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四年(263)夏,獨攬朝政的魏大將軍司馬昭決定滅蜀,派魏將鄧艾與鍾會率軍出征,被蜀將薑維阻擋在劍閣。在魏軍處於不利的形勢下,鄧艾巧妙地運用了迂直之計,派奇兵偷渡陰平,出其不意,攻襲蜀軍,終於攻占成都,迫降劉禪。這是古代戰爭史上運用迂直之計取得勝利的成功戰例。
征西將軍鄧艾率兵3萬自狄道(今甘肅臨兆),向遝中(今甘肅舟曲西北)進發,令雍州刺史諸葛緒率兵3萬自祁山向陰平(今甘肅文縣西北)進發。魏軍主力12萬人馬由鎮西將軍鍾會統領,直襲漢中。
蜀將薑維聞魏軍襲擊,遂急忙回兵劍閣,設防固守。劍閣山勢險要,是漢中通往成都的要道。魏軍久攻不下,糧草不濟,準備退軍。
鄧艾見狀,向司馬昭提出偷渡陰平道的計劃。司馬昭便命鍾會繼續攻打劍閣,鄧艾領兵偷渡陰平。
於是鄧艾派他兒子鄧忠為先鋒,率5000精兵逢山開道,遇水架橋,自己率領大隊人馬隨後跟進。一路上翻山越嶺,跨溝過溪,幾次陷入絕境,他們都硬是闖了過去。當走到江油北麵的摩天嶺時,被懸崖絕壁擋住,人馬不能前進。鄧艾對將士們說:“我們已無退路,哪怕是刀山火海,也隻能前進。”接著他身先士卒,以毛氈包裹身體,率先從山上滾下去,將士們也不顧生死,跟著滾下了絕壁。當魏軍突然出現在江油城下時,蜀將馬遜以為是神兵來了,不戰而降。鄧艾乘勝前進,很快又攻下了綿竹(今四川德陽北)。蜀漢皇帝劉禪見大勢已去,被迫率眾臣出城投降。
在正麵進攻不能取勝的情況下,采用違反常規的方法,從敵人意想不到的陰平道上,曆盡艱難險阻,繞遠路到敵人的後方,擊中敵人的薄弱環節,最後以奇取勝。這是利用敵人疏於防範的條件,采用以迂為直的計謀,獲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軍事作戰中采用“以迂為直”之計,往往能收到出奇製勝的奇效;而在政治、經濟領域,乃至於日常生活中,有時為了說服固執己見者放棄自己的見解,也經常采用迂回包抄、繞道而進的策略,“觸龍說趙太後”即是典型一例。
那是公元前265年的戰國時代,趙惠文王駕崩,其子趙孝成王繼位,因其年幼,其母趙太後代成王執政。秦國見有機可乘,發兵攻打趙國。趙向齊國求救,齊國答複要讓長安君做人質,才能出兵。
長安君是趙太後最寵愛的小兒,說什麼也不讓他去齊國當人質。但“救兵如救火”,大臣們不能坐視趙國滅亡,紛紛向趙太後陳述利害。結果,太後大怒,拍案告誡眾臣:“有複言令長安君為質者,老婦必唾其麵。”
眾臣強諫失敗後,左師觸龍來見太後。太後以為他又要講人質之事,正滿臉怒氣地等著他。
“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見久矣,竊自恕。而恐太後體之有所苦也,故願望見太後。”觸龍的一席問候語,使太後蓄足的怒氣釋放了一半。
觸龍與太後拉起了家常,問起她的飲食起居,並介紹起自己的養身之道。太後開始和顏悅色起來。
觸龍說,他最愛自己的15歲的小兒子,希望在他未死之前托太後找個工作。這下有了共同語言:
“丈夫亦憐愛其少子乎?”太後問。
“甚於婦人。”觸龍煞有介事地說道。
“婦人異甚。”太後辯解道,步入觸龍的圈套。
觸龍開始收攏繩套,說老臣以為你其實更愛姑娘而不是小兒子。太後自然竭力反對。
觸龍步入正題:“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為兒子的將來考慮才是真正的愛。你是流著淚把你的姑娘遠嫁給燕王,為的是好有子孫相繼為王,是真正的愛。
太後情不自禁地答道:“是這樣。”
觸龍不慌不忙,問太後:“從現在往上溯,三世以前,在趙國的王侯貴戚,他們的子孫有繼承王位的嗎?”
