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推陳出新 3.精品陳列(2 / 3)

④頒詔講法

天授元年,67歲的武則天終於如願以償地登上帝位,改國號為周。為了統一思想,穩固政權,她自稱彌勒佛轉世,下令舉國上下擯棄信奉已久的道教,崇尚佛教。

⑤召僧興佛

武則天在位期間,經常與華嚴宗高僧法藏講經說法。

⑥親拜舍利

在武則天生命的最後兩年裏,終於兌現其諾言,再次開啟法門寺地宮,迎奉佛骨到長安和洛陽皇宮中供養,她的崇佛舉動直接影響了其子孫們。

肅宗、德宗禮佛圖

①平叛大捷、肅宗納言

平叛大捷是指唐肅宗即位第二年,唐軍在大將郭子儀等的率領下收複京城長安。在這次戰役中,北印度高僧不空充當了城中內應角色,為唐軍傳遞消息。唐肅宗肯定了他的首功,不空趁機請求唐肅宗扶持佛教。在平定“安史之亂”過程中,唐肅宗調用的多為西北少數民族軍隊,這些軍人多信仰佛教。出於穩定人心、統一思想的考慮,於是順水推舟,采納不空建議,抑製其父唐玄宗所信奉的道教,把佛教重新抬到了最高位置,並迎奉法門寺佛骨入宮供養,曆時兩個月。由於時處亂世,這次迎奉佛骨活動規模不大,卻具有明顯的政治意義。

②德宗禮佛

在經曆“安史之亂”後,貞元六年正屆法門寺地宮三十年一開之期,當時百姓深受戰亂之苦,我們可以看到圖中的乞丐和殘疾軍人信仰佛教十分虔誠。這次佛骨不但被迎到皇宮供養,而且被允許在長安城中各大寺院供養,因而平民百姓都有機會接近佛骨,長安城中萬人空巷,車馬擁擠,經聲佛號充塞都城。唐肅宗的孫子德宗晚年日漸癡迷佛教,對華嚴宗四祖澄觀倍加恩寵,率皇太子與群臣多次聆聽澄觀講經,並封其為“鎮國大師”,命大臣們學習佛法。

憲宗、懿宗禮佛圖

①韓愈諫佛

唐憲宗是中唐時期(770—820)比較有作為的一位皇帝,在削平藩鎮、加強中央集權後,這位中興之主開始驕傲起來,想進一步利用迎奉佛骨來彰顯自己的功績和穩定政局。在這次大規模迎奉活動中,信徒們對佛骨舍利崇拜達到了狂熱的極點,有的傾盡自己的財產施舍,有的甚至自斷其臂以供迎佛骨。這些現象引起了刑部侍郎韓愈的強烈不滿,他在朝堂之上慷慨激昂,向唐憲宗直陳佛骨當毀,自東漢以來佞佛帝王壽皆不長。這些過激言辭觸怒了唐憲宗,就要處死韓愈。由於中書令(宰相)裴度的再三苦求,憲宗才將韓愈趕出京城,貶至當時非常偏遠的廣東潮州去做刺史。

②憲宗持燈

雖然中途發生了這段令人不愉快的插曲,但唐憲宗依然對迎奉佛骨充滿了激情。舍利塔到達皇宮後,唐憲宗親自持燈開啟,迎出佛骨供奉。

③末世盛舉

唐代最後一次、也是規模最大一次的迎佛盛舉在唐憲宗的孫子唐懿宗即位第十四年。這年春天,唐懿宗身體狀況欠佳,希望以供奉佛骨為自己延壽。這次迎奉佛骨的氣勢在大唐“迎佛圖”中表現得尤為成功,中間畫麵表現舍利塔被迎進長安城的景象,迎佛隊伍浩浩蕩蕩,儀仗器物之豪華可謂奢侈之極,這與唐懿宗自身秉性奢侈有著重要關係。

④懿宗泣拜

病重的唐懿宗在宦官攙扶下,帶領太子李儇登上安福門城樓,迎拜舍利塔入城,激動得痛哭流涕。這年七月,唐懿宗還是無福受到佛祖保佑,終於帶著他“生得見之,死亦無恨”的誓言撒手西去。

⑤舍利歸塔

唐僖宗秉承其父遺誌,在鹹通十四年十二月詔送舍利歸還法門寺,並且封閉塔下地宮。

⑥黃巢起義

此時大唐王朝已日落西山,岌岌可危,黃巢大起義爆發在即,因而朝廷也預感到政局不穩,做出這一舉動。這是法門寺佛骨舍利在中國古代史上最後一次現世,將諸帝禮佛推向高潮並畫上了圓滿句號。

⑷煉經百火藏之千載——唐代佛教文化精華(第四單元)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中國是佛教的第二故鄉,亦是大乘佛教的中心,擁有眾多的信徒。法門寺因珍藏不二於世的佛指舍利而成佛教聖地。

唐鹹通十五年正月四日,唐王朝在最後一次送還佛骨時,用曼荼羅(結壇)之形式,按照佛教儀軌,以地宮中室為中心,四枚舍利為主體,構塑包羅萬象的大千世界,以此實現“八荒來服,四海無波”的護國佑民理想。

這是中國佛教密宗的最高結集,體現出印度佛教中國化後,融合儒家“大同世界”觀念而再度升華的理想境界。

精微佛骨所象征的人類博大情懷及精神追求,是有形無形,大音希聲。而煉經百火,能藏之千載的除不朽之佛骨外,一大批至尊至美的古代勞動人民的傑作——唐代皇帝奉佛之金銀法器亦足當此喻。

第一組重重無盡——地宮結壇舍利寶函

公元6世紀中葉,中國封建王朝擁戴法門寺佛指舍利,在地宮不斷擴充供養盛事。至公元873年的鹹通迎奉中,李唐王朝按照佛教密宗的最高供養,在地宮前、中、後室和秘龕圍繞四枚佛指舍利建四係列供養以實現佛教網羅宇宙萬象,包括十界凡聖,上下尊卑,染淨邪正,兼收並蓄的金剛界、胎藏界曼荼羅。皇朝帝後用近千件衣物“以身供佛”,祈願在這個宇宙法界中實現護國佑民,為中華民族開萬世太平的神聖理想。

第一小組(中廳)

在地宮(中央)後室,以結藥師佛手印的大日如來為中心,用閼伽瓶表征四方,對應中室漢白玉靈帳中的佛指舍利,建起佛教密宗的壇場——曼荼羅。

鎏金迎真身銀金花四股十二環錫杖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全長196厘米、杖杆直徑2.25厘米、輪高34.5厘米,重2390克。杖鐏作扁球狀,其上鏨一周八瓣覆蓮。杖首則用直徑0.6厘米、外側鏨有流雲紋飾的銀絲盤曲成兩個垂直相交的桃形輪,輪頂端為兩重仰蓮座,蓮座之間以五鈷金剛杵相接,上層蓮座置智慧珠。四股上各套置3枚圓環,共12環。圓環側壁亦鏨飾纏枝蔓草,魚子紋地。外輪中心的杖頂又有忍冬花、流雲紋,仰蓮瓣組成的三重佛座上承托五鈷杵與智慧珠。杖身中空,由上至下鏨刻身披袈裟、手持法鈴的13尊圓覺僧,均立於蓮台之上,周圍襯以花葉和纏枝蔓草。通體鏨刻花紋,杖首刻四出團花,襯忍冬花;杖身上段與中段之間以一周凸起的仰蓮瓣作欄界,其內分鏨山嶽、團花等紋樣,與下段紋飾相對稱。中段刻六出團花,襯纏枝蔓草,魚子紋地,間以蜀葵。下段為三欄紋樣,以聯珠紋為欄界,上兩欄均鏨飾海棠花,下欄為一整二破二方連續團花,襯流雲紋。輪側鏨文:“文思院準鹹通十四年三月二十三日,敕令造迎真身銀金花十二環錫杖一枚,並金共重六十兩,內金重二兩,五十八兩銀,打造匠臣安淑鄖、判官賜紫金魚袋臣王全護、副使小供奉官臣虔詣、使左監門衛將軍臣弘愨。”可見,這枚大錫杖是鹹通十四年懿宗皇帝為迎送佛骨舍利,敕令宮廷工匠花費8個月時間專門製作的。此錫杖本身即是曼荼羅,杖杆頂端的仰蓮座為金剛界曼荼羅,下蓮座為胎藏界曼荼羅,中間以五鈷金剛杵相接,亦金胎合曼之意。杖體刻眾僧持物仰瞻輪頂,有華嚴海會之意。輪頂與杖柄相合,又寓顯密圓融之意。

錫杖指頭部掛環的杖,為比丘行路時應攜帶之具,為佛教最具權威的法器,有多股、多環之分,用以驅趕蟲蛇,或乞食時振動有聲,使人聞知。律許老比丘持杖扶身,後世則成為法器之一,是密教道場做法時的專門用具。其用法極為嚴格,如見佛像時不得使杖頭有聲,不得以杖指人,或畫地作字。據《錫杖經》記載,迦葉佛為二股十二環,地藏菩薩為二股六環,釋迦佛為四股十二環。法門寺地宮出土三枚錫杖分別以金、銀、銅製作而成,其規格和等級自然也各不相同。其中單輪十二環純金錫杖屬於迦葉佛所持,鎏金單輪六環銅錫杖則屬地藏菩薩所用,而鎏金迎真身銀金花四股十二環錫杖為迎奉真身舍利而敬造,顯然屬於佛祖釋迦牟尼所持,為佛教世界最高權威的象征,無論在形製、等級、工藝等方麵都堪稱舉世罕見的瑰寶。四股十二環代表佛教基本教義中的“四諦”和“十二因緣”,杖體上十三圓覺僧應是修十三觀門的法師。佛家以為大法王應受到像佛一樣的供養,因此,鎏金迎真身銀金花四股十二環錫杖在研究密教法器及李唐王朝與密教關係方麵具有重要意義。

鎏金迎真身銀金花四股十二環錫杖整體造型精美、金碧輝煌,古今罕有其匹,比現藏日本正倉院,被稱為“錫杖之王”的二股六環白銅頭錫杖(總長178厘米、杖頭高21厘米)的等級更高、形製更宏偉、工藝更精巧,堪稱佛門奇寶,是獨一無二的世界錫杖之王。

鎏金大日如來

模鑄成型,通體紋飾鎏金,出土於地宮後室。通高15厘米、座高4.5厘米、背光寬6.9厘米,重651克。菩薩高髻,頭戴花蔓寶冠,寶繒垂肩,上身袒露,左肩至右肋斜披披帛,頸飾瓔珞,臂飾釧,腕戴鐲,雙肘平舉,左手施無畏印,右手與願印,下著羊腸大裙,結跏趺坐於仰蓮座上,身後火焰紋光與背光俱全。蓮座飾兩層蓮瓣,每層八瓣,座下用銷釘穿接背光。

此像係采用失蠟法(先在模子中用蠟製成所需器形,然後往模的一孔注入銅水,模子中的蠟遇熱後融化,便會從另一孔流出,即得成型的青銅製品)澆鑄而成。通體分為三大鑄件,即首、身、火焰身背光。佛像坐於蓮台之上,蓮座表麵經過打磨拋光並鑿出花瓣紋飾。佛像除麵、胸、掌、束腰外均采用鎏金工藝。其神態安詳超然,比例適度,做工精細,是唐代造像中的上乘作品。

如來是佛的十種稱號之一,是秉如實之道而來去的意思。大日如來又叫毗盧遮那佛,即光芒普照、大日遍照的意思,與佛祖釋迦牟尼相應,為法身佛,即根本佛,是佛法的體現。係佛教密宗主尊,密號遍照金剛,其智德以金剛界大日如來表示,其理德以胎藏界大日如來表示。

鎏金三鈷杵紋銀閼伽瓶(4件)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通高19.8厘米、口徑4厘米、口沿外徑7.45厘米、腹徑13.2厘米、足高4.5厘米、足徑10.77厘米,重659.5克。盤口,細頸,圓腹,圈足。

頸底緣飾一周如意雲頭紋,肩部焊接一個長7.2厘米的流,腹部鏨飾4個以簡化蓮瓣紋圈成的四曲圓形規範,其內鏨十字形三鈷金剛杵紋,規範之間以兩周弦紋相接。腹下部鏨出一周八瓣仰蓮,仰蓮間襯以三鈷金剛杵。圈足呈喇叭形,與腹底焊接;上部有一周半圓形凸棱,棱上鏨一周柿蒂狀雙環紋,棱下為一周覆蓮瓣,蓮瓣間倒豎三鈷金剛杵。

閼伽瓶也稱功德瓶,是密宗浴佛灌頂儀軌中使用的法器,以除去煩惱汙垢,求得三業清淨。以四寶瓶盛四大海水,將釋迦像置於壇中,用水灌頂,以示佛傳不斷。四海之水是專用沉香,白檀,熏陸,鬱金等7種香料熬製成的香湯。閼伽是梵文的音譯,意思是奉佛之水,香花之水,為密教六供之一。地宮後室四隅各置鎏金銀閼伽瓶一件,形製相同,瓶底分別墨書“東”、“南”、“西”、“北”,象征四方,為晚唐密教高僧智慧輪供奉。

智慧輪為京師大興善寺高僧,活躍於唐宣宗、唐懿宗、唐僖宗三朝,是地宮最後封閉時舉足輕重的關鍵人物,為盛放佛指舍利而造金、銀寶函。鹹通十四年,舍利迎奉到皇宮後,曾盛放在這套寶函中,而舍利送還法門寺時,又被唐懿宗、唐僖宗所供奉八重及五重寶函所替代,並將其原物送入地宮供養。

智慧輪銀函

鈑金成型,通體光素。高22厘米、腹深10.3厘米、邊長18.5厘米、足高5.3厘米,重2030.5克。函作正方形,蓋為盝頂,正麵有司前,後有兩個鉸鏈與函蓋相連。底座與函體焊接,焊接處出棱,四周各鏤空三個火焰形壼門。函體正麵鏨文:“上都大興善寺傳最上乘祖佛大教灌頂阿闍梨三藏苾&智慧輪,敬造銀函一重五十兩獻上,盛佛真身舍利,永為供養,殊勝功德,福資皇帝千秋萬歲。鹹通十二年閏八月十五日造,勾當僧教原匠劉再榮、鄧行集。”

智慧輪金函

鈑金成型,由純金製成,通體除刻銘外,均素麵無紋飾。作長方形,高13厘米、長14厘米、寬10厘米,重1099克。蓋為盝頂,函體四壁微鼓。正麵有司前,並鏨文:“敬造金函盛佛真身,上資皇帝聖祚無疆,國安人泰,雨順風調,法界有情,同沾利樂。鹹通十二年閏八月十日傳大教三藏僧智慧輪記。”

漢白玉護法金毛獅子(2件)

