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鬼島
“難道就沒有別的宗支了嗎?”
“有倒是有,但他們早就移居海外了,沒有特殊狀況,決計不會回來。你明白嗎?”
“天呐,爺爺,你和奶奶為什麼不多生幾個啊?”奚鐮不由得抱怨道。
“這個?”爺爺不禁語塞,偷眼看了下奶奶,小聲嘀咕道:“還不是你奶奶嫌生孩子影響身材,所以……哎喲!”
還沒說完,爺爺便被奶奶用電視遙控器狠狠地砸中,當即厥倒。
“有沒搞錯啊,爺爺,你們怎麼能這樣呢?”
“奚鐮,你不要再說了,總之呢,這次比賽你肯定是要參加的,而且呢,為了極家的聲譽,我們決定明天開始對你進行加強訓練。”奶奶站起身,嚴肅地說道。
看到她的表情,奚鐮就知道不是在開玩笑,難道自己的悲慘生活真的就要這樣開始了嗎?
奚鐮心裏自然一百個不願意,但是今晚卻沒有心思再想這些,他自小便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的方針貫徹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大有詩仙李白的風範。至於今晚嘛,還是在美好的回憶裏度過吧,哪怕是最好一個。
但當他推開房門時,卻傻了眼,隻見隻穿著粉色絲綢睡裙的璿妍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梳理秀發。看見他進來,還獻上了一個無比嫵媚的微笑。
但奚鐮卻渾身直打寒戰,低頭一看,雞皮疙瘩已然落滿一地。於是不禁大叫:“媽媽這是怎麼回事?”
整個房子似乎隻有奚鐮和璿妍兩人似的,根本沒有人理睬他。奚鐮不禁為之氣惱。
璿妍坐在床上卻笑了起來,說道:“你不用叫了,他們不會理睬你的。我們家已經把我許給你,不管你要不要,我都是你的人。”
“我已經有妻子了,難道你今天沒有看到嗎?”
“看到啦,那又怎麼樣?兮珺都沒有反對我做你的二夫人,你那麼大反應幹什麼?我又沒不讓你娶她。”說著便又開始整理她的頭發,一切都是那麼輕描淡寫。
“什麼?你們這些女人是不是瘋了啊?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們居然還能接受一夫多妻,沒事吧?”
“你沒事吧,又不是一妻多夫,你叫什麼啊,皇帝不急急太監。別鬧了,趕緊睡吧,爺爺說明天你還要早起集訓呢。”說完便鑽進了被窩,安然睡去。
奚鐮聞言哭笑不得,正欲反駁,卻不覺啞口無言,大有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無奈之餘,隻得從壁櫃裏抱出一床被子,殺回客廳睡沙發。他本想去客房的,卻發現那裏還是表爺爺的殖民地,根本住不進其他人。怨不得她會去自己的房間下榻。
客廳裏爺爺奶奶本來還有電視要看,不過見他怒氣衝衝地回來,把被子往空著的沙發上一橫,一言不發地蒙頭便睡,他們便知趣的逃之夭夭,反正他們的房間裏也有電視,除了效果差了點外,沒有任何區別。
毛毛則臥在他的身側,勸慰道:“奚鐮,你生什麼氣啊,人家璿妍對你也是一片真心,而且她和兮珺之間也沒有‘有你沒她’的架勢,我看,倒是你該變通一下了。”
奚鐮還在生氣,因為他覺得委屈,先前的逼婚也許是形勢所迫,那也就罷了,而這次居然讓她直接入住了,卻一點都沒有征求過他的同意。這無形中傷害了他的自尊。他雖然一貫隨意,不愛動氣,但這次卻出奇的執拗起來,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妥協了。
他翻了個身,沒有理毛毛,酣然大睡。
見他如此模樣,毛毛便知道自己亦說不動他,於是欲言又止,免得自討沒趣。
奶奶的話果然不假,剛過午夜,奚鐮便被爺爺吵醒了。
“奚鐮起來訓練了。”
“不去。”奚鐮還在生氣,翻了個身,接著又睡。
爺爺一笑,一抬手,便把沙發整個掀翻了,奚鐮滾落到地上,腦袋不小心磕到了茶幾腿,發出好大聲地碰撞,他卻出奇地沒有發出奚鐮叫。而是重新裹了裹被子,就在地板上接著睡。
“還在生氣,男人的胸襟怎麼能這麼小呢。”
奚鐮依舊不理他。
他捋了捋胡子,笑道:“早就知道,哈哈,隻要你乖乖跟我訓練,我們便再也不在婚姻問題上逼迫你了,否則,樓上那個女娃你不娶也得娶!”
