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料事如神
我見他身著深衣下裳，看樣子是已就寢。可是，他怎麼又跑的院子裏來了？我鎮定了一下，輕聲道：“哥哥，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到院子裏來做什麼？”
莫靈峰含笑看著我，輕聲的說：“這話應該我來問你，怎麼你到問起我來了？”
“問我？問我什麼？”
“這麼晚了不去睡覺，獨自在院中嘀咕什麼？”
“沒什麼，睡不著啊！見今夜這月色這麼美，所以就出來看看。”我看著莫靈峰，淡淡的一笑。而後仰頭望著，那彎新月。
“夜深了，快去睡吧！”莫靈峰輕輕攬住我的肩頭，把我推到屋門口。我猶豫了一下，轉過身看著他：“哥哥，對不起！”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我不該說那些話！哥哥，能原諒我嗎？”我誠懇地說。
莫靈峰輕輕撫摸我的頭，壓抑著心中的澎湃。輕聲說：“哥哥從來都沒有怪你什麼。不要自責，哥哥也有不對的地方。你回來這幾天，哥哥沒有好好照顧你。你說那些話，哥哥能理解！可是，爹娘……爹娘並不是不關心你。隻是，怕再次失去你的時候，會更心痛。所以，裝作不聞不問的樣子。其實他們都很在意你！”
“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以為你們都……對不起，對不起！”我摟住他的腰將頭依偎在他懷中，就像小的時候一樣。串串淚珠滑落，打濕他的衣襟。
“哥哥，真要今天去嗎？不去不行嗎？”我的聲音在書房中響起。這幾天我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就是練功所以很少出門。今天，我剛回到房間。莫靈峰就闖了進來，並帶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於是，我就從房間追到他的書房。我們已呆在這裏很久了，說話的一直是我。而莫靈峰隻是簡單的回答幾個字而已。
“快去換衣服吧！別在這裏磨蹭了，今天是一定要去的。沒有回旋的餘地！”這是自進入書房，他說的話中最長的一句。
我撅著嘴，不死心的道：“那個，那個薛大夫都沒辦法。我有什麼辦法啊！去了也是白去，不如不去！哥哥……”我拉著他的袖子搖晃著。
“你忘記了，你曾說過會過府探病的。如今改口說不去，豈不是很沒誠意。既然你說了，就要做到。知道嗎？”莫靈峰無奈的看著他這個妹妹。
“那，那……我要是沒辦法怎麼辦？”我可憐兮兮的問。
“這倒沒關係！畢竟她這病連薛大夫都束手無策。能不能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知道嗎？”莫靈峰憐愛的把這個妹妹攬在懷中，輕聲細語的說。
“那，哥哥隨我一同去，好不好？”我在他懷中，仰起頭看著他。他淡淡一笑，點點頭：“快去收拾一下，我等你！”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願意，可是哥哥都把這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在討價還價了，正像哥哥所說的這事是我自己攬到身上的，又沒有人強逼著。
王家府宅的大門屬於很威風的那種，大紅的朱漆門高高的門樓，無處不顯的張揚。守門的家丁大量了我們倆眼慢吞吞的進去通秉，過了很久都沒有出來。我和莫靈峰就站在大門口等著，雖說是秋天了，可是誰在大太陽底下站著也不好受。我有些不耐煩了，怎麼進去這麼半天啊？就是用爬的，也該爬出來了！
“哥哥，我們回去吧！”我拉著他的手，說著就要走。
“早上我說的話你都忘了？”莫靈峰沒動瞧著我說。
“我沒忘！可是，我們等了很久了。還沒人出來！不是我不兌現承諾，是他們不讓我兌現承諾！或者說是他們不需要我兌現承諾！既然是這樣，我們為什麼還要在這裏等啊？”我強壓著火氣，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
