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也……
胡景春和李連喜四目相對,不需要多說,他們也知道彼此都是受害者,李連喜的眼淚這才不受控製地流出來,“胡大人,小的心裏苦,可是小的也沒辦法,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隻是卑賤的奴才,還不是由著主子高興?隻是,可惜了胡大人!”
李連喜這話出自真心,原以為鳳玉溪不過是喜好玩弄幾個小宦官罷了,誰料想竟是將黑手伸到大臣的兒子身上了。
那由此說來,胡景春是不打算放過太子了。
李連喜的心思剔透,一時之間想了許多,胡景春將此事告訴了自己,若是自己不和胡景春一條繩,那麼就很有可能被滅口,若是助胡景春一臂之力,或許日後還可以擺脫鳳玉溪的魔爪。
“胡大人想要怎麼做?”
胡景春心頭一喜,看來李連喜還是個明白人,“隻需按兵不動即可,等回了金陵,我們就將此事告訴皇上,就不信皇上不替我們做主!”
幾句話聽得李連喜熱血澎湃的,他幾時竟可以掌握了主子的把柄,進而爭取自己的利益了,說到底,都要多虧了胡景春。
“如今民怨沸騰,想必皇上定會苛責太子殿下辦事不利,到那個時候,就是我們開口的最佳時機!”
鳳玉溪自知自己無法控製玉龍的局麵,因此隻能帶著部下倉皇逃竄回金陵,而此次鳳玉溪的速度可比來的時候要快上許多,甚至比要湧到金陵的難民還要快。
也難怪,災民處處都有官兵阻攔,而誰敢阻攔堂堂的太子殿下呢?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太子殿下辦事不利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皇宮,皇後娘娘跌坐在鳳榻之上,“完了,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原本皇後娘娘以為,皇帝已經年老體衰,很快就會傳位給鳳玉溪,隻要鳳玉溪不出亂子就好,可如今,他居然將天都給捅破了,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隻是眼下皇後娘娘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因為皇帝盛怒之下,斷然不可能聽得進去一言半語,此刻給鳳玉溪求情的人不是走投無路,就是情商太低。
沈凝香自然也聽說了此事,聯想到那天她在房頂上看到鳳玉溪與幾個宦官做下那麼不堪入目的事情,沈凝香暗自思量著,這次鳳玉溪是跑不了了。
因為從頭到尾,八成就是有人為他設的一個局,隻是這個局到底是八皇子風玉朔設的,還是十四皇子鳳玉檀設的,沈凝香並不十分明白,想著待到鳳玉溪回宮那日,誰得的利益最大,那麼自然就是誰設的局。
偏巧這個時候太後又差了人叫沈凝香入宮,沈凝香本來想推脫,近來宮裏麵不太平,她可不想入宮去沾了一身的晦氣,不過傳話的人說了,無論如何世子妃都得進宮,起碼也得看看她這個老太婆。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沈凝香還不去的話,那麼就是她這個做晚輩的不是了,戀戀不舍地和王妃道了別,沈凝香頭一次覺得王妃是那麼的和藹可親,比帶話過來的老嬤嬤強多了。
即使再不情不願的,沈凝香還是入了宮,而且恰好是和鳳玉溪入宮為同一天,沈凝香的腦仁直疼,看來她得躲遠點兒,免得崩了一身血,因此急急地先去了太後的宮裏頭。
太後看著沈凝香悶悶的樣子,不禁點著她的額頭,“這次叫你來陪著哀家,也不全是因為哀家想你了,最重要的,還是讓你看看宮裏麵的形勢,你一個人在錦親王府裏麵呆慣了,外麵發生了何事都不知道,日後是要吃虧的。”
聽到太後這麼說,沈凝香立馬喜笑顏開,“是是是,太後您老人家說得對,凝香一切都聽您的。”
太後這才滿意地頷首,“玉溪今日回宮了,可是他沒有處理好災民的事情,依你看,皇上會如何處置他?”
沈凝香吐了吐舌頭,她可是聽說後宮不得幹政的,怎的太後好端端的會問起這個來?
“想必皇上的心思,太後您是最了解的,凝香愚笨,不敢造次。”
太後低沉地笑了幾聲,這丫頭真是越發機靈了,知道禍從口出這個道理,評論皇帝這種事情,她作為太後說說倒也無妨,可沈凝香不過是個世子妃,又哪裏來的資格評論皇帝呢?
“你且看著吧,這宮裏頭啊,就要發生一場大變動了,也不知你的夫君在邊境如何了,他該快些回來才好。”
“太後放心,顧慈不會有事的。”
雖然沈凝香這樣說著,可是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從她的心頭滋生,一股股的纏繞成藤蔓,讓沈凝香始終覺得近來會發生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與自己有關,也與顧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