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奢華的陪葬品——南越王墓(3 / 3)

而在主棺室棺槨頭端還發現了一顆與528枚小鉛丸完全一致的小鉛丸!顯然,這種藥丸應該是墓主生前服用的藥物。因為丹藥不是藥性酷烈就是大熱大毒,所以吞服後產生一時興奮,但日久就會毒發。而其墓室內有大量五色藥石和鉛丸,這似乎說明趙昧的早逝和長期服用這種藥丸不無幹係。

另外,我們在南越王墓後藏室還發現銅提桶和一個異形壺裏都有花龜和水魚的遺跡。而王宮遺跡後花園的石池底淤泥層裏,竟發現了數百隻龜、鱉遺骸,疊壓成層,厚達50厘米。其中,有一個大鱉的背甲寬達44厘米。這麼大的鱉,古人稱之為“山瑞”。這無疑都寄托了南越王趙昧對長壽永生的向往。

然而,和曆史上許多窮盡一生追求永生的帝王一樣,南越王趙昧不僅沒能如願延年益壽,還死於自己編織的這個虛無的夢想,這或許是最大的諷刺與悲哀,讓後人感慨不盡。

王陵中的奇珍異寶

這座深山之中的南越墓葬之所以吸引了無數關注的目光,除了因為它尚未定論的墓主人之謎引得人們無限遐想和神秘的長生不老藥之外,墓葬之中所蘊藏的無盡奇珍異寶也使得無數人魂牽夢繞,唏噓不止。

而其中的許多件隨葬物品更稱得上是“中國之最”,堪稱國寶,各界專家學者也毫不吝惜地冠以“稀世罕見”、“國之瑰寶”等美名。神秘的南越王陵之中到底埋藏了哪些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呢?

首先就是墓主人身著的那件絲縷玉衣。南越王墓出土的這件絲縷玉衣由2 291塊玉片用絲線穿係和麻布粘貼編綴而成,是我國迄今所見的年代最早的一套形製完備的絲縷玉衣,且是從未見於文獻和考古發現的新品種。以前我們較多聽說的是“金縷玉衣”。金縷玉衣又叫玉匣,漢代開始流行,三國魏武帝推行薄葬,後世遂止,所以玉衣是漢代特有的。中山王劉勝墓出土的金縷玉衣世界聞名,就是其中的精品。然而,金縷玉衣到目前為止出土二三十件,絲縷玉衣卻隻此一件,堪稱孤本。所謂絲縷,就是穿玉的線是絲線。按規定,帝後所用為金絲,王侯所用為銀絲,將相所用為銅線,按南越王的地位,應可穿銀縷,但事實上卻是絲縷,而且玉衣的玉石質量參差不齊,玉片上的穿孔更是大小不一,手工較為粗糙。據此專家們估計,這玉衣不是西漢東園製造,多半是南越國自行製造的,很可能因為還沒得到當時漢武帝的同意,所以隻敢用絲縷,連銅絲亦不敢用。當年這件玉衣出土時,絲帶早已腐爛,玉片散落一地。來自北京的考古專家采用前所未有的“竹簽插取套裝法”來整取玉衣,並與同事合作用了3年時間才最終將這件絲縷玉衣複原。

除了絲縷玉衣之外,墓葬中還出土了這樣一批特殊的器物。它們有著強烈的異域風格,印證著南越古國對外交流的曆史,是目前中國嶺南地區發現的最早一批舶來品。其中,有一件白色的銀盒特別引人注目。這個呈扁球形銀盒,通高12厘米,腹徑14.9厘米,重572.6克,出土時在主棺室,盒內有十盒藥丸。從造型、紋飾和口沿的鎏金圈套等工藝特點看,與中國傳統的器具風格迥異,但與古波斯帝國時期(公元前550—330年)遺物相似。經化學分析和專家們研究,認為是波斯產品,銀盒裏的藥丸很可能是阿拉伯藥品。

而另外一件隨葬出土的船紋提筒也顯示出了獨特的異域風情。筒身上有四組船紋,船上有揚起的風帆、戴羽冠的武士、裸體的俘虜、滿載的戰利品以及古代越族部落象征權力的銅鼓等。船的周圍以及船底還繪有海龜和海鳥,反映了一支大型古越人船隊在戰爭結束後凱旋歸來的場景。這是目前考古發現的規模最大、最為完備的海船圖形,對海上絲綢之路的研究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

此外,在墓葬之中還出土了5支大象牙,並排堆放。整堆象牙寬57厘米,最大的象牙長126厘米。經動物學專家鑒定,出土象牙的產地是非洲。很可能是通過海上絲綢之路來到廣州的。而墓葬中出土的11件銅熏爐和若幹香料也被認為是來自東南亞的舶來品。這些珍貴的隨葬物品都記錄了南越國風雨變幻的外交曆史及對外貿易曆程,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

在南越王的陵墓之中,還出土了世界最早的彩色織物套印工具——印花銅版模、中國最早的實用屏風、中國最早的平板玻璃、西漢最長的鐵劍、西漢最大的繪畫銅鏡等奇珍異寶,其數量眾多,不一而足。

南越王陵的發現,開啟了一座深埋於地下的千年寶藏,讓世人重新領略了嶺南南越文化的千年魅力。然而,伴隨著這些令人瞠目結舌的奇珍異寶,南越王陵也給我們提出了許多塵封已久的謎題。墓葬主人的真正身份、南越文化的屬性、後世王陵的所在……這一係列的問題都還等待我們去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