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撲朔迷離——西夏王陵(1 / 3)

第二十二章 撲朔迷離——西夏王陵

西夏,我國曆史上這個沒有被列入正史卻曾輝煌一時的神秘王朝,在其邊城黑水城被發現之前,猶如一部無字天書,掩埋在西北的獵獵風沙之下。

神秘的西夏王陵

1971年冬天,寧夏駐軍某部在陵區內開挖戰壕時,卻意外地挖出了一些殘碑、陶製品,當中還有帶字的方磚,有些是漢字,有些雖然像漢字,卻沒有人能認識寫的是些什麼。當寧夏博物館的考古人員聞訊趕到現場時,頓時震驚了,因為那出土的方塊字正是今天被人們看做如天書一般的西夏文。

根據明代的史書記載,賀蘭山下埋葬著西夏國的幾代國王。考古人員敏感地意識到,這片漠漠荒塵中的土塚不是唐墓,而是他們神往已久並消失了近800年的西夏王陵。銀川是寧夏回族自治區的首府,意為“銀色平原”。在這個銀色平原的西部、賀蘭山的腳下,佇立著上百個或圓或方的黃土包,土包的周身布滿了一圈一圈的黑洞,看上去堅硬卻充滿了滄桑,它們在廣闊的西部天空下顯得格外雄偉。這些土包與周圍的山丘迥異,可以肯定是人工建造的。如果細細觀察,原來它並不是一個孤零零的建築,其周圍還環繞著方形的城牆及高台。由於土堆的樣子和古埃及金字塔有幾分相似,遂被西方學者稱為“東方金字塔”。

如今的西夏王陵默默地矗立在漫漫的戈壁中,磅礴而蒼涼,西倚賀蘭山,東臨黃河。在東西寬5公裏,南北長10公裏,總麵積近50平方公裏的陵區內,陵墓中共排列著九座大型的帝王級陵墓以及兩百多座大大小小的陪葬墓,這還不包括因自然或人為因素而消失的一些陵墓。

但十分神奇的是,西夏王陵一帶地勢平坦,被山洪衝刷出的道道溝坎縱橫交錯,而西夏陵區卻從未遭受山洪襲擊。近千年間,賀蘭山山洪暴發不計其數,沒有一條山洪衝溝能從帝王陵園和陪葬墓園中穿過。

在精確的坐標圖上,人們還驚奇地發現,九座帝王陵組成了一個北鬥星圖案,陪葬墓也都是按星象布局排列的!

懷著激動的心情,考古人員開始了緊張的調查工作,並按調查順序對陵園進行了首次編號,還對陵區進行了多次全麵、係統的調查、測繪與發掘。

考古隊員選擇地麵未見盜坑的八號陵(後更名為六號陵)進行首次發掘,挖掘工作持續了三年的時間,最終發現它同樣被盜掘過。一座豪華的地下宮殿竟然隻留下為數不多的物品。這些物品都被埋在了擾亂的淤土中,大概是盜墓賊不小心遺落或不屑一顧的吧。墓葬被盜掘得如此慘重,是發掘者事先沒有想到的,而墓室建造得如此狹小簡陋,也完全出乎大家的預料。

當清理七號陵園時,一共出土了1 775塊殘碑。經考古工作者認真地綴合,拚對出了一塊方形的碑額,上有16個篆書西夏文,譯文為“大白上國,護城聖德,至懿皇帝,壽陵誌文”。壽陵即第五代皇帝仁宗、仁孝的陵號,這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夠確定墓主人的陵園。

考古專家經過多年研究,發現西夏陵是襲用唐、宋時代的昭穆葬法,由南向北並按左昭右穆葬製排列,形成了東西兩行。規模最大的兩座陵墓,可能是西夏開國前尚未稱帝、以後又追諡為帝的太祖李繼遷、太宗李德明的裕陵和嘉陵。從陵區的整個布局看,也是以這兩個陵為首,其餘諸陵則依它繼續興建。三號陵塋域麵積達15萬平方米,是九座帝王陵園中占地最大、也是保護最好的一座,考古專家認定三號陵的主人便是西夏的開國英雄——李元昊。

