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吼著正欲要將燕歌包圍在院牆之前,卻驚愕地看著燕歌一個漂亮的縱身。
一輛改裝警車內,張宏生麵色焦急地顛簸著自己的手機。
自從他得到報告說燕歌到了張府中,他的心就一直亂跳著,沒有消停過。即使將全城半數的警察都全副武裝地調往了張家他還是有些坐立不安。
後麵果不其然,他得到了燕歌一人血洗張府,一人殺死二十餘名護院,還明目張膽的擄走了他父親!
的確是明目張膽,因為燕歌從擄走張守富一直到逃跑的路線上,一直是抱著張守富在眾人的視線中狂奔著。身形完全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下,沒有絲毫要逃避的意思,仿佛就是刻意讓別人知道他擄走了河源張家的族長似的。
雖然張宏生不想讓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可是清江府的第一大戶:河源張家的族長被擄,如此轟動的一件大事,燕歌又在街道上麵招搖過市,根本不可能掩蓋的了。不出半個小時,這件事情,就在整個清江府傳開了。
張宏生坐在用名車改裝的豪華警車內,用手上下顛簸著被他捏出冷汗的對講機。不時地讓前麵的司機加快速度!
他們前進的方向是清江府東門,自從張守富被燕歌擄走之後,張宏生已經接到了無數個電話,都是報告燕歌帶著老爺子逃跑的路線的。由河源張家,一路向東,張宏生不知道燕歌帶著老爺子去東門做什麼。
清江府的東門是一個繁榮的貿易集市,一天之中,隻有過了晚上八點才會逐漸地安靜一些,其他的時間,都是人頭攢動,到處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交易喧囂聲。
閉目思考了良久,張宏生也沒有想出燕歌此行東門的意圖。他的額頭一直都滲著冷汗,從報告中,張宏生肯定燕歌並不是特種部隊這麼簡單的實力。
三個自然門的高手的實力,他的心底都是十分的清楚,竟然都被燕歌秒殺掉!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讓張宏生感到背脊發涼。
張宏生看著車窗外急速掠過的各種景色,在心底驚疑道:難道是我惹了一個惹不起的人物!?
可是回想一下燕歌的資料,再加上帝國特種部隊的經曆,燕歌二十餘年的經曆,並沒有更加隱晦的部分。可是單單是一個普通的一個特種部隊隊員,就能夠瞬間斃命三個武術高手,還能一下子飛躍三米高的院牆的話,那麼這支部隊可真能算是神兵了!
想了良久,對於燕歌突然變得強橫的實力,張宏生心中也沒有半點頭緒。正在他煩躁不堪的時候,對講機中再次響起了通話聲:“廳長!燕歌已經遁入了東門的城牆之上,我們已經把他包圍!請廳長指示下一步的行動。”
張宏生一驚,抓起對講機貼在嘴唇上急促道:“我父親還在他手上嗎?”
對講機那邊有些遲疑,不過很快就再次回話了:“應該還在他手上,剛才他進入城牆的時候,我看見世伯還被燕歌抱著。現在我們要到城牆上去嗎?”
聽到父親還在燕歌手上,張宏生心中有些放鬆,至少可以知道父親現在還是安全的。
“將城樓包圍好!沒有我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動!我馬上就過來了!”沒等對方回話,張宏生就放下了對講機,敲了敲身前的椅背,對開車的警察道:“用最快的速度!到東城樓那裏去!
黑色的警用轎車後尾噴出一道濃稠的白煙,然後急速地在被戒嚴了的道路上穿行起來。
等張宏生趕到清江府東城樓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人山人海。整個城樓被帝國警察封鎖起來,上麵的人員本來就不多,警察幾次喊話之下,聽到死刑犯在裏麵,全都沒命的跑了出來。
可以說,現在整個東城樓,兩條腿站立的,除了昏迷著的張守富之外,就隻剩下燕歌一人了。
清江府在古時雖然算不上是兵家重地,可是因為這裏屬於西川富饒之地,所以糧草頗豐。古代用兵,講究的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所以這裏也就成為了一個屯糧的重要之所。
既然是重地,必要的防禦措施就是必不可少的。比如說護城牆!
