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大預言書
丹永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鬼島！等我們救出小叔的時候，一定把它踏平。”
丹晴肇坐在自己的書房裏，一臉愁容，他派出去打探鬼島消息的人基本上都無功而返，甚至有幾個人一去不返，這些人都是他親自訓練的精英，如果他們都沒有絲毫辦法，甚至以損命收場，那麼對方的強大實在到了可怕的地步。
即便如此，他卻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他的手裏還有最後一顆棋子，那是他最後的希望。可是他卻沒有十足的把握，也許收官的時候，他會因為這顆棋子兒險勝，但他也可能已經被毀，自己最終將會因為對他的幻想而蹈入萬劫不複。這是一場賭注，沒有絕對的贏家，但到了這個時候，除了豪賭一把，他已經別無選擇。
這時，門開了。他的老仆四法走了進來，他相貌平常，右臂卻一直被長長的袖子遮住，讓人懷疑它的存在。
“少爺，你還在擔心小少爺呢！”
丹晴肇用雙手揉搓著滿臉的疲憊，點頭道：“我怎麼能不擔心呢！”
“我看，不如叫那個人回來吧，他一定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
丹晴肇一驚，而後便是一陣苦笑：“他，哎，他怎麼可能會回來呢？”
“讓我去試試吧。”
“你？連父親去了都未必能見到他，你有把握嗎？”
“嗬嗬，少爺，您怎麼忘了，我還有這個呢。”說著，四法挽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了一條萎縮枯瘦的手臂，就像枯枝一般，那果然是條斷臂，手掌齊腕而斷，就連整個臂膀的經脈也一並死去，一看便知是用了遭禁的功夫，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哎，看來也隻有試試了，四法叔，我們兄弟倆欠你的實在太多了。”
四法一笑，重新放下右邊的袖子，一閃身便沒入了門後。
四法是個武者，他要去找的人就是丹晴肇的親弟弟丹晴川，而他右臂也是為救此人而殘。丹氏兄弟本來有五人，但現在卻隻剩下他們兩兄弟了，而他們之間卻有著一道無法消融的隔閡，那是一個女子，他們同時愛上了她，而她最後成了丹晴肇的妻子，丹晴川的嫂子，丹晴川心灰意冷，本想離開家族，但卻因為自己嫂子的懇求，才留下來專心輔佐哥哥，後來，她為了救丹晴肇而死，於是，他心裏唯一的寄托隨之湮滅。他離開了家族，在密股林蔭隱居，就連自己的父親也不願再見。但四法卻可以見到他，就是因為那條藏在袖子裏的右臂。
奚鐮在很遠的空中，便看到站在自己學校門口的這幫人，站在中間的那人笑得極其得意，不用問，他就是端木拔。
毛毛把著陸點選在了離端木最近的地方，目的就是讓奚鐮好好看看自己的敵人。沒想到奚鐮竟然一眼也沒看，隻是淡淡說道：“走，去找教導主任，我還要他幫忙呢。”
看著奚鐮如此從容，毛毛心中不禁釋然，雖然他很多時候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但是成熟的氣息已經悄然而至，成了他的影子，隻要有必要，他的影子便會真實地讓每個人驚歎。
毛毛把奚鐮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奚鐮剛剛現身，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竟然是教導主任，奚鐮有些詫異，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那頭傳來教導主任的聲音，“奚鐮，你回來了吧，要是沒事，就到禮堂給我幫幫忙，快點啊。”
沒等奚鐮答應，他便掛斷了電話，他總是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讓奚鐮感到詫異，原先奚鐮總是認為那是巧合，或者是他通過學校裏的眼線和先進的監控係統，了解到自己的意圖，但是經曆這麼多事情後，他開始對他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懷疑，也許，他也是個異能者。