太後搖頭道:“沒有。”
觸龍說,不僅趙國如此,諸侯國也是這樣。你把自己的小兒子封為長安君,卻沒有讓他有功於國,等你百年後他能保持自己的地位嗎?你對他考慮太近,所以我說你對他不如對你姑娘愛得深。
太後恍然大悟,馬上送長安君去齊國當人質,趙國終於得救了。
古人雲:欲速則不達。趙太後在強秦壓境之時,本已手足無措。而大臣們又沒有冷靜替她著想,而是軟硬兼施逼她以長安君為質,結果引起趙太後反感。而觸龍之所以能說服趙太後,采用了迂回的方法。先是不忙點題,從問安、拉家常開始,使她解除對自己的戒備。然後以“男子也愛兒子”為話柄,引出趙太後愛長安君的話題,再比較她對燕後與長安君愛的不同,迫使太後承認自己愛長安君不及愛燕後那樣計遠,最後使太後心甘情願地讓長安君出質於齊。請看,別的大臣單刀直入,想走近路,結果把事情弄僵了。觸龍繞了一個大彎子,雖費了不少口舌,卻很快達到目的,這不也是一個典型的以迂為直的事例嗎?
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必闕,窮寇勿迫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必闕,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孫子說:“用兵的法則是,敵人占領高地,不要去仰攻;敵人背靠高地,不要正麵去攻;對假裝逃跑的敵人,不要去跟蹤追擊;對士氣旺盛的敵人,不要去強攻;對於以小利誘我的敵人,不要去理睬;正撤退回國的敵人,不要去阻攔;包圍敵人,須留個缺口;對陷入絕境的敵人,不要急於追迫它。這些都是用兵應當掌握的原則。”
“餌兵勿食”是孫子在上文中提出的“用兵八則”之一。餌,誘餌。《百戰奇法·餌戰》雲:“凡戰,所謂餌者,非謂兵者置毒於飲食,但以利誘之,皆為餌兵也。如交鋒之際,或乘牛馬,或委財物,或舍輜重,切不可取之,取之必敗。法曰:‘餌兵勿食’。”意謂:大凡作戰中所說的“餌者”,並不是說叫士兵把毒藥放在飲食中,而是用各種“利”來誘使敵人上鉤,這都叫做“餌兵”戰法。例如,在敵我雙方交戰中,敵人或者利用牛馬,或者委棄財物,或者舍置輜重,切記對此不可隨意拾取,而一旦拾取時則必為敵人所乘,導致作戰失敗。誠如兵法所說:“對於敵人的設餌引誘,不可貪利上鉤。”
設置“餌兵”是古代作戰中常見的一種誘敵就範的戰法。曆史唯物主義認為,一定的戰爭總是與一定的經濟、政治利益相聯係的。因此為利而戰,也就極易為利所誘惑而導致作戰失敗。所以善於用兵的人,在作戰指導上,既能注意警惕和防止自己中敵“餌兵”之計,又能重視捕捉敵人貪利的弱點而巧用“餌兵”之謀戰勝它。
