,則毀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使遍及先祖,不獨主於高宗。今序言“祫高宗”,明是為高宗而作祫,故知是崩後初祫於契之廟也。既言崩而始祫,因辯祫之先後,及言“古者君喪”以下,以明禘祫之疏數也。《大宗伯》及《王製》之注皆雲:“魯禮,三年喪畢,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群廟。自此之後,五年而再殷祭。一禘一祫,《春秋》謂之大事。”彼二注,其言與此正同。而雲“魯禮”,則此雲“古者君喪”以下,謂魯禮也。此箋及《禮》注所言禘祫疏數,經無正文,故鄭作《魯禮禘祫誌》以推之。其略雲:魯莊公以其三十二年秋八月薨,閔二年五月而吉禘。此時,慶父使賊殺子般之後,閔公心懼於難,務自尊成,以厭其禍。至二年春,其間有閏。二十一月禫,除喪,夏四月則祫,又即以五月禘。比月大祭,故譏其速。譏其速者,明當異歲也。經獨言“吉禘於莊公”,閔公之服凡二十一月,於禮少四月,又不禫,無恩也。魯閔公二年秋八月,公薨。僖二年除喪而祫。明年春,禘。自此之後,乃五年再殷祭,六年祫,故八年經曰:“秋七月,禘於大廟,用致夫人。”然致夫人自魯禮,因禘事而致哀薑,故譏焉。魯僖公以其三十三年冬十二月薨,文二年秋八月祫。僖薨至此而除,間有閏,積二十一月,從閔除喪,不禫,故明月即祫。經雲:“八月丁卯,大事於太廟,躋僖公。”文公之服亦少四月。不刺者,有恩也。魯文公以其十八年春二月薨,宣二年除喪而祫,明年春禘。自此之後,五年而再殷祭,與僖為之同。六年祫,故八年禘。經曰:“夏六月,辛巳,有事於大廟,仲遂卒於垂。”說者以為,有事謂禘,為仲遂卒張本,故略之言有事耳。魯昭公十一年夏五月,夫人歸氏薨。十三年夏五月大祥,七月而禫。公會劉子及諸侯於平丘,公不得誌。八月歸,不及祫。冬,公如晉。明十四年春歸乃祫。故十五年春乃禘。經曰:“二月癸酉,有事於武宮。”傳曰:“禘於武公。”及二十五年傳“將禘於襄公”,此則十八年祫,二十年禘;二十三年祫,二十五年禘,於茲明矣。儒家之說禘祫也,通俗不同,學者競傳其聞,是用訩訩爭論,從數百年來矣。竊念《春秋》者,書天子諸侯中失之事,得禮則善,違禮則譏,可以發起是非,故據而述焉。從其禘祫之先後,考其疏數之所由,而粗記注焉。魯禮,三年之喪畢,則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群廟。僖也,宜也,八年皆有禘祫祭,則《公羊傳》所雲“五年而再殷祭”,祫在六年明矣。《明堂位》曰:“魯,王禮也。”以相準況,可知也。此是鄭君考校魯禮禘祫疏數之事也。閔二年五月吉禘於莊公,即是《春秋》之經,而於禘之前,經無祫事。鄭知四月祫者,以文二年經書“大事於太廟”,《公羊傳》曰:“大事者何?祫也。”彼是除喪而祫,則知閔之吉禘之前,亦當先有祫祭。於祫所以不譏者,以時有慶父之難,君子原情免之。但為祫足以成尊,不假更複為禘,而五月又禘,故譏之,而書“吉禘”也。譏之言吉,則是未應從吉,故知明當異歲也。且五年而再殷祭,乃是《公羊傳》文,後禘去前禘當五年矣。僖也,宣也,皆八年有禘,明知前禘當在三年矣。文公以二年祫祭,祫在除喪之年,禘宜在三年,是其與祫當異歲也。鄭以《春秋》上下考校,知其必然,故此箋及《禮》注皆為定解,仍恐後學致惑,故又作《誌》以明之。如《誌》之言,五年再殷祭,先祫後禘。而此雲一禘一祫,先言禘者,恐其文便,無義例也。《春秋》謂之大事,指謂文二年祫祭之事耳。其禘則《春秋》或謂之禘,或雲有事,皆不言大事。僖、宣八年之經是也。此箋或雲“古者,君喪三年,喪畢,禘於其廟,而後祫於太祖。自此之後,五年而再殷祭”者,其文誤也。何則?《禮》注及《誌》皆無此言,則此不當獨有也。定本亦無此文。