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亡羊補牢
“哥,算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歐陽逸昕拉住了要發作的歐陽逸璿,勸解道。“哼!”歐陽逸璿一甩手,王彪後退幾步摔倒在地。
“還不快走!等什麼呢?”歐陽逸昕朝那幫人吼道。
“對不起,雲姑娘!”歐陽逸璿的語氣溫和了許多,但是臉色很難看。“今日之事,還請姑娘不要計較。改日讓王彪給姑娘賠罪!”
我看著他搖搖頭,淡淡地說:“賠罪就免了吧!今兒我心情好,不與他計較。要是放在往日,你們見到的恐怕不是個人了!還是把人看好吧,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他日遇到個強硬的,還不知道出什麼亂子呢!你家在有權勢,總不能一手遮天吧?”說完不待他們說話,轉身匆匆的離開。
花園中一襲素白衣褲的身影,在那裏跳躍著。此時的天才蒙蒙亮,空中一彎新月還未隱去。我在空地上輾轉騰挪,認真的練習所學的武藝。自然身體中的真氣在運行著,一道道光暈從體內溢出而後再流轉回去。著一些都被我隱藏了,不讓外人看到。一來,怕嚇倒這些人們;二來,不想惹麻煩。至於那些法術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才能施展練習。有時候我會趁著黑夜潛出城去,找個沒人煙的地方大肆的折騰一番。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映射在空中,此時的街巷巷複活了一般熱鬧起來。花園中我依舊靜坐在那塊大青石上。晨光絲絲縷縷的在我身形上勾勒出金色的輪廓。花兒葉兒上的晨露,在晨光中閃閃爍爍。我慢慢的調整氣息,緩緩的睜開雙目。清新明朗的清晨出現在我眼前,一隻秋蝶飛過眼前停留在一朵帶著露珠的花上。不隻是在品嚐花香,還是在曬太陽!我微微一笑——是發自內心的笑。
目光一轉收起笑容,看著園門處那抹藍色的身影。他用竹剪輕輕摘取一支支秋菊,月季。神情是那麼的專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起身朝他走了兩步,遲疑了一下看看四下沒有其他人。心中默念咒語,我悄然的消失在園中。就像我從來沒有來過似的,花園依舊甜美寂靜。
一到微弱的光芒閃現,我出現在自己的屋中。走到內室,那出換洗的衣物剛要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麼微微遲疑了一下,手掐靈訣在虛空中劃出幾道弧。一個與我一抹一樣的人出現在麵前,感覺有點像照鏡子。我動動左手,她也動動左手。我朝她笑笑,她朝我咧咧嘴……我用手指指她:“你現在就是我!”她點點頭:“我現在就是你!”我滿意的再次消失在屋中。
在一個隱蔽的山穀中,水汽彌漫開來。一個天然形成的池中,若隱若現的有個人影。我通過水霧看著周圍,碧草野花不見秋日的景象。這是我偶然找到的,於是就據為己有。細細的洗滌水如絲綢般劃過肌膚,身體的每個毛孔都綻開愉快的呼吸著純淨的空氣。
細細的穿好幹淨的衣裙,坐在水中的一塊大石上晾曬著半濕的頭發。一陣窸窣傳來,我警惕的側耳傾聽又全無聲息。我心裏直犯嘀咕——是我聽錯了,應該不會!舉目四處觀瞧,山穀寂靜如出看不出一絲異樣。我麻利的梳理好長發,站起身腳尖輕點大石,輕飄飄的浮立在水麵一手微微一抬,岸邊的衣物消失轉瞬出現在手中。我看了一眼著山穀,慢慢淡去無聲的消失。
屋中的那個我靜靜的坐在桌旁,裝模作樣的繡著一條絹帕。我走過去,她站了起來笑著看著我消失在屋中。我拿起桌上的繃子,潔白的絲絹上繡著一朵蓮花,一朵青蓮!好奇怪,從來沒有見過青蓮花。不過,繡的不我好!
