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斯果然聽了米落的話,伸出了他那粗糙的、不屬於他自己的手,把十字架放在櫃子上,我趁機朝他的肘部砍了下去。
紅色的液體染上了一切。
該隱的手裏藏著世間最大的秘密,所以他的手被人砍走了。
馬爾斯的手是血族聖器該隱左手,所以他的手被我砍走了。
我擁有該隱左手,而米落要搶走它。她既要戒指上的寶石,也要該隱左手。我清楚這一點。
我抱著用大衣裹緊的該隱左手,拚命似的跑出酒店,跑進了一個巷子。這場景讓我感到莫名的熟悉,隻不過現在,我變成了馬爾斯,米落變成了我,巷子還是很長。
我知道被她追上我必死無疑,從我砍下該隱左手、她推開馬爾斯時對我露出的凶惡的目光中,我明白了她的貪得無厭。為了血族聖器,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沒命地奔跑著,速度當然不及米落這個血族獵人,她很快撿起路邊的棍子將我抽翻在地。我沒有電影人那樣經打的體質,一倒在地上我就感覺頭暈目眩,手裏的大衣掉到地上,該隱左手從大衣裏滾了出來。
米落笑盈盈地撿起該隱左手,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我摔在地上的部位火辣辣地疼,但我還是忍痛扭過身子,把大拇指上的戒指取下來緊攥在手裏,仿佛這樣就不會被她拿走似的。
“多可愛,一個無知的人類,你沒有任何能力找到聖器,卻還要堅持?這枚戒指是怎麼得來的?你最清楚不過了。”米落的笑像綻放的毒花,“是出賣了身體,靠一夜情換來的吧!”
我看見一個黑影自她身後緩緩而來。米落的話像在我心口上劃了一刀。一夜情?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為,我好像在尋找一個解釋的理由,卻遲遲找不到。可米落一語道破。我輕聲念叨,感覺腦子快炸開了,也許剛才那一下把我摔暈了。
“沒錯,這是一夜情。”我呢喃道。
但我沒有聽見回答。我隻聽見一陣打鬥聲,還有接連幾次米落的聲音,然後是毫無聲息。
“不,不是一夜情。”有人攔腰抱住了我,像教導孩子一樣在我耳邊絮語,“米落在騙你,她和你一樣在找血族聖器,她不會希望自己變回人類的,當初的永生是她自找的,她要寶石是為了銷毀它,這是許多獵人的心願。”
“血族聖器是整個血族的命脈。有人在尋找,借此稱王;有人要銷毀,那就是獵人。所以你得保管好它們,也要保護好自己……”這個人的聲音熟悉無比,可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他的麵孔也快要消失,我的眼皮閉上了,可我的腦子還在不停地思索。
是誰呢?是誰呢?我的腦袋開始昏沉沉的。
哦,撒旦,他是丹尼爾,丹尼爾·艾德森。想到他我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