漢唐時期,帝王陵前多置石獅以象征守衛。獅子原為佛或菩薩之坐騎,是佛教中的吉祥動物。金毛獅子原置於地宮前室漢白玉阿育王塔兩側,守護地宮,護衛舍利。通高60厘米、底座寬23厘米、長32厘米、高7厘米。這對金毛獅子為護法獸,分雌雄二性,形體巨大,通體塗彩,均呈蹲坐式,後股著地,前足直立,仰首挺胸,張目怒視,凜然不可侵犯,鬣毛卷曲,形象趨於寫實,十分生動,造型形神兼備,雕刻玲瓏精致,裝飾繁縟,渾厚有力,威武雄壯,氣勢淩人,顯示了唐代的盛世風采,是我國石獅造型藝術的精品。與唐陵石刻相比,彩繪護法石獅更強調了神態刻畫。

石刻彩繪四大天王(4件)

天王是八部護法中天的內容之一,是佛的忠實護法神,能夠護持佛法。在我國,天王出現於北魏時期,起著守法正法、鎮妖除魔的作用。地宮中室、後室兩側分別有兩尊天王,體量巨大,製作精細,以其獨樹一幟的造型、瑰麗絢爛的色彩,展示了神的威嚴與崇高,烘托了神秘的佛教氣氛。

東方持國天王即提頭賴吒天王,雙手拄劍,能護持國土、安撫眾生。

西方廣目天王即毗盧勒叉天王,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司掌處罰惡人,令起善心。

南方增長天王即毗盧博叉天王,能折服邪惡,增長善根。漢白玉圓雕而成,有發髻,作憤怒狀,身著兩襠甲胄,右手執斧狀物,左手按於膝頭,右腿半跏,左腿下垂。通體以紅、綠、黑三色妝彩,威嚴莊重。原置於地宮後室東北角,通高54.5厘米,重44.6千克。

北方多聞天王即大聖毗沙門天王,經常守護道場,聽聞佛法,能賜福護財。漢白玉圓雕而成,頭戴花冠,身著兩襠甲胄,麵頰豐滿,雙唇微合,雙目圓睜,直視遠方。

右手持劍,左手按於左膝,左腿半跏,置於座下之小鬼頭上,右腿下垂。通體以紅、綠、黑三色妝彩,肅穆典雅。

原置於地宮後室西北角,通高56厘米,重47.8千克。

第二小組(西廳)三重寶函與秦始皇同時的古印度阿育王於公元前3世紀中葉向世界散施佛舍利以弘揚佛法,法門寺“乃其一也”。地宮前室建漢白玉阿育王塔,藏鎏金銅浮屠(唐密聖天塔)、鎏金銀棺以安奉佛指舍利。在鹹通迎奉中,大興善寺、青龍寺的新羅、日本高僧供養鎏金銅錫杖,以示崇奉。

鎏金單輪六環銅錫杖銅質鎏金,環直徑12厘米,重3412克。杖杆中空,六棱柱形。杖柄原為三段,鏽蝕嚴重,中間一端以木杆套接,出土時已朽,故其原長度和重量不明。現僅存杖頭、杖尾二段,高度均為31厘米,其規格、體量仍大於白銅頭錫杖。杖頭兩重蓮台,杖首作二股六環,每股掛置三個四棱圓環。柄上端鏨文“僧弘誌、僧海雲、僧智省、僧義真、僧玄依、僧誌堅、僧誌共、沙彌願思、弟子李甑、薛氏父王惟忠、母阿李為從實”。為青龍寺密教高僧海雲、義真等供奉,由此可見,作為密宗傳法道場的青龍寺、大興善寺的新羅、日本高僧共同參與、策劃了法門寺最後一次迎奉佛骨活動,表明舍利供養確為唐密供施的最高法事。

漢白玉阿育王塔

通高78.5厘米。由塔刹、塔蓋、塔身、塔基四部分組成,從上到下精雕細刻。平麵為方形,中空。塔基較高,雕成數層蓮瓣相疊的須彌座,塔基的棱台緣均刻流雲紋,每麵束腰處雕有三個小龕,龕內雕金剛力士鋪首。塔身內壁每麵繪兩棵菩提樹,共八棵;四麵通體彩繪,四角有立柱,每麵中心各雕一門,門有四排乳釘,各24枚,門設司前,有鎖。門扉兩側各浮雕一尊端莊秀麗的菩薩像,共八尊脅侍,服飾色澤十分鮮豔。塔蓋為九層棱台,由上而下逐漸變大,顯得深遠厚重,每邊刻一圈如意雲頭二方連續圖案。銅鑄塔刹呈葫蘆形,安置於蓋心。從塔上雕刻的八尊菩薩風格及此器造型看,當為盛唐時期雕造,而在晚唐鹹通年間入藏佛骨舍利時重新妝繪,三出團花即為晚唐時代特征。塔正門右柱有墨書題記“真身道場知香火兼表啟比丘常達”等字,可能係晚唐時修複並使用這座塔的僧人。八尊菩薩可辨的尊號為觀世音、執金主、普賢、虛空藏、地藏。對照《物帳碑》,這座漢白玉阿育王塔應稱作“四鋪阿育王塔”。

鎏金銅浮屠

通高53.5厘米,重14600克。模鑄成型,平麵呈方形,由塔基、塔身、塔刹三部分組成。塔基為須彌座,其外有三層漸收的護欄,每麵護欄正中設弧形踏步。塔身單層,四麵各開一扇門,門外各有一對護法獅子。正門外左右各列一位力士,兩側為直欞窗,門額以上鋪作人字形鬥拱。塔身上部為單簷,四角攢尖形,每麵鑄出瓦棱,角簷起翹。塔刹底為須彌座,其上六盤相輪由下往上依次漸小,相輪以上有寶蓋、圓光、仰月及寶珠,可謂是寶刹高聳。鬥拱嚴整,四門八窗,勾欄煥麗,門列力士,四門柱蹲金獅,階墀精致巧妙,氣象莊嚴,為唐代樓閣建築的典型代表,也是唐代法門寺四級木塔之微縮模型。

鎏金迦陵頻伽鳥紋壼門座銀棺

原置於鎏金銅浮屠內,用羅麵絹裏夾袱包裹。鈑金成型,紋飾鎏金。棺蓋長8厘米、前檔寬5厘米、後檔寬4厘米、高6厘米。棺蓋呈半弧形,前寬後窄,前簷探出較多。棺體前部寬高,後部窄矮,兩側壁各鏨出兩隻迦陵頻伽鳥。棺體下有兩層台座,上層台座四周鏨出一圈仰蓮瓣,下層四周鏤空成壼門。銀棺內安奉的第四枚佛指舍利發現於1987年5月12日上午9時。骨質,管狀,高3.74厘米,內孔方闊,外形為不規則四麵體,紅灰色,其中三麵各有一道溝槽。

第三小組(北廳)八重寶函唐王朝造八重寶函,合地宮為九重,表征佛法之“五部九重”,以胎藏界曼荼羅供養佛指舍利。

1987年5月4日下午,考古專家們首先清理出土於地宮後室的銀棱盝頂檀香木寶函。由於寶函上帶著絲織物,清理工作進展緩慢。千年金鎖、銀鎖被一把把打開,千年寶函被一重重取出,麵對這些造型華貴、工藝精湛、富有佛教藝術色彩的寶函,人們情不自禁地發出驚歎聲。

唐懿宗供奉的八重寶函為法門寺地宮出土最為精美、等級最高的一套佛教用具,除最外一重銀棱盝頂檀香木寶函出土時已殘壞外,其餘七重均保存完好,疊合套裝,由外及裏依次為鎏金四天王盝頂銀寶函、素麵盝頂銀寶函、鎏金如來說法盝頂銀寶函、六臂觀音盝頂純金寶函、金筐寶鈿珍珠裝盝頂純金寶函、金筐寶鈿珍珠裝珷#石寶函、四門純金塔。八重寶函層層相套,鎖鑰俱全,精雕細琢,美不勝收,代表了晚唐時期金銀器製作的最高水平,但它的價值不僅在平雕刀法、寶鈿珍珠裝及盝頂這些古代工藝上,還在於鏨刻著豐富的密教壇場、造像等,莊嚴稀有,文化內涵豐富,人物眾多,紋飾華麗,線條清晰,富有立體感,充分體現了唐代佛教徒對真身舍利的崇拜愛護之心,對研究唐代佛教及晚唐密宗的流布和發展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銀棱盝頂檀香木寶函

邊長30厘米。為第八重寶函,原用大紅錦袋包裹,揭去外表絲綢殘痕後發現。由於為檀香木所造,難抵年月侵蝕,出土時已朽腐殘破,無法展出。函體外表四周以減地浮雕描金加彩的手法雕刻著釋迦牟尼說法圖、阿彌陀佛極樂世界圖和禮佛圖等極為精美的畫麵,布局絕佳,人物形象生動,當為唐代木雕中罕見的佳品。木函正麵有一把精致的金鎖,並附帶一枚開鎖的金鑰匙。揭開木函,裏麵是一具用黃色綢帶捆紮的鎏金四天王盝頂銀寶函。

鎏金四天王盝頂銀寶函

通高23.5厘米、邊長20.2厘米、頂麵邊長14.3厘米,重2699克。為第七重寶函,鈑金成型,通體紋飾鎏金。函體作正方形,蓋為盝頂,直壁,平底。函蓋與函體一側以鉸鏈相接,前側以司前和鎖鑰勾連。蓋頂麵鏨刻兩條飛龍,張牙舞爪,首尾相對,栩栩如生,四周襯以流雲紋,飛龍間有一火焰珠;每側斜刹均鏨飾雙獅戲珠紋,底襯卷草;四側立沿各鏨兩隻迦陵頻伽鳥,一作雙手合掌,一為雙手捧蓮,身側飾以海石榴花和蔓草。函體四麵以平雕刀法鏨飾護法四大天王造像,並分別鏨有天王名稱:“北方大聖毗沙門天王”,左手托塔,右手舉劍;“東方提頭賴吒天王”,雙手拄劍;“西方毗婁勒叉天王”,左手持弓,右手執箭;“南方毗婁博叉天王”,左手拄劍,右手按膝。四大天王持弓執箭,四周各有神將、夜叉及供養人侍立,極其威嚴,使人肅然起敬。凝目而視,仿佛誘人追隨檀香木寶函外壁的畫像馳騁三界,遨遊九重天。侍列眷屬中除天龍部眾外,還有唐代冠服的人物形象,說明密宗不僅為統治者所虔奉,更與世俗文化緊密結合在一起。打開銀寶函,取出一具素麵盝頂銀寶函。

素麵盝頂銀寶函

高19厘米、身長17厘米、底長18厘米,重2028克。為第六重寶函,是八個寶函中最特別的一個,鈑金成型,通體光素無紋,不加絲毫雕刻繪描而渾然生輝。函作正方形,邊緣出棱,蓋為盝頂。函蓋與函體在背麵以鉸鏈相接,正麵則以司前扣合,有鎖鑰以備開合,寶函外原有絳黃色絹帶封係。

鎏金如來說法盝頂銀寶函

高16厘米、身長15厘米、底長16厘米,重1685克。為第五重寶函,鈑金成型,通體鏨飾花紋並鎏金。函體作正方體,蓋為盝頂,函體和函蓋以鉸鏈相接,前置鎖鑰,頂蓋可啟合。蓋麵以蔓草紋為底襯,中心鏨一枚寶輪,寶輪四側的蓮花上各有一隻迦陵頻伽鳥,或雙手合十、或雙手捧蓮;四隅各有一枚十字三鈷金剛杵圖案。斜刹各鏨兩隻鳳鳥,立沿每麵都鏨刻著一對飛天,神態自由飄逸,款款飛翔在朵朵祥雲之間。函體正麵是如來說法圖,背麵是菩提樹前的坐佛像,左麵為坐象普賢菩薩,右麵為坐獅文殊菩薩。從前擁後呼的人物造型看,整個場麵肅穆莊嚴,似乎有一種正在行走的流動感。寶輪喻示佛之輪圓具足,亦為釋尊八相之初轉法輪,即在鹿野苑向一起修行過的五比丘開始說法。加之函體四麵皆鏨有密教造像,其學術價值也就遠遠超過藝術價值。

六臂觀音盝頂純金寶函

高14厘米、身長12厘米、底長13厘米,重990克。

為第四重寶函,由純金製成,通體鏨飾花紋,色澤金黃。

函體作正方形,盝頂,函體和函蓋以鉸鏈相接,前置鎖鑰,頂蓋可啟合。蓋麵中心鏨飾相向翱翔的雙鳳,尾部呈闊葉狀,四周襯飾西番蓮和花蔓;斜刹每麵以蔓草紋為襯,各鏨出兩隻引頸翹首的鴛鴦;立沿每邊均為四隻引頸飛翔的鴻雁,構圖左右對稱,意趣盎然。函體正麵為一尊六臂如意輪觀音造像,作思維狀,輕撫鬢角,眼微俯視,體豐肌潤,指柔臂圓,風姿神韻,深沉含蓄,線條精細。

右側麵為阿彌陀佛,左側麵為藥師如來,背麵為大日金輪佛像,造型逼真細膩,場景豐富生動。

據密宗典籍記載,如意輪觀音有二臂、四臂、六臂、十臂、十二臂等多種形象,較常見為六臂相,分別為右方的思惟手、持如意寶珠手、持念珠手,以及左方的按光明山手、持蓮手及掣輪手,能滿足眾生一切勝願,施布眾生,與第五重寶函所鑿的六臂觀音形象不謀而合。

金筐寶鈿珍珠裝盝頂純金寶函

高13.1厘米、邊長10.5厘米、頂麵邊長8.4厘米,重973克。為第三重寶函,鈑金成型,質地純金,形製與第四重寶函相同,盝頂蓋,正方體函身。蓋、身以司前、鉸鏈相套,加鎖鑰。函蓋頂麵中心與函體四壁均以紅綠寶石嵌成三重寶相團花,每重之間再嵌飾金絲和珍珠。花蕊均為一碩大珍珠,函體四壁第一重六瓣花朵與第三重七瓣花朵均用綠鬆石做成,第二重七瓣花朵為紅寶石做成;函蓋頂麵除第三重為十瓣花朵外,其餘花朵數目和質地均與四壁寶相團花一致。函蓋、斜刹和立沿嵌飾成海棠花紋樣。整個寶函裝飾華美有序,絢麗多彩,由黃、紅、綠、白四種底色構成,與係鎖鑰的絲綢繩索相映成趣,通體生輝,堪稱珍品。

金筐寶鈿珍珠裝珷!石寶函

高10厘米、邊長7厘米,重1022克。為第二重寶函,函體用一種名為珷#石的珍貴寶石琢刻而成。函作正方形,盝頂,直壁,平底。寶函表麵光滑而潤澤,通體依然綴滿了珍珠寶玉,裝飾十分富麗。函頂和函體四麵均以紅、綠寶石、珍珠組成精美的寶相團花,函體邊棱粘有白色珍珠,立沿每麵都用金筐圍飾一對綠鬆石鴛鴦,手法樸拙,形象憨態可掬。

