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當之無愧的森林之王
就在這時,遠處官道上,隱隱蕩起一股灰塵,緊接著遠處出現一個個黑點,黑點越來越近,逐漸變成一條黑線,黑線逐漸變粗,顯出騎兵的身形,朝著惡虎林撲來。
“終於來了”楚江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一片黑點,不僅沒有絲毫擔心,反而臉上露出一股興奮。
沒錯正是興奮,上次守備司不過一群烏合之眾,顯不出偵察連的實力。即便是狼牙公司護送走鏢,也大多是憑借威名,很少有真正交手的機會。此刻,遠處的敵人眾多,正好是考校偵察連真正實力的時候,隻有他們能夠過得了眼前這一關,才能夠真正稱得上是精銳的虎狼之師。
“楚大哥,這麼多人,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雪舞看著無法估計的黑點,臉上帶著一股憂慮,有些擔心的問道。雖說已經定下計劃,但是突然之間看到出現這麼多人,她心中也有點吃不準了。
“長公主,你不用擔心,不管來多少人,在這山林之內,老子的兵就是當之無愧的森林王者。”楚江的豪言壯語,讓雪舞聽著有一股安心的味道。緊張的心情,也隨之輕鬆了下來。
“王帥,黃天明,安排兄弟們進惡虎林,今天的計劃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楚江看著遠處逐漸清晰的人形,沉聲吩咐道。
“大統領你就瞧好吧,今天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厲害。”王帥滿臉興奮的看著遠處的黑影。在他眼中那些黑影仿佛不是敵人,而是一個個待宰的羔羊。他在經過楚江的魔鬼訓練後,才知道天外有天,以前自以為精銳的軍隊和偵察連比起來,隻能是一群烏合之眾。
當即,楚江、雪舞等人,按照偵察連探索的情況,鑽入惡虎林中,隱蔽起來。
就在楚江等人進入惡虎林中沒多久兒,漫天塵土飛揚,雷鳴般的馬蹄聲響起,上百名身穿褐色牛皮盔甲,頭戴鷹盔,手提長槍,背背硬弓的兵士在惡虎林外停了下來。這些人一見周圍沒人,就小心下馬,從地麵找尋線索。
隨後沒多久兒,淩亂的腳步聲傳來,大隊步兵簇擁著方承誌和劉守仁趕了過來。步兵分為兩隊,一隊一手盾牌,一手樸刀精銳嚴明是軍中的精銳。一隊隊伍淩亂,神色散漫,武器也是駁雜不純,是守備司被繳械後的雜牌軍。為了對付楚江,方承誌命吳姓將領從軍中帶來一百精銳騎兵,和九百精銳步兵,可以說下了血本。除了一千精銳官兵,還有守備司劉守仁那裏也帶來七百多人。
一千七百多人對付兩百人,雙方達到恐怖的八比一。方大少相信,即便是那些身穿迷彩服的怪物,也絕對必敗無疑。
“稟吳將軍,牛欄山的土匪約有兩百人左右,已經棄車鑽入惡虎林中了。”一名騎馬校尉,在馬背上抱拳向方承誌身邊,一名身穿黑色魚鱗鎧甲,臉色陰霾的大漢稟報道。
“還傻站著什麼,還不立刻入林追剿,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些土匪一個都不能放走,我要把他們全部殺光。”方承誌看著惡虎林邊的馬車,眼中殺機大盛。他上次正是為了追擊這輛馬車,才險些被殺,所以一看到這輛馬車,方承誌就氣不打一處來,怒火中燒。
“吳將軍,有道是‘逢林莫入,窮寇莫追。’”稟報的校尉聽到方承誌的話,立刻看向吳將軍,小心的提醒道。他是軍中將領,隻聽從吳將軍的命令,即便是方大少喊破喉嚨,他也不會搭理他。
“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耳,不值一提”吳將軍鷹視狼顧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屑之情。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在他看來,一群土匪怎麼能夠和正規軍相提並論。
