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姑娘笑道:“客官別這麼叫我。這雕版師父好找,你隻要看見門口放著幾塊雕版,裏麵就有雕版師父。至於印刷書籍,雕版師父都有門路,一定比書店便宜。”
李有才拿住高二郎的手,“你別給錢,還是我來給。我們兄弟,誰跟誰啊!這頓我請了。找雕版師父這種小事,還要勞駕二哥嗎?你是辦大事的人,時間寶貴。”
“我在城裏,無事可做。”
“這就不對了,二哥,你做的每件事,都有意義,見微知著。時間尚早,你兜兜大街,很有可能激發你的靈感,錢不就是來了嘛!我們中午老地方見。”
李有才特地留下三十枚天啟通寶,高二郎就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看了一回鬥雞,沒揭穿那兩個小青皮的把戲,還給了兩枚天啟通寶。出來混的,都不容易,前世他用飛牌,騙了不少錢。
明代上等妓院以院、館、閣為主,下等妓院多以室、班、樓、店、下處命名。高二郎看著牌匾,城裏聲色犬馬場所不多,這條花街柳巷,一共有六家妓院。夜香婆推著糞車,在一家家收集糞便。妓·女蓬頭垢麵,坐在窗欞前,慵懶的梳妝。龜奴站在妓院門口,四下張望著。雖說是早上,但還有嫖客進門。
一支桃花枝從天而降,掉在高二郎跟前,高二郎抬頭看了看那名妓·女,沒去撿那支桃花枝,他可不相信前世有緣,今生注定。
那名妓·女還不死心,叫道:“官人來嘛,奴又不會吃了你。”
“嘿嘿”高二郎不敢回頭,那名妓·女長的挺好看,他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高二郎人生第一次逛花街柳巷,不過是走路看花。深入了解就不必了,他要做五好青年。
倏地!一條影子晃過,高二郎眼神好,那是蘇意逃入滿春樓,怕是看見他了。進城的手下人,大概都來過了。不知有誰不能自拔?在妓院找到了真愛。
“女人懷,英雄塚!”
高二郎牢記古訓,大踏步的走出花街柳巷。
一輛馬車停在邊上,車窗裏露出一個腦袋,“咦,這不是高二郎嗎?二郎當了官,就忘記奴家了,也不到金鳳館捧奴家的場子。”
“咦,真是高二郎,二郎,還記得小青嗎?奴與紅袖小姐,在金鳳館等你,為你奉茶彈琴。”
另一個腦袋露出窗戶,飛來無數桃花眼,那眼神讓人我見猶憐,欲罷不能。
高二郎道:“我有人鋪床疊被,撇情操免了。”
“呆瓜,真沒情趣。”
白紅袖手裏的香帕,一甩而過,很少有人不吃她這一套的。多少公子哥想在她花羅裙下死!可恨高二郎竟在大街上不給她麵子。要不是為了那首有頭沒尾的夜來香,她才不會這麼早起床。
白紅袖直接走下馬車,雙手提著裙擺,追上了高二郎,叱道:“二郎,你別走啊!這麼沒情趣。為什麼不接奴的帖子?”
“我公事繁忙,沒空與小姐打情罵俏。”
自從高二郎當了從九品副巡檢,接了許多拜帖。大多數拜帖,被他推脫了。他已經是從九品官了,已是高高在上了,無需看別人臉色,也無需拜會江湖大哥。他有縣兵、鄉兵,沒人敢惹他。
白紅袖道:“奴做本縣頭牌,也是有今朝沒來日。乘這段時日紅,賺些脂粉錢。二郎,給奴一個麵子。奴知道你好名,你風光,奴也風光,花花轎子,合作嘛。”
高二郎欣賞著小美女,眼神很不客氣,嘿嘿一笑,“紅袖這麼聰明,我就給你一個麵子。中午我在小德樓喝酒,給你留個座。”
白紅袖也沒客氣,從上到下打量著高二郎,丹鳳眼中透著迷離,嬌聲:“那好二郎,中午奴來吃一頓酒。奴把樂隊帶來,給足你麵子,記得給奴留一桌酒席。”說完,白紅袖欲拒還迎,嬌柔的身軀觸碰到高二郎的前胸,嬌乳有了擠壓感,方才收手。
平小青癡癡嬌笑,“不怕你逃出奴的手掌心,奴家要你梳瓏嘛。”說完,平小青在高二郎的手臂上,擰了一把,打情罵俏。
皆是情場老手啊!多少風流公子,一擲千金,就為了尋找這種感覺。骨頭都酥了,心癢難耐。
高二啊,高二!可別著了小娘皮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