奚鐮聞言,霍得坐起,興奮地問道:“真的嗎?”
“擊掌為誓。”說著便伸出右手。
奚鐮伸手擊掌,說道:“一言為定,兮珺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以後我訓練,你讓璿妍搬出來。”
“那可不行。”
“為什麼?”
“她若是一走,你必然不會再專心訓練,肯定是能偷懶就偷懶。”
奚鐮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璿妍的入住隻不過是爺爺逼迫自己練功的一個手段。心中不禁暗罵自己愚蠢。
“趕快穿衣服吧,咱們該訓練了。”說著把一套衣服遞給了奚鐮。
奚鐮接過一看,儼然是龍珠裏孫悟空的裝束,隻不過背後及左胸的龜字換成了極字。
“不會吧,還要穿成這樣,該不會還要背個烏龜殼吧。”
“真聰明,孫子!”爺爺說著,便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丟了過去。
奚鐮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便已經被那東西壓了個結實。費了半天勁才又坐了起來。定睛一看,不禁叫道:“烏龜殼。”
爺爺眯著眼睛,笑道:“淺薄了不是,這叫鼇鎧。別動不動就叫烏龜殼,都被鳥山鳴教壞了。唉,這個逆徒,老夫的一世英名,竟葬送他手。”
“什麼?鳥山鳴是你的徒弟。”
“當然了,要不然就憑他那點想象力,怎麼可能畫得出《七龍珠》。”
“你怎麼會收一個日本人做徒弟?”
“唉,一提到他,我就氣不打一出來,那家夥是日本神穀活心流宗主的外甥,非要到我這體驗生活,我本來不想收他,怎奈人家是關係戶,不給麵子又不行,於是就同意留他呆三個月。不過他隻呆了一周便逃跑了,而且他一回去就把我這的東西全部曝光,雖然我早有預料,給他見識的都是最下乘的東西,可這小子居然還詆毀我的名譽。太可恨了。”
奚鐮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龜仙人的原型竟然是自己的爺爺,不過,仔細一想,還真是神似,不禁大笑。
“笑什麼,趕快背上,該走了。”
不過過了良久,奚鐮才止住了笑,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他也隻好照單全收。
臨出門時,爺爺讓奚鐮施了個隱身咒,原本這工作是奶奶的,不過現在有了奚鐮,她便可以解脫了,要不然半夜還要被揪起來,隻是為了施個隱身咒,未免也太冤了,。
爺爺的訓練竟然比龜仙人的還要變態,不但要背著烏龜殼,而且還要背著他,一直跑到黃浦江邊,其間還要跨越障礙無數。不但要以各種不同的姿勢行進,速度還不能低於四十邁。
一到江邊,還沒等奚鐮喘口氣,爺爺就乘他不備,把他踹入江中。奚鐮的水性原本不錯,怎奈今天還背著個八十公斤重的烏龜殼,於是在水中掙紮半天,還是慢慢下沉了。
奚鐮大聲呼救,卻發現嘴裏已經灌滿了江水,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一種窒息的感覺向他襲來。
就在這時,爺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伸手搭在他的身上,他的全身立時生出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先前的窒息感蕩然無存。他定睛一看,爺爺似乎不但能在水中呼吸,而且還能說話,聚音成線傳到他的耳裏:“奚鐮,現在我就教你咱們極家心法的第二乘。”
丹前仄半跪在大堂裏,一道重重的黑幕擋在他的麵前。
從黑幕後麵傳來的幽幽的女子的聲音:“你的傷好了嗎?”
“謝謝薩亞大人關心,我的傷勢已無大礙。”
“那就好,桀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不管什麼任務,我一定會拚死效忠。”
“效忠?別人為組織工作,隻是為了繼續活著或者是誘人的利益。你和別人真的不一樣嗎?”