因為西北方向都是靠山,地勢算高,所以沒有修築護城牆。隻有在較低的東南兩方連貫地修築一道高過五米的城牆。
帝國創立後,因為後麵清江府向外發展,城牆對於各種發展的束縛太大。所以被政府下令拆除了城牆部分,隻作為古跡,保留了東南兩個方向的城樓。
這城樓是打仗之時,守城將領臨陣之地,所以修築的城牆部分稍稍高了幾許。東門城樓頂部到地高過七米,在古時的城樓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見張宏生的車開了過來,一個帶隊警察迅速地靠了過來,幫張宏生開了車門。
“情況怎麼樣了?”還沒有走出車門,張宏生就急急地向身邊的警察隊長問道。
“這個……廳長,還是你自己看吧……”警察隊長麵露難色,語氣支吾,似乎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事情。他向旁邊跨出了一步,東城樓古意巍峨的身軀就完全暴露在了張宏生的眼前。
城樓就是在城牆之上,在擴建了一幢建築,以前作戰的時候,考慮到防禦的問題,所以連這幢商議戰事的建築也是用石圖築成。不過後來為了美觀,被清江府的政府下令拆除了原來的城牆,用各種木料加上鮮豔的油漆,造出了一個宮廷式建築在上麵。
這樣城樓變得亮麗起來,可是卻喪失了先前的古意。變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政府的官員可不這麼認為,看著煥然一新,花紅柳綠的城樓,他們都以為是自己的功勞,還搞了一場特別盛大的剪彩典禮。
當時張宏生也參加了那場像是鬧劇的剪彩典禮。
現在重新看這個為了政績付出了的地方,張宏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也顧不得手上滑膩,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定了定神,再次望向城樓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並沒有看走眼。
城樓還是那個下麵是裹腳布,上麵是西裝的‘壯麗’城樓。隻是城樓上麵沒有了剪彩的喜慶的氣氛,連人也全都不見。
隻有一根晃悠悠的木杆從城樓上麵伸展出來,在木杆的一旁,還掛著一張長兩米,寬半米有餘的白布。
白布上麵寫著四個鮮紅的大字,刺的張宏生有些睜不開雙眼:‘用刀換人!’
看著晃悠的木杆,張宏生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在木杆伸到近六米高的半空的一段,懸掛著一個人,正是張宏生的父親:張守富!
張宏生終於知道燕歌來到東城門想要做什麼了,氣氛之餘,忍不住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黑色轎車上麵。
“你看!就是那個人!剛才跑的好快!”
“他就是那個逃出監獄的死刑犯燕歌吧!”
“他的腕力好大,竟然能單手抓住吊著一個人的木杆,他還是人麼?”
圍觀的人群突然麵色激動起來,紛紛指著東城樓上麵,突然躥到城牆之上的燕歌。
燕歌此時右手單手握著掛著張守富的木杆,整個人站在城牆上麵的護欄之上,再加上他臉上的血跡,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懸在半空中發顫。
“快放我下來!”
被燕歌掛在木杆上麵,被城牆之上的冷風一吹,張守富就清醒了過來。縱使他已經抱著必死之心,此時命懸一線的恐懼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尤其是燕歌剛才躍上護欄的時候,木棍劇烈顫動之下,他感覺他的整顆心都在半空中顛蕩著。隨著係在他身上的白色布片嘎吱的聲響,嚇得他差點驚叫出來。
長達半個小時被懸掛在空中,纏繞著張富貴的不帶不禁疲勞著他的身體,更是讓他的精神逐漸地疲軟下來。終於有些承受不住這種每秒都必須提心吊膽的考驗。
燕歌不理會張守富的求討饒,兀自地在城牆邊緣坐了下來,散漫地看著腳下的人群。
“一個小時!張宏生一個小時之內,如果還不把刀帶來這裏的話!那麼就叫他來給他父親收屍吧!”漫長的等待,幾乎耗盡燕歌的所有耐心,他也不看腳下的人群,兀自對著站在下麵的帝國警察喊著。
“宏兒!那把刀不要了!快來救救我!”張守富在想要活命的意念下,竟然在人群中發現了隻從車後露出一個腦袋的張宏生,卯足力氣向張宏生喊道。
聽到張富貴的招呼聲,張宏生終於忍不住幹咳著從黑色警車的後麵站了出來。
看到燕歌苦苦等候的張宏生終於出現,周圍圍觀的群眾又是一陣嗡鳴。
接過旁邊警察遞過來的喊話器,張宏生沒有理會父親的呼救聲,反而是把話頭對準了燕歌:“燕歌,先把我父親放了!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他剛才和警察隊長已經商量了對策,要想保住父親的命,就隻能夠讓燕歌將父親放回到城牆之上。否則,就算是狙擊手擊斃了燕歌,想必父親也肯定是落得一個頭顱崩裂的下場。
燕歌看著終於出現的張宏生,冷冷笑道:“好商量?你當我白癡?聽好了,一個小時之內!如果得不到我要的東西,你就自己承擔事情的後果吧!”