公元200年四月,曹操擊敗袁紹追兵的延津之戰,就是巧用“餌兵”之計取勝的。白馬戰後,袁紹親自率軍渡過黃河南下追擊曹操至延津(今河南延津西北至滑縣一帶)。曹軍駐紮在南北城下,當時隻有不滿600的騎兵,而袁紹有五六千騎兵,十倍於曹軍。在此兵力對比異常懸殊的情況下,曹軍如果硬拚是難以戰勝袁軍的。曹操巧施“餌兵”之計,命令士兵“解鞍放馬”。此時曹操從白馬城運出的輜重正行進在路上。將領們都感到敵人騎兵多,行動快,這樣做很危險,不如趕快回到營地自保。隻有謀士許攸懂得曹操的用心,他向大家解釋說:“把馬放開,把輜重丟棄在路上,正是施用餌兵誘敵上鉤的良機,怎麼可以撤走呢?”袁紹的將領文醜帶領著五六千騎兵趕到,曹操的部屬又說:“趕快與敵交戰吧!”曹操說:“不行!”等袁軍士兵見路上那麼多輜重,分頭去搶、陣容大亂時,曹操才下達出擊的命令,出敵不意地一舉擊敗袁軍,為其後的官渡之戰殲滅袁軍主力創造了有利條件。
除了以車馬輜重、金錢財物等“物”作誘餌外,利用假情況誘敵上當,也是兵家常用的“餌兵”內容。
南宋時,愛國將領嶽飛就利用假情況作誘餌,除掉叛徒劉豫。南宋王朝建都臨安(今杭州)後,長江以北金人勢盛,宋朝的濟南(今山東濟南)知府劉豫投降了金人,被金人封為“齊帝”。嶽飛了解到劉豫與金統帥關係密切,而與金兀術關係疏遠,便想利用這一矛盾除掉劉豫。一次,當手下人抓住了金兀術派來刺探軍情的一名間諜後,嶽飛決定讓其送假情報引敵上鉤。那名間諜被押到嶽飛帳下,嶽飛假裝認錯了人,說:“你不是張斌嗎?我不是派你到齊,約齊帝劉豫誘殺四太子兀術嗎?你怎麼一去就沒信了?急得我又派人到齊國,與齊帝約好,今冬以渡江南進為名,誘兀術到清河圍殲之。現事已辦好,你卻才回來,你帶了我的信,到底幹什麼去了?”金人以為嶽飛認錯了人,就將錯就錯,以求不死。嶽飛又派他回齊,並當場寫了一封給劉豫的信,約定了與劉豫共誅兀術的措施。寫好後裝在蠟丸中,派人割開間諜大腿,把信藏在裏麵,放他去齊。間諜回去後,兀術見信大驚,立即上報金主。不久,劉豫被廢,除掉了南宋心頭之患。以假情況作誘餌,關鍵在於了解和掌握敵方的真情,這樣才能使送出的假情況天衣無縫。
“歸師勿遏”是針對退歸之敵作戰時應掌握的原則,“勿遏”並非出於恕道,而是戰爭的需要。第一,是為了防止敵軍狗急跳牆。如同“窮寇勿迫”、“圍師必闕”一樣,“歸師勿遏”是為了避免正麵攔截退歸之敵,造成敵軍拚死作戰。敵軍退歸,並不等於失敗或崩潰,同有一定實力的敵人硬拚,不如縱而觀之,密切注意和監視敵軍動向,若即若離地控製和調動它,等時機成熟再積極出擊。第二,是為了避免敵軍用計使詐。敵軍退歸,有時是為了保存實力主動班師回國;有時是故意撤退示弱,或故意留下破綻,誘使你草率進攻。對這種“佯北”之敵或“餌兵”之敵,自然要“勿遏”以免中計。第三,在運用“歸師勿遏”計謀時,要綜合具體情況,不可對敵之“歸師”一律“勿遏”,而應查明原因。對保存實力、主動撤離,或以“佯北”、“餌兵”作誘餌,不可輕率攔擊它;對於兵疲糧盡的“歸師”,就可以派兵追擊。如《百戰奇略·歸戰》所雲:“凡與敵相攻,若敵無故退歸,必須審察,果力疲敵竭,可選輕銳躡之。若是歸師,則不可遏也。”
