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過人的耳力,燕歌雖然行走在房簷之上,卻沒有被一個人發現。繼續翻過一幢樓房之後,那棟遠觀最為高大的樓宇,終於出現在了燕歌眼前。
整幢樓房高過十米,三層建築,完全的古式建築,在樓宇的前麵,是一個寬廣的青石廣場。正廳的大殿門上,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昌安殿三個大字。字跡潦草,卻有著一種不拘小節的奔放之意,絕非凡品。
除了氣勢逼人的正廳,在它的兩旁,還有兩間不小的耳房。縱使這耳房,也是極盡奢華,每一根柱子上麵都是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各種圖案,窗花,還有房頂上的龍頭飾物,都傳神靈動,肯定是大家手筆。
這座宅子,相傳是當初清初皇帝親自下旨建築。所用工匠都是帝王禦用,即使這樣,還是花費了近三年才修築完成,可見耗費心血之深。所以觀看這些樓閣之中,處處不是流露著一種雍容華貴之氣,彰顯著大世家的繁榮。
燕歌看著樓宇精致的各種雕花,雖然他不是內行,可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這房屋的各種細微的雕刻,燕歌即使不懂雕刻,也深知其成之不易,細看之下,也是咂舌不已。
站在一間樓房之上,目光流轉間,燕歌已經看到了他此行的目標。
在昌安殿的大門前,站著五六個人,三個人站在門內,外麵站在三個氣喘籲籲的三個護院。燕歌凝目之下,認出對方就是剛才見他闖進張府時,向宅院裏麵而去的三個護院。對方顯然也是剛到,正一臉焦急地對站在門內的三人急切地敘述著什麼。
雖然說者滿臉驚駭,燕歌直接破門而入的情景,的確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影響。不過站在門內的三個人卻是一臉平靜之色,雖然目光中流露出了些許吃驚的神色,可是麵色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燕歌注視站在門內的三人,兩個強壯的中年人,圍站在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叟左右兩旁。兩邊的中年人都是龍精虎猛,麵色剛毅,身上套著勁裝,左邊的中年男人衣服淡藍,另一人衣服呈青灰色。
從對方眼中偶爾流露出來的逼人目光,燕歌知道,對方也是和剛才第一個和他交手的中年人一樣的人物。
那種目光是端倪一切,屬於強者的目光。
掃過兩個中年人,燕歌將目光聚焦在兩人圍著的老叟身上。對方雖然頭發斑白,臉上卻浮現著淡淡紅暈,身體很是是硬朗。身上套著的衣服很奇怪,燕歌仔細辨認之下,才忍了出來,那是上世紀在上層社會非常流行的中山裝,隻是華麗得有些不倫不類。
燕歌知道,這個老叟恐怕就是他此行的目標:河源張家族長,傳言擁有西川最大財富的人:張守富!
四米高的屋頂,燕歌一個翻身,魚躍而下,落地之後,沒有任何的停留,發足向昌安殿奔了過去。
“烈老二應該把那家夥打得滿地找牙了吧!”站在老叟左邊的中年人聽了三個外門弟子眉飛色舞的描述,不以為然地笑說道。
他們兩人和烈鼓是拜把子兄弟,藍衣服的是大哥張道山,烈鼓排行老二,青灰色衣服的排行最小,和老大張道山一樣姓張,單名威。
“嗬嗬,那是自然,按照二哥的脾氣,對方恐怕已經……咦,那是什麼?”張威本想接過話頭,不料抬眼正看見燕歌狂奔而來的身影,不禁擰眉注視著燕歌逐漸清晰的身影,嘴裏略微地驚訝。
隨著燕歌的身影越來越近,張威的麵色逐漸難看了起來。
張道山聽到張威的驚訝聲,也向殿門外的露台望去。臉上淡淡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眼裏隻剩下了洶湧的怒火。
張道山了解烈鼓的脾氣,如果沒發生什麼事情,燕歌是不可能毫發無傷地出現在這裏!況且這裏是張府內院,除了幾個重要的人可以隨意出入,其他的人,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是不可能進入的。
看見燕歌雙手和臉上幹涸了的血跡,張道山的心更加變得冰冷了起來。
三個護院也回頭發現了燕歌,雖然心中有些懼意,不過在族長麵前,他們也不想失了膽色,幾個跨步,擋在了大門之前。
“其他無關的人給我讓開,我找張家族長!”昌安殿外的青石廣場,上幾百米寬,可是燕歌卻在幾息之間就到了殿門之前,看得張道山幾人麵麵相覷。
“哼!你好大的口氣!張家族長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三個護院中有一個比較精明,知道此時正是表現的時候,不管燕歌為何能夠到這裏來,大喝一聲,就要出手。
“住手!”此時張道山三人也從殿門中走了出來,白發老叟喝止了正欲動手的護院,轉頭看著燕歌肅然道:“你是誰?找老夫有什麼事情?”果然是一大世家的族長,雖然燕歌的出現很意外,不過他的臉上還是那副一汪死水的表情。聲音雖然不大,卻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力量。
燕歌聽到對方肯定自己的身份,目光戲謔地端倪著張守富道:“我是誰?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張宏生把刀交給你的時候,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
噝……饒是張守富一生經曆過大風大浪,聽到燕歌的回答,也不禁吃了一驚,忍不住後退了半步,望著一臉血色猙獰的燕歌驚疑道:“你!你是燕歌!?”