看看時辰恐怕已經過了早飯的的時間,於是拿著衣服開門走了出去。憑著模糊的記憶,一路尋覓到後院徑直來到井邊。“吱呀——吱呀——”搖著井邊的轆轤,“嘩——”一桶水倒在木盆裏。蹲在那裏揉揉搓搓的洗著衣服,時不時地有那麼一兩隻麻雀跳來跳去的找尋著食物。它們瞪著小眼睛,左瞧瞧右看看稍微有一點動靜就撲楞一下飛上樹丫或是房簷。我看著它們那可愛的樣子,無聲的笑起來。好羨慕它們的自由自在,我要是一隻鳥該多好,可以自由的翱翔不受約束!我輕笑一聲聳聳肩,繼續洗我的衣服。我剛把衣服搭在竹竿上,一陣低語由遠而近。沒辦法誰讓我耳朵好呢,不想都聽都不行!
“雲香小姐的衣服?”
“可不是嗎!”
“一天也不知道換多少回衣服,也不嫌麻煩!”
“人家換多少回衣服你管得了嗎?”
“我是管不了,可是這衣服還不是得我洗啊!”
“你這話和我們說說就行了,可被亂說。小心被她聽到,到時候有你受的了!”
“是啊……小翠,你要……大小姐!”我轉過身看著這三個丫頭,笑了笑繼續晾我的衣服。
“大小姐,我們來吧!”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說著就要幫忙。
“我自己來就可以,你忙你的吧!”我沒讓她插手,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我側頭看著她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了,大小姐!”她吞吞吐吐的說。
我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小秋!”她答道。
“小秋啊!以後別大小姐大小姐的叫,我應給比你大些叫姐姐就好!”我溫和的說著。她的瞪的圓圓的,不可思議的看著。一個勁兒的搖頭:“這可不行!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了,會挨罰的!”
“那就私下裏叫我姐姐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她隻得點點頭,笑著說:“以後姐姐的衣服我來洗!”
我笑著搖搖頭:“不,我的衣服自己洗就好!”
“那怎麼行啊!您是小姐,怎麼有小姐洗衣服的!你們說是不是?”她說著其他兩個丫頭。兩個丫頭居然一致同意,異口同聲說道:“就是就是,小姐怎麼能洗衣服呢?”
“小姐怎麼不能洗衣服?”我問道。
“小姐要是洗衣服了,丫環做什麼?”她抱著一大堆衣服吭哧吭哧邊洗,邊說。我猜她就是小翠,應該是雲香房裏的丫環。
“我與你們掙。總之,我的衣服自己來洗。你們不用管,小秋你是誰房裏的丫頭?”我漫不經心的說。
“回小姐……嘔不,姐姐,我在少爺屋裏做打掃的。”小秋不好意思地說。
“哦!”我想了想問:“在少爺那裏很累吧?”
小秋搖搖頭,笑著說:“少爺最好服侍了!我們那除了我就是少爺的書童雨墨。少爺同姐姐一樣,很多事情不讓我們管!所以,我們那是很清閑的!”我點點頭淡淡的笑笑。
“你們忙吧,我回去了!”說完拿著木盆轉身離開。我邊走邊琢磨著她們的對話,不禁眉頭皺起——這個雲香也太會折騰,屋裏的丫環了。
我把自己關在屋裏一整天沒出去,其實不是沒有出門。而是我出去了,沒有人看見罷了。每次我離開都會在屋裏留個“我”,讓她幫我看屋子。自然,到吃飯的時候,我沒有回來那麼她就替我去吃了。所以沒有人發現什麼異常,如果有那也是覺得我比較安靜罷了。
我剛剛收回替身,就有人輕敲房門。我遲疑了一下,走到外屋:“是誰?”屋外一陣沉靜,我以為聽錯了搖搖頭剛要回裏屋去。“當當”又是兩下輕擊。我心下疑惑,大白天的那家夥就出來了?