東晉時,赫連勃勃進攻南涼國,大敗南涼,俘獲2萬餘人,擄掠數10萬牛馬而還。南涼國王禿發辱檀不甘失敗,率兵追擊。部將焦殷獻計道:“赫連勃勃治軍嚴整,進退有序。如今得勝回朝,士氣正旺,士兵又都思歸心切,我軍若拚命追擊,敵軍定會殊死拚戰,難以取勝,不如巧出奇兵,從圍北進至萬斛堆,在那裏阻斷水路,控製敵咽喉要道,將其擊潰。”禿發辱檀恃其人多勢眾,沒有采納焦殷之策。當赫連勃勃得知禿發追擊的消息後,就從武陽下峽穀,鑿山開道,填草塞路,迎擊禿發的追兵。結果禿發辱檀大敗,死傷無數。這是禿發辱檀不懂得以奇謀擊敵,而是魯莽地阻遏歸師的緣故。需知敗退之師尚要困獸猶鬥,何況是得勝回朝的軍隊,禿發的失敗是不可避免的。
公元198年,曹操率軍圍攻據守穰城的張繡,不久因獲悉袁紹將襲許昌而解圍北歸,張繡於是乘機率眾尾隨追擊。此時荊州劉表遣兵援救張繡駐軍於安眾,正憑險固守以扼曹操歸路。曹操軍至安眾,前後受敵,進退兩難。在此情勢下,曹操巧施計謀,乘夜命令部隊於險要之地開鑿地道偽裝成逃走的樣子,並設伏兵以等待敵人。天明之後,張繡誤認曹操已經敗逃,率全部兵馬追來。曹操揮軍配合伏兵夾擊,一舉大敗張繡軍。戰後,曹操在回答荀彧問題時說張繡的失敗在於“遏吾歸師,而與吾死地戰”,(見《三國誌·魏書·武帝紀第一》)道出了張繡兵敗之因。張繡由於對“歸師”情況缺乏正確分析和判斷,輕率出兵追擊,結果中了曹操偽遁誘殲之計。
戰場上伐謀鬥智,對“歸師”應作具體分析,對真正潰退之敵,不可拘泥於“歸師勿遏”的原則,相反,應全力追擊,務求全殲。公元618年,秦王李世民率軍進擊薛仁杲的淺水原之戰,就是靈活運用孫子“歸師勿遏”的原則的一個戰例。
薛仁杲是唐初割據隴西而自稱秦帝的薛舉之子,當時他正率兵屯據折摭城。唐軍進至高摭(今陝西武功北),薛仁杲派宗羅侯率軍抗拒。李世民鑒於薛軍兵多氣盛,先是采取堅壁不出以待敵疲而後戰的方針,與宗羅侯部相持60餘日。當敵糧盡兵疲時,又主動出擊,在淺水原大敗宗羅侯部。宗軍大敗而逃,李世民率少數騎兵乘勝追擊,對敗敵窮追不舍,大軍直趨折摭城下,對據城固守的薛仁杲軍,形成四麵合圍之勢。守城的薛軍士氣低落,紛紛溜出城外,降附唐軍。薛仁杲見大勢已去,被迫率兵萬餘人開城投降。戰後,唐軍將領向李世民問戰勝之道:“大王,兵法上雲‘歸師勿遏’,而您在淺水原大破宗羅侯軍後,卻率少數騎兵直逼折摭城下。大家都不相信能夠破城降敵,但最終卻攻了下來,是什麼原因呢?”李世民解釋說:“打敗宗羅侯部時,我軍雖勝,但擊殺俘獲敵軍不多,若這時緩慢追擊的話,潰敗之敵會及時逃入折摭城,我們就不易戰勝他們了。相反,如果緊追不舍,不給其喘息之機,敗兵就無法逃向城裏,折摭城自然就好攻克。此時,薛仁杲已嚇破了膽,又沒有時間另謀對策,隻能開城投降。”可見善於作戰的將帥要能依據敵情和戰場態勢,靈活用兵,而不能過分拘泥於兵法。
“圍師必闕”是對包圍敵人應虛留其逃生的缺口,以防其作困獸鬥。“圍師”為何要“必闕”呢?第一,是為了防止敵人狗急跳牆,作困獸鬥。在被包圍敵人仍具有相當實力的情況下,如果圍困太急,沒有逃跑機會,它必然拚命反撲。暫且留一缺口,使其存有逃生的幻想,就會動搖其軍心,瓦解敵人鬥誌。第二,“圍師必闕”,並非網開一麵,而是欲擒故縱。當圍師無法殲滅時,一收緊包圍圈,隻會造成魚撞網破的局麵。不如先暫時放過敵人,當然這並不是放虎歸山,而是讓它按照我方預備的缺口行事,限製它逃走的路線與範圍。一旦時機成熟,再將其殲滅。