燕歌咧嘴一笑,看著張守富笑道:“勞煩你還記得我”得到張守富的回話,燕歌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樣的話,即使英雄刀不在張守富手上,那麼對方也肯定知道刀的所在之處,這一趟也就不算白跑了。
“張兄,什麼刀?他是燕歌?就是那個被通緝的死刑犯嗎?”張道山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又見張守富異常的表現,忍不住出聲疑問。
“這個……事情淵源頗多,待以後再給兩位解釋。他的確是死刑犯燕歌!”得到英雄刀這件事,整個張家就隻有張宏生和他知道,張守富雖然不敢無視張道山,卻也不想把這件事情傳揚出去,隻好壓低聲音打了個馬虎眼。
燕歌話鋒一轉,麵色凜然地望著張守富沉聲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那麼我到這裏來的目的,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張守富看著突然臉色大變的燕歌,正躊躇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站在他旁邊的張道山向前走出一步,厲聲喝道:“剛才在門口的大漢,怎麼樣了?”他知道燕歌能夠出現在這裏,大門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張守富不答話,燕歌料想要這樣取回英雄刀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於是將染血的右手舉在眉前,看著張道山仰頭笑道:“你說呢!?”
“你找死!”新鮮的血腥味,讓張道山立刻猜測出了烈鼓現在的下場,暴怒之下,和站在他身旁的張威一起向燕歌奔襲過來。他們三人雖然是結義兄弟,可是情義卻是比親兄弟都還要真切,此刻知曉烈鼓命喪的事實,再也不作他想,隻是想要取走燕歌性命!
張守富看著向燕歌奔去的張道山二人,沒有勸阻,臉上甚至浮現出了淡淡的消息。他知道張道山三兄弟的武藝,對於燕歌將烈鼓殺死的訴說並不當真。
反正燕歌是死刑犯,就算是死在張家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他倒樂意張道山兩人踢踏解決這個麻煩,於是他隻是站在一旁,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就要糾纏在一起的張道山和燕歌三人。看已經預見到燕歌血流一地的情景。
在他的心裏,像張道山這般的世外隱藏武術高手,在普通的人世界,如果不使用槍械的話,已經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不過隻是特種部隊出身的燕歌,肯定不會是張道山的對手。更何況現在是二對一,燕歌的生還的希望更是渺茫。
可是事情後麵的發展,卻是大出張守富的意料之外。
張道山用拳,帶著猛虎之勢;張威用掌,似蛇星陰毒。兩招都是帶著呼呼勁風襲向燕歌要害,兩人一出手,就已是殺招。
燕歌站在二人身前,沒有絲毫的動作,似乎身前根本就沒有張道山二人。、
張道山二人見燕歌輕視於他們,心中大怒,招式更是狠戾。
在拳掌都到麵前的時候,燕歌才緩緩抬起了雙手,兩人似勢不可擋的攻擊,卻被燕歌就這樣似乎沒怎麼用力就已經輕輕接住。
存心要驚駭一番張守富。燕歌沒有給張道山和張威反應的時間,兩手握住二人的手臂,在對方驚駭的目光中,一個拉扯,兩人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向燕歌靠去,在燕歌身前不足兩拳的距離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燕歌的拳頭,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砰砰!
兩聲沉悶的響聲,向燕歌方向猛衝的張道山二人的身體,突然詭異的停了下來。
三個年輕護院和張守富都緊張地看著麵前詭異的情景,張道山兩人的身軀,將燕歌嚴實地遮擋起來。
燕歌後退一步,張道山和張威原本直立的身軀,瞬間轟然仰麵倒下。
“張師傅!”三個護院看著地上的張道山二人,駭然地大聲驚叫了起來。現在他二人的臉已經完全麵目全非,除了模糊的血跡,整張臉都凹陷進了頭顱半寸的距離,眼珠突出在眼光之外,似乎隨時都要爆裂出來。
三人都吃驚地看著張道山兩人的屍體,似乎在期盼奇跡,他們不相信實力強橫的兩人,會在這麼瞬間就斃命於燕歌的手上!