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玄鳥,鳦也。春分,玄鳥降。湯之先祖有娀氏女簡狄配高辛氏帝,帝率與之祈於郊禖而生契,故本其為天所命,以玄鳥至而生焉。芒芒,大貌。箋雲:降,下也。天使鳦下而生商者,謂鳦遺卵,娀氏之女簡狄吞之而生契,為堯司徒,有功,封商。堯知其後將興,又錫其姓焉。自契至湯,八遷始居亳之殷地而受命,國日以廣大芒芒然。湯之受命,由契之功,故本其天意。○芒,莫剛反。後同。娀,夙忠反,契母之本國名。郊禖音梅,本亦作“高禖”。卵,力管反。亳,傍各反。地名。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後,奄有九有。正,長。域,有也。九有,九州也。箋雲:古帝,天也。天帝命有威武之德者成湯,使之長有邦域,為政於天下。方命其君,謂徧告諸侯也。湯有是德,故覆有九州,為之王也。○長,張丈反。下同。徧音遍。商之先後,受命不殆,在武丁孫子。武丁,高宗也。箋雲:後,君也。商之先君受天命而行之不解殆者,在高宗之孫子。言高宗興湯之功,法度明也。○解音懈。武丁孫子,武王靡不勝。龍旂十乘,大糦是承。勝,任也。箋雲:交龍為旂。糦,黍稷也。高宗之孫子有武功、有王德於天下者,無所不勝服。乃有諸侯建龍旂者十乘,奉承黍稷而進之者,亦言得諸侯之歡心。十乘者,二王後、八州之大國。○武王,於況反,又如字。注同。勝,毛音升,鄭式證反。乘,繩證反。注同。糦,尺誌反,《韓詩》雲:“大祭也。”任音壬。下“何任”同。邦畿千裏,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畿,疆也。箋雲:止猶居也。肇,當作“兆”。王畿千裏之內,其民居安,乃後兆域正天下之經界。言其為政自內及外。○疆,居良反。

四海來假,來假祁祁。景員維河,殷受命鹹宜,百祿是何。景,大。員,均。何,任也。箋雲:假,至也。祁祁,眾多也。員,古文作雲。河之言何也。天下既蒙王之政令,皆得其所,而來朝覲貢獻。其至也祁祁然眾多。其所貢於殷大至,所雲維言何乎?言殷王之受命皆其宜也。百祿是何,謂當簷負天之多福。○假音格。下同。祁,巨移反,或上之、尺之二反。員,毛音圓,鄭音雲。河,王以為河水。本或作“何”。何音河,又河可反。本亦作“荷”,音同。鄭雲:“擔負也。”下篇“何天”同。朝,直遙反。擔,都藍反。下篇同。

[疏]“天命”至“是何”。○毛以為,契母簡狄,於春分玄鳥至日,祁於高禖而生契,封商,後世有此殷國。今以高宗有國,本而美之。言上天命此玄鳥,使下而生此商國,故契之子孫得居此殷土,其國境廣大芒芒然。既總言天命生商,又指陳商興之節。古之天帝命有威武之德者成湯,令長有彼四方之國,謂為之君長,有其土地。天既命成湯為長,又令四方歸之。方方命其諸侯之君,使歸成湯,故得同有此九州之民也。成湯既受天命,子孫又能循之。商之先君受天之命,年世延長,所以不至危殆者,在此高宗武丁善為人之孫子也。此武丁為人之子孫,行其先祖武德之王道,威德盛大,無所不勝任之也。故於此祀高宗也,乃有諸侯建龍旂者十乘來助殷祭。於祭之時,有大黍稷之食,此諸侯於是奉承而進之。言高宗澤及天下,故子孫祭之,得萬國之歡心也。高宗前世,殷政衰微,又述高宗能興之狀。殷之邦畿之內,地方千裏,維是民之所安止矣,然後始有彼四海。言高宗為政,先安畿內之民,後安四海之國,以為己有。由此能有彼四海,故四海諸侯莫不來至。其來至也,祁祁然數甚眾多。此眾多諸侯,其辭皆雲:殷王之政甚大均矣,維如河之潤物然。言其無不霑及也。成湯既受天命,子孫克循其道,則殷之受命皆得其宜,故百眾福祿於是宜擔負之。高宗興殷之道,能為四海所慶,故因其祀也,述而歌之。鄭以為,簡狄吞鳦卵生契,故言“天命玄鳥,降而生商”也。正域彼四方,言長有邦域,為政於四方。又以奄為覆,言覆有九州,為之王也。又受命不怠,在武丁孫子,謂行之不解怠者,在武丁之孫子。