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安麗斯(1 / 2)

我們在咖啡屋待到晚上七點,期間我吃了一份新奧爾良烤雞,米落又殺了一隻兔子,馬爾斯在咖啡屋看完了一本書,他的餐點一口都沒吃,甚至沒有喝水。

七點天就已經黑了,整個巴黎被燈光照亮,我們跟著馬爾斯進了一家熱鬧的酒吧,這是我第一次進酒吧。雖然做了萬全的思想準備,我還是被震驚到了。

這是陰暗與混亂的一小塊天地,男男女女在跳著火熱的舞,彩色的燈光在我眼前搖晃,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響徹整個酒吧。坐著喝酒的人們在歡笑,有陪酒女郎來來回回地走動,拎著幾紮啤酒靠在一個又一個男子的懷裏,臉上蕩漾著別有目的的笑。

我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把馬爾斯和米落跟丟了,我在混亂的人群中四處張望,可明明在一瞥間看見了她,下一秒她又在跳躍的人身後消失。我走進了舞動的人群,好不容易擠過一個挺著大啤酒肚的男人,轉眼間又被他回身撞到另一個人身上。“嘿,女孩,一起跳舞吧!”被撞的男子用流利的法文向我發出邀請,然後扯著我一起跳。

“停下!停下!抱歉!我要去找人!”我的聲音被音樂蓋過,這個男子依舊拉著我的手,另一隻手環上我的腰。

“放開!我叫你放開!”我要掙紮,他卻以為我要跳舞,於是自己跳得更歡了。

我扯著嗓子叫喊,聲音卻被音響蓋過。突然間,我看見麵前的男子變了臉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頭頂,他環在我腰上的手放開了,緊接著我被另一隻冰冷的手環腰遠離了眼前的男人。我像一個洋娃娃似的被翻轉過去,正對著救了我的人,但我沒看清他的臉,他就放手離開了,來時和去時都像幽靈。

他的手那麼冷,就像丹尼爾。

我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想去找那個人,可他早就不見了蹤影。

擠出舞蹈的人群以後,在吧台我看見了米落和馬爾斯,米落給我打了個繞道的手勢,我去吧台的另一端要了一杯雞尾酒。其實我不喝酒,隻是在吧台上隻坐著不喝酒並不好,所以我稍抿幾口就放下了。在那裏等了兩個小時,米落成功地灌醉了馬爾斯。她真是個天才!

我們抬著他去酒店開了一間房,幾乎一切順利,不順利的是米落說馬爾斯快醒酒了(路上他把酒吐出來了),而我並沒有帶斧頭。很顯然,米落需要留在酒店看住馬爾斯,買斧頭的任務則交給我。

路過消防栓的時候我猶豫了一會兒。這畢竟不是《泰坦尼克號》,我沒有像女主角羅絲一樣把斧頭拿下來去救傑克,因為我知道拿下斧頭警報會響起,不等我砍下馬爾斯的手,巴黎的警察就會把我帶走。我正在做犯法的事,不論是人類的法律還是血族的法律,都最好不要去觸犯。

我買來了斧頭,回到酒店的時候我把它藏在了我脫下的大衣裏,我覺得它很重,捧著它就像捧著馬爾斯的屍體一樣。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間時,聽見了一陣令人尷尬的聲音。

我很快就找到了源頭,衣衫不整的米落被壓在床上,馬爾斯在親吻著她的脖子,想也明白他們在幹什麼。米落越過馬爾斯的腦袋對我示意趕緊動手,我把斧頭拎起來給她看,指了指馬爾斯搭在米落肩上的左手。她清楚我指的是什麼,於是騰出一隻手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塞到馬爾斯的左手裏,輕輕在他耳邊說:“親愛的,我知道你討厭它,把它放到櫃子上,好嗎?”她飛快地對我使了眼色,我走近櫃子邊,舉起了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