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蓉咬了咬唇,抬眸望這懷墨染,語氣卻依舊溫潤而帶了幾分恐懼:“瀟瀟姑娘昨兒病了,一直喃喃喚著太子的名字,所以妾身才膽敢過來,聽到您與太子妃的談話,實屬無意之舉呀。”

“無意?”懷墨染咯咯笑起來,譏諷道:“敢情真巧,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等太子讓所有人退下後才來。”

靜蓉垂下眼簾,喃喃道:“太子妃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靜蓉也沒有辦法。隻是瀟瀟姑娘是無辜的,太子您還是先過去看看吧。”她轉身,目光楚楚可憐的望著此時沉黑著麵色的百裏鄴恒,旋即愣在那裏,因為她著實沒想到,百裏鄴恒在聽到瀟瀟生病了之後竟然沒有一分焦急。

百裏鄴恒不是不急,隻是他心裏清楚,瀟瀟沒有生病,自從那日她懸梁自盡未遂之後,便總用這樣的理由,讓他不能去重紫山莊,他不怪她,他知道她是害怕,害怕他變心,害怕懷墨染會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他也同樣害怕。

隻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配合和容忍,卻慣的她無法無天,他不喜歡漸漸變得惡毒的她,所以,他也不會再容忍。

“太子”靜蓉低低的叫著,一時間心如墜冰窖。

懷墨染凝眉望著百裏鄴恒,卻在他轉過臉來望著她時,慌張的將目光調開——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中有些雀躍,然而下一刻,她已經了悟,他不會為了她而丟棄瀟瀟,他不過是討厭別人玩弄他的感情罷了。

然而,這真的是了悟麼?還是她根本在逃避?

“你怎麼說?”百裏鄴恒淡淡開口道。

懷墨染凝眸望著此時垮下來的靜蓉,冷笑道:“你當真以為,我和太子會大張旗鼓的告訴全府的人,此時我的院子裏隻有我和太子?”

靜蓉垂眸不語,她自然不知道,懷墨染等她很久了,懷夫人大張旗鼓的離開,也是她昨日交代的。早前,她便懷疑府中有奸細,否則,三皇子怎麼會這麼快便知道她感染風寒的消息,當然,懷夫人並不知道懷墨染的用意,她隻以為這是女兒在創造與太子獨處的機會。

“瀟瀟姑娘,瀟瀟姑娘,你一口一個‘瀟瀟姑娘’,以為這樣太子便會產生惻隱之心麼?哼,我等你很久了,說罷,你是怎麼和三皇子勾搭上的?”

“你怎麼知道”靜蓉驚訝的說道,話音剛落,她便慌忙捂住嘴巴,似是說出了驚天大秘密。

懷墨染的眉頭卻蹙了蹙,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你這個賤人!”百裏鄴恒高聲喝道。

靜蓉渾身抖如篩糠,她轉身,匍匐在百裏鄴恒的腳下,“撲通撲通”磕著響頭道:“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妾身沒有別的意思,妾身隻是害怕太子妃將太子從我們幾個身邊奪走,三皇子又找到妾身,說是對太子妃餘情未了,妾身便想,若能讓太子妃和三皇子偷情”

“混賬!”百裏鄴恒聽到這話,頓時勃然大怒,“本王說過,太子府不需要善妒的女人,沒想到你比桃夭的心還狠,虧我之前還對你信任十分!美景!”

美景施施然進屋,躬身道:“主子。”

靜蓉驚愕的望著美景,搖搖頭道:“不可能”她分明看到四周無人,卻不知道美景一直都在院子裏,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將這女人拉下去,關入地牢,讓人嚴加看管!本王要親自審問她!”百裏鄴恒說話間,已經伸手點了靜蓉的穴道,他咬牙切齒道:“本王要讓所有人知道,背叛本王的人,隻有求生不得,求死無能的下場!”

靜蓉這下連咬舌自盡都沒有辦法,她渾身不能動彈,隻有一雙眸子淚眼汪汪的望著盛怒之下麵目猙獰的百裏鄴恒,驚恐的麵容上精致的妝容已經哭花,看上去楚楚可憐,然卻換不來心上人多看一眼。

美景麵無表情的將靜蓉帶下去,動作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懷墨染見了,不由笑眯眯道:“美景的動作還是如此幹淨利落呢。”

美景身子一僵,旋即臉色微紅,略有些尷尬道:“謝娘娘誇獎。”旋即便退下了,隻是這次動作要比方才溫柔許多。

百裏鄴恒望著懷墨染那得意的模樣,忍不住道:“睚眥必報。”

懷墨染渾然不在意道:“是啊,我就是睚眥必報,不過你最好還是先想想,怎麼應對百裏扶蘇的圈套吧。”

百裏鄴恒斂眉,剛想說什麼,懷墨染一揮手,帷帳滑落,她悠然轉了個身,淡淡道:“你什麼也不需要做,隻要讓別人知道,我和你的感情破裂,已經到了休妻的地步就好。”

百裏鄴恒凝眉,目光沉沉的望著懷墨染,良久,他沉聲道:“那麼,這段時間,你是故意激怒我的。”

懷墨染輕笑出聲,淡淡道:“不是。”

百裏鄴恒眼底一暗,旋即微微頷首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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