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安麗斯(1 / 2)

寄往李斯特古堡的信

親愛的安麗斯·喬:

我的女兒(我早已認同),你近日過得可好?但願李斯特夫人沒有虧待你。

此時我正在伯明翰受理一樁大案子。可惡的紅種人向卡瑪利拉起訴了托馬斯家。遠在聖保羅的咖啡種植園附近發生了幾起“野獸”傷人的事故,受害者脖上有一排牙印,全部被吸幹了血液,紅種人斷言是血族所傷,並且去信卡瑪利拉要求給予公道,否則他們將請獵人們做主(這群野蠻人早就這麼做了)。他們請到了身為獵人的律師出席這次審判。

我確信我的種植園中絕不會有人像畜生似的外出咬人,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但紅種人的決斷也沒有錯,受害者的傷看上去真的是血族所致,這樣一來,問題就更嚴重了。我的意思是,咖啡園附近沒有其他血族居住,我的仆役們成為被懷疑對象,而我得為此付出代價。

接下來的兩個月內我會在伯明翰陸續出席幾次審判,所以你可以把信寄到此處,願撒旦保佑你我!

在上一封來信中,愛什米爾告訴我你受到了狼群襲擊,腰間受了重傷,肩上也撕出了口子,我非常擔心。原諒我不能及時趕去照顧你,但審判一結束,若我無罪(這是肯定的),我一定會在一天內趕到李斯特古堡。

你離開莊園已有三年之久,雖未尋得血族聖器,但你的毅力已說服奧洛拉夫子爵為你向親王求情,我相信不久親王將下令赦免你的罪過,那時你將能接受初擁儀式,獲得撒旦的祝福,正式邁入托馬斯莊園成為我家族一分子。

耐心等待吧!喬。

你的羅伯特·托馬斯

2月1日,伯明翰書

吃過午餐以後,丹尼爾還沒有起床,我到他房間門口敲了幾下門,但無人回應。我想他也許是太累了。

但隨之冒出的另一個想法讓我自己都驚訝——血族才是需要在白天睡眠的。

哦,撒旦!我覺得我是在自尋煩惱。

於是我回到廚房開始洗碗,依照信中的內容我將客廳打掃了一遍,並準備打掃整個古堡——我開始後悔將仆役們遣走了。正在我忙著拖地時,更不幸的事發生了,我想我腰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此時它正隱隱犯痛。我猜剛才一定是拖地動作過於劇烈了。我坐在沙發上,準備休息一下再繼續,但腰間突然涼了起來,我伸手一摸,是血。

回到房間的時候我還在心裏思考著要把仆役們雇回來,用兩倍的價錢遣走他們,我感覺自己的這個決定又瘋又傻,吃虧的還是自己。

我把纏在腰上的紗布解下來,用溫水稍微清洗了通紅的傷口,把管家給我的藥膏取來,對著鏡子抹藥膏。但脊背上的一處傷口卻夠不著——以往都是女仆為我上藥的。我看著鏡中自己後背上那條寬大的口子,不禁有些心涼。

原來這就是無助。這就是孤獨。

溢血的傷口爬滿了全身,如同一條條紅蛇遍布在冬天的雪地上,那樣張揚,那樣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