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夫人收下了我支付的定金,我對她說,如果馬爾斯的消息可靠,在找到聖器後我將會給她足夠在巴黎買下一套獨棟別墅的錢。那是丈夫死後她唯一的願望。
我在王爵夫人名下的李斯特古堡落腳,管家為我治療傷口。那群野狼的牙紮得夠深的,管家說也許會留下疤。
李斯特古堡中的一切以及凡爾賽的獨棟宅邸都是李斯特王爵留給她的安身之所,她不肯聽從法國警察的建議將李斯特古堡上交給政府。
在我入住古堡,對她講了一個禮拜的法語後,她告訴我其實她會說漢語和英語,並且她說我沒有必要執著於對她講那些總犯語法錯誤的法語。
我紅著臉對她坦白,我以為她隻會講法語。
事實上我一直討厭法國,因為法國人不喜歡英語,而我隻會說英語這一門外語。
李斯特夫人毫不掩飾地諷刺說:“法語是美麗的語言,而你卻毀了它。”
這讓我尷尬,但我知道,揶揄他人一直是血族的共同樂趣。老一輩的血族幾百幾千年地活下去,也就這點惡趣味,不是嗎?幸好我還是人類,雖然我渴望成為血族,但至少在達成這個願望以後我不會向他們學習這些低級趣味。所以,對她的這些戲弄我都不加理睬,我知道遲早有一天連她自己都會厭倦的。
這些日子王爵夫人去往凡爾賽,臨走前從外麵雇用了一群奴役,說是擔心我的傷勢嚴重得無法自理,所以請人來照料。我可不相信她的鬼話,很明顯她是怕我帶走她古堡中貴重的東西,更怕那些東西的價錢總值比我給她的定金要多得多,這樣她就虧大了。
不過,為了讓她在凡爾賽提心吊膽地過完幾天,為了報複她這樣不信任我,我在去信中很有禮貌地告訴她,我已將仆役們全部遣走。
事實上,我確實這樣做了。
仆役們走的時候,我給了他們一筆小費。因為出價比王爵夫人高一倍,所以他們收拾行裝的時候格外高興,走的時候還用法語對我說了一句:“願主祝福你,美麗的小姐。”
那時我在心裏玩笑似的盤算到底應不應該告訴他們,其實這裏根本就是血族的古堡。
血族,或者跟隨血族的人類,會受主的祝福嗎?
“一定不會。”關上大門的時候,我這樣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