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上的血跡洗去了,但白裙失去了原有的鮮明,我記得草酸稀溶液能清除血跡殘餘,決定去李斯特夫人的藥品室找這種溶液,但我失望而歸。而令我又驚又喜的是,白裙已經被人洗淨烘幹,整整齊齊地疊放在盥洗室的架子上,丹尼爾的大衣也不見了。
一定又是他做的,我敢肯定。
拿起還有些餘熱的白裙,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仿佛他依舊在身邊。
下樓到客廳的時候我沒看見他,我很驚訝他竟然不餓。或許他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經過了一晚上和一上午的時間,正常人都會餓的。除非他不是人類。
我為自己找了個理由去見他,那是昨天下午發生的事。它發生得突然,但不慌張。我真正開始像一個優雅的貴族享受時光,而非揮霍光陰。
我把意大利芝士通心粉盛在盤子裏端到他的房間,值得說明的是,那是我親手做的而不是速凍食品。我沒有敲門就進去了,我沒有敲門的習慣,雖然我知道有時候我必須那麼做,但丹尼爾沒有責怪我,我也知道他不會。
他正端坐在書桌前寫東西,聽見我的腳步聲時他放下了鋼筆,站起來麵對著我,當他看見我手中的托盤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謝謝你,喬!”他當然知道那是給他準備的!
我把托盤放在桌上,走到他麵前,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你昨晚說今天會走,是嗎?”我問他。
“是的。”
“今晚?”我揚了揚眉頭。
“是的,喬。”
“可以不離開嗎?”我忽然甩出了這樣一個問題,麵對他有些尷尬,我克製自己不要把這種難為情表現出來,就像是對朋友美好的問候與挽留,僅此而已,沒錯,就是這樣。
我正在說服自己的內心,這時候丹尼爾突然抱住了我,我又聞到那淡淡的體香了,隻是這次並不是催眠,聞到它讓我心安不少。
“我的皮膚好嗎?”我感覺嗓子發緊,說出這句話以後,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我是說……”
我是在說什麼呢?我也不知道!天曉得我到底怎麼了!
丹尼爾的手從我的腦後環過,捧著我的後腦,微微抬起它,在我的額頭上烙下深深的一吻。我知道他即將放開我,而我並不希望,所以我緊緊抱著他,讓他不要放開。
古堡裏的一切安靜如故,連風都不能吹響窗子,暖氣也許開到很高的溫度了,所以我感覺很熱。丹尼爾房裏的窗簾一直沒有拉開,黑暗包圍著我們。我的心從未跳得如此快,血液也仿佛循環得飛快。我無力拒絕愛神的誘惑,隻能沉沉地倒在冰冷的湖水中,任憑自己的思維與行動陷入了雷區。
丹尼爾正一步一步走向床邊,步子輕緩,不知是由於抱著我有礙於行動還是怕驚醒了他的“獵物”。他把我放到柔軟的席夢思上時我沒有拒絕。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
我所愛的丹尼爾(我終於承認),他已成功征服了他的獵物。我沉溺在湖水中,冰冷環繞著我的身體,耳畔傳來細微的情語,如同撒旦的呢喃,也跌入湖水。我望著丹尼爾那雙灰色的眸子,想將它深深銘記,我更希望這雙眸子的主人能夠為我留下來。
我的靈魂仿佛被撕裂,全部被他吞噬,作為他的食物。我哭著對他說:“不要走。”我在他懷中嗚咽,乞求他別走。他抱著我,依舊沉默,等待我停止哭泣。終於,在他的淡淡的體香中,我沉沉睡去。
當我醒來,時間已是第二日上午。
我又一次被那香味催眠了。丹尼爾還是離開了。我在枕邊看見一張留言和一枚藍寶石戒指。但我發現它並不是真正的藍寶石戒指,我是指,寶石裏麵是藍色的液體。
我拿起留言的時候,在心底對撒旦祈禱留言上丹尼爾可以告訴我他將會去哪裏,但我打開留言,心冷了一半。
吾愛,我已離開,留下聖物作為你我愛的見證。不要擔憂,留在李斯特古堡享受短暫的單身,我終會回到你的身邊,等我歸來。
臨行前給予你最後一吻,我會想念你的。
愛你的丹
我在放下留言的瞬間跑出房間。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一起走!我不能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