寶珠頂單簷四門純金塔

高7厘米、身邊長3厘米、簷邊長5厘米、底座邊長4.8厘米,重184克。為第一重寶函,模鑄成型,部分鍛造,由塔身、塔座和墊片組成。塔平麵為正方形,塔頂有碩大的火焰型智慧珠,攢尖式塔頂,單簷,四角起翹;塔身四壁各有一火焰形壼門,壼門周布魚子紋,底部鏨出象征性踏步和欄階,簷柱及欄額飾有菱形紋和卷草。正方形塔座麵上鏨飾闊葉海棠石榴紋,四壁鏨飾一周蓮瓣紋,塔座月台中心焊接高2.8厘米、直徑0.7厘米的銀柱,用以套置佛指舍利,塔座下有墊片。此塔小巧玲瓏,專為供養佛指舍利而作,造型典雅莊重,金碧輝煌,甚為精美,洋溢著濃鬱的佛教藝術特色。

考古專家韓偉輕輕取掉四門純金塔的塔身,裏麵銀柱上套置一根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管狀物。“佛指骨!”千年聖骨終於重現於世,大家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不約而同為這次驚世發現狂呼。舍利高4.03厘米、寬2厘米,重量16克。玉質管狀,色白如玉,內壁有七個褐黑色小圓點,形狀如北鬥七星。第一枚佛指舍利麵世於1987年5月5日淩晨1時,這一天正是陰曆四月初八,即佛祖2552年的誕辰日。第四小組(東廳)玉棺金篋——五重寶函釋迦牟尼佛之真身指骨舍利安奉於地宮秘龕五重寶函中,以金剛界曼荼羅供養。

1987年5月9日子夜,經清理發現,地宮秘龕的鐵函內依次為鎏金四十五尊造像盝頂銀寶函、銀包角檀香木函、嵌寶水晶槨子、壼門座白玉棺。

盝頂鐵函

鐵函高22厘米、邊長22厘米,重3000克。方形,帶蓋,盝頂,外用加金織物包裹,出土時已鏽跡斑斑,呈深褐色。從後麵打開函蓋,發現其中有一大一小兩顆水晶球、兩枚雕花金戒指、一串寶珠和幾條繡花綢絹,裏麵有一具鎏金四十五尊造像盝頂銀寶函。

鎏金四十五尊造像盝頂銀寶函

鎏金四十五尊造像盝頂銀寶函鈑金成型,紋飾模衝鎏金。高17厘米、邊長17厘米,重1612克。函體呈正方形,函蓋與函體既無鉸鏈連接,亦無鎖鑰勾連。頂麵和四側麵均有金剛界大曼荼羅成身會造像,造像外圍均以三鈷金剛杵為欄界。函頂刻有25尊造像,四壁各有5尊,包括大日如來(刻在頂麵)、地火水風四大神、四大明王,以及各式菩薩等,各種造像形象不同,服飾各異,或合什,或抱蓮,或拈花微笑,或閉目神思。函體正麵左側鏨文“奉為皇帝敬造釋迦牟尼佛真身寶函”,底部亦鏨文:“大唐鹹通十二年十月六日,遺法弟子比丘智英敬造真身舍利寶函,永為供養。”可見,這具寶函是密教遺法弟子比丘智英於鹹通十二年專為唐懿宗皇帝盛放佛指舍利而敬造,是名副其實的“真身寶函”。寶函通體雕刻極其精美的各種花紋和人物,細數佛教造像就有45尊,排列井然有序,對研究密宗文化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

銀包角檀香木函

鎏金四十五尊造像盝頂銀寶函內,為銀包角檀香木函,發掘時因年代久遠雖已散架,但木質尚存,僅存微雕人物像。函頂函身均為銀雕花包角,並以平雕加彩手法刻滿各種花卉,上掛銀鎖鑰一副。其內為嵌寶石水晶槨子。

嵌寶石水晶槨子

長10厘米、前檔寬5厘米、後檔寬4、高7厘米,重437克。以水晶琢磨而成,設計巧妙,精雕細琢。槨蓋呈半弧形,前寬後窄,槨蓋之上前、後分別粘飾黃寶石和藍寶石,晶瑩透明,黃寶石尤為碩大,在槨蓋上雕刻著觀音菩薩坐像及寶瓶插花,槨蓋四麵皆雕文殊菩薩坐像及蓮座花鳥,是不可多得的精品。槨體前部寬高,後部窄矮,前檔貼飾石榴葉狀金花。槨座底矮,以榫卯結構與槨體相連。

水晶是一種透明或半透明的石英晶體,化學成分為二氧化矽,硬度為7,密度為2.66。水晶多無氣泡,清澈透亮,硬度高,最好的水晶潔淨無雜質。水晶製品最早出現於新石器時代,春秋戰國後較為常見,種類很多。作為一種珍貴寶石,它以其晶瑩透明、色彩多樣而被人們所喜愛。

壼門座白玉棺

打開水晶槨蓋,出現一具壼門座白玉棺,棺蓋上還殘留有絹帶係痕。棺體小巧,形狀很像現代的木棺。長6.5厘米、前檔寬3.1厘米、後檔寬約3厘米、高4.8厘米,重95克。通體以白玉琢磨而成,棺蓋呈半弧形,蓋邊卷下,前寬後窄,前簷探出較多,有軌槽,可與棺體前後抽合;棺體前部寬高,後部窄矮,棺座兩側壁各有三個鏤空壼門。棺蓋雕刻普賢菩薩像,前後兩側分別雕楊子、如意、經卷。整個棺體放置在雕花棺床之上,棺床呈前大後小的梯形。玉棺呈乳白色、泛青,質感細膩,棱角筆直,工藝精致。

古語說:“黃金有價玉無價”,極言玉器的珍貴和人們對它的偏愛。在中國傳統意識中,玉器具有體現尊貴、美好、神秘的特質。孔子說:“君子貴玉”是因為“君子比德如玉焉”。古代製玉技法,源於製作石器,在商代已為工匠們所掌握。切、磋、琢、磨是玉石器所用的工藝程序。切即解料,解玉要用無齒的鋸加解玉砂,將玉料分開;磋是用圓鋸蘸砂漿修治;琢是用鑽、錐等工具雕琢花紋、鑽孔;磨是最後一道工序,用精細的木片葫蘆皮、牛皮蘸珍珠砂漿,加以‘光,玉器便發出凝脂狀的光澤。隋唐時期國力強盛,經濟繁榮,良好的社會環境使製玉手工業進一步發展,出現了空前繁榮的局麵。玉器雕刻在繼承傳統的減地、壓地、剔地、鏤雕、圓雕等技法的同時,吸收了繪畫雕塑技藝,加以改進和創新,使之更加成熟,出現了立體雕刻作品,對後代製玉手工業產生了深遠影響。

唐代詩人韋應物《詠玉》詩高度評價玉器:“乾坤有精物,至寶無文章。雕琢為世器,真性一朝傷。”

5月10日上午8時,王序先生輕輕揭開白玉棺蓋,棺內安臥著一枚佛指舍利。骨質,管狀,外觀不規則,內壁有6道溝槽並呈暗黃色,外壁呈灰白色,有黑色斑和七星淡跡,高3.7厘米。經過仔細對照比較,其形製符合《大唐鹹通啟送岐陽真身誌文》碑的記載,“長一寸二分,上齊下折,高下不等,三麵俱平,一麵稍高,中有隱跡,色白如玉少青,細密而澤,髓穴方大,二角有文(紋),文並不徹”。釋迦牟尼真身指骨舍利終於出世了!據專家介紹,玉棺打開時,由於佛指舍利在地下秘藏1000多年,曾有水分滲進,因在液體中浸泡而使骨質變軟,其上還有白色小黴點附著。為了妥善保護真身舍利,將舍利放入含有乙醇的水中浸泡,然後烘幹以利於脫水加固。

第五小組四重寶函原置於地宮中室,由外及裏依次為漢白玉靈帳、盝頂鐵函、雕花貼金木盒、鎏金雙鳳紋銀棺,銀棺內安奉第二枚佛指舍利。

漢白玉靈帳

雙簷方體,通高161厘米、邊長119厘米。置於地宮中室中央,曾供養過武則天迎奉的佛骨舍利。通體淺浮雕,簷下7個小龕各浮雕彩繪結跏趺坐造像一尊,墨書尊號。另書“行、傳體、玄寂、道真、常敬、敬舍、絫子、張澗子、敬微、郭公、衛元、侯”等,當為造帳之供養人。帳體四角均以蓮花、智慧珠相間的四根承重柱,中間用三張特大的幡,智慧珠兩側各係兩顆小鈴,使帳體每邊分四欄,每欄又各雕寶珠幡與7個方形珍珠裝寶幡。帳體正麵下部中間浮雕一座舍利塔。帳體內徑52厘米,四邊浮雕觀音、勢至、地藏、彌勒、文殊普賢菩薩、金剛力士、止諸障八大菩薩。須彌座呈工字形,中間浮雕力大無窮的力士。禪床每邊浮雕三組天王活動故事。漢白玉靈帳是這次出土石質文物中最大的一件,也是最早有年代可考的文物。上麵雕刻銘文:“大唐景龍二年戊申二月乙卯朔十五日,沙門法藏等造白石靈帳一鋪,以其時舍利入塔,故書記之。”

漢白玉靈帳細部雕飾飛天、菩薩、力士等彩繪花紋,雕工精細,神態逼真,栩栩如生,具有較高藝術水平。從造像風格和銘文題記來看,應該為武則天和中宗李顯執政時期作品。由於唐高宗、武則天和唐中宗竭力提倡佛教,115所以在他們執政60年時間裏,唐代佛教藝術發展到了輝煌的頂點。

盝頂鐵函

打開漢白玉靈帳,發現了一具鏽跡斑斑的鐵函。

雕花貼金木盒

開啟鐵函,露出被鐵鏽染成紅色、已經腐朽的雕花貼金木盒,最裏一層為鎏金雙鳳紋銀棺。

鎏金雙鳳紋銀棺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通高7.2厘米、棺蓋長10.2厘米、寬4.55厘米、棺體長8.2厘米、寬3.8~4.8厘米、棺座高1.65厘米、長9.7厘米、座前寬6.5厘米、座後寬5厘米,重248.5克。棺由蓋、身、座三部分組成,呈方形。棺蓋如覆瓦,為半弧形,前部鏨飾蓮台形華蓋,華蓋下刻有花結形綬帶;中部以橫列如意雲頭為欄界,其內鏨飾雙鳳銜綬紋;棺蓋內壁兩端焊有凸棱台,剛好與棺體相扣合。棺體前檔寬高,鏨刻一門,門扉飾鎖和三排金釘;門上部有梯形楣額,下部飾以流雲紋,棺門左右兩側各侍立一尊腳踏蓮花,雙手執戟、執鉞的金剛;兩側麵前方各線刻一金剛力士,棺體後端窄矮,鏨兩隻有翼長耳蹲獅,這些都為守護舍利。棺座與棺體焊接,中空,四壁均鏨飾出火焰形壼門。

1987年5月9日淩晨2時,從鎏金雙鳳紋銀棺內發現第二枚佛指舍利。玉質,管狀,高4.1厘米,外觀為不規則五麵體,上有三道紋理。

至此,法門寺唐代地宮前室、中室、後室及秘龕中瘞埋的4枚佛指舍利全部出世。這一消息不脛而走,很快跨越縣境、省界和千山萬水,被稱為“佛骨旋風”,波及宇內,以雷霆萬鈞之力震撼了整個佛教世界。

這些舍利形狀相同,大小相近,色澤一樣,保存完好。珍藏佛骨的四套容器以金、銀、水晶、玉石、珠寶和檀香木等貴重材料製成,雍容華貴、工藝精美,不僅反映了唐皇室對佛祖舍利的極度尊崇和珍視,而且再現了唐代輝煌燦爛的物質文明。經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副會長周紹良等專家鑒定,並與《大唐鹹通啟送岐陽真身誌文》碑和有關唐代文獻相勘驗,確認地宮發現的4枚佛指舍利均係唐朝各代皇帝多次迎奉的原物,在我國和世界均為首次發現。第一、第二枚舍利以形製審之,為玉石質;第三、第四枚舍利為骨質。大家一致認為第三枚顏色略黃,骨質感較強,且表麵有一些粒狀分泌物,因此為“靈骨”,即佛祖釋迦牟尼真身舍利;其餘三枚為“影骨”,是為保護真身舍利“靈骨”而模製的,即舍利的仿製品,又稱供奉舍利。

趙樸初先生在《扶風法門寺佛指舍利出土讚歌》一詩中解釋道:“凝視瑩瑩潤有光,不同凡質千年藏。影骨非一亦非異,了如一月映三江。”4枚佛指舍利為什麼是一月映三江呢?古人有詩“千江有水千江月”。如此說來,“靈骨”猶如天上的一輪皓月,影骨好比明月在地上江河中的影子。因而,靈骨和影骨沒有真假之分,都是作為佛教聖物而為佛教徒所崇拜。其實,影骨就是代用品,但在佛教世界看來,影骨也是聖骨,也是佛的真身舍利。

真身舍利為釋迦牟尼佛的一節中指骨,這枚指骨舍利在唐人和後代文獻中有“佛骨”、“佛指骨”、“金骨”等不同稱謂,但所指相同。會昌四年(844),唐武宗李炎采納道士趙歸真之言,發動了中國佛教史上的第三次大法難。他下令全國毀滅佛寺,僧人無論老少一律還俗,解歸本貫。在“會昌法難”中,不僅禁止供養佛牙,而且並未放過作為佛教聖物的佛指舍利。又敕令“代州五台山及泗州普光王寺,終南山五台,鳳翔府法門寺,寺中有佛指節也,並不許置供及巡禮等,如有人送一錢者,脊杖二十,如有僧尼等,在前件處受一錢者,脊杖二十。諸道州縣應有送供人者,當處投獲,脊杖二十”。“因此,四處靈境,絕人往來,無人送供,準敕勘責彼處僧人,無公驗者,並當處打煞,具姓名聞奏”(日僧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4)。可見在全國各地佛寺遭到嚴重破壞時,法門寺也在劫難逃,殿宇被毀,地宮被拆,僧尼還俗,佛經流失,法門寺既無人前來巡禮,又無人送錢置供,當時處境極為困窘。唐武宗不僅不許供養,而且還指使專人赴法門寺毀滅真身舍利,可見會昌滅法運動是相當迅速而嚴厲的。在這場劫難中,武宗命人來法門寺碎毀佛指舍利,多虧執行命令的官員或者佛教徒們為了保護佛祖真身舍利,冒著生命危險隻是毀壞靈骨的仿製品(即影骨)“以塞君命”,從而敷衍了事。此後,佛教徒擔心法難再次發生,便製作了三枚影骨來混淆,使真假不辨。同時盛放影骨的八重寶函、漢白玉靈帳、阿育王塔等均雕鏤窮奇,裝飾華麗,並且置於顯眼地方,而將靈骨藏於地宮後室不惹人注意的秘龕之中,且裝飾普通,多虧佛教徒們良苦用心,唐代地宮僥幸未曾擾動,靈骨幸免於難,至今得以珍存。