奚鐮一進禮堂，便看見教導主任笑嗬嗬地迎了過來，“我想你肯定不會錯過和小美女共舞的機會的，於是和你媽媽聯絡了一下，你果然提前回來了，好久不見，我也挺想你啊，不過，你曠了今天的課，不罰你，怕是說不過去。所以嘛，這個禮堂的打掃和布置就交給你了。下課後，大家可就要用餐了，你可不要掃大家的興啊。哈哈”
“什麼？這也太過分了吧，不是有校工嗎？”奚鐮表麵抱怨，心裏卻是大喜，這樣一來，他便可以隨心所欲地布置和兮珺共進晚餐的浪漫所在了。
“嗬嗬嗬，小鬼，不要再給我演戲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花花腸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奚鐮聞言一驚，更加確定教導主任的身份並不簡單。
既然他已經把話挑明，奚鐮便開門見山，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那幾分“人事”，教導主任也不細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大布袋，一股腦的卷了進去，扛起布袋，便要離去，反正今天是聖誕夜，老師收些禮物也是常事，隻不過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收到過學生的禮物，更何況是這麼貴重的。
奚鐮見他要走，急忙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對你對我都有大大的好處。不知道……”奚鐮指的自然是端木的事情，他想在眾人麵前擺平端木，自然需要教導主任提供機會，而且最後的收場肯定需要這個老頭子來處理的，所以老頭子的支持至關重要。而這件事對於兩人都有大大的利處，奚鐮可以“揚威”，搓搓情敵的銳氣，鞏固老大的位置，替劍鋒他們出出氣，而教導主任也可以借著收場的機會再一次證明自己在奚鐮老大麵前的威信，而且如果奚鐮搞定了端木，那麼南區教聯在全市教聯中的地位也會因為他對奚鐮的成功約束而提高。
教導主任卻不等奚鐮把話說完，便露出了一個賊賊的壞笑，打斷了他的話：“嘿嘿，奚鐮，南區教聯的榮辱就要看你的了，哈哈哈哈”
說著，便背著大口袋，向禮堂外走去，不久便消失了。
奚鐮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還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離去，“難道他會讀心術，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呢？”
“笨蛋，他是預者。”
“預者？”
“真是受不了，就是預言師。他這麼泰然就是因為他預見到了今天這場好戲的結果。”
“這樣啊。”奚鐮若有所思。
“爺爺他們難道就沒有教過你這些嗎？”
奚鐮想想了說，“小時候，他們是給我一些奇奇怪怪的書，似乎是這方麵的，，但我太懶，根本沒有仔細看，開始他們還督促我來著，不過久而久之，便也不管我了，可能是我的表現太差了，他們沒信心了吧。”
毛毛無奈地搖頭，真難以想象這個天才的童年怎麼會是這樣度過的呢。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平日裏老給學生臉色的校工們今天竟然對奚鐮言聽計從，客客氣氣，恭恭敬敬，於是，禮堂的布置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奚鐮和兮珺的浪漫角落自然是由大價錢請回來的專業人士精心布置的，而且他還有一批神秘工匠——斷塹以及他的蠶族部下。
高賞必然高效，離下課還有半小時的時候，奚鐮便搞定了一切，看著井然有序的禮堂，他的心裏自然得意至極。既然主要的工作都已經完成，那麼自然就輪到次要的工作，於是奚鐮跨上了毛毛，隱了身，觀察這位北區老大的動態去了。
端木拔趾高氣揚地在清源淵的校園裏閑逛著，那些小弟遠遠的跟著。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南區第一校花，他心中自然興奮不已。
端木拔比奚鐮大兩歲，已經是高二的學生了，自他進高中之後，很快便取代了原先的老大，成了北區的魁首，這一年多來，他在北區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而且開枝散葉，不斷膨脹，致使北區教聯叫苦不迭，每天三柱高香，希望他不要惹事。幸好端木素有野心，最終目標是成為全市中學生的流氓老大，而對和老師做對沒有太大的興趣，隻要北區教聯沒有過分逼迫他，他便不會多事。要不然他一聲令下，整個北區的問題學生一起“暴動”，就算教聯主席有幾頂烏紗也都得乖乖摘了。