言高宗興湯之功,法度著明,以教戒後世,子孫行之不解怠也。武王靡不勝,謂武丁孫子有武功、有王德者,於天下無所不勝。由高宗功被後世,故子孫能服天下也。兆域彼四海,謂正天下之經界,為營兆境域,以至於彼四海也。景雲維河,言諸侯大至,所言維雲何乎?殷受命鹹宜,百祿是荷,即其言之所雲也。唯此為異。餘文義略同。○傳“玄鳥”至“大貌”。○正義曰:《釋鳥》雲:“燕燕,鳦也。”色玄,故又名為玄鳥。毛氏不信讖緯,以天無命鳥生人之理。而《月令》仲春雲:“是月也,玄鳥至之日,以大牢祀於高禖。天子親往,後妃率九嬪禦。”玄鳥降日,則有祀郊禖之禮也。《大戴禮·帝係篇》說“帝嚳卜其四妃之子,皆有天下”,雲“有娀氏女簡狄”,則契為高辛之子;簡狄,高辛之妃。而雲玄鳥至生商,則是以玄鳥至日祈而得之也,故以為“春分,玄鳥降。湯之先祖簡狄祈郊禖而生契”也。玄鳥以春分而至,氣候之常,非天命之使生契。但天之生契,將令王有天下,故本其欲為天所命,以玄鳥至而生焉。記其祈福之時,美其得天之命,故言天命玄鳥,使下生商也。玄鳥之來,非從天至,而謂之降者,重之若自天來然。《月令》“季春,戴勝降於桑”,注雲:“是時恒在桑,言降者,若始自天來,重之,故稱降也。”襄四年《左傳》稱“芒芒禹跡,畫為九州”,是芒芒為大貌也。○箋“天使”至“天意”。○正義曰:鄭以《中候契握》雲“玄鳥翔水遺卵,流,娀簡吞之,生契,封商”,《殷本紀》雲“簡狄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此二文及諸緯言吞鳦生契者多矣,故鄭據之以易傳也。《書》序雲:“自契至於成湯,八遷,湯始居亳。”又雲:“盤庚五遷,將治亳殷。”於湯言居亳,於盤庚言亳殷,則殷是亳地之小別名,故知湯是亳之殷地而受命之也。自契至湯八遷者,皇甫謐雲:“史失其傳,故不得詳。”是八遷地名不可知也。其亳地在河、洛之間,《書序》注雲:“今屬河南偃師。”《地理誌》河南郡有偃師縣有屍鄉,“殷湯所都”也。皇甫謐雲:“學者鹹以為亳在河、洛之間今河南偃師西二十裏有屍鄉亭是也。謐考之事實,失其正也。《孟子》稱湯居亳,與葛為鄰。案《地理誌》,葛今梁國寧陵之葛鄉是也。湯地七十裏耳。葛伯不祀,湯使亳眾為之耕,有童子餉食,葛伯奪而殺之。古文《仲虺之誥》曰:‘湯征,自葛始。’計寧陵去偃師八百裏,而使亳眾為耕,有童子餉食,非其理也。今梁國自有二台也,南亳在穀熟之地,北亳在蒙地,非偃師也。《書》序曰‘盤庚五遷,將治亳殷’,即偃師是也。然則殷有三亳,二在梁國,一在河、洛之間。穀熟為南亳,即湯都也。蒙為北亳,即景亳,是湯所受命也。偃師為西亳,即盤庚所徙者也。”《立政》之篇曰“三亳阪尹”是也。如謐之言,非無理矣。鄭必以亳為屍鄉者,以《地理誌》言屍鄉為殷湯所都,是舊說為然,故從之也。且《中候格予命》雲:“天乙在亳,東觀於洛。”若亳在梁國,則居於洛東,不得東觀於洛也。所言三亳,阪尹謂其尹在阪。謐之所言三亳,其地非皆有阪,故《立政》注雲:“三亳者,湯舊都之民分為三邑,其長居險,故雲阪尹。蓋東成皋,南轘轅,西降穀也。”是鄭以三亳為分亳民於三處有亳地也。杜預以景亳為周地。河南鞏縣西南有湯亭,或說即偃師也。《漢書音義》曰:“臣瓚案:湯居亳,今濟陰薄縣是也。今薄有湯塚,已氏有伊尹塚,皆相近。”又以亳為濟陰薄縣。以其經無正文,故各為異說。地名變易,難得而詳也。《孟子》稱湯以七十裏有天下,則湯之初國猶尚小耳。言日以廣大芒芒然,謂至湯身而漸大也。又解將述成湯,而遠言契意。以湯之受命,由契之功,故本其天意而言契之初生也。○傳“正長”至“九州”。○正義曰:“正,長”,《釋詁》文。“域,有”者,言封域之內,皆為己有,非訓域為有也。言“奄有九有”,是同有天下之辭,言分天下以為九分,皆為己有,故知“九有,九州”也。傳於奄字皆訓為同。王肅雲“同有九州之貢賦也”。