通過對三號陵的研究,人們終於大致弄清了西夏國王的陵園結構。勘察結果表明,每座陵墓的形製大同小異,每個較大的黃土建築周圍都築有夯土城牆,城內分前、中、後三個部分,像一座座神秘的城堡。每一座陵園都是一個完整的建築群體,陵園有敦實的陵台,四角築有高聳的角樓,還有矗立的闕台和奇偉的獻殿,形成了氣勢壯觀的地麵宮殿。

這種形式在古代中國的墓葬中是獨特的,西夏人為什麼這樣設計,現在還是一個謎,但考古人員滿懷希望,也許王陵本身就能告訴我們許多關於這個王國的往事。

葬存古墓中的西夏史

西夏人來自羌族,他們以羊為圖騰,最早活動在黃河上遊地區。這一地區顯得很荒涼,沙漠、戈壁、綠洲和草場構成了這裏的主要風景。與尼羅河、印度河、幼發拉底河、底格裏斯河一樣,黃河也孕育了人類最早的文明和智慧,其中就包括羌人。

羌族是我國西北赫赫有名的民族,出土的商代甲骨文中便有關於他們的記載。羌人中有一個叫做黨項的部落原本生活在黃河上遊的青藏高原,後來勢力逐步向北向東擴張。隋末唐初,黨項人人異軍突起,逐步強大起來,占據“東至鬆州,西接葉護,南界春桑,北臨吐渾,有地三千餘裏”。通過不斷兼並,黨項羌形成了細封氏、費聽氏、往利氏、拓跋氏等8個部落,“大者萬餘騎,小者數千騎”,其中以拓跋氏最為強大。

這時的吐蕃王朝正值強盛的鬆讚幹布時代,在統一青藏高原後,開始對外擴張。緊鄰吐蕃而居的黨項人成為首要攻擊目標。強敵當前,黨項人轉而向比吐蕃更強大的唐朝尋求庇護。唐朝遂準其遷至慶州一帶,而未遷走部分“皆為吐蕃役屬,更號弭藥”。

唐末,由於黃巢起義中,黨項族首領拓跋思恭等率部助唐有功,被冊封為夏國公,賜姓李,成為名義上的皇族,並賜封其所率軍隊為定難軍,統領夏、綏、銀、宥、靜五州之地(今陝西米脂、靖邊等地)。

五代十國時期,軍閥割據,黨項人利用藩鎮之間的矛盾和利益衝突,逐步積蓄力量,並於後周末年,控製了以夏州(今天陝西橫山西)為中心的廣大地區,成為“雖未稱國,而自王久矣”的地方割據政權。

進入北宋以後,黨項人依附當時最強大的北宋政權,繼續擁有定難節度使的名號。不過,因陳橋兵變而黃袍加身的宋太祖深知兵權的重要,一係列限製、消除藩鎮力量的措施逐步被提上日程,割據一方的黨項人自然也在清剿之列。公元982年,詔書放在了時任定難節度使、黨項人首領李繼捧的麵前。按照詔書,李繼捧被迫交出祖上留下的夏、綏、銀、宥、靜五州,隨後帶領王公貴族們舉族內遷開封任職。

這對於黨項人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黨項人由割據一方到成為一個獨立王國的夢想,差點胎死腹中。但曆史並未朝著宋太祖的想象發展。宋太祖將李繼捧豢養在京城,卻漏掉了另外一條大魚,那就是李繼捧的族弟李繼遷。

李繼遷以葬母為名,輕易地逃脫了宋人的控製,來到黨項人的聚集地斤澤(今內蒙古伊克昭盟),召集舊部,積蓄力量,依附當時北方迅速強大起來的契丹遼,與北宋對抗。為取得與宋對抗的優勢,遼對李繼遷大加支持,把義女嫁給李繼遷,並助予戰馬3 000匹,結成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