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知,世上的成功者、強者無一不是嚴格要求自己,對自己有責,對他人有義,以國家利益為己任的人。他們多能以廣大的胸懷,出眾的品質,成為人人佩服崇拜的對象。其實,想成為這樣的人說難也不難,首先就看自己是否懂得了“任”這個字。
挺膺負責,成事可冀
天下事,在局外呐喊議論總是無益,必須躬身入局,挺膺負責,乃有成事之可冀。
生於人世即行人道,立於天地間就為天下蒼生謀福祉。以治國平天下為己任是理學倡導的觀點。如宋代理學家張載所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遠大誌向。這似乎就是曾國藩的平生縮影。
曾國藩以書生起家,在國家危難之際挺身救國,拿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天下事,在局外呐喊議論,總是無益,必須躬身入局,挺膺負責,乃有成事之可冀。”
相傳曾國藩曾經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家人,家中的老翁請來了一位貴客,準備留這位貴客吃飯。就叫兒子到市場上去買菜。但是,時間已近中午,兒子還沒有把菜買回來,老翁很著急。就到窗口去看,隻見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一條田埂上,兒子正挑著菜擔子與一個挑著京貨擔子的人麵對麵地站著,互不相讓。
老翁急忙出門,趕了過去。他對挑京貨擔子的人說:“老哥,我家裏來了客人,正等著這些菜去做飯。請你行個方便,往水田裏讓一讓,等我兒子過來,你老哥也就過去了。”
那個挑京貨擔子的人說:“你兒子怎麼不下水呢?”
老翁說:“我兒子個子矮,要是下到水裏,擔子裏的菜就被水浸濕了。你老哥個子高,下到水裏也碰不到水。因為這原因,我才請你讓一下。”
那人說:“你兒子的擔子裏不過是些蔬菜果品,就是浸了水也可以將就著吃。我的擔子裏全是京廣貴貨,萬一沾上一點水,就不值錢了。我的擔子比你兒子的擔子貴重,怎麼叫我讓路呢?”
老翁不能說服此人,便挺身過去說:“來!來!這樣吧,我下到水田裏,你把貨擔子遞給我,我頂在頭上,你空著身子從我兒子的身邊閃過去,我再把擔子交給你。這樣行嗎?”老翁說著就脫下鞋襪準備下田。
那人看到老翁如此舉動,覺得過意不去,就說:“既然您老人家這樣費事,我就下在田裏,你把擔子遞給我。”
故事之中老翁躬身入局,化解了一場糾紛,使事情得到了圓滿的解決。老翁能換位思考,把關懷他人當成自己應做的事情,所以能得到對方的認同。
曾國藩主張積極入世,充滿著對國家、文化的使命感。他非常欽佩唐朝中興名將郭子儀。郭子儀認為身為臣子理當心係萬民,為國家排憂解難,任國家驅使,不計個人榮辱名利。曾國藩以郭子儀為榜樣,樹立了勇於進取的人生態度,使自己成為了一代名臣。
當太平軍崛起,清廷麵臨危亡時,他挺身而出,編練湘軍。功成之後,又奉命剿撚。剿撚不力,他不放棄,自願留營效力。他回兩江總督任上,依舊盡職盡責,為李鴻章出謀劃策,打氣鼓勁。後來他接任直隸總督,辦理“天津教案”,因為恐怕激怒洋人,導致戰爭,退讓較多,引起全國公憤,人人都視之為“賣國賊”。
俗話說:“不在其位難謀其事”,在此事件中曾國藩的功過是非不是簡單的好與壞,有太多的非人力因素摻雜其中。後來李鴻章辦理,基本上維持原議。如丁日昌所說:“自古以來,局外之議論,不諒局中之艱難。”曾國藩勇於任事,挺身入局,其動機不說,這種精神,卻是值得借鑒的。
太平天國農民起義在廣西金田村爆發時,鹹豐皇帝剛剛登上寶座,對處理國家大事還沒有多少底氣。不過他畢竟很有才能,很快便沉著起來了。他采用了下臣的“以漢人治漢人”的建議。由於曾國藩的名聲,鹹豐皇帝的將點到了他的頭上,命令他以在籍侍郎的身份襄辦團練,協助地方“防剿”反清起事。
接到皇帝的聖旨之時,曾國藩正在家裏守喪。也許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從內心出發,曾國藩還是想去建功立業的。隻是母親的喪事還沒辦完,自己正處在守喪期,不宜回應,於是表示:我要守喪,不能遵旨。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曾國藩寫好了奏章,準備托人上奏皇帝。
好友郭嵩燾對曾國藩發起了一場遊說活動,甚至搬出來他的父親曾麟書,曾國藩看到時機已經成熟,按捺不住建功立業的衝動,也無法推辭了,於是投筆從戎了。天下安危大任一下子落於肩上,他感到充實的同時也神色凝重起來。
曾國藩雖然領了旨,但是,實實在在地說,他絕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擺在他麵前的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建什麼樣的軍隊,怎樣建,需要的錢餉又從何而來……太多問題困擾著他了。麵對重重困難,曾國藩在一步一步地前進。
他認為,清政府的八旗兵、綠營兵是已經腐化的沒有戰鬥力的部隊,自己訓練的士兵應該有更大的戰鬥力,應該有獨特的精神。辦團初期,曾國藩的主要任務是鎮壓當地的農民起義。可是太平軍很快就從廣西打到湖南,從湖南打到湖北。
曾國藩想循序漸進,鹹豐帝卻已經急不可待,要曾國藩立即出兵攻打太平軍。白手起家的曾國藩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訓練出能征慣戰的軍隊的,湘軍剛剛建立,用這樣的軍隊去與太平軍作戰,無異於以卵擊石。出兵還是抗旨,對曾國藩來說,無疑是非常難辦的。他多次上奏說:“事勢所在,關係至重”,不能草率而出,並向朝廷建議“實行四省聯防”。鹹豐皇帝對此很不滿,在曾國藩的奏折上批道:“近覽你的奏章,簡直以為數省軍務一身承當,試問汝才力能乎否乎?平日矜詡自誇,以為天下人才沒有超過自己的,及至臨事,果能盡符其言甚好,若稍涉張皇,豈不貽笑天下!”
從這種譏諷的口吻中可以發現,在鹹豐皇帝看來,曾國藩不過是一個好高騖遠、自吹自擂的書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因此又下令曾國藩出兵。
曾國藩並不因為自己受到了譏諷就出兵,繼續上奏,大意是說:臣自知學問少見識也少,但確是忠誠不二的,成敗利弊對於臣來說沒有什麼,但皇上責備臣了,臣就一定會警醒。臣隻是認為與其以後毫無功績受欺君之罪,不如現在據實以告。臣不熟悉用兵之事,若臣之前先棄喪帶兵被人嘲笑,後又大言不慚被人嘲笑,臣還有什麼臉麵立於天地之間呢?臣每晚都焦急憂愁難以入睡。所以懇請皇上體諒臣的進退兩難和謹慎行事,不要再責怪微臣了。臣自當為國竭盡心力,絕不狂妄自大,更不會臨陣退縮的。
曾國藩的這一片血誠還真的打動了鹹豐皇帝,從此不再下令催促。由此可見,隻有把萬事裝進心裏,再與自己的誌向相結合,才能順勢而發掌控大局,否則隻會徒勞無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