“是誰?”我微微提高聲音問道。
“雲兒!”屋外響起熟悉的聲音。我走過去輕輕的打開房門,隻見莫靈峰身著素淨的衣服——白底墨竹的袍子,襯托的他更加的儒雅。
我雙手扶門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淡淡的開口:“兄長有事嗎?”他微微一愣,也許是對我這樣稱呼他感覺陌生。他靜靜地看著我,我低垂眼瞼不看他。良久他才開口說道:“雲兒,有客來訪!”我抬起眼看著他,疑惑的問:“有客來,叫我做什麼?”
“人家是專門來拜訪你的,當然你要出去相陪了!”莫靈峰的語氣更佳的柔和了。我點點頭邁步走出屋反手把門關好,並在暗中布了一道結屆以防不測。
還沒到花廳遠遠的一陣笑語聲飄來,我微挑眉梢——這麼熱鬧!我隨著莫靈峰來到花廳,還未進門就覺得剛才的聲音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起,我猶豫了一下邁步走了進去。向父母問安後,才得機會掃視廳中在坐的人——歐陽家的兄妹都在,還有那個,那個王彪也在坐。見到這個人我的神色不由得一凜,微挑眉梢瞧著他。
見我如此神情旁邊的莫靈峰和家裏的人都一愣,他們看看歐陽家的人又看看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雲丫頭,見了客人怎麼不打招呼啊?”老爹在一旁責怪道。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冷冷的開口:“你來我家做什麼?”
“我……我是來……”那王彪吞吞吐吐的語不成句,用眼睛瞟著歐陽家的兩位公子。
“是來打架的?還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冷冰冰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
“這丫頭,怎麼說話呢?!”娘忍不住在一旁數落著。我依舊不動地方的瞧著他。
“伯父伯母,莫怪雲姑娘。此次我們蹬府拜訪,一來是看望二老。二來是給雲姑娘賠罪。”歐陽逸璿起身說道,神態自若。我棱棱著眼睛看著他——伯父,伯母?我爹娘啥時候成了他的伯父伯母了?
“賢侄坐下,到家裏就不要客氣!”娘在一旁答話。
“是啊!你與靈峰是兄弟,什麼賠不賠罪的!一定是這丫頭在外麵惹事了!”老爹捋著胡子斷言道。我猛然側頭看著他,原來我在你們心中是這麼的,這麼的愛惹是生非?心好似有人用刀子猛的一刺——痛,痛的呼吸都遲緩了。
“伯父!您弄錯了,雲姑娘沒做錯事情。錯的是我這表弟,今日特地帶他來向雲姑娘賠罪的!要打要罰全憑姑娘一句話!”歐陽逸璿邊說邊看向我,目光柔和的象冬日的陽光。
我低垂下眼瞼,自動忽略掉他的目光。“賠罪就不用,我也擔不起!”我目光靜如止水,聲音沒有一絲情感:“既然今天來了,就不能讓你白來。放心,既不打你也不罵你,我送你幾句話:禍福無門,惟人自招。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是以天地有司過之神,依人所犯輕重,以奪人算。……”
王彪以及在場的人都愣愣的看著我,我掃視一圈平靜的說:“我要說得都說了,你要不要聽是你的事。不過,我要提醒你善惡到頭終有報!隻是早晚的問題而已。”那王彪低下頭嘴裏嘰裏咕嚕的不知叨咕著什麼,突然抬起頭麵色凝重地看著我。噔噔幾步來到我麵前,恭敬的一禮:“多謝姑娘!姑娘的一席話讓王彪感受頗深,從此後王彪一定改掉陋習。不複姑娘今日的教誨。”
我看著他會心的一笑,微微點點頭:“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若從即日起,公子能真心改過。一日行百善,定能將以往的罪孽抵消!”王彪看著我,眼神中帶著堅定。他似乎還有話要說,隻是猶豫不決。我含笑看著他問道:“公子可還有話要講?”
王彪一愣,我心中所想她怎會知曉?難不成她能看透人的心思不成?他這麼一想,就更加恭敬了:“不知,王彪可否與姑娘結為好友?”我聽他這麼一說,不自覺地看了看在場的人。見大家都閉口不言的看著我,我在屋中慢慢的踱了幾步。我抬頭看著王彪,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我。我低下頭略略沉思,而後緩緩的開口說:“不是我不與你為友,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