趙樸初先生認為,法門寺地宮發現的4枚佛指舍利是迄今世界上僅存的佛指舍利,這些佛教界重寶在封閉千年之後再現於世,的確是世界文化史上的幸事,亦是世界佛教界特別值得慶賀的大事。根據這4枚舍利在佛教界以及中外考古史上的特殊地位,由專家學者們申報國家文物局批準,命名4枚佛指舍利為國家特級文物。按其清理次序,分別定為特一、特二、特三、特四號。

第二組萬世法門——金胎合曼捧真身菩薩

為了實現佛教“金胎不二”的“不二法門”,唐王朝盡佛教之精華,敬造“金胎合曼”的捧真身菩薩,上為吉祥天女,仰蓮座上三十二菩薩生,頂為大日如來三身咒輪,底為金剛界五方五佛,中為四大天王。底部中為胎藏界曼荼羅中台八葉院,周圍以八大明王環繞,而以菩薩寶冠上修法界定印的毗盧遮那佛一統貫之,這是中國佛教發展到密乘的殊勝現象,是唐密的最高結集。

鎏金銀捧真身菩薩

出土於地宮中室漢白玉靈帳之後,原為供奉佛指舍利之主尊。佛菩薩作為供養器,是唐代皇室供佛的一大特點,也是唐皇室禮佛儀軌的真實反映。

鈑金與模鑄成型,紋飾鎏金。高38.5厘米,重1928克。整個造型由菩薩和蓮台座兩部分組成。菩薩高髻,頭戴花蔓寶冠,上身袒露,斜披披帛,臂飾寶釧,下著羊腸大裙,雙腿左屈右跪於蓮台上,通體裝飾華麗,垂飾珍珠瓔珞,花蔓邊沿串飾珍珠,冠中頂供化身佛。菩薩雙手捧一荷葉形盤,盤上置一長方形鎏金銀匾,長11厘米、寬8厘米。銀匾鏨有發願文:“奉為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聖廣孝皇帝敬造捧真身菩薩,永為供養。伏願聖壽萬春,聖枝萬葉,八荒來服,四海無波。鹹通十二年辛卯歲十一月十四日皇帝延慶日記。”這個發願文點明了懿宗乃至唐代諸帝迎奉法門寺佛指舍利的動機或心願,即祈求佛祖保佑他們萬壽無疆,子孫萬世相傳,諸國來朝降服,天下穩定太平。蓮花台座為束腰形,台呈缽形,頂麵八曲,邊飾聯珠一周,腹壁飾四周仰蓮瓣,上兩層蓮瓣內鏨飾菩薩和聲聞伎樂像,中部束腰處鏨刻持劍、執斧、托塔、拄劍四大天王像,十分華美。台頂麵覆蓮座上刻金剛界、胎藏界種子字(梵文),上為金剛界,下為胎藏界,為一金胎兩部融合的大曼荼羅,集中國佛教密宗之大成。佛學專家認為這座造像是佛教密宗特有的曼荼羅,對研究唐代密宗的地位、影響及其儀軌製度提供了十分珍貴的資料。其造像取法於吉祥天女(佛教之護法天神及施福德之女神)的造型,蓮台束腰鏨刻四大天王,不但契合發願文中祈禱詞“八荒來服,四海無波”的鎮護國家思想,而且與捧真身菩薩“永為供養”的曼荼羅法義相應,一是供養,二是護國,三是懺罪消災,四是增福延壽。佛菩薩像作為供養品,第一次在地宮中發現,這是唐密曼荼羅特別是佛指舍利供養曼荼羅中最突出的特點。

據《資治通鑒》記載,懿宗鹹通十二年春正月,宰相路岩率文武百僚上尊號曰“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聖廣孝皇帝”。捧真身菩薩係鹹通十二年十一月十四日唐懿宗李漼39歲生日大慶時,由僧人澄依專門為皇帝祝壽而敬造,後在鹹通十四年迎送法門寺佛指舍利時,曾安放在這尊菩薩雙手捧持的銀匾上被迎入皇宮。這是地宮內惟一有皇帝名號的文物,製作精巧,工藝獨特,裝飾華麗,金碧輝煌,特別是人物造型優美,栩栩如生,堪稱地宮出土文物中的極品,確係唐代皇室所供奉之等級最高的器物。

銀芙蕖(2件)

以銀片及銀絲製成,形製相同。高37厘米、最大寬22厘米、座徑20厘米,重539克。中間為蓮蓬,外包裹三層蓮瓣,蓮莖和盤座用銀絲彎曲而成。足為銀絲盤圓,挺拔的基杆直立,上有銀箔製成綻開的蓮花和蓮蕾,兩片荷葉如臨風中,輕吹即微微顫動,精美巧妙。芙蕖即蓮花,佛教中因為蓮花有出汙泥而不染的特質,是心性清淨超脫的象征,因此佛菩薩雖處塵世穢土,卻能離塵清淨、神力自在,便以蓮花作為佛教標誌。據說釋迦牟尼誕生前曾出現八種祥瑞,其中之一便是池沼中驟然生出大如車輪、茂美無比的蓮花。釋迦牟尼一降生下來就能行走七步,而且“步步生蓮”,可見蓮花與佛祖之關聯。佛經中,成道後的釋迦牟尼常在蓮花座上說法。蓮花為佛之淨土,象征“純潔”,寓意“吉祥”,是密教六供具之一,專用來供養佛和菩薩,表忍辱。

單輪十二環純金錫杖也稱為手杖,通常為法會時所持,振鳴之,以合頌梵唄。通體以純金鍛打製成,無紋飾。長27.6厘米、最大直徑0.6厘米,重量211克。杖杆為圓柱形,頂部焊接桃輪形杖首,杖杆頂端為仰蓮座,其上鑄背靠背的坐佛兩尊,有背光。杖首頂部亦為仰蓮座,上承托智慧珠,兩股輪輻上各套置6枚外徑2.2厘米、厚約0.2厘米的圓環。

這枚純金錫杖製作精致,金光燦燦,從其純金用料及裝飾看,應為唐懿宗敕命文思院所造,在舍利供養法會時獻給大阿闍梨使用,顯然為陪葬明器。

懷著瞻仰佛骨的急切心理,人們辭別了氣勢磅礴、撼人心扉的“八帝六迎佛骨”的浩大場麵,來到了珍寶閣莊嚴神聖的殿堂。在觀賞了一係列美輪美奐的極品文物和崇高偉大的佛指舍利之後,人們得到了一次靈魂的洗禮、精神的升華,認識到古代社會政治與宗教文化的密切關係,感悟到中華文明及唐代文化的博大精深。稍稍寧息了激動的心情,人們繼續徜徉在曆史空間和大唐社會,於是,代表唐代社會生活最高層麵的場景出現在麵前……⑸宮廷榮華人間煥麗——大唐皇室生活畫卷(第五單元)地宮寶庫除佛教法器和供養器外,更多的是唐皇奉佛的世俗物品,包括皇室日常生活中所用之食器、茶具、熏香器、服飾、錢幣,以及各類珠寶雜件等。其中,以金銀器與絲綢服飾類為大宗。極盡豪奢的奇珍異寶,向人們呈獻出一幅鮮活生動的皇室生活畫卷,反映了唐代物質文明的高度發達,表現出工藝美術製品的高超技藝。尤為可貴的是,同時出土的《物帳碑》可與實物逐一對應,文物又多自帶銘文墨書,由此解開了許多難解之謎,如“瓷秘色”——秘色瓷等。同時,也有一些尚待繼續探究的課題。

皇室生活是社會生活的最高層麵,人們由此看到了一個更為廣闊無限的生活場景——繁榮富強的大唐社會。對琳琅滿目的國器重寶,地宮《誌文碑》有“窮天上之莊嚴”、“極人間之煥麗”的無盡讚美。

法門寺文物10項世界之最

1991年,《人民日報》海外版刊登了“陝西法門寺文物十項世界之最”。文章說,陝西法門寺地宮考古有重大發現。專家鑒定了1987年從佛塔地宮中出土的兩千多件珍貴文物後,認為這是繼秦兵馬俑之後又一驚世發現,並確認這批稀世之寶有10項“世界之最”:

一、地宮出土的4枚佛指舍利,是世界上目前經過考古科學發掘、有文獻和碑文證實的釋迦牟尼真身舍利,是當今佛教界的最高聖物;

二、法門寺地宮是世界上目前發現時代最久遠、規模最大、等級最高的佛塔地宮;

三、地宮文物陳列方式,是世界上考古發掘中目前發現最早的曼荼羅密宗儀軌;

四、在清理地宮27000多枚唐代貨幣中意外發現的13枚玳瑁幣,是世界上目前發現最為珍貴的古代貨幣種類;

五、地宮發現的製、貯、飲一套金銀茶具,是世界上發現時代最早、等級最高的宮廷茶具;

六、地宮中發現的長達196厘米的鎏金四股十二環迎真身銀錫杖,是目前世界上發現時代最早、體形最大、等級最高、製作最精美的佛教法器;

七、地宮中發現的13件宮廷專用瓷——秘色瓷,是世界上發現有碑文記載證實的最早、最精美的宮廷瓷器;

八、地宮中發現的唐代700多件絲織品,有綾、羅、綢、緞、紗、絹、綺、錦、繒等10多種品類和蹙金、蹙銀、平繡、貼繡、織金、織銀、盤金線等10多種工藝,這是世界上古代絲綢品類和工藝品種最多的一次考古發現;

九、珍藏佛指舍利的八重寶函,是世界上發現最精美、層數最多的寶函;

十、安放第三枚佛指真身舍利的鎏金四十五尊銀寶函,上麵鏨刻的金剛界大曼荼羅成身會圖像,是目前世界上發現最早的密宗曼荼羅壇場造像。

《物帳碑》(拓片)

1987年4月,發現於法門寺地宮隧道第二道石門前。

碑長113厘米、寬65厘米,碑文楷書,51行,共計1700餘字。以前所見之碑碣,一般均是行文記事或頌揚功德,而此碑詳細記載鹹通十五年封閉地宮時,唐懿宗、僖宗、惠安皇太後、昭儀、晉國夫人等皇室貴戚、內臣僧官供奉佛骨舍利的金銀寶器、衫袍衣裙等名稱、大小、重量、施奉者姓名的全部情況。各類寶物計有2499副,包括枚、領、張、口、具、兩、錢、字等。碑文物主清楚,名稱羅列清晰,有標重類注,為我國唐代考古發現惟一完整的衣物帳。尤為可貴的是,《物帳碑》可與實物逐一對應,文物又多自帶銘文墨書,由此解開了許多難解的曆史之謎,如“瓷秘色”——秘色瓷等。同時,也有一些尚待繼續探究的課題,對研究唐代政治、經濟、文化以及工藝技術等方麵提供了重要資料。

中國現存的古代衣物帳不多。日本奈良正倉院現存天平勝寶八年(756)、《東大寺獻物帳》與法門寺《物帳碑》性質相同,都是皇室奉佛的供養品帳單。《東大寺獻物帳》有禦製的發願文,書寫工整,蓋有禦璽,獻物帳後有職位顯赫的大臣署名,所獻寶物分類明確、流傳有序,但沒有總帳,不如法門寺《物帳碑》內容之完整。尤其是《東大寺獻物帳》之格式、類注、簽署無疑是唐式的,可看到漢唐文化對日本文化的影響。

監送真身使

應從重真寺隨真身供養道具及恩賜金銀器物寶函等並新恩賜到金銀寶器衣物等如後:

重真寺將到物七件:袈裟三領、武後繡裙一腰、蹙金銀線披襖子一領、水精槨子一枚、鐵盝一枚。真身到內後,相次賜到物一百二十二件:銀金花合二具共重六十兩,錫杖一枚重六十兩,香爐一枚重卅三兩元無蓋。香爐一副並台蓋朵帶共重三百八十兩,香寶子二枚共重四十五兩,金缽盂一枚重十四兩三錢,金“袈裟三副各五事。毳納佛衣二事,瓷秘色碗七口(內二口銀棱),瓷秘色盤子、碟子共六枚。新絲一結,百索線一結,紅繡案裙一枚,繡帕二條,鏡二麵,襪十量,紫靸鞋三量,繡襆十條,寶函一副八重並紅錦袋盛:第一重真金小塔子一枚並底襯共三段(內有銀柱子一枚),第二重珷趺石函一枚金筐寶鈿真珠裝,第三重真金函一枚金筐寶鈿真珠裝,第四重真金#花函一枚(已上計金四十七兩二分,銀二分半),第五重銀金花#作函一枚重四十兩二分,第六重素銀函一枚重四十九兩三錢,第七重銀金花#作函一枚重六十五兩二分,第八重檀香鏤金銀棱裝鉸函一枚;銀鎖子及金塗鎖子七具並鑰匙、屈鉞鎖子等共計銀一十六兩四錢,銀金塗#花菩薩一軀重十六兩。銀金花供養器物共四十件、枚、雙、對,內碟子一十枚,波羅子一十枚,碟子一十枚,香案子一枚,香匙一枚,香爐一副並碗子,缽盂子一枚;羹碗子一枚,匙筯一副,火筯一對,香合一具,香寶子二枚(已上計銀一百七十六兩三錢);真金缽盂、錫杖各一枚共重九兩三錢,乳頭香山二枚重三斤,檀香山二枚重四斤二兩,丁香山二枚重一斤二兩,沉香山二枚重五斤二兩。

新恩賜到金銀寶器、衣物、席褥、襆頭、巾子、靴鞋等,共計七百五十四副、枚、領、條、具、對、頂、量、張。銀金花盆一口重一百五十五兩,香囊二枚重十五兩三分,籠子一枚重十六兩半,龜一枚重廿兩,鹽台一副重十二兩,結條籠子一枚重八兩三分,茶槽子、碾子、茶羅、匙子一副七事共重八十兩。隨求六枚共重廿五兩,水精枕一枚,影水精枕一枚,七孔針一,骰子一對,調達子一對,棱函子二,琉璃缽子一枚,琉璃茶碗托子一副,琉璃碟子十一枚,銀棱檀香木函子一枚。花羅衫十五副內”七副、八副各三事,花羅袍十五副內“八副、$七副各四事,長袖五副各三事,夾可幅長袖五副各五事,長夾暖子廿副各三事,內五副錦、五副綺、一副金錦、一副金褐、一副銀褐、一副龍紋綺、一副辟邪綺、一副織成綾、二副白%、二副紅絡撮。下蓋廿副各三事,接襖五具,可幅綾披袍五領,紋穀披衫五領,繚綾浴袍五副各二事,繚綾影皂二條,可幅臂鉤五具,可幅勒腕帛子五對,方帛子廿枚,繚綾食帛十條,織成綺線綾長襖襪四十量,蹙金鞋五量,被褡五床,每床綿二張、夾一張,錦席褥五床,九尺簟二床,八尺席三床各四事,八尺踏床錦席褥一副二事,赭黃熟線綾床皂五條,赭黃羅綺枕二枚,緋羅香綺二枚,花羅夾襆頭五十頂,繪羅單襆頭五十頂,花羅夾帽子五十頂。巾子五十枚,折皂手巾一百條,白異紋綾手巾一百條,揩齒布一百枚,細異紋綾夾皂四條,白藤箱二具,玉槨子一枚,靴五量各並氈。