公元206年,曹操率兵圍攻壺關,就是正確運用“圍師必闕”指導原則才取得勝利。壺關位於山西境內,由袁紹外甥高幹把守。該城城防堅固,易守難攻,曹操率軍久攻不下,不免怒火中燒。他舉起鞭子指著城頭,憤憤不平地道:“城破之日,要把城裏人全部活埋。”企圖以此威逼和動搖守城軍民,結果適得其反。守城軍民反而更加齊心協力,鬥誌旺盛,魏軍愈加不易攻克。這時征南將軍曹仁獻計道:“城不能圍得太緊,不然敵人會拚死反抗。而您又告訴他們城破之日隻有死路一條,這隻會促使敵人抱定死守的決心。況且該城堅固,糧食又充足,強攻會造成士兵傷亡,圍困又會曠日持久,不如放條生路,誘使他們投降。”曹操采納了曹仁的建議,改變強攻硬拚的戰法,下令虛留缺口,讓城裏人出來,並傳話說:“降者免死。”結果城裏守軍軍心動搖,紛紛投降,魏軍不攻而占領壺關。
1945年9月抗戰勝利後,蔣介石為了搶奪勝利果實,命令山西閻錫山進犯我晉冀魯豫解放區。中旬,閻錫山派史澤波率兵進犯我長治一帶,我軍果斷反擊。閻錫山又命彭毓斌率4萬餘眾,從太原出發救援。我軍采用圍困長治打敵援兵的戰術。10月2日將彭部合圍於屯留西北地區,斷敵水源,虛留北麵,促其北逃。10月5日,彭部向北麵突圍,我軍緊隨其後,乘勝攻擊,除殘敵2000餘人逃跑外,其餘全部被殲。彭敏斌被殲後,長治之敵亦向西突圍,又被我軍殲於沁河以東地區。上黨戰役,我軍兩次運用“圍師必闕”戰法,達到了戰役目的。
“窮寇勿迫”是對陷入絕境的敵人的作戰方法。為什麼“窮寇”要“勿迫”呢?首先是因為物極必反。《吳子·勵士》說:“一人投命,足懼千夫”。如果逼得敵人無路可走,那麼它就會拚命反撲過來,如果暫時放鬆追擊,則可以減弱敵人的氣勢,瓦解敵人鬥誌,等敵人自以為脫離險境,軍心渙散之時,再尋機殲滅它。其次,“勿迫”並不等於“不迫”,更不是放虎歸山,而是不急迫地施加壓力,否則欲速則不達。對企圖逃竄之敵,要縱而觀之,縱而隨之,始終緊跟其後,對它保持一定的壓力。一旦有什麼新情況,立刻投入戰鬥,不給敵以喘息之機。第三,“窮寇勿迫”指的是雖受挫敗但仍具有相當實力之敵的作戰原則,如果“窮寇”已山窮水盡,饑渴勞頓,已失去了戰鬥力;或者形勢對乘勝追擊有利,則應集中兵力,堅決消滅。“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是對“窮寇勿迫”這一原則的補充。
公元356年10月,前燕將領慕容恪率軍進攻東晉廣固城時,鎮北將軍段龕率眾堅守該城。當燕軍包圍廣固後,諸將皆主張急攻速勝,但慕容恪主張緩攻穩取。他分析道:“段龕之軍獨守孤城,又無外援之敵,倘若急急進攻,使守城軍民同仇敵愾,即使攻打下來,也會造成很大傷亡。倒不如采用長期圍困的辦法,等敵人困弊時再去攻打它。”於是,慕容恪命令部隊構築工事以長期圍困守城的晉軍,結果使守城軍民鬥誌衰退,最後被迫開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