燕歌的話說得很決絕,沒有半絲回旋的餘地。咽得張宏生差點好一陣氣悶。在這麼多人的麵前,他並不想妥協。而且那把英雄刀得來不易,他怎麼願意輕易交予他人!
等待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張宏生的回複,燕歌又輕輕地補充了一句:“已經過去了五分鍾,如果汽車全速向張府奔馳的話,拿了東西回來之後,你還能有幾分鍾的時間和你父親閑聊兩句。”
聽著燕歌明顯戲謔的話,張宏生的麵孔變得更加冰冷起來。英雄刀的確被他藏在了河源張家。
“宏兒!難道你老子我的命,還沒有一把刀重要嗎!?”見張宏生緘口良久,並不答話,張守富倒是著急了起來。
他從燕歌果斷的殺人手段上,知道他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如果張宏生真的沒有在一小時內取了英雄刀回來,那麼他就真的要在這城樓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中,肝腦塗地了。
而且,燕歌說得並沒有錯,從河源張家到東城門,就算是車子全速前進,也必須要五十分鍾的時間。這時候張宏生再猶豫一刻,那麼他的生命就危險一分。不由得他不焦急。
他已經受夠了被掛著城樓上隨時會墜到城樓下麵的感覺了。
咬了咬牙,張宏生轉頭向身後的警察隊長問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對方是警局中唯一的最老練的刑事人員,而且也是一名特種部隊的隊員。
那個眉頭緊鎖,已是中年的警察隊長,認真的看著張宏生,無奈地搖了搖了頭。
對方單手拿著木杆,又不允許有人到城樓下麵,想要做最壞的打算都不可能。就算是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周圍圍觀的人可不知道張宏生現在心中是如何焦急,從幾人的對話中,他們已經妄自地開始了對於整個事件的揣測。
經過幾個不同的版本的相互比較後,最後終於在人群中形成了一個大家共識的事情真相。連燕歌的死刑犯的身份都串聯了進去,不得不感歎這些人的想象力之強。
流傳的故事大概,和事實並沒有多少偏頗:張宏生看上看燕家的一把寶刀,然後設計將燕歌冤死入獄,豈料燕歌命不該絕,從獄中逃出,然後就是現在的要刀換人的情節了……
感受著周圍群眾莫名的目光,張宏生看著城樓上的情景,心更加低沉了起來。
“快去取啊!你這混小子,是不是存心想讓老子死在這裏?”張守富急在心裏,也失去了一貫的儒雅,張口就是混話。
被父親責罵,張宏生並沒有轉身鑽進車裏,反而向前走了兩步,看著燕歌道:“我將東西取了來,憑什麼相信你會放人!”
這話一出,剛才還暴跳如雷的張守富立刻安靜了下來。細想之下,也是他太慌亂,這麼重要的問題都被他忽略了。關係著自己的性命,張守富也是轉頭認真地看著燕歌,等待著對方給出肯定的答案。
燕歌的回答和他之前回答張宏生的話一樣:“這就要你們賭了,看我是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看著燕歌淡然的麵孔,張守富也沉默下來,他不知道這個賭博,是不是該參加。如果他賭輸了,不但他的性命無法挽回,就連英雄刀也會落入燕歌之手!
張宏生沉吟了一下,卻沒有繼續地猶豫,轉身就鑽進了黑色轎車之中。小車一陣響亮的發動聲,在無數人的目光注視之下,絕塵而去。
張宏生知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可以猶豫了。回去取了英雄刀,再回到東門,如果速度快的話,應該不會遲到。
剛才他已經吩咐好,等下交付完東西之後,不管父親是不是能夠存活下來,所有狙擊手全部都狙擊燕歌!隻要狙殺掉燕歌,英雄刀自然又是他的囊中之物。
今天的任務,警察局裏麵所有的狙擊手都被調配了出來,張宏生料想燕歌再如何厲害,也一定逃不出他的手心!
回到家後,張宏生半步也沒有停留,快步地向昌安殿跑去。英雄刀就在昌安殿中的石佛之下,這個秘密隻有他和父親知道。
可是一進殘破的大門,他就遇到了阻撓。對方是他的大哥張宏全和二哥張宏鳴。
河源張家的三兄弟,並不和睦,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本來張宏全是長子,可是老爺子卻將手握實權的警察廳廳長的位置,使勁安排給了張宏生。他雖然也掛了幾個副局級的名號,可是都是一些有名無實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