惠安皇太後及昭儀、晉國夫人衣計七副:紅羅裙衣二副各五事,夾纈下蓋二幅各三事,已上惠安皇太後施;裙衣一副四事,昭儀施;衣二副八事,晉國夫人施。

諸頭施到銀器衣物共九件:銀金花菩薩一軀並真珠裝共重五十兩並銀棱函盛銀鎖子二具共重一兩,僧澄依施;銀白成香爐一枚並承鐵共重一百三兩,銀白成香合一具重十五兩半,已上供奉官楊複恭施;銀如意一枚重九兩四錢,袈裟一副四事,已上尼弘照施;銀金塗盝一枚重四十一兩,僧智英施;銀如意一枚重廿兩,手爐一枚重十二兩二分,衣一副三事,已上尼明肅施。

以前都計二千四百九十九副、枚、領、張、口、具、兩、錢、字等,內金銀寶器衫袍及下蓋裙衣等計八百九十九副、枚、領、張、口、具等,金器計七十一兩一錢,銀器計一千五百廿七兩一字。右件金銀寶器衣物道具等並真身,高品臣孫克政、臣齊詢敬、庫家臣劉處宏、承旨臣劉繼同與西頭高品彭延魯、內養馮全璋、鳳翔觀察留後元充及左右街僧錄清瀾、彥楚,首座僧澈、惟應,大師清簡、雲顥、惠輝、可孚、懷敬、從建、文楚、文會、師益,令真、誌柔及監寺高品張敬全、當寺三綱義方、敬能、從諲,主持真身院及隧道宗奭、清本、敬舒等,一一同點驗安置於塔下石道內訖,其石記於鹿頂內安置。鹹通十五年正月四日謹記。

金函一重廿八兩,銀函一重五十兩,銀閼伽瓶四隻共重六十四兩,閼伽水碗一對共重十一兩,銀香爐一重廿四兩,銀鹽台三隻共重六兩,已上遍覺大師智慧輪施。

中天竺沙門僧伽提和迎送真身到此,蒙恩賜紫歸本國。

興善寺僧覺支書鳳翔監軍使判官韋遂玫、張齊果迎送真身勾當供養。

真身使小判官周重晦、劉處權、呂敬權、閻彥暉、張敬章右神策軍營田兵馬使孟可周武功縣百姓社頭王宗、張文建、王仲真等一百廿人。各自辦衣裝程糧,往來舁真身佛塔。

鐵鎖(複製品2件)

打開一把把鐵鎖,封閉千年的地宮石門被緩緩推開;拂去曆史的塵埃,掀開厚重的帳慢;輝煌的盛唐氣象如夢如幻般穿越時空隧道,與我們相聚,一幅鮮活生動的大唐皇室生活畫卷展增在我們麵前……香囊(複製品4件)

第一組皇唐典範——璀璨奪目的金銀器具

地宮出土金銀器121件(組),其中100餘件為懿宗、僖宗父子所供奉。其數量之大、品類之多、等級之高可謂絕無僅有,且成組配套,產地明確,製作年代清楚,多有鏨文及墨書等文字記錄。這批金銀器主要有宮廷作坊文思院打造的禦用品和江南地區的貢品。作為皇室之物,這批金銀器精美無比,代表了唐代的最高水平。特別是鎏金大銀盆、鎏金銀熏爐、鎏金銀香囊等金銀寶器,其造型之優美,紋飾之繁複,製作之精良,令人拍案叫絕,讚歎不已。

唐代金銀器製作工藝

金銀器製作工藝是指金銀的製作、加工和裝飾中所使用的方法和技藝。唐代金銀工藝是手工業中一個重要行業,金銀器製作部門可分為”官作“和”行作“兩類。

“官作”即朝廷和地方官府的作坊,中央少府監中尚署下設有“金銀作坊院”,宮廷內則專設為皇帝和後宮製作金銀器的文思院。“行作”即指私營金銀作坊,雇傭民間工匠為官府和富貴們鑄造或進行商業生產。一般認為“安史之亂”前唐代金銀器大體上屬於北方金銀器,主要由“金銀作坊院”製造;“安史之亂”以後唐代金銀器既有“文思院”產品,也有南方進奉器物,且銘文較多,比較容易區分。

唐代金銀器製作方法很多,據《唐六典》記載,當時金的加工方法就有銷金、拍金、鍍金、織金、砑金、披金、泥金、鏤金、撚金、戧金、圈金、貼金、嵌金、裹金等14種之多,綜合運用,巧奪天工。唐代製銀使用吹灰法,就是用上等的爐灰先做成灰窠,將含銀的鉛砣置於窠中,加熱使熔化,鉛入灰中,純銀則留存於灰窠上。對出土銀器進行測定,其純度很高,說明唐代冶銀技術已達到較高水平。李白曾有“爐火照天地,紅星亂紫煙”的詩句,正是這種冶煉工藝的寫照,反映了當時金銀加工製作的盛況。

從出土文物看,唐代金銀器在器物成型方麵主要采用澆鑄和捶揲技術,同時使用簡易車床進行加工,如切削、焊接、鉚接等;裝飾工藝采用淺浮雕、鏨刻、鎏金、拋光、掐絲、鑲嵌等多種表現技法,展現了金銀器精工細作、富麗堂皇的藝術風格和金光銀輝的藝術效果,突出了大唐風範。

澆鑄是將金屬熔化後鑄成一定形狀物件的過程和方法,主要工序包括造型、製芯、熔化金屬、澆注、落砂、清理和砂石處理等。一般把金礦石或自然金加熱至1063℃,熔化成金液,然後澆入預先準備好的器物模範內,冷卻後即成為所要製作的器物。銀器的範鑄同樣,但熔化溫度僅為960.8℃。

捶揲即是充分利用金銀的延展性能,用捶子將金銀打造成圓形薄葉,然後置於器物或模具上再從中央開始擠壓捶打,就會形成有凹凸紋飾的器物。早在公元前2000年,西亞地區就掌握了捶揲技術。隨著中外文化的密切交流,捶揲技術從西亞傳入我國,唐代工匠熟練掌握了這種工藝,從而使金銀器製造技術進入了新的發展階段。

拋光是對工件表麵進行擦光的加工方法。一般用附有磨料的布、皮革或木材等軟質材料的輪子高速擦拭工件,提高表麵光潔度或光亮度。

金屬切削加工,俗稱“冷加工”。利用切削工具在金屬的切削機床上將工件多餘金屬層切去,可使工件獲得規定的形狀、尺寸、位置和表麵質量。

鎏金即鍍金,也叫“火鍍金”或“汞鍍金”。這種做法是把黃金塊或片剪碎,在1063℃的溫度下,按一兩黃金加七兩水銀的比例,使金溶化於水銀之中,冷卻後即成泥狀固體,俗稱“金泥”,然後把金泥用刷子塗抹於器物表麵,用無煙炭火溫烤加熱,使水銀蒸發,黃金就固留於器表作為裝飾。若要鎏金層厚一些,可反複進行幾次。所鎏的金層經久不退,產生絢麗的裝飾效果,而且能很好地保護器物表麵不受氧化。鎏金工藝複雜而用料較儉,金黃銀白的色彩對比強烈,整體效果於富華端莊中帶有簡潔的情趣。我國在戰國時期就已發明了鎏金技術,這在世界上是最早的。

鏨刻是在金屬表麵進行裝飾的一種工藝,用小錘熟練地擊打各種大小和不同紋理的鏨子,使其在金屬表麵留下鏨痕,形成各種流暢生動的花紋圖案,達到裝飾的目的。

這種工藝始於春秋晚期,盛行於戰國。

鑲嵌是在金銀器上嵌飾珍珠、水晶、綠鬆石、紅綠寶石等材料的飾物,以增加器物的富麗程度,有的器物同時裝飾有多種飾料。鑲嵌金銀的器物比純金器更顯得豔麗多姿,工匠可以通過鑲嵌紋飾盡情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作為我國金屬鑄造工藝中傳統裝飾手法,它在春秋戰國時期特別盛行,屬於百工小技,不為古代文人所重視,古籍中不容易找到這方麵的係統記載。

鉚接是金屬工件的一種連接方法。鉚釘一般為圓柱形,先在一端預製釘頭,燒紅後(或不燒紅作冷鉚)插入連接構件上衝壓或鑽成的釘孔,隨即用氣壓力鉚釘槍或壓鉚機壓製另一端釘頭,從而把構件緊密連接。

焊接是在金銀器和金銀裝飾部件之間的接觸點上澆灌金屬液體,使之冷卻後牢固地結合在一起。焊接有大焊、小焊、兩次焊、掐絲焊和炸珠焊等,技巧純熟,焊口平直,焊縫不易發現。黃金的延展性好,1克純金可以拉成直徑0.00434毫米、長3500米的細絲。將金捶打成極薄的金片,剪成細條並扭搓成絲,用金絲掐成各種花飾圖樣,然後再焊接在器物上,稱掐絲焊接。先將金熔化,再把金溶液滴入冷水中,利用金溶液與水溫度的顯著差異,使之炸開結成大小不等的小金珠,然後焊接在器物表麵,形成魚子紋或聯珠紋圖案,稱炸珠焊接。炸珠工藝大約出現在西漢,是西方金銀製作工藝對中國金銀工藝影響的產物。

金筐寶鈿珍珠裝是中國傳統裝飾工藝技法,它依據黃金良好的延展性能,將其錘延成均勻的細金絲,在設計好的圖樣上用金絲沿著輪廓線打造立體框座,再鑲以寶石,綴以珍珠,構成繁複的視覺效果。這種工藝在金銀製作中純屬高難技藝,而唐代工匠已將這種工藝成功地運用到金銀器皿的製作上,整個畫麵結構和諧,富有立體感。白居易《長恨歌》中有“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

的詩句。

收挑是一種能取得浮雕效果的鏨雕工藝,一般平鏨從正麵鏨,而收挑則從正反兩麵有收有挑,有凹有凸,以取得立體效果。

點翠是用翠鳥羽毛粘貼於金銀器上,以取得絢麗的色彩效果。點翠須點麵平整服帖,不露底。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與其他金屬器、漆器等有關的附屬工藝,如包金、貼金、錯金銀、金銀平脫、金銀扣等。

金銀扣始於戰國,盛行於漢代,這種金屬細工主要用於漆器之上。古時因漆器胎較薄,為加固器物,遂在器物口沿和底部邊緣套上金屬箍,名為“扣器”。根據所用金屬材料或金、或銀、或銅的不同,箍金的叫“金扣”,箍銀的叫“銀扣”,還有鋼扣加鎏金的。作為裝飾工藝的“扣”,《說文解字》解釋為“金飾器口”,《後漢書》鄧皇後紀上出現“扣器”稱呼並注釋作“以金銀緣器也”。

金銀平脫為漆器附屬工藝,就是用金或銀的薄片剪刻成各種花卉、鳥獸或人物等紋樣,以膠漆粘貼於打磨光滑的漆器表麵,待幹燥後,全麵髹漆2~3層,再經仔細打磨直至光滑細膩,顯出金、銀花紋,方告完成。因粘貼上的金銀花紋與漆麵平齊,又自漆麵中脫露出來,故稱為“金銀平脫”。金銀平脫器是耗工費時的豪華型器物,在唐代常與金銀器、玉器、絲綢一起被視為貴重奢侈品,用來賞賜朝廷重臣和四方藩屬,也是官僚貴族的日常用品。

總之,唐代金銀平脫紋飾雍容華貴,工藝精湛,令人歎為觀止,堪稱我國古代藝術寶庫中一顆明珠。

各種金銀細工有時單項進行,有時則是多種工藝綜合應用於同一器物上,使器物產生特殊的藝術效果。古代中國人在生產活動中逐步摸索出一套富有我國傳統特色的金銀工藝,從簡單到複雜,從純粹的金銀工藝到綜合的複合工藝,既繼承傳統,也有創新發展。它們融合了中國各民族金屬工藝的精華,也借鑒了古代外國金屬工藝技法,使絢麗多彩的中國金銀工藝有了長足的發展,在世界工藝美術史上獨樹一幟。

唐代金銀器裝飾風格

唐代金銀器除造型精美、工藝複雜外,還以富麗豪華的紋飾圖案著稱。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唐代工匠大膽地把外來題材與龍、鳳、朱雀等巧妙相結合,形成了具有鮮明時代特征的圖案。其裝飾風格的演變,大體上可分為早、中、晚三個不同時期。早期受中亞、西亞金銀器風格影響,具有濃鬱的異域色彩,多用忍冬紋,做法秀美,工整精細,受傳統圖案影響,紋樣程式化,富於裝飾性,展現了海納百川的胸懷和銳意進取的創造精神。但自我麵目尚不清晰,民族特點也不突出。中晚期以後,外來影響逐漸與中國傳統的圖案、造型融為一體,被博大精深的唐文化所吸收、融化,民族傳統和地區特點則較明顯。中期多以花、鳥為中心組成團花,四周圍繞纏枝,在裝飾題材上更加豐富多彩,華美豐滿;裝飾風格上也更加雍容華貴,富麗堂皇,從一個側麵反映出盛唐時期和平富足、強大繁榮的社會現實。晚期則較洗練簡樸,失去了初唐的清秀和盛唐的富麗特色,多為單獨的花枝或動物,常采用對稱格式,具有寫實作風。

人物圖案

唐代金銀器上的人物圖案主要有中國古代神仙和曆史人物形象,也有狩獵、樂伎、仕女等宮苑侍者形象,還有佛、菩薩、羅漢、力士、飛天等形象。以佛教題材為主,通過人物形象表達人們對生活中歡樂和希望、痛苦和追求的理解,表達了種種極大的忍耐、鎮靜、犧牲精神,其人物形象和表現手法融中西文化於一體,反映了唐人信佛崇佛風氣。

佛是梵語“佛陀”的略稱,意思是“覺者”。最初“佛”專指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後來隨著佛教理論的發展,出現了許多各有名稱、供人信奉的佛。佛教雕塑中,佛像一般衣飾簡樸,袒右肩或通肩大衣,頭上有高出的肉髻,眉間有圓形白毫像,腳踩蓮花,身後還有背光,這些都是根據佛教傳說釋迦佛有與常人不同的特點而製作。佛的手印主要有:說法印,以拇指與中指(或食指、無名指)相撚,其餘各指自然舒展,表示佛在說法的意思;施無畏與願印,一手上舉於胸前,一手自然下伸,掌心均向外,表示佛能救濟眾生,使人心安定,並使信徒所求之願都能實現的意思。佛的坐姿主要有:結跏趺坐,左右兩腳的腳背置於左右兩腿之上,足心朝天,為佛像中最常見的坐法;半跏趺坐,以一足放在一條腿上,這種姿勢多用於菩薩坐像。

菩薩是梵語“菩提薩埵”的略稱,指地位僅次於佛,協助佛傳播佛法、救助眾生的人物,後泛指佛和某些神。

菩薩在古印度佛教中為男子形象,流傳到中國後,隨著菩薩信仰的深入人心及對世人而言所具有的深切人情味,便逐漸轉為溫柔慈祥的女性形象。佛教雕塑中,菩薩多以古代印度和中國的貴族服飾裝扮,一般頭戴寶冠,高發髻,上身袒露,有披帛,戴瓔珞,手臂上帶釧,下身穿裙子,顯得格外華麗優雅。