“好了,現在可以交出刀了吧?”燕歌擊斃張道山兩人,向前跨出一步,看著麵色有些發白的張守富道。
“啊!張師傅兩人死了!他,他不是人!”三個護院見燕歌抬步向他們走去,終於相信眼前的事實,心理瞬間崩潰,都哭喊著匆忙地向廣場兩旁逃去。再也不管河源張家的族長還在這裏。
他們都是一些家中的獨子,門第雖然不及河源張家顯赫,倒也算得上大戶,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而且燕張道山作為他們的師傅,他們自然知道兩人的本事。現在燕歌竟然瞬間將兩人斃命,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他們隻想盡快地逃離這裏……
逃離這個要命的鬼地方!
燕歌和張守富對視著,對於逃竄而去的三個護院沒有半點反應。
“呼……”張守富的確是一個撐得起場麵的大人物,見到燕歌瞬間斃命張道山二人,他失神半息,隨即就恢複了理智,心念電轉間便將所有的厲害關係在心底過濾了一邊,他眼神豔羨地看著燕歌,頹喪道:“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真有憑自己單獨修煉就跨入先天高手境界的人。”
燕歌聽到先天高手四字,身形微微一晃,不過轉瞬心中便已了然。河源張家是一個繁榮了上百年的大世家,知道先天境界也並不奇怪。
“你到底交還是不交?”燕歌沒有耐心繼續等待下去,步履匆忙地走到張守富的身前,聲色俱厲道。
張守富看見張宏生帶回英雄刀的時候,心情是萬分激動的。張家並不缺錢,不過一直以來在整個帝國中的聲望並不是很大,就是因為張家的先祖,在帝國的創建中,並沒有值得炫耀的軍功之類的名譽。
如果得到這把代表帝國七英雄的英雄刀的話,這種情況就會改變了!
張守富已經是風燭殘年,隻想盡心為張家萬世流芳做一些事。除了這個原因,他決定不與燕歌合作的理由還有一個,心中決然,張守富看著燕歌道:“嗬嗬,就算是我將英雄刀雙手奉上,你會放過我嗎?你又會放過宏兒嗎?”。
心中決然,張守富看著燕歌道:“嗬嗬,就算是我將英雄刀雙手奉上,你會放過我嗎?你又會放過宏兒嗎?”。
“哼!”燕歌勢若奔雷,幾個跨步,已經站到了張守富的身前。如鐵箍的右手緊緊地箍住張守富的脖頸,麵色冰冷:“你隻需要回答給還是不給!”說著手上的力力量再次加大起來。
過了幾息時間,張守富麵色就變得白紙一樣的蒼白。
對於燕歌的動作,張守富沒有反抗,他心裏清楚,憑他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在一個先天高手麵前,別說是掙紮,他甚至連喘息的機會都不會有。所以他隻是用眼神由始自終地淡然地凝視著燕歌。
目光中充滿著一種譏諷,似乎在嘲笑燕歌的不自量力。
燕歌見張守富雙眼已經開始泛白,終於鬆開了右手。對於張守富的僵持,他心中很是氣惱,他知道對於這種視死如歸的老人,在部隊中學習的任何審訊手段都是徒然。
“嗬嗬,不要以為你閉口不說,我就拿不到英雄刀!”目光一轉,燕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既然張守富不肯說出英雄刀的下落,那就讓張宏生親自送來!
張守富看著突然笑起來的燕歌,目光驚疑,不知道對方葫蘆中賣的是什麼藥。
燕歌放開右手,也不答話,轉手就用右手單手將張守富抄在了腰間。對他來說,單手抱一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分量。
被燕歌抄起,張守富立刻明白了燕歌的意圖,心中氣忿,便開始大聲斥罵燕歌。
啪!一個輕微的手刀,就封住了張守富滿嘴的罵聲。燕歌顛著已經陷入昏睡的張守富,轉身向院牆奔了過去。
他的心裏,已經產生了一個絕佳的取回英雄刀的注意!
此時因為剛才三個尖叫著逃跑的護院,昌安殿的廣前,已經逐漸湧進大量的人流。
其中有護院,還有河源張家的各個宗親,聽到族長出事,都紛紛地趕了過來。正好看見燕歌單手抱著生死不明的張守富,奔過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