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何其?夜鄉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止,言觀其旂。煇,光也。箋雲:晨,明也。上二章聞鸞聲爾。今夜鄉明,我見其旂,是朝之時也。朝禮,別色始入。○鄉,許亮反,字又作“鄉”。煇音暉。別,彼列反。旂音祈。

《庭燎》三章,章五句。

《沔水》,規宣王也。規者,正圓之器也。規主仁恩也,以恩親正君曰規。《春秋傳》曰:“近臣盡規。”○沔,綿善反,徐莫顯反。

[疏]《沔水》三章,二章章八句,一章六句。○正義曰:作《沔水》詩者,規宣王也。圓者周匝之物,以比人行周備。物有不圓匝者,規之使成圓。人行有不周者,規之使周備,是匡諫之名。刺者,責其為惡。言宣王政教多善,小有不備,今欲規之使備,故言規之,不言刺也。經雲諸侯不朝天子,妄相侵伐,又讒言將起,王不禁之。欲王治諸侯,察譖佞,皆規王使為善也。○箋“規者”至“盡規”。○正義曰:正物之器,不獨規也。規以正圓,矩以正方,繩正曲直,權正輕重,皆可以比。諫君獨言規者,以“主仁恩,以恩親正君曰規”。規之使圓,則外無廉隅,猶人之為恩,貌不嚴肅,故五行規主東方,是主仁恩也。案《援神契》雲:“春執規,夏持衡,秋執矩,冬持權。”所引《春秋傳》者,《外傳·周語》文也。言君之近臣,當盡誠以規君,亦取恩親之義。

沔彼流水,朝宗於海。興也。沔,水流滿也。水猶有所朝宗。箋雲:興者,水流而入海,小就大也。喻諸侯朝天子亦猶是也。諸侯春見天子曰朝,夏見曰宗。○朝,直遙反。注皆同。見,賢遍反。下文同。鴥彼飛隼,載飛載止。箋雲:載之言則也。言隼欲飛則飛,欲止則止,喻諸侯之自驕恣,欲朝不朝,自由無所在心也。○鴥,惟必反。隼,息尹反。

嗟我兄弟,邦人諸友,莫肯念亂,誰無父母!邦人諸友,謂諸侯也。兄弟,同姓臣也。京師者,諸侯之父母也。箋雲:我,我王也。莫,無也。我同姓異姓之諸侯,女自恣不朝,無肯念此於禮法為亂者。女誰無父母乎?言皆生於父母也。臣之道,資於事父以事君。

[疏]“沔彼”至“父母”。○正義曰:沔然而滿者,彼流水也。此水之流,當朝宗而入於海,小就大也。以喻強盛者,是彼諸侯也。此諸侯亦當朝宗天子,臣事君也。何為今更不然?鴥然而疾者彼飛隼,其意欲飛則飛,欲止則止,自由無所畏也。以喻彼諸侯欲朝則朝,欲否則否,自恣無所懼也,故責之。嗟乎!我王兄弟同姓之國,反為邦君之人異姓諸侯,此同姓異姓,汝皆我王之諸友,何為自恣不朝,無肯念此於禮法為亂者?若然,則誰無父母乎?何者?人皆生於父母,臣之道,資於事父以事君,故京師者,諸侯之父母,何為不以事父母之道事京師也?諸侯自恣如是,王不能禁,所以規王也。○傳“水猶有所朝宗”。○正義曰:雲猶者,以水無情,猶義有朝宗,況人而可無朝宗乎?朝宗者,本諸侯於天子之禮,故箋引《大宗伯》雲:“春見天子曰朝,夏見曰宗。”臣之朝君,猶水之趨海,故以水流入海為朝宗也。《禹貢》亦雲:“江、漢朝宗於海。”彼注雲:“以著人臣之禮。見江、漢、吳、楚,有道後服,無道先強,故以著義。”以水入海多矣,獨於江、漢言朝宗,故雲著義也。《大宗伯》注雲:“朝,朝也,欲其來之早。宗,尊也,欲其尊王。”皆以人事名之。水無此情,故雲“著義”也。○傳“邦人”至“父母”。○正義曰:《尚書》雲:“我友邦塚君。”是天子謂諸侯為友也。邦人,有國之辭,故知諸友謂諸侯也。此經“嗟我”下,通兄弟、邦人並責之諸友之文,足以容同姓。但以同姓為親,故先責兄弟。兄弟是同姓,則邦人諸友為異姓,故箋雲“我同姓異姓諸侯”,總責之也。言京師者,諸侯之父母,以責不朝於京師,故以京師為父母也。箋申解名京師為父母之意,言皆生於父母。臣之道,資於事父以事君,本其恩親以責之,故名京師為父母。箋雲“自恣不朝”,《集注》及定本“恣”下有“聽”字。