羅漢是指修習佛法而消除了煩惱,解脫了輪回,可受人供養的人。佛教雕塑中,多奉釋迦牟尼的弟子為羅漢。

他們各有姓名,有十六羅漢、十八羅漢和五百羅漢之稱,麵貌各異,惟妙惟肖,表現出生動豐富的神態。

天王亦稱神王,原是古代印度神話中的戰將,後被佛教宣傳為佛的護法神,在寺廟或石窟裏一般作四天王,各守護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以護持佛法。天王形象一般為身穿甲胄,麵容威嚴,手持武器,腳穿氈靴,神情威猛,足踏夜叉。以後在中國寺廟中,四天王手中分別持劍、琵琶、傘、蛇等物,象征風、調、雨、順。

伎樂,古代稱以歌舞為業的女子。

力士亦稱金剛力士,也是為佛護法的,有時位於寺廟或洞窟門口。一般赤裸上身,下穿裙子,手持金剛杵,肌肉堅實突起,渾身是力,神情橫眉怒目,憤然欲吼,令人望而生畏。

供養人即功德主的肖像。在修建石窟時,出資者往往要把自己的像刻畫在窟壁上,並在榜題中留下姓名和頭銜。供養人既有身居高位的王公、節度使,也有地位貧賤的平民、奴婢甚至從良的妓女。這些人像大多神情虔誠,儀態端莊,又因其著俗家服裝,所以對了解當時各種服裝樣式有較高的史料價值。

飛天即天龍八部中的乾達婆,出現於公元前1世紀的印度,為中國傳統道家的“飛仙”和“羽人”與佛教的“天”結合而成。飛天是佛教藝術中備受人們青睞的形象,又被稱為香神、香音神、聲神,為佛教裝飾中最具特色的人物形象之一。飛天是能奏樂、善飛舞、滿身香馥的菩薩,是佛、菩薩降臨的吉兆祥瑞之像。在古代佛寺石窟中,飛天比比皆是,她們淩空飛舞,奏樂撒花,構成天樂齊鳴、天花如雨的壯觀景象。

動物紋飾

動物紋飾是常見的裝飾題材,可細分為陸生動物、水生動物、飛禽及神化動物4個分支,千姿百態,寫實性強。

a.陸生動物陸生動物主要有獅子、天馬等。

獅子是一種凶猛的野獸,為百獸之王,毛黃褐色,雄獅脖子上有長鬣,生活在山林裏,捕食其他動物。獅子原生活於非洲、中亞及美洲,漢代西域諸國將獅子送入我國,從此器物上開始出現獅子圖案。獅子在佛教中被視作護法者,有辟邪護法之功能。許多經論都用獅子來比喻佛陀的無畏與偉大,而佛陀所坐之處也通稱為獅子座。由於其特殊的象征意義,因此在佛教裝飾中較為常見,並逐漸影響到世俗工藝品的裝飾,最後成為從民間到宮廷都十分鍾愛的裝飾主題。唐代獅子成為重要紋飾,金銀器上有許多表現獅子奮迅騰振的形象,生動地反映了獅子怒則威在齒、喜則威在尾的習性。

b.水生動物水生動物主要有魚和烏龜。

魚圖案多出現於碗、盤、碟等器皿底部,一般伴有水波紋。

龜為爬行動物,腹背都有硬甲,行動遲緩,適應能力強,能耐饑渴,壽命長,取“上隆象天,下平法地,轉運應有時”之意。作為傳統的裝飾題材,一般認為它千歲而靈,又知吉凶。唐人常以龜命名,取其長壽之意。另外,“龜”與“貴”諧音,又是富貴的象征。

c.飛禽類動物飛禽類動物較多,有鴻雁、仙鶴、蜂蛾、鴛鴦等,多成雙成對形成圖案。

鴻雁就是大雁,係知時鳥。古代多以鴻雁作婚贄,取其候時而行之意,唐代則視鴻雁為瑞鳥。

仙鶴又叫白鶴或丹頂鶴,在人們心目中,鶴修頸長腳,身姿秀麗,舉動優雅,行止有節,是長壽無疆的象征。一些古籍說,鶴是由天地精氣化而生,7歲小變,16歲大變,160歲變止,1600歲定形。定形後的鶴就可馱著仙人們雲天逍遙了。據此,鶴成為“仙鶴”、“仙禽”,所謂“羽族之宗長,仙人之騏驥”。

鴛鴦為水鳥,羽毛顏色美麗,形狀像野鴨子,常群遊湖泊中,能飛,肉味鮮美,雌雄常在一起,表示“鴛鴦於飛,畢之羅之,君子萬年,福祿宜之”。因鴛鴦為匹鳥,古人以詩賦形式對鴛鴦之貞情、豔麗多所詠頌。文學上用來比喻夫妻恩愛,白頭偕老。唐代金銀器上常用鴛鴦組成生動圖案,包含著百年偕好、永不分離的祝願。

d.神化動物神化動物是指一些自然界不存在或某些動物加上翅翼後的一些形象,有龍、鳳、摩羯等。

龍起源於華夏圖騰,是中華民族的象征,也是古人集動物精華於一身的產物。古人將龍描述成鹿角、牛頭、蟒身、魚鱗、鷹爪的形象,賦予了“變化無日,上下無時”

的神力,寄予它抵禦災害、懲治罪惡的理想和對於祥和、安寧、富足的向往。曆代帝王都自命為龍,如“真龍天子”,使用器物也以龍為裝飾。龍是中國傳統裝飾的典型內容之一,漢代以前龍紋造型基本定型,唐代金銀器如碗、杯、盒上以龍鳳的出現為大瑞。驤首奮翼、舞爪騰躍、蜿蜒屈伸、鱗甲熠熠是唐代龍的常見形象,真是呼之欲出。

鳳凰為傳說中神奇而美麗的鳥王,又說雄的叫“鳳”,雌的叫“凰”,通常單稱作“鳳”。古代人認為,它能為人類帶來光明,降臨祥瑞;它的出現預兆著天下太平,人們能生活得更加美滿幸福。以鳳鳥作為主題紋飾,有“鳳鳥呈祥”的寓意。唐代金銀器上有鳳的多種形象,朱冠金喙、紋彩斑斕、鼓翼而舞、長尾華美是鳳紋的特征,同樣是古代曆史上最熟悉的圖案。

迦陵頻伽原流行於古印度民間傳說,後為佛教所用。

它本是一種能發出妙音的鳥,又譯作美音鳥或妙聲鳥,按佛教經義,此鳥發聲微妙,勝於餘鳥,聽者無厭,喻大行大度眾生。傳說釋迦牟尼在舍衛國祗園精舍弘布佛教時,逢供養日,迦陵頻伽來做樂舞。佛經中迦陵頻伽演變為擬人之鳥,其形象為人首鳥身,間或懷抱琵琶。

摩羯本是古印度神話中的一種長鼻、利齒、魚身的動物,其形象來源於鯨、象、魚、鱷等動物,被認為是河水之精、生命之本。摩羯紋從公元前3世紀起,在印度一直非常流行。佛教傳入中國後,摩羯紋隨之出現於佛教石窟和中晚唐金銀器上,成為唐代流行的紋飾之一,也有人稱之為魚龍變紋。由於它與我國的龍在外觀上有某種相似,所以被當做吉祥圖案。它的大量運用,當是唐代文化開放與容納外來文化的表現。

植物紋飾

植物紋飾多為花卉、果實,大部分取自於自然世界。裝飾題材豐富多樣,或為主題紋飾,或作附屬紋飾,或隨器形直接做成花果狀,刻畫細膩,雍容華貴。

主要有忍冬花、海棠花、蓮花、石榴、葡萄紋、纏枝花等,表現形式分為朵花紋、折枝花、折枝團花、綬帶花、花結,可以說絕大多數植物花卉隻是作為營造佛國仙境氛圍的裝飾。

忍冬紋又名金銀花,古代典籍中有關忍冬的記載不少。然而就形狀來看,佛教裝飾中忍冬紋與金銀花顯然不是同一種植物。忍冬紋隻是一種外來裝飾紋樣,隨佛教傳入中土,並與佛教發展有著密切關係。南北朝時期,佛教裝飾中所大量使用的忍冬紋幾乎原樣移植。南北朝後期逐漸出現變化形式,忍冬紋邊飾由原來的三葉狀發展為多瓣形,造型也更趨豐滿圓潤,結構變化更加複雜多樣,並出現了忍冬與蓮花的組合形式,有的還在忍冬花葉間穿插了葡萄、石榴等果實類紋飾,使視覺效果更富生氣,自由多變的葉瓣和豐富多樣的組合,對於聞名遐邇的唐代卷草紋的形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唐代佛教裝飾中,忍冬紋逐漸消失。

海棠因在秋天開花結果,果實可以吃,所以又稱秋海棠。海棠的“棠”與“堂”諧音,因此古人寓意海棠為“富貴滿堂”、“金玉滿堂”,以致海棠花常被作為碗、杯等器具的裝飾造型,以示“吉祥”之意。

蓮花又叫荷花,還被稱為芙蓉、芙蕖等。產於印度,引種到中國已有2000多年曆史。千百年來,蓮花一直是人們謳歌讚美的對象,不僅因為它擁有極廣泛的用途,更重要的是它的花和葉“出汙泥而不染”。自南北朝以後,以蓮花為主題的裝飾大量湧現,並且從寫實到變形形式多樣,這一現象的形成當與佛教中把蓮花視為聖潔、吉祥的象征有直接關係。在佛教藝術中,蓮花紋更是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從佛、菩薩的台座、背光,到佛塔、欄楯、石柱上的裝飾,幾乎處處都可以見到蓮花紋。唐代隨著人們對現實生活的注重,蓮花也從佛國世界逐漸回到現實生活中,它既是天國清淨純潔的象征,同時又祝願著人間的夫妻恩愛、連生貴子、事事如意。

石榴紋意在多子(籽),取多子多福、子孫繁衍、家門興旺之意。

葡萄早在西漢時期由張騫從西域帶回,並種在皇家苑囿——上林苑。葡萄紋最早出現於4世紀的意大利,後來隨著東西文化交流的發展,被唐代藝術家所采納,並被廣泛應用。葡萄枝葉蔓延,果實累累,寓意繁榮昌盛。

纏枝花紋又叫轉枝花紋,最初是由佛教裝飾的興起而引進的一種外來圖案樣式。它以植物枝幹或藤蔓做骨架,在骨架上繪出各種花朵,向上下左右延伸,形成波線式二方連續或四方連續圖樣,用以填充需加裝飾的平麵,具有連綿不斷、委婉多姿和富有動感的藝術特色。纏枝紋大多枝、葉、花區分明確,結構突出,清秀優雅,尤其是紋樣所表現的具體植物特征較為明顯,如纏枝蓮花、纏枝葡萄、纏枝牡丹、纏枝石榴等。在佛教裝飾中,纏枝花紋往往與動物和人物相組合,構成“人物纏枝紋”或“鳥獸纏枝紋”等。

朵花紋常見於隋唐至宋的器物上,花形中部為圓形花蕊,四周有各式花瓣,數目由四瓣至八瓣不等,組成圓形花朵,有團菊、梅花、蓮花、海棠、葵花等樣式,多裝飾於器頸、腹部和碗心、盤心,有時與條紋、草葉紋組合。花形規矩,裝飾性較強。

與纏枝花不同,折枝花是截取樹木花朵的一支或數支,構成單獨紋樣,多為均衡形式,活潑自由,美觀生動,不受周圍紋樣影響,適用性較強,多做主題紋飾,用於瓶、罐腹部和碗、缽的四壁及盤心和碗心。

團花紋是隋唐時期盛行的一種圓形裝飾圖案,多以寶相花為中心,周圍有多個團花做放射狀或旋轉式排列,並有規整的枝葉連接穿插。在石窟寺中,團花紋多用於各種散點排列的邊飾和服飾裝飾。

綬帶紋,一種絲質帶子,古代常用來拴在印鈕上。因為“綬”、“壽”同音,所以唐代金銀器上口銜綬帶的禽鳥紋樣表示長壽願望。

卷草紋是風靡於唐代的一種裝飾紋樣,以忍冬紋和纏枝花紋為基礎,結合中國傳統的審美定勢,尤其是先秦以來雲紋所體現的審美意象而創造出來的中國式植物紋樣。

卷草在漢代裝飾中即已有之,六朝常見於石刻邊飾,但大多簡樸,有一定格式,在波狀組織中以三片和一片葉子分列於兩側。唐代風格獨特的卷草紋替代了忍冬紋,適用於裝飾各種器物的頸、腹、足、邊。它以柔和的波狀曲線為基幹,在基幹上繪畫花草枝葉紋樣,組成長條狀裝飾帶,更加繁複華美,葉片的卷曲、葉脈的旋轉具有旺盛的生機和動感。唐代卷草多以牡丹為主花,以後長期流傳發展,以其豐滿的造型、磅礴的氣勢和儀態萬方的風姿享譽海內外。

牡丹是唐代人最喜歡的一種花卉,被譽為國花,是繁榮昌盛、美好幸福的象征。當時詩人墨客常以國色天香來讚譽牡丹,國色指牡丹的色彩冠絕一國,天香指牡丹的香味,亦即牡丹色香可貴。因此,唐代的裝飾紋樣以牡丹為主題。

寶相花是隋唐時期佛教裝飾中盛行的一種花卉圖案,其形式應由俯視的蓮花裝飾演化而來。從花形看,多為蓮花和牡丹花特征,隻是將花朵、花苞、花瓣、花托、花葉等形象做四麵均勻的放射結構排列,組成多層次裝飾花紋。多用於石窟寺的藻井中心、光背以及邊飾,是一種獨具特色的民族樣式。

在佛教裝飾中,菩提樹具有較強的裝飾性。與佛教密切關聯的菩提樹造型十分優美,因為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覺悟,所以對於佛教來說,菩提樹就具有特殊意義,在每個佛像上部一般都繪有如蔭如蓋的菩提樹。

其他紋飾

金剛杵是佛教特有的一種法器,含“霹靂”(能劈開一切愚昧無知)、“金剛石”(能摧毀一切惡魔)二義,原為古印度兵器,用金、銀、銅、鐵鑄成,或用硬木製作,長八指到十二指、十六指、二十指等,中間為把,兩端有獨股、三股、五股等刃頭。密宗借用過來,用以斷除煩惱,降伏惡魔,也表示如來金剛智印,為密宗最為明顯的標誌和象征。

背光是指佛身後所發出的光明,也稱為光焰、圓光等,一般可分為頭光與身光兩種圖案。佛教為了表示佛、菩薩具有無邊的法力和威儀,認為他們能放萬道光芒,故而在佛、菩薩的頭後或身後飾以象征光明的圖案,頭後的光稱“頭光”,身後的光稱“身光”,總稱“背光”。唐代背光圖案的題材和形式更加豐富,原來的火焰紋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多層同心圓來表示的光圈,並在各層間飾以植物花卉紋樣,構成一個個美麗的圓形圖案。