“我加入組織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現在,除了效忠,我沒有其它更好理由繼續留在這。”
“你錯了,丹晴肇還沒有死。”女子歎了口氣,說道。
“沒有死?這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他把自己封入了天蠶繭裏。這世上,沒有誰能活著從裏麵出來。”他提高了聲音,顯然有些激動。
“是那個孩子,他把自己也封了進去,用自己的能量加速了蠶王的蛹期。”
“這怎麼可能,他連我都對付不了。怎麼可能……”
“好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起來吧。回去收拾一下,一會便要起程了。”
“去哪裏?”
“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奇?難道你不知道組織的規矩嗎?”女人說道。
“是!屬下知錯了。”言畢,他便起身,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記住,桀要的是獸王。”女子悠長的聲音在他徹底從大殿消失前傳入了他的耳裏。而後,巍峨的宮門在他的麵前慢慢合攏,最後發出震耳的撞擊聲。
他看著宮門出神,他不知道那道黑幕之後隱藏的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桀意味著什麼,更無法想象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但是他已沒有了退路。不論結局如何,他隻有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丹晴川站在一塊礁石上,望著洶湧的大海兀自出神。許久以前,他就是在這裏第一次遇見了她,那時他們還是敵人,而且是那場慘絕人寰的大戰為數不多的幸存者。她當時已經重傷,但卻依然掙紮著支撐起身體,向他發起攻擊。這樣的攻擊自然是強弩之末。而後,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本欲殺她,卻被哥哥攔住了。
他已經記不起當時哥哥對他說了什麼,但大體的意思卻一直縈繞在他的腦子裏——即便是敵人,他的生命也值得我們尊重。於是,他們把她帶回了家。
她在他們的家裏獲得了重生。他們似乎並不像先前所了解的凶暴、殘酷。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在潛移默化間發生了變化。
當他發現已經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她時,她已經成了自己的嫂子。
一陣海風吹來,他的衣襟獵獵而動。
他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腦子裏卻突然覺得這裏似乎才是自己最終的歸宿。
他微微一笑,看著東麵升起的旭日,縱身躍起。晨光把他的身影拉長,當他的身體和影子在海麵上第一次交會時,他的身體便向著東方,疾速而去。
他的腳下,並不是海麵,而是一條延綿數裏的海蛟。
晨光初現的時候,奚鐮已經回到了家。雖然渾身濕透,但一點也不冷,先前的訓練已經讓自己的肢體疲憊不堪,但卻覺得暢快淋漓。而他也終於明白了第二乘心法的要義,就是要在水中呼吸,並且利用水勢,形成攻防一體的戰鬥體係。
家裏依舊寂靜,似乎還沒人起床。他一看表,剛六點多。於是急忙衝進浴室,沐浴更衣,接著去睡回籠覺。他對睡眠的渴望從來都是多多益善。
沐浴完畢,他卻習慣性的回了自己的屋子,不過一推門他便想起這屋子裏還有一位不速之客,立刻頭皮發麻,就在他準備開溜時,卻發現屋子裏沒人,床鋪也收拾得很整齊。他心裏暗覺奇怪,但心裏最大的反應卻是一陣雀躍,他立刻把門反鎖,飛撲到床上蒙頭便睡,昨天的沙發之夜真讓他渾身不自在。
七點半的時候,他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他正在詫異誰會這麼溫柔叫他起床時,璿妍的體香已經傳入了他的鼻子。
他心裏暗暗叫苦,難道自己今後的夜晚都要像昨晚那樣在沙發上度過嗎?
