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安麗斯(2 / 2)

換作以往,有家人、朋友,我受傷後會有人不辭辛勞地守候,而現在……

“需要我幫忙嗎?”那渾厚而熟悉的、略微沙啞的聲音隔空傳來,古堡裏隻有他。

丹尼爾。是丹尼爾。而我在鏡中卻沒看見他。

我匆忙轉過頭去看,卻見丹尼爾就在我的身後。當我神經質地再看鏡子時,我看見丹尼爾依舊在我身後。

與此同時,我意識到自己是裸著身子的,但丹爾尼仍舊麵無表情地盯著鏡子,胸膛離我很近。在鏡中他隻能看見我傷痕累累的後背。他沒有做出絲毫不敬的事情來,我聽見他輕聲說了一句:“失禮了。”下一秒他就瞬間扯下大衣將我的身體裹住。

我的臉埋在了他層層疊疊的褶邊領結裏,第一次聞見了他淡淡的體香。他的身體很冷,但我卻感覺很暖和。我的心跳得很快。

丹尼爾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問:“愛什米爾沒有為你治愈傷口嗎?”我的心一沉。愛什米爾是李斯特夫人的名,而丹尼爾竟然認識她,並且還敢直呼其名?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在他懷裏,話說得含糊不清。

“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他的聲音穿透一切傳到我的耳中,仿佛是撒旦忠實的邀請。他緩緩地從我的肩頭褪去衣物,然後說:“我來替你療傷。”

我感覺一切如同雲裏霧裏,我被丹尼爾攬腰抱起放到床上,他讓我翻身趴在床上,我照做了,身上卻沒有一絲疼痛,先前傷口上的痛楚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沒有多餘的力氣動彈了,甚至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我已經給你催眠了,傷口太深,不治愈很容易感染。”他像個稱職的醫師似的說著,“愛什米爾的能力或許幫不了你,不要擔心,可能有一點點疼,但我保證絕對不會留疤。”

後來我確實像是在夢中度過了一場小手術。這位醫師沒有拿刀也沒有拿針,傷口上也隻有仿佛螞蟻咬過的小針似的微微痛感。他冰涼的手輕緩地撫過我身上的傷,隻一會兒工夫,它們竟奇跡般地愈合,愈合時如同有針在縫合,有或痛或癢的感覺,我說不出來,但這感覺並不比流血時更難受。

丹尼爾把我身上的傷口全部治愈,在為每一道傷口治療時,他用衣物遮住了其他地方,我指的是,他沒有看到他不該看的。

催眠效果過去的時候,傷口也早已全部愈合,丹尼爾離開以後我去照鏡子,果真如他所說沒有留下疤痕,但剛剛治療的傷口上的皮膚有些通紅,同樣通紅的還有我的臉。

我把染血的裙子連同他的大衣一塊兒扔到了盥洗室,換上了一身幹淨的波西米亞裙,也是白色的,我喜歡這種無瑕的美感。

順帶一提,羅伯特從伯明翰來信,告知我他遇上了些麻煩,並對我的傷勢很關心,下午或者明日我將回信告訴他關於丹尼爾的一切,訴說我這幾日來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