法門寺金銀器

唐代國力強盛,社會經濟繁榮,厚葬風氣隨之盛行,墓葬明器製度也規範化。法門寺珍藏的佛骨舍利是佛教世界最高聖物,因而唐代皇室不惜資財,施舍大批稀世珍寶,大作佛事。正如《大唐鹹通啟送岐陽真身誌文》碑記載:“玉棺金篋,窮天上之莊嚴;蟬翼龍紋,極人間之煥麗。疊六銖而斥映,積秘寶以相鮮。皇家之厚福無涯,曠劫之良因不朽。”

法門寺地宮出土金銀器尤其引人注目,除了杯、盤、碗、盆、瓶等生活用具外,還有成套的宮廷茶具和各式各樣的熏香用具及許多與佛教有關的供養器、法器等,都是唐代皇室供奉品,器形雍容華貴,紋飾精致富麗,有著極為豐富的曆史文化和佛教文化內涵,真實反映了唐代皇室的生活風貌,凝聚著勞動人民高超的智慧和心血,代表了當時金銀器製作工藝的最高水平。

法門寺地宮這些輝煌燦爛的金銀器堪稱薈萃唐代金銀器的寶庫,其中許多屬於國寶級文物,極大地豐富了中國乃至世界文物寶庫。這是唐代金銀器的又一次重要發現,不僅其重要性在許多方麵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發現,而且其考古價值在佛教與唐代金銀器考古史上也是空前的。

宮廷手工業作坊——文思院

文思院是中晚唐時期專為皇室製作金銀器皿而設立的宮廷手工業作坊,在當時是最高工藝水平的造作所。除自用外,還用來贈送外賓、賞賜功臣等。據《唐會要》卷五十記載,文思院創建於唐宣宗大中八年(854)八月,由望仙台敕改而成。文思院位於大明宮內清思殿之西、宣政殿之東北,有廊舍500間。文思院的工官有文思使、文思副使、判官和作官,工匠稱打造匠,應是實際製作金銀器的匠人。法門寺地宮出土金銀器中明確標示為文思院製作的共有8件,銘文十分清楚地記載了器物製作的時間、地點、機構、工官職位以及名稱、重量、質地、製作方法、件數、監製者姓名等,內容豐富,史料價值極高,對研究唐代金銀工藝的製作部門提供了極其珍貴的實物資料。

法門寺地宮出土金銀器典型紋飾

法門寺地宮出土金銀器大量運用了晚唐時期典型的裝飾手法,就紋飾種類來說,大致可分為幾何形與寫生形兩大類,前者多為裝飾花邊,後者則常為主題紋樣。寫生形紋飾還可細分為人物、動物、植物三種。另外還有山嶽、如意雲、臥雲、行雲等紋飾,圖案豐富多彩,具有極高的學術研究價值和觀賞價值。那美麗盛開的花朵、彎曲豐滿的卷草,自由飛翔的禽鳥、翩翩起舞的蜂蝶都常見於各種裝飾上,這些裝飾藝術表現了傳統中華文化的典型意識,無不閃爍著勞動人民的聰明智慧。其中鎏金鴛鴦團花雙耳圈足銀盆集各種金銀器裝飾工藝於一身,底部花紋裝飾形成淺浮雕效果,形象逼真,令人賞心悅目。

法門寺金銀器都是唐皇室為供養佛祖真身舍利而奉獻的,即專門為隨葬而製作的器物。從實際用途來看,又可分為生活用具(包括食容器、熏香器、茶具)和佛教用具(包括供養器、法器、佛造像)兩大類。

食容器

主要指日常生活用具。當時,人們信奉“服金者壽如金,服玉者壽如玉”,相信使用金銀器皿具有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效應,因而各種生活用具盛行。

鎏金雙獅紋銀盒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通高12厘米、口徑17厘米、足高2.4厘米,重799克。盒體平麵呈四出菱弧狀,直壁,淺腹,平底,喇叭形圈足。盒蓋、盒身形製相同,上下對稱,以子母口相扣合。蓋麵高隆,紋飾模衝而成,邊沿飾一周蓮瓣紋,其內施魚子紋地。又以聯珠紋帶組成一個四出菱弧形,與盒蓋菱弧形外緣輪廓相對,形成內外相切的兩個菱弧裝飾;其內菱弧中心鏨有雙獅,呈騰躍狀,充滿活力,立體感強,四周襯以西番蓮和纏枝蔓草,內外菱弧間的角隅則飾背分西番蓮紋樣。盒蓋和盒身腹壁各鏨飾一周二方連續的蓮葉和蔓草,以魚子紋為地。圈足與盒底焊接而成,底沿鏨一周簡化的蓮瓣紋。盒底外壁鏨刻有銘文:“進奉延慶節金花六寸方盒一具,重二十兩,江南西道都團練觀察處置等使臣李〔騭〕進。”據《舊唐書》地理誌一記載:“江南西道觀察使,治洪州(今江西南昌市),管洪、饒、吉、江、袁、信、虔、撫等州。喪亂後,升為節度使。”都團練使又稱都團練守捉使,執掌保境安民之職。“觀察處置使掌察所部善惡,舉大綱,凡奏請,皆屬於州”(《新唐書》百官誌四下)。

鎏金雙獅紋銀盒花紋細致生動,取材廣泛,並於刻花處鎏金,白地金花,富麗堂皇,表明唐末江南西道金銀器製作工藝已較為成熟。

鎏金雙鳳銜綬紋銀盒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通高9.5厘米、邊長21.5厘米、足高1.7厘米、足徑18~17.7厘米,重1585克。盒體呈扁方形,直壁,淺腹,平底,矮圈足。盒蓋、盒身形製相同,上下對稱,以子母口扣合,圈足與盒身焊接。蓋麵高隆,外沿鏨飾一周蓮瓣紋,中心鏨飾口銜綬帶花結、相對翱翔的雙鳳團花,角隅飾十字綬帶花結紋樣,腹壁上下散點錯列均飾一字形扁團花紋,魚子紋地,構圖主次分明,十分協調。盒底內外壁有同心圓旋切工藝痕跡,螺紋清晰,可以看出起刀點和落刀點,說明已使用車床。蓋麵團花處有墨書“隨真身禦前賜”,底部鏨文“諸道鹽鐵轉運等使臣李福進,內庫”。這種墨書題記在窖藏金銀器中常常見到,唐代金銀器掌管者為防止以輕換重,在每件器物上往往都以墨書標重而留下痕跡,有的直接鏨刻出重量,反映了金銀器在人們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鎏金銀碟(18件)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五曲葵口,淺腹,平底。腹壁以豎向凸棱分作五瓣,每瓣內鏨飾一朵十字形折枝花,碟心飾有一朵闊葉團花,口沿鏨一周蓮瓣紋,紋飾簡潔典雅,獨具風格。共18件,有帶圈足或無圈足之區別,大小、形製相同。鎏金團花紋葵口圈足小銀碟高1.9厘米、口徑11.1厘米、足高0.7厘米、足徑7.5厘米,重118.5克;鎏金十字折枝花葵口無圈足小銀碟高1.35厘米、口徑11.35厘米,重115克。

素麵圈足銀圓盒

旋削、鈑金成型。通體素淨,外壁拋光。通高9.8厘米、口徑18.4厘米、足高11.2厘米、足徑15.2厘米,重816.5克。直壁,淺腹、平底、圈足微撇。盒蓋、盒身上下對稱,蓋麵隆起,中心有頂眼。蓋麵及盒底均有明顯的同心圓旋削痕跡,螺紋清晰,起刀和落刀點明顯。螺紋同心度很高,紋路細密,盒口係錐麵加工,子母口接觸嚴密。這說明當時已使用木輪、繩索和皮帶曳動的簡易車床——鏇床,用於切削加工。盡管車床簡易,但金銀器加工技術卻是嶄新的。

委角銀方盒

鈑金成型,通體素淨。高10厘米、口徑17×11厘米,重605.5克。直壁,淺腹,平底。盒蓋、盒身形製相同,上下相扣合。蓋為盝頂,四角下凹,盒體兩側邊平齊,兩端作弧狀,其下焊接長圓形圈足,外側鏨文:“鄧弘立,十五兩。”

盤圓座銀碟

形製、大小相同,鈑金成型。高5.8厘米、口徑8.7厘米、座高4.8厘米,重82克。五曲葵口,平底,淺腹。

腹壁衝壓出五個豎向凸棱,碟座以銀絲呈螺旋形盤曲3周而成。整體造型顯得小巧玲瓏,猶如一朵輕盈縹緲的白雲,顯現在天際之間。銀碟主要用來盛果品、糕點,供飲茶佐食用。

鎏金銀羹碗子

澆鑄成型,紋飾鎏金。通高9.8厘米、蓋高4.5厘米、蓋徑7.1厘米;圈足徑8厘米、圈足高2.7厘米;碗盞徑6.6厘米、口沿寬0.6厘米、腹深2.4厘米,重213.5克。由蓋、碗、托三部分組成。蓋麵高隆,呈半球狀,蓋頂為蓮蕾形鈕,鈕座為七瓣花;鈕座以下四周飾四朵鏤空如意雲頭紋,蓋沿直立下折,外壁套置盞托,碗盞為直口,平折寬沿,弧腹壁,圓底,光素無紋。盞托與圈足焊接,外壁鑄出兩重蓮瓣,圈足呈喇叭形卷荷葉狀,外壁鏨刻出逼真的葉脈,葉尖翻卷以承重。密教供養之一,為食供,表禪定。

鎏金四出花銀食筯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1雙,長18.7厘米、上端直徑1470.5厘米、下端直徑0.3厘米,重43.5克。筯作圓柱形,上粗下細,兩端平齊,筯上端鏨飾四出團花,魚子紋地,以弦紋及聯珠紋為欄界。

古時候,人們把筷子稱作“筯”或“箸”。據《史記·宋微子世家》記載:“紂始為象箸而箕子唏。”紂王使用象牙筷子而箕子忍氣吞聲的歎氣,可見從商紂王時,我國就開始使用筷子吃飯了,至今已有3000多年曆史。後來,古人忌諱“箸”同“住”字諧音,有停止之意,不吉利,便反其意而稱呼它“快”。又因為箸大都使用竹子製成,所以在快字上麵加了竹字頭,這便成為今天的“筷子”了。華裔物理學家李政道博士曾經對中國人使用筷子予以高度評價,他說筷子雖簡單得僅是兩枝細長枝條,卻巧妙絕倫地應用了物理學的杠杆原理並靈活運用,能夾、能戳、能撮、能挑、能扒、能掰、能剝,凡是手指能做的動作,筷子也皆能做到,況且不怕高溫也不懼寒凍,應該是高明至極的簡單用具。在世界各國用餐工具中,中國筷子獨具豐采,堪稱一絕,被西方人譽為“東方的文明”,可謂中國的國粹。

香寶子

鎏金球路紋銀香寶子

鈑金成型,高2.8厘米、長17厘米、寬11厘米、厚2.5厘米,重220克。器形為圓角長方形,器麵隆起,分上、下兩台,兩個台麵相接覆蓋器腔,器腔為木質,也分上、下兩台,中空一孔,器腔恰被外麵銀箔所包,蓋上層台麵飾鴛鴦蔓草紋,中部有一圓口;下層台麵飾球路紋,以魚子紋襯底,器壁飾一周球路紋,以魚子紋襯底,器底外層為一周銀箔,飾蔓草、蓮瓣紋,器底中部為橢圓形水晶板並嵌6枚扁形玉片,外部銀箔全部鎏金,台麵銀箔有黑色煙苔。

鎏金羯摩紋銀香寶子

鈑金成型,高2厘米、長17.3厘米、寬10.2厘米,重148克。器形為圓角長方形,器麵上有銀箔製作的蓋,中心有圓形器口,器內有香料,器內底麵飾有迦陵頻伽鳥,上下有流雲紋,四隅飾折枝花,邊緣飾蓮瓣一周,主沿飾團花、魚子紋。台麵四角飾摩羯魚,蓋麵和器壁裏外鎏金,蓋麵銀箔有黑色煙苔。

鎏金卷荷葉圈足銀閼伽水碗

形製相同,模衝、鈑金成型,紋飾鎏金。通高8厘米、口徑16厘米、足徑11厘米,重223克。敞口,腹壁斜收,平底,圈足為喇叭形荷葉狀,底緣上卷,外壁鏨出蓮蕾和葉脈,在純白、淡白、淺黃、金黃、深黑和灰綠等色彩交相輝映下,碗的質感更加突出。碗壁模衝兩層蓮瓣,上下錯置排列,花瓣自然形成口沿,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造型優美,紋飾新穎。圈足內底鏨文:“衙內都虞侯兼押衙監察禦使安淑布施,永為供養。”足內壁墨書梵文種子“吼”字,係密教咒語,說明密教在晚唐皇室信仰中占有重要地位。《物帳碑》稱之為閼伽水碗,為晚唐密教高僧智慧輪供奉,密教供養之一,為水供,表布施。

鎏金鴛鴦團花紋雙耳圈足大銀盆

浴佛用器,為唐僖宗供奉,原置於法門寺地宮後室中部,四周又有密宗進行灌頂的閼伽瓶,其用途應該與佛教中的“浴佛盆”有關。

澆鑄成型,紋飾鎏金。高14.5厘米、口徑46厘米、足高2.5厘米、足徑28.5厘米,重6265克。侈口,圓唇,斜腹下收,魚子紋襯地,四曲葵口矮圈足。四曲口沿的內外均鏨飾一周簡化的蓮瓣紋,盆壁自盆口凹至盆底豎列凸棱,將盆壁分作四瓣,每瓣內鏨兩朵橫列的闊葉石榴團花,團花中有一雙鼓翼鴛鴦立於仰蓮之上,兩兩相對,栩栩如生,呼之欲出。鴛鴦團花之間襯以流雲和三角闊葉紋。盆底模衝、捶打出一對相互嬉戲的鴛鴦和闊葉石榴組成的大團花,四周施魚子紋地,形成淺浮雕效果,與盆壁內側的紋樣相呼應,十分華美。盆壁內外的裝飾花紋完全相同,猶如透印而成,工藝水平極為精湛。外壁兩側口沿下各鉚接兩個額刻“王”字的天龍獸麵鋪首,口銜滿鏨海棠花紋的圓環,環上再套置弓形提耳。圈足微外撇,與盆底焊接,外壁一周鏨飾24朵蓮花。盆底外壁鏨刻“浙西”二字,當為“浙西道”進奉之物。浙西道治所在潤州(今江蘇鎮江),為晚唐南方金銀器的製作中心,說明當時南方金銀器製作水平已不亞於宮廷作坊。

大銀盆是我國目前所見唐代金銀器皿中最大最重的鎏金銀盆,為唐代金銀器中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它集澆鑄、模衝、鍛打、鏨刻、焊接、鎏金等多種工藝於一體,造型厚重端莊,製作精美,構圖豐滿巧妙,紋飾工整細膩,線條舒適流暢。盆內細密的魚子紋、栩栩如生的鴛鴦,還有那朵朵石榴團花,反映了當時人們祈求多子多福、和諧美滿和追求幸福生活的美好願望。特別是內外壁鏨刻紋飾完全一致,似透雕而成,反映了唐代勞動人民的高超智慧和工藝水平,成為研究晚唐金銀器製作工藝的珍貴實物。