沔彼流水,其流湯湯。言放縱無所入也。箋雲:湯湯,波流盛貌。喻諸侯奢僣,既不朝天子,複不事侯伯。○湯,失羊反。複,扶又反。鴥彼飛集,載飛載揚。言無所定止也。箋雲:則飛則揚,喻諸侯出兵,妄相侵伐。

念彼不跡,載起載行。心之憂矣,不可弭忘。不跡,不循道也。弭,止也。箋雲:彼,彼諸侯也。諸侯不循法度,妄興師出兵。我念之憂,不能忘也。○跡,井亦反。弭忘,彌氏反。下同。

[疏]“沔彼”至“弭忘”。○正義曰:沔然而滿者,彼流水也。此水之流湯湯然,波流漫溢,無所入。既不注於海,複不入大川。以興強盛者,彼諸侯也。此諸侯奢僣,故恣無所事。既不朝天子,又不事侯伯。鴥然而疾飛者彼飛隼,則已飛而不息,則又加之遊揚,妄相擊害。以興彼自恣之諸侯,則已不朝天子,則又加以出兵,妄相侵伐。故我念彼不循道之諸侯,為此則起則行妄出兵之事者,心為之憂矣,不可止而忘之。○傳“言故縱無所入”。○正義曰:言水放散縱長無所入,猶諸侯奢泰放恣,無所臣事也。“無所”者,是廣辭。非徒不入於海,又不注大川,以喻諸侯亦然,故箋申之雲:“既不朝天子,複不事侯伯。”以傳“無所入”之言,知有侯伯之義,故下箋亦雲“王與侯伯不當察之”,緣此有侯伯故也。定本雲“放衍無所入”。《集注》雲“放恣”。

鴥彼飛隼,率彼中陵。箋雲:率,循也。隼之性,待鳥雀而食。飛循陵阜者,是其常也。喻諸侯之守職,順法度者,亦是其常也。民之訛言,寧莫之懲!懲,止也。箋雲:訛,偽也。言時不令小人好詐偽,為交易之言,使見怨咎,安然無禁止。○好,呼報反。

我友敬矣,讒言其興!疾王不能察讒也。箋雲:我,我天子也。友,謂諸侯也。言諸侯有敬其職、順法度者,讒人猶興其言以毀惡之。王與侯伯不當察之。○惡,烏路反。

[疏]“鴥彼”至“其興”。○正義曰:鴥然彼自往之飛隼,當循彼中陵,是其常。以興自恣之諸侯,亦當守職慎法,是其常。言諸侯之不可起行妄伐,猶飛隼之不可飛揚妄作也。諸侯之不守法,非直由其自恣然,亦由當時不令之小人為詐偽之言,使人見怨咎者,安然莫之肯禁止之者,故致讒言我諸侯之友有恭敬其職事者矣。讒人之言,其又興起以毀惡之,而王與諸侯何以不當察之乎?以此令諸侯益不守法也。此篇主責諸侯之自恣,因疾王之不察讒者。先責下而後刺上,欲規王令禁察之。○箋“好詐”至“怨咎”。○正義曰:詐偽交易之言者,謂以善言為惡,以惡言為善,交而換易其辭,鬥亂二家,使相怨咎也。