等他到了客廳時,一家人都已經聚齊了,連媽媽也坐在餐桌前,桌上的早餐也換了風格,這時,璿妍正端著一大盆湯從廚房裏走出來,身前還係著圍裙。
“兒子,快過來嚐嚐璿妍的手藝,很不錯噢!”媽媽說道。
奚鐮隨手抓起一個點心塞在嘴裏,果然超級好吃,比媽媽做得好吃幾倍。於是肚裏的饞蟲立刻被勾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狼吞虎咽起來。
他這才知道為什麼璿妍會不在房裏,原來是跑到廚房做早點去了。原來韓國的兒媳還真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勤於家務。
在認識了璿妍的這個優點之後,他的態度雖然有所改觀,但還是接受不了這個媳婦。
璿妍卻毫不在意,隻是看著他微笑。
兩個人的決心似乎都出奇的堅定,這場曠日持久的較量,最終到底鹿死誰手還真是一個難以預測的未知數。
奚鐮吃完早飯,起身準備去上學,卻突然發現毛毛不見了。找遍了整個屋子,都不見他的蹤影。
他大感奇怪,於是問西蘭道,“毛毛哪裏去了?”
西蘭歎了口氣,說道:“他去焱龍穀了。”
“那是什麼地方?他去那幹什麼?”
“那裏是洪獸的訓練場,每通過一個階段的考驗便能晉升一級,但若是失敗便要被降至子級,一切從零開始。”
“這樣啊,那還是見好就收地比較好。”
西蘭搖了搖頭,說道:“隻有晉升為超級上獸,才能出穀,否則永遠也出不來。”
“什麼?這是誰定的規矩,也太霸道了吧。”
“洪獸的晉級豈是兒戲,怎麼可能沒有代價。”
“那條穀在那啊?”
“在獸都的底下。”
“不對啊,我還沒解除他的綁定,他怎麼就能回去呢?”
“進穀訓練可以淩駕於一切任務之上,這是獸皇的規定。所以……”
“那可不可以探親啊?”
西蘭說道:“除非你也能進穀。不過,到目前為止,我沒聽說有哪個人類可以進入炎龍穀。”
奚鐮聞言,不免有些失落,說道:“那怎麼辦啊?”
西蘭搖了搖頭,說道:“隻能等他回來。”
奚鐮本來大好的心情卻因為毛毛的出走,變得有些陰霾。雖然他知道毛毛是為了實現鐵節的遺願,的確無可厚非,但他這樣不辭而別,多少讓他有點失意。
奚鐮少了坐騎,便隻能利用腳下的功夫飛奔到學校,卻發現校門緊閉,一個人都沒有,他一看表,差五分就八點了,正詫異間,卻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這幾天太忙,竟然把日子都忘了。
不用上學,自然是好事,他立刻改道兮珺家,但期末考試臨近,他的小妻子要在家裏複習,不能和他出去玩。最後隻是答應他可以去外麵的咖啡店裏一起看書。
奚鐮的目的隻是和她一起,在哪裏便無所謂了。
兩個人找了一家比較偏僻的咖啡店,在一處臨江的窗旁坐下。那裏比較清靜,而且可以看見黃埔江,所以正好滿足了兩個人的需求。一個要看書,另一個至少還能賞賞江景。
奚鐮正望著黃埔江出神,卻突然聽到兮珺問道:“奚鐮,你準備考哪所高中?”
這個問題很突然,奚鐮不禁支吾起來:“這個……還沒想好呢?”
“我想考一中。”兮珺說道,“不過我會尊重你的意見的。你去哪,我也去哪,我要陪著你。”
奚鐮聞言大受感動,一時間心潮澎湃,竟然當即銘誓,“珺兒真好。去考一中吧,我一定會努力去那陪你的。相信我。”
奚鐮的豪言當即得到了一個香吻的獎賞,於是立刻雲裏霧裏起來。
不過等他清醒過來之後,卻發現衝動真是魔鬼。
一中是本市最好的高級中學,每年能進一中的清淵源學生鳳毛麟角。兮珺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所以要考一中還很靠譜,可是奚鐮就不一樣了,幾乎門門紅燈,能不能在本校繼續升學都是個問題,更不用提報考一中了。
於是,這一天,他都在陰霾中度過。雖百思但仍不得妙法,真是苦了他了。兮珺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思,微笑著靠在他的懷裏,溫柔的說道:“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著你。”
奚鐮聞言更是感動不已,當即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考入一中,不惜一切代價。
晚飯時分,奚鐮本想請兮珺吃必勝客,不過她和奶奶說好要回去吃晚飯的。她本想邀他同去,不過他覺得看著她奶奶太別扭,所以隻是把她送到家門口,便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