“這王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耐心在等等吧！”莫靈峰用衣袖輕輕拭去，我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哥哥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好說什麼。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裏早把這家人罵了個遍。我斜著眼看著那塊匾額，在心裏哼了一聲。隨即鼻子直往外冒涼氣，王府！王府，有什麼了不起！住得又不是什麼王爺，皇子。不就是趁幾個錢嗎，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
“靈峰！你們，你們怎麼站在這裏？怎麼不進去啊？”正在我不滿的時候，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逸璿公子！今日，特地帶小妹來探望病者的。”莫靈峰禮貌的回答。聞聽此言，才發現莫靈峰身邊還有一個熟悉的人兒，靜靜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他們，仿佛要把周圍一切事物給凍結一樣。
“你們等半天了吧？”歐陽逸昕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我們也是剛到，王府家人已經去通傳了！”莫靈峰依舊禮貌的回答。
“你們一定等很久了，隨我們進去吧！我還不清楚這幫家夥，以衣著看人的！”歐陽逸璿拉著莫靈峰邁步就要走。
“哥哥！”沉默良久的我突然開口道：“哥哥，我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哎，哎，你別走啊！既然來了，不管怎麼說也得進去喝杯茶休息休息啊！怎麼能，怎麼走呢？這要是傳揚出去，還不被世人嘲笑！”歐陽逸昕不好拉我，隻得擋住我的路。
“雲兒，忘記我是怎麼說得了？”莫靈峰走過來拉住我問道，同時用眼神暗示我不可以怎麼做。
“我沒忘！”我仰頭看著他，“不過，我還真第一次見到，有求於人還這麼大架子。真是長學問啊！”我臉上帶著一絲冷笑看歐陽家的兩位公子，挖苦道。
“雲姑娘，這是我王家的不是。姑娘大人大量末要與那些家丁一般見識。”歐陽逸昕平靜的說道。
“錯！我可是天底下心眼最小的！”我冷冷的說。
“雲姑娘要怎麼樣？”歐陽逸昕問道。
“古時有‘三顧茅廬’這個典故，知道不？”我微仰下巴看著他。
“雲兒，不可以這樣！”莫靈峰實在是看不下去，製止道。“二位莫怪！小妹她……隻是玩笑而已！”
“沒關係！如果，雲姑娘覺得這麼做可以出氣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歐陽逸璿看著我，臉色溫和一點也沒生氣。我白了他一眼，想找人嘲一架都不行。真沒意思！
“走吧！”我拉了一下哥哥的手很不情願的往裏走。莫靈峰同他二人相視而笑，一同走了進去。
歐陽兄弟二人領著我們兜兜轉轉的，才來到一座小巧的花廳。我們幾人很隨意的坐在桌邊，就有仕女獻上茶來。歐陽逸璿揮揮手：“都下去吧！沒我允許不許進來！”侍立一旁的丫環微微一禮轉身都退下了。
我打量著這花廳，很別致。沒想到這有錢人家裏還有如此的，清雅之所！“雲姑娘過府之前為何不打聲招呼呢？”歐陽逸璿問道。我白了他一眼——不是你們讓我今天來的嗎？這會兒道來問我！“想今天來就來嘍！怎麼，這府中難不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怕我知道？”我毫不客氣的回答。
“姑娘的意思是……是府中的人請你們過來的？”歐陽逸璿眉頭微皺起，看像莫靈峰。我剛要說話，卻被莫靈峰的一個眼神製止了。“逸璿公子……”
“叫我逸璿就好！”歐陽逸璿擺擺手說道。莫靈峰微點頭：“好！逸璿，是貴府請我們今日過府的！”
歐陽逸璿聞聽臉色一沉，向屋外高聲道：“來人，去把管家叫來！”門外就有人應聲而去。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有一人匆匆忙忙的走進來，恭恭敬敬的一揖：“逸璿公子較小的來有何事吩咐？”
歐陽逸璿臉色陰沉的端起坐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吹飲了一口後，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躬身站在那裏的管家。輕輕的放下茶杯，他才開口道：“今日是誰請莫府的的公子和小姐，過府的？”聲音低沉不夾雜意思情感。
“是……是老婦人吩咐的！”管家輕聲的說。聞聽此言歐陽逸璿為稍微挑，看著他良久才說道：“請人家過府做什麼？”
“這……小的……”歐陽逸璿見管家欲言又止，於是提高聲音：“說你的！”