《沔水》三章,二章章八句,一章六句。

《鶴鳴》,誨宣王也。誨,教也。教宣王求賢人之未仕者。○鶴鳴,《草木疏》雲:“鶴鳴聞八九裏。”

[疏]“《鶴鳴》二章,章九句”。○正義曰:上言規,此言誨者,規謂正其已失,誨謂教所未知。彼諸侯專恣,是巳然之事,故謂之規。此求賢者未是已失,直以意教,故謂之誨。敘者觀經而異文。

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興也。皋,澤也。言身隱而名著也。箋雲:皋澤中水溢出所為坎,自外數至九,喻深遠也。鶴在中鳴焉,而野聞其鳴聲。興者,喻賢者雖隱居,人鹹知之。○九皋,音羔,《韓詩》雲:“九皋,九折之澤。”聞音問。下同。數,色主反。魚潛在淵,或在於渚。良魚在淵,小魚在渚。箋雲:此言魚之性寒則逃於淵,溫則見於渚,喻賢者世亂則隱,治平則出,在時君也。○見,賢遍反。治,直吏反。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不維蘀。何樂於彼園之觀乎?蘀,落也。尚有樹檀而下其蘀。箋雲:之,往。爰,曰也。言所以之彼園而觀者,人曰有樹檀,檀下有蘀。此猶朝廷之尚賢者而下小人,是以往也。○樂音洛,沈又五孝反。注及下同。爰音袁。檀音壇。蘀音讬。觀,古亂反。下同。朝,直遙反。

它山之石,可以為錯。錯,石也,可以琢玉。舉賢用滯,則可以治國。箋雲:它山,喻異國。○錯,七落反,《說文》作“厝”,雲:“厲石也。”《字林》同,千故反。琢,涉角反。

[疏]“鶴鳴”至“為錯”。○毛以為,言鶴鳴於九皋之中,其聲聞於外方之野。鶴處九皋,人皆聞之。以興賢者隱於幽遠之處,其名聞於朝之間。賢者雖隱,人鹹知之,王何以不求而置之於朝廷乎?所以必求此隱者,以魚有能潛在淵者,或在於渚者。小魚不能入淵而在渚,良魚則能逃處於深淵。以興人有能深隱者,或出於世者。小人不能自隱而處世,君子則能逃遯而隱居。逃遯之人多是賢者,故令王求之。王若置賢人於朝,則人言雲:“我何以樂彼之園而欲往觀之乎?曰:‘以上有善樹之檀,而其下維有惡木之蘀。我所以觀焉。’”以興何以樂彼之朝而欲往觀之乎?以上有德善之人,而其下維有不賢之人,我所以往也。王得賢,則為人樂觀其朝。如此,何以不求之?非但在朝為人所觀,又它山遠國之石,取而得之,可以為錯物之用。興異國沈滯之賢,任而官之,可以為理國之政。國家得賢匡輔以成治,猶寶玉得石錯琢以成器,故須求之也。王者雖以天下為家,畿外亦得為異國也。○鄭唯次二句為異。餘同。○箋“皋澤”至“鳴聲”。○正義曰:鄭以一鳥不鳴九澤,而雲九皋者,然則明深九坎也。澤者水之所鍾,故知澤中水溢出所為坎,自外數至九,於時澤有然者,故作者舉之以喻深遠也。鶴者善鳴之鳥,故在澤焉,而野聞其鳴聲。陸機《疏》雲:“鶴形狀大如鵝,長腳青翼,高三尺,喙長四寸餘,多純白,或有蒼色者,今人謂之赤頰。當夜半鳴,故《淮南子》雲“(又鳥)知將旦,鶴知夜半”。其鳴高亮,聞八九裏。雌者聲差下。今吳人園囿中及士大夫家皆養之。”○傳“良魚”至“在渚”。○正義曰:毛以潛淵喻隱者。不雲大魚,而雲良魚者,以其喻善人,故變文稱良也。○箋“此言”至“則出”。○正義曰:此文止有一魚,複雲或在,是魚在二處。以魚之出沒,喻賢者之進退,於理為密。且教王求賢,止須言賢之來否,不當橫陳小人,故易傳也。