端木拔的父親是上海著名的企業家，更是國內十大家族中端木一族未來的繼承人，拔雖然是次子，但依舊是名副其實的貴族子弟，以他的身份應該是上貴族學校的，但他卻嫌那裏管束良多，太沒有自由，於是便在北區隨便挑了一所中學。他的父親倒也沒有反對，隻是說不要給端木的姓氏抹黑。
端木拔倒也確實厲害，不但是學習上的優等生，更是北區有名的體育明星，不過這些都是他為了繼續留在外麵的籌碼，他自己最關心的自然還是他的“統一”大業。對於這些，他的父親自然不會不知道，雖然明裏假裝不知，但是暗地裏卻不時地疏通教育界人士，給自己的兒子大開方便之門。隻要端木拔不太過分，教聯也不會輕易動他，否則必定是魚死網破的結局。
端木一族並非善男信女，雖然現在是國內有數的紅頂商人，但就和絕大多數望族一樣，都有鮮為人知的創業守業史，如果說他們是純粹的馬基亞維列者有些誇張的話，那他們絕對是很好的借用者。
所以，端木拔的父親並不過分看重兒子的品行，他隻要兒子有野心，有成事的耐心和決心，有審時度勢的城府。不管他用什麼樣的手段，隻要他可以掩飾得很好，並且達成自己的目的，就是合格的兒子，就有資格繼承自己的事業。
離下課還有一刻鍾，端木輕輕一笑，他的計劃終於可以進行到最後的階段了，像他這種性格的人自然不會因為一個美女而興師動眾，所以，與其說兮珺的美麗讓他心動，還不如說兮珺不可輕視的利用價值讓他無法抗拒。的確，要打擊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瓦解他的周邊，打擊他身邊的親信。於是他決定趁奚鐮不在，搶先動手，雙管齊下，擺平劍鋒自然沒有太大的問題，至於兮珺，是否會被他征服，他也沒有把握，但起碼可以在奚鐮和她之間撼出一道裂痕，這樣，他打擊奚鐮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看著不斷湧出的人群，端木掐滅了煙頭，整整了衣衫，準備去見兮珺，但就在這時，卻有一個女生從他的身側越過，搶在了他的前麵。他睜大了眼睛，那個女生的背影不禁讓他愕然，因為那是他的妹妹端木清。
“清兒，你來這幹什麼？”端木拔沉聲道。
端木清回身一笑，說道：“那你在這幹什麼啊，二哥。”
端木拔道：“我當然是有大事要做。”
“挖人家的牆腳也是大事啊？哈哈哈哈”
“你！你懂什麼，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不用你管！”端木的臉有些僵，在這個妹妹麵前，他總是不像其他時候那樣冷靜。
“哈哈哈，哥哥，不要生氣嘛，我又不是來壞好事的。”
“那你來幹什麼來了？”
“你可以來找美女，我就不能給自己找個男朋友啊？”
“什麼？”端木拔大愕，“不會是……”
端木清點頭笑道：“哥哥真聰明，你要的是兮珺，我要的是奚鐮，所以，咱們最好合作，把他們拆散。”
端木一聽，頭立刻就大了起來，如果自己妹妹對奚鐮有意思，那麼自己對付奚鐮的時候，端木清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這對他來說，豈不是多了一道重重的牽絆。
端木清自然看出了他的顧慮，笑著說道：“哥哥放心，你的事我不管，隻要你保證不傷害奚鐮，我就保證不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
“這個……”端木清可給端木拔出了一道難題，不傷害奚鐮就逼他臣服，簡直不可能，
不過，端木拔是何等的機敏，沉思片刻說道：“他要是成了我妹夫，我又怎麼會傷害他呢？隻不過管不管得住他就要看清兒的本事了。”
這樣一來，棘手的問題又被拋還給了端木清，言下之意自然是如果奚鐮不肯合作，自然是心裏沒有端木清。到那時，自己當然不用再給妹妹留麵子。
端木清當然明白哥哥的意思，不過她一向自恃極高，既然哥哥這麼說，她又怎麼會服軟，說道：“哼，一言為定。我就不信他會不喜歡我。”
奚鐮這時候早就在他們身側不遠的地方隱身蟄伏著，聽到他們兄妹倆的交談大覺可笑，心中暗罵，從沒見過這麼臭屁的兄妹。
“我說，你小子的豔福倒是不淺啊？現在連對手的妹妹都看上了你啊，哈哈哈！”毛毛笑道。
“說什麼呢!”