1993年,大銀盆曾與兵馬俑、金縷玉衣、乾隆皇袍等中國最高等級的文物一起前往瑞士洛桑舉辦展覽,引起了轟動。

熏香器

熏香器是指焚香用的器皿。以爐焚香是我國古代熏香的主要方法,成為當時生活中常見美化和衛生措施。延續到隋唐時期,無論是薦天祭地、供養釋迦、禮敬老子、尊宗禮祖,都要點香熏香,沐浴焚香則更體現了人們的虔誠。佛教將塗香、焚香作為供養佛陀的方法,屬六種供養、十種供養之一,表精進。法門寺地宮熏香器形式多樣,既有最常見的香爐,又有香囊、手爐、香盒等,充分說明古代人同樣有著強烈的審美意識,總是千方百計地追求美好生活方式,真實地反映了當時佛教焚香風習。

鎏金雙蛾團花紋鏤空銀香囊這種熏香器最早出現於東漢,晉朝葛洪《西京雜記》中稱之為“臥褥香爐”或“被中香爐”,以後人們稱其為“熏球”,法門寺地宮出土《物帳碑》則明確記載為“香囊”,更正了以前考古定名的錯誤。唐代時多以金銀銅鐵製作,為婦女常佩之物。由於它精巧玲瓏,攜帶方便,除了冬日放在被褥中取暖熏香外,貴族婦女還將其掛在腰間,隨著走動,香氣嫋嫋襲人。傳說“安史之亂”中,楊貴妃被玄宗賜死,後來玄宗自蜀地返京,令改葬貴妃。當挖開舊塚時,其肌膚、衣服已經腐壞,隻有香囊還是完好的。香囊以前出土較多,西安南郊何家村、東南郊沙坡村窖藏均有發現,英國哈克斯美術館、日本正倉院也藏有我國唐代銀香囊。

法門寺地宮後室出土,唐僖宗供奉,係唐代香囊存世品中迄今發現最大的一枚。鈑金成型,紋飾鎏金。直徑12.8厘米、平衡環直徑分別為10.5厘米、9.5厘米、香盂直徑7.2厘米、腹深2.3厘米、鏈長24.5厘米,重547克。通體鏤空,呈圓球形,由分作上、下兩半球的囊蓋和囊身以鉸鏈相接,以子母口相扣合。紋飾上下對稱,口緣鏨一周二方連續的蔓草,蓋、身散點均勻分布6朵團花,除囊蓋頂部團花內鏨4隻飛蛾和囊身底部為折枝團花外,其他團花內均鏨飾雙蛾,鏤空處為闊葉紋樣,供香氣溢出。囊蓋頂部鉚接環鈕,鈕上套蓮蕾形環節,其上再套置長鏈勾狀司前,將蓋、身上下球體勾連。

最令人驚歎的不是其精湛的製造工藝和精美的紋飾圖案,而是構思巧妙的內部結構。香囊內部鉚接兩個同心圓金屬環和一個盛香料的缽狀香盂,這兩個圓環即為持平環。兩環直徑略有差別,內外相套,外持平環與內持平環、內持平環與香盂之間成直角並用短軸相互鉚接支承。

這樣,內持平環能克服香盂前後方向傾翻,外持平環能防止香盂(包括內持平環)左右方向傾翻。香盂麵由於重心作用,始終與地麵保持平行,無論香囊怎樣轉動,盂內焚燒的香料都不會撒出。芳香之氣借著炭火的熱力從鏤空處散發出來,就能抑菌除穢,醒腦怡神,以改善室內空氣。但是,這種技術原理在當時隻為少數統治者所使用。

9世紀,持平環裝置傳到歐洲。16世紀,歐洲航海家利用這種裝置裝配航海羅盤。至此,這一人類智慧才得到真正的尊重和充分應用。20世紀初,德國、美國和英國的科學家們應用持平環原理,發明了今天飛機、導彈和航船上普遍使用的“陀螺儀”。

鎏金鴻雁紋鏤空銀香囊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直徑5.85厘米、鏈長17.7厘米、平衡環直徑分別為4.8厘米、3.8厘米,香盂直徑2.8厘米、腹深1厘米,總重87克。通體鏤空,呈圓球形,由分作上、下兩半球的囊蓋和囊身以鉸鏈連接,以子母口相扣合,另一側則以勾環相連。通體紋飾上下對稱,均以幾何形圖案構成。香囊外壁以上下半球合口處為橫軸線,均勻散點分布三個圓,每個圓內又作兩個同心圓,形成兩環帶;第二個環帶內鏨有四隻鴻雁,四周襯以闊葉紋和魚子紋地,外環帶及內圓鏤空成闊葉紋樣。香囊上下兩端為弧形等邊三角形,三角形內又作一圓與三條邊相切,圓內鏤空成闊葉形,三個角部以魚子紋為地,鏨變體蓮瓣紋。囊蓋頂部鉚接環鈕,鈕上套有蓮蕾形環節,環節上再套置長鏈勾狀司前將上下球體勾連,與鎏金雙蛾團花紋鏤空銀香囊構造相同。

鎏金臥龜蓮花紋五足朵帶銀熏爐、鎏金雙鳳紋五足朵帶銀爐台

熏香用具,原置於地宮後室,唐懿宗供奉。鈑金成型,附件澆鑄,通體紋飾鎏金。熏爐、爐台一次成組配套出土,在我國尚屬首次。

銀熏爐通高29.5厘米、蓋高12.5厘米、蓋沿外徑25.8厘米、爐身口徑20.8厘米、腹深7厘米、底徑21.9厘米,重6408克。由爐蓋、爐身組成,蓋沿寬平下折,恰與爐身口沿相扣合,沿麵鏨飾背分式忍冬紋。蓋麵高隆,底沿飾一周蓮瓣紋,其上鏨有5朵蓮花,花蔓相互纏繞,每朵蓮花上有一隻臥龜,龜回首反顧,口銜瑞草。蓋鈕作蓮蕾狀,以兩周蓮瓣相托,下層蓮瓣鏤空,便於香氣溢出。

爐身為直口,平折沿,方唇,深腹,平底。腹壁飾以流雲紋,並鉚接5個獸足。獸足作獨角天龍狀,爪四趾,造型獨特,具有強烈的西域藝術風格。獸足之間的腹部又用銷釘套接花結形朵帶(即綬帶環),熏爐的5足分別著地,支撐著整個爐體,顯得十分別致。唐人認為,龜為吉祥長壽之物,蓮花臥龜更是千年之龜,龜與綬帶表示長壽,蓮瓣表清淨,香由此出即清淨戒香、精進上溢之意。

銀爐台高20.8厘米、口徑46厘米,重8970克。台麵為雙鳳銜瑞草紋及西番蓮紋樣,腹壁下亦有五獸足朵帶。爐台底有同心圓痕跡,並鏨有銘文:“鹹通十年,文思院造八寸銀金花香爐一具,並盤及朵帶環子全共重三百八十兩,三字。匠臣陳景夫、判官高品臣吳弘愨、使臣能順。”“三字”為唐代宮廷作坊文思院製作金銀器的序號。

作為皇室珍寶,這套璀璨奪目的熏香器鏨有銘文,不僅產地明確,製作年代清楚,而且器形雍容華貴,紋飾精致富麗,精湛的製造工藝和精美的裝飾圖案令人歎為觀止。它采用了鏨刻、鈑金、鎏金、鉚接等工藝,為唐代同類金銀器最宏大的一件,代表了當時金銀器製作工藝的最高水平。作為一種實用器具,熏爐已退出了曆史舞台,但作為曆史上出現過的一種風格別致的工藝品,它正以其獨特的觀賞價值而受到人們重視。

鎏金壼門座鴻雁紋五環朵帶銀香爐

鈑金成型,紋飾鎏金。香爐通高15.1厘米、爐盤口沿外徑23.6厘米、口徑19.5厘米、腹深5.6厘米、底徑16厘米;爐座高9厘米、口徑14.6厘米;肩徑約19厘米、足外徑26.8厘米、內徑21厘米,重1300克。由爐盤、爐座焊接而成。爐盤敞口,平折沿,斜腹壁,平底;沿外緣五曲,腹壁自口沿內緣至底部豎鑿5條凸棱,將腹壁分作五瓣,每瓣外壁裝飾相同;中心鉚接一獸麵鋪首,口銜的環耳上再套一小圓環,瓣間鏨飾對稱的忍冬紋。爐座為覆缽形,小直口,圓肩,寬平足沿;與爐盤底部焊接,肩部模衝、鏨刻出一圈覆蓮瓣。腹壁有5個鏤空壼門,壼門下部各突出一朵如意雲頭花蕾,壼門間各鏨一隻引頸翱翔的鴻雁,襯以蔓草、魚子紋地。足沿外緣鏨一周蓮瓣紋,其內飾二方連續的蔓草紋,魚子紋地。爐盤底外壁鏨文“五十兩臣張宗禮進”。《物帳碑》有“香爐一枚,重卅二兩,原無蓋”,可見記載之詳。

壼門高圈足銀風爐

鈑金成型,通體素淨。通高56厘米、蓋高31.3厘米、口徑17.7厘米、蓋沿外徑23.2厘米、棱台寬1厘米、爐身高25.2厘米、口徑20.7厘米、口沿外徑34.6厘米、腹深16.5厘米、底徑29.2厘米、圈足外徑35.8厘米,重3920克。由爐蓋、爐身兩部分組成。爐蓋為半球形,蓋沿下折,形成三層漸收的棱台,上半部鏤空,模衝出兩層蓮瓣,蓋頂以三層銀片做成仰覆蓮瓣,並承托鏤空的寶珠形蓮蕾。爐身為斂口,深腹,筒狀,平底,圈足。其口沿亦為三層漸收的棱台,每層棱台外緣六曲。腹部上小底大,有穩定感。腹壁內外兩層相鉚合;內層分作6塊,與爐底鉚接,外層即為圈足座,其腹部以下部分有6個鏤空壼門,以利通風發火。底部與外折的足沿相套接。爐底與爐壁鉚接,下焊十字銅片,以承托木炭,供燃燒生火。爐身兩側口沿下各鉚接一個提耳,以便移動。爐身通體鉚釘之頂端均飾以小銀花,部分已脫落。爐蓋出土時,蓋麵貼有墨書“大銀香爐臣楊複恭”的簽封。

楊複恭(?—894)本姓林,字子烙,福建人,為晚唐大宦官,深得唐懿宗、僖宗、昭宗寵愛,職位顯赫,後為李茂貞擒殺。尤其在僖宗時期,曾把握朝政,權傾一時,先後充任過監軍使、宣徽使、樞密使、右神策軍中尉、觀軍容使等要職,“專職典兵”。他參與了鹹通時迎奉佛骨活動,《物帳碑》記載與器物上墨書相印證,此物應為楊複恭奉獻的香爐,屬於熏香器。它為了解熏香在唐代貴族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提供了極其珍貴的資料。

鎏金象首金剛銅熏爐

澆鑄成型,表麵通體鎏金。通高48厘米、口徑25厘米,重3470克。由爐蓋、爐身組成。覆缽形爐蓋,爐蓋鏤空成花葉狀,蓋頂仰蓮蕾提手上跪一個象首人身的金剛力士,金剛身披綾帶,雙手合捧寶珠。爐體為翻折沿,淺腹,平底,腹壁鉚焊五隻獸足,獸麵威猛,五足間的腹壁上又間有口銜圓環的獸麵鋪獸,環下掛置盾牌狀朵帶。據密宗經典解釋,象首金剛為密宗歡喜天的造像。此爐焚香置於道場入口,行者跨之入內,表以香熏身,使令清淨。

以象身有香氣,故用象形表之。

素麵長柄銀手爐

手爐通高9厘米、柄長46厘米、口徑11厘米,重415克。爐呈高圈足杯狀,柄為如意雲頭曲折狀。柄下鏨文:“鹹通十三年文思院造銀白成手爐一枚,並香寶子共重十二兩五錢,打造都知臣武敬容、判官高品臣劉虔詣、副使高品臣高師厚、使臣弘愨。”據《物帳碑》記載,“手爐一枚重十二兩二分”,為“尼弘照施”。

長柄銀手爐是佛教熏香用器,屬於香爐的一種,即一般所說的柄香爐,以焚燒香丸、沉香木塊為主,方便上堂時以手持之。它不但用於佛教其他宗派,更多用於密教執導者結壇供奉,或者為其弟子傳授密咒、灌頂浴垢,得秘密法以成正果時所用。為燃香之具,表精進,密教供養之一。陝西臨潼慶山寺出土鎏金長柄銅香爐、西安何家村出土長柄銀手爐、日本正倉院藏長柄銀手爐、敦煌莫高窟窟有手持長柄銀手爐圖像。

供養器

密宗強調供養,供養器指供養佛、菩薩之物。

一般有三供養、六供養、八供養等。法門寺地宮出土供養器有供水、塗香、供花、燒香、供食、供燈明等,以表示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六種含義,是為六度。六度是為眾生達到解脫的六種道路,始於布施而終於智慧。密教六種供具是唐代皇室禮佛儀軌的真實反映。

臂釧

臂釧又稱“臂鐲”、“條脫”等,作為裝飾品,早在新石器時代就已出現,最初為男女同飾之物,後來成為女性獨有裝飾。臂釧又是佛教供養物之一,套於佛、菩薩臂上,修法者作裝飾之用。它代表著密教隨求菩薩,為密教曼荼羅供養之一尊,又是阿闍梨道場用具之一。以前僅見於敦煌莫高窟壁畫上,大多數女性均戴有臂釧,此為首次出土之實物,極為珍貴。

鎏金三鈷杵紋銀臂釧

鑄造成型,鈑金、焊接而成,紋飾鎏金。臂釧寬2厘米,直徑12厘米,重128~146克。截麵為半圓形,釧麵鼓隆,內壁平直,以魚子紋為底,鏨飾一圈縱向的三鈷金剛杵紋,間鏨蔓草。整個釧體工藝精湛,渾然天成,絲毫不見人工焊接的痕跡,足見唐代金銀器製作水平之高和工匠們嫻熟的技藝,加之密宗特有的花紋,以其獨特、神秘而別具魅力。

鎏金三鈷杵紋帶麵銀臂釧

鑄造成型,鈑金、焊接而成,紋飾鎏金。臂釧外徑10.8厘米、寬1.9厘米,釧麵直徑4.6、高2.8厘米,重196克、217克。

釧體截麵三折呈“W”形,外壁鏨飾金剛杵並襯以蔓草,內壁光素。釧麵呈橢圓形,凸出於環外成圓戳狀,以魚子紋襯地,外緣繞一周蓮瓣紋,底緣飾一周流雲紋,頂麵鏨飾四出十字形三鈷金剛杵紋,亦稱羯摩金剛杵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