○箋“古帝”至“之王”。○正義曰:湯之受命,上天命之,故知古帝謂天也。《尚書緯》雲:“曰若稽古帝堯。”稽,同也。古,天也。是謂天為古,故得稱天為古帝也。方命其君,謂於四方之國,方方命之,故為遍告諸侯。言湯有是德,天道遠矣,非與人道言。雲遍告之者,正謂授湯聖德,令之所征無敵,使諸侯遍聞,是遍告之也。○傳“武丁,高宗”。○正義曰:作詩所以稱王名者,王肅雲:“殷質,以名著。商之先君成湯受天命,所以不危殆者,在武丁之為人孫子也。”毛以為,湯孫,湯為人子孫,則此亦當如肅言也。○箋“商之”至“度明”。○正義曰:商之先君受天命,成湯是也。以天下之大,王業之重,創基甚難,守亦不易,故言行之不懈怠者,在高宗之孫子。美此高宗孫子,能得行之不懈怠也。又解此詩主頌高宗,而美高宗子孫者,言高宗興湯之功,法度著明,故子孫能得行之,亦是高宗之美,故主頌高宗而言其子孫也。○箋“交龍”至“大國”。○正義曰:“交龍為旂”,《春官·司常》文也。言以“大糦是承”,謂奉承助祭,祭之粢盛唯黍稷耳。糦字從米,故知是黍稷也。乃有諸侯建龍旂者十乘,奉承黍稷而進之。殷禮既亡,無可案據。若以周法言之,則謂諸侯乘墨車,建龍旂,入天子之門。至祭時,奉黍稷之饌以助祭也。《覲禮》曰:“侯氏裨冕,乘墨車,載龍旂,弧韣乃朝。”注雲:“墨車,大夫製也。乘之者,入天子之國,車服不可盡與王同。交龍為旂,諸侯所建。”是入天子之門乘墨車也。其在道路,則隨其尊卑,故《覲禮記》雲:“偏駕不入王門。”注雲:“在傍與王同曰偏駕。同姓金輅,異姓象輅,四衛革輅,蕃國木輅。駕之與王同,謂之偏駕。不入王門者,乘墨車以朝,偏駕之車舍於館矣。”是未入於王門。駕不入王門者,則所駕之車,隨其尊卑。其建龍旂則終始同也。又解諸侯眾多,獨言十乘之意,謂二王之後與八州之大國,故十也。八州大國,謂州牧也。諸侯當以服數來朝,而得十乘並至者,舉其有十乘耳,未必同時至也。或者王不巡守之歲,則諸侯並時來朝。四時更來,則年之間而十乘俱至也。○傳“畿,疆”。○正義曰:畿者,為之畿限疆畔,故為疆也。毛無破字之理,則肇當訓為始。王肅雲:“殷道衰,四夷來侵。至高宗,然後始複以四海為境域也。”○箋“肇當”至“及外”。○正義曰:箋以肇域共文,當謂界域營兆,故轉肇為兆。言已令千裏之內民得安居,乃後正天下之經界,以四海為兆域。先安畿內,後正四海,言其自內及外也。○傳“景,大。員,均。何,任”。○正義曰:“景,大”,《釋詁》文。員者,周匝之言,故為均也。荷者,任負之義,故為任也。傳解維河之義,既以景員為大均,則維河者當謂政教大均,如河之潤物然,言其霑潤無所不及也。○箋“假至”至“多福”。○正義曰:“假,至”,《釋詁》文。彼作格,音義同。轉員為雲,河為何者,以《頍弁》、《既醉》言“維何”者,皆是設問之辭,與下句發端。此下句言“殷受命鹹宜”,是對前之語,則此言“維何”,當與彼同,不得為水傍河也,故知河當為何。“維何”既是問辭,則大員是諸侯大至口之所雲,不得為大均之義。且古文雲、員字同,故易傳也。上言“兆域彼四海”,以四海為界也。既言四海為界,因即乘而立文,言“四海來假”,正謂四海之內,中國諸侯來至貢獻,非自四夷貢獻也。所雲維言何乎,將欲述其美殷之言,故開其問端也。荷任即是簷負之義,故言“簷負天之多福”。

《玄鳥》一章,二十二句。

□《毛詩正義》□箋  漢·鄭 玄□疏  唐·孔穎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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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詩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