“是！老婦見這幾日少爺老實得很，而且一改常態。就叫少爺來詢問，少爺不知說了些什麼！老婦人盡早就叫人請莫家小姐過府一敘！”管家慢慢的說著。原本我也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隻是後來聽出隱約提到我。於是注意的聽了那麼幾句，不停不要緊一聽我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這都怪我一時疏忽，忘記囑咐王彪不可以在人前提起我的名姓。這下可好，想不出名都難！
“請了人家，怎麼讓人家在外麵站了那麼久？這是待客之道嗎？傳揚出去，還不把世人的牙齒笑掉！去給我查查，是哪一個如此怠慢客人！”歐陽逸璿嚴厲的說。管家躬身站在那裏，一個勁兒的稱是。“我這就去查！”管家一揖轉身退了出去。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瞥見他抬手用衣袖擦拭著額頭的汗。瞧著這位管家和老爹的年紀不相上下，也許還大一些。就這麼恭恭敬敬的站了這麼久，還被這個歐陽逸璿訓了一通。我心裏有些不忍，悄悄的捅了捅一旁的莫靈峰。他側頭看著我，用目光詢問我——怎麼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瞧著他，怎麼辦不好說話啊！“你要說什麼？是渴了還是餓了？”良久沒有說話的歐陽逸昕，邊說邊把桌上的糕點水果全都推到我麵前。“到這裏就別客氣，就當到自己家一樣！”被他這麼一說，臉不覺一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是的……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來。
“呦！我才發現雲姑娘居然會臉紅啊！”歐陽逸昕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呼。被他這麼一叫，我更加不好意思了眼睛溜著地麵，看有沒有縫隙可以鑽進去。
“逸昕，別鬧了！你以為世人都和你一樣嗎？”歐陽逸璿看不過去，替我解圍道。“逸璿，你讓人去查看……預備怎麼辦？”莫靈峰隨即岔開話題。真不愧是哥哥，我的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我想做什麼！我有些崇拜的看著他，不覺中嘴角帶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
“這件事情，靈峰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道理！”歐陽逸璿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莫靈峰似還要說什麼，還沒開口就被外麵的通秉打斷了。“逸璿公子，老婦人請莫家公子小姐到花廳一見。”
“知道了！就說我們就到。”歐陽逸璿起身說道。“靈峰，雲姑娘請隨我來！”說著就邁步走了出去。
隻見廳中一側坐著一人，另一側則空著。我們就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在空著那邊，帶我們落座後。上座的雍容華貴卻不失優雅的開口道：“這位想必就是莫小姐吧？”我起身微微一禮，輕聲地回答：“回老婦人話，小女子正是！”
那夫人含笑點點頭：“請坐，莫要客氣！”我恭敬的坐回座位。老夫人看看我，又把目光拉向那邊的某人，又點點頭好像很滿意什麼似的。
“莫姑娘，聽說前幾日彪兒得罪了小姐。還請小姐海涵！”老夫人歎了口氣。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姑母，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莫要再提了！”歐陽逸璿沉穩的說。
“是啊！這孩子從不叫我省過一天的心，自從遇到了莫姑娘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真不知該如何感謝莫姑娘才是！”老夫人臉上帶著欣喜。
別看我平時咋咋呼呼，開口閉口都一套一套的。到了該說的時候，這嘴就不好使了。暗地裏拉拉莫靈峰的衣袖，求救似的看了一眼。他嘴角微微一彎，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