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箋雲:天高遠也。魚在於渚,或潛在淵。箋雲:時寒則魚去渚,逃於淵。

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維穀。穀,惡木也。○穀,工木反,《說文》雲:“楮也。從木,穀聲。”非從禾也。以上章上檀下蘀類之,取其上善下惡,故知“穀,惡木”也。

[疏]傳“穀,惡木”。○正義曰:以上檀蘀類之,取其上善下惡,故知“穀,惡木”也。陸機《疏》雲:“幽州人為之穀桑,荊楊人謂之穀,中州人謂之楮。殷中宗時,桑穀其生是也。今江南人績其皮以為布,又搗以為紙,謂之穀皮紙,絜白光澤,其裏甚好。其葉初生,可以為茹。”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攻,錯也。

《鶴鳴》二章,章九句。

《祈父》,刺宣王也。刺其用祈父不得其人也。官非其人則職廢。祈父之職,掌六軍之事,有九伐之法。祈、圻、畿同。○祈,勤衣反。父音甫。下同。

[疏]《祈父》三章,章四句。○正義曰:經二章皆勇力之士,責祈父之辭,舉此以刺王也。○箋“圻父”至“畿同”。○正義曰:下傳以祈父為司馬,故言其所掌之事。《大司馬序》雲:“王六軍。”是掌六軍之事也。其職曰:“掌九伐之法,正邦國。”注雲:“諸侯之於國,如樹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雲“憑弱犯寡則眚之”,猶人眚瘦,四麵削其地。“賊賢害民則伐之”,有鍾鼓曰伐。“暴內陵外則壇之”,壇讀如墠,置之空墠,出其君,更立其次賢者。“野荒民散則削之”,田不治,民不附,削其地。“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正之”,執而治其罪,正殺之。“放弑其君則殘之”,殘滅其為惡。“犯令陵政則杜之”,杜塞使不得與鄰國交通。“外內亂,鳥獸行,則滅之”,悖人倫,誅滅去之。是有九伐之法也。由其軍行征伐,事有苦樂,為爪牙所怨,故言其所掌也。此職掌封畿兵甲,當作“畿”字,今作“圻”,故解之。古者祈、圻、畿同字,得通用,故此作“祈”,《尚書》作“圻”。

祈父,祈父,司馬也,職掌封圻之兵甲。箋雲:此司馬也,時人以其職號之,故曰祈父。《書》曰:“若疇圻父。”謂司馬。司馬掌祿士,故司士屬焉。又有司右,主勇力之士。○,此古“疇”字,本或作“壽”,按孔注《尚書》直留反,馬、鄭音受。

予王之爪牙。胡轉予於恤,靡所止居?恤,憂也。宣王之末,司馬職廢,薑戎為敗。箋雲:予,我。轉,移也。此勇力之士責司馬之辭也。我乃王之爪牙,爪牙之士當為王閑守之衛,女何移我於憂,使我無所止居乎?謂見使從軍,與薑戎戰於千畝而敗之時也。六軍之士,出自六鄉,法不取於王之爪牙之士。○為王,於偽反。下“母為父”同。