“我看那個端木清也是一等一的美女，活潑可愛型的，倒是可以和兮珺的溫柔賢淑互補一下。”
“哎，胡說什麼呢？”
“這有什麼關係，異能界本來就可以一夫多妻，你娶兩個又怎麼了？”
“什麼？”奚鐮大愕。
“真的，異能者的傳承自然是靠生育，而且淘汰率很高，所以多生孩子顯得很重要，於是，異能界一直都默認一夫多妻的存在。”
“那我的爺爺、爸爸，還有丹爺爺他們怎麼都是一夫一妻啊？”
“這個嘛，原因很多，他們年輕的時候還很太平，根本沒什麼爭鬥，所以生太多的孩子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而且這幾家都是頂級水準，所以孩子的生存率也很高，再加上他們個個懼內，光有賊心沒有賊膽啊，至於你父親嘛……”毛毛還沒說完，突然臉色一變，訝道：“奇怪，端木清似乎是知道了你已經回來了！”
“是啊，可她怎麼會知道呢?”奚鐮也回過神來。
此時的端木拔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問道：“難道奚鐮回來了？”
“嗬嗬，堂堂一個北區的老大連對手的行蹤都掌握不了，還不臉紅，哈哈哈”
被妹妹這麼一激，端木拔的臉一下子漲紅了起來，怒道：“我已經查了所有這幾日返滬的航班，都沒有他的蹤影，難道他是自己飛回來的不成！”
“哼！那你就自己去問他吧。”端木清不屑的笑道，“不陪你了，我的奚鐮還在等我呢，嗬嗬嗬嗬！”
看著端木清的背影漸漸遠去，端木拔不禁愁眉不展，他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的對手。如果奚鐮真的已經回來了，他就必須仔細思考是否應該取消今晚的行動。
他絕對不是個愛衝動的人，更不會逞強冒進，但是今天，他卻顯得有些浮躁。他點了一根煙提神，但隻抽了一半便彈落到地，踩滅。然後頭也不會地沿著端木清消失的方向走去，他已經決定了，不管情況如何，他今天一定要見識一下奚鐮，而且，他的自信依舊，任奚鐮是何等人物，他又怎會未戰先退呢。
毛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奚鐮，他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心中不禁高興了起來，“奚鐮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奚鐮了，毫無疑問，他會成為今天晚上的主宰。也許有一天，他會主宰整個地球域的命運。”
其實，奚鐮的心理並沒有表麵上那麼輕鬆。但讓他勞神卻不是端木拔，而是端木清。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呢。
直到剛才，奚鐮一直都牢牢地掌握著主動權，敵明我暗無疑是他最大的優勢。隻要掌控得好，自己會有極大的回旋空間。但是現在他原先的“作戰計劃”宣告流產。而端木清神秘的信息渠道很可能會讓他的主動轉瞬即逝，所以他必須要小心。
下課鈴聲響起，毛毛說道看著奚鐮說道，“哎，小美女滿世界的找你呢，你還不趕快現身去見見。”
“現身？別逗了。”奚鐮訝道。
“我想，以她的性格，不出三分鍾，全校的人就都知道她的來意了，再過三分鍾，就算你和她沒關係，也沒人會相信了。再過三分鍾……”
不等毛毛說完，奚鐮便已經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催動毛毛，采取行動。
端木清果然厲害，逢人便問奚鐮的下落，但被問及兩人關係時，卻隻含笑不答。這樣自然會給諸多清淵源小喇叭們留下很大的聯想和發揮的空間。
奚鐮立時覺得頭皮發麻，如果有她在，自己的夢幻晚餐自然被攪得天翻地覆，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把她轉移了。趁著她“自我宣傳”的短暫間歇，奚鐮立刻喚出一頭超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端木清吞入口中，然後帶著她沿著黃浦江兜兜風，不到晚上九點不準返市。
兮珺下課了，但等在教室門外的卻不是奚鐮，而是端木拔。
不見奚鐮，兮珺又是失望，又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