[疏]“祈父”至“止居”。○正義曰:時爪牙之士呼司馬之官曰:祈父,我乃王之爪牙之士,所職有常,不應遷易。汝何為移我於所憂之地,使我無所止居乎?由宣王不明,使人不稱,故陳之以刺王。○箋“此司馬”至“之士”。○正義曰:以傳未明,更申其說。此司馬職其掌封畿,“時人以其職號之,故曰祈父。《書》曰:‘若疇圻父。’謂司馬也”。言古亦謂司馬為圻父,非獨《詩》也。“若疇圻父”,《酒誥》文也。彼注雲:“順壽萬民之圻父。圻父謂司馬,主封畿之事。”與此同意也。定本作“若疇”,與鄭義不合,誤也。又解祈父為爪牙所責之意,司馬掌祿士,故司士之官屬焉,是爵祿黜陟由司馬也。其屬又有司右之官,主勇力之士,故爪牙屬司馬也。司馬主爪牙之士,其職得爵人。今轉爪牙之士於可憂之地,故所以怨之也。《司士職》曰:“以德詔爵,以功詔祿。”注引《王製》曰:“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是司士所掌,以告司馬,司馬告於王而進退之。處人憂樂,皆司馬之所為,故恨其轉予於恤也。因言司馬所掌,逆申下恨之意。司右主勇力之士者,《司右職》曰:“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注雲:“勇力之士屬焉,選右當於其中。五兵者,弓矢、殳、矛、戈、戟也。”此王之爪牙,即彼勇力之士,故引之也。○傳“宣王”至“為敗”。○正義曰:《周語》雲:“宣王三十九年,戰於千畝。王師敗績於薑氏之戎。”《史記·周本紀》雲:“宣王即位。四十六年而崩。”是末有薑戎為敗也。毛知此當薑戎之敗者,以宣王之征,所往皆克。此言轉予於恤,有危敗之憂。宣王之敗,唯薑戎耳,故言薑戎為敗以當之。自為薑戎所敗,而言司馬職廢者,以征伐,司馬所典故也。《常武》美宣王命程伯休父為大司馬,則休父,賢者也。言職廢者,蓋休父卒後,他人代之,其人不賢,故廢職也。○箋“我乃”至“之士”。○正義曰:鳥用爪,獸用牙,以防衛己身。此人自謂王之爪牙,以鳥獸為喻也。當為王閑守之衛者,謂防閑守禦之衛也。知者,以其言爪牙是勇力者也。言胡轉予於恤,是不應轉而轉之也。有勇力而不當轉於憂,唯守衛者耳,故知當為王閑守之衛也。《司右》止言勇力屬焉,不言使之守衛。《夏官·虎賁氏》:“下大夫二人。”其屬者,“虎士八百人”。其職雲:“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趍以卒伍,軍旅會同亦如之,舍則守王閑。王在國,則守王宮。國有大故,則守王門。”注雲:“舍,王出所止宿處。閑,梐枑也。然則為王閑守,乃是虎賁之屬,非《司右》勇力士也。此言當為王守衛者,《周禮》司右、虎賁連官耳。虎賁掌虎士,司右主勇士。虎賁之徒既為宿衛,則司右之徒亦為宿衛矣。司士正朝儀之位,虎士在路門之右,大右在路門之左。大右則司右也。虎士言其徒,不言其官。大右言其官,不言其屬。明司右與虎賁氏俱率其屬以衛王,互文以相明也。不然,豈空屬司右,無任役乎?以此知爪牙之士當為王閑守之衛也。比勇力之士,選右當於中,若車右,出征則是其常職。今恨移我於憂,謂見使從軍,則不為車右。蓋使之為步卒,故恨也。傳言薑戎敗,不言敗處,故申之雲:“戰於千畝而敗也。”杜預雲:“西河介休縣南有地名千畝。”則王師與薑戎在晉地而戰也。《國語》雲:“宣王不籍千畝,虢文公諫而不聽。三十九年,戰於千畝。”孔晁雲:“宣王不耕籍田,神怒民困,為戎所伐,戰於近郊。”則晁意天子籍田千畝,還在籍田而戰。則千畝在王之近郊,非是晉地,義或然也。又解此爪牙之士所以不應從征者,以六軍之士出自六鄉,法不取王之爪牙之士也。《小司徒職》曰:“乃頒比法於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眾寡。乃會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以起軍旅。”又曰:“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是出自六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