“吳將軍的手下既然有所顧忌,那就讓我守備司先來吧。都聽好了,凡是入林追剿土匪,每殺一人,就賞銀三兩,想發財的,都給我賣力點。”吳將領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守仁打斷。劉守仁在聽到土匪隻有兩百多人時就存了心思,他上次敗於土匪手中一直心有不甘,這會兒敵寡我眾,正好趁機找回場子。
劉守仁的話音落地,守備司的幾百人各個神色大動。這年頭當兵也沒有多少油水,守備司的俸祿一個月也不過一兩三錢銀子,還要上下磕扣,能夠拿到手中的最多也就一兩銀子左右。這會兒劉守仁告訴他們,隻要殺死一個土匪就有三兩銀子,頓時讓這些人忘卻了土匪的厲害,一個個都想著天降橫財的發財夢。
“別搶,我先進”“土匪是我的,誰敢搶,我跟他急”當即,七百多名守備司的兵士,爭先恐後朝著猛虎林中鑽去,仿佛林中的不是敵人,而是一錠錠會跑的銀子。
吳京雲麾下的士兵見守備司的人馬嗷嗷叫著鑽入惡虎林,眼中都閃現出羨慕。那可是三兩銀子,足夠他們兩個月的餉銀,當兵不就是為了銀子嘛,眼看賺外快的機會便宜了別人,心理自然不好受。
惡虎林深處,楚江看著數百名官兵進入林中,眼中厲光閃現,散發出攝人心魄的森冷目光,沉聲道:“齊鎮,你去告訴王帥和黃天明,敵眾我寡,不必手下留情,可以放開了殺。隻有一條,給我擋住他們,不要讓他們摸了進來。”齊鎮點了點頭,身形一晃,三兩步消失在林中不知所蹤。
燕京城皇城入口處,數名披甲執戈的兵士來回巡邏,監視著離此數百米外的街道行人。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騎快馬如旋風般由遠及近,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直衝皇城城門。
“皇城重地,來人止步。再不停下,就放箭了。”守門官吏看著馬匹狂奔而來,厲聲高喝。霎時間,城門下數十名兵士,長槍轉向,對準戰馬奔來的方向,精鐵槍頭在烈日下閃現出森寒的光芒。
馬匹轉眼間就奔到離皇城入口隻有三十餘米的地方,就在守門官吏下令放箭之際,馬上騎士揚聲高喝道,:“住手,我是大內侍衛。”槍陣前,馬上騎士韁繩一拉,馬蹄揚起,戰馬瞬間止步,大內侍衛翻身下馬,快步奔到城門下。
城門下守衛聽到騎士的聲音,頓時鬆了口氣,心中暗自傻笑自己緊張過度了,這大白天的,絕對不可能有人公然襲擊皇宮,即便是要襲擊,也絕度不會隻來一人。
“馬侍衛,是你,你不是跟隨在皇上身邊嗎?怎麼會在這裏?”守門官吏在大內侍衛靠近後,認出了他的身份。
但是緊接著他卻疑惑起來,馬侍衛是皇上的貼身侍衛,應該呆在皇上身邊,卻不想怎麼出現在皇城外,他沒有得到消息說皇上出宮了呀。不過他想了一下,就不再思考,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守門官所能猜測的。
“李侍郎,我奉公主之命,有要事進宮稟報太後,還請放行,這是公主令牌。”馬侍衛走到守門官前,揚起右手的鳳凰令牌。
“令牌是真的,馬侍衛既然有公主令牌,自當放行,請進。”李侍郎光棍的,揮手放行,數十名衛士頓時潮水般閃開,讓出進入皇城的道路。
“多謝李侍郎了。”馬侍衛拱手稱謝,疾步入宮。
太後寢宮,數名宮女、太監恭敬的站在殿內,陶太後躺在臥榻上,眉宇之間一片憂愁。雖然她已經歲數不小,但是終日養尊處優,是以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越發的成熟,帶有一股別樣的韻味。
小皇帝和長公主已經失蹤數天,近日朝中已經有些風言風語,若是還找不到皇上,恐怕真相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朝中就會人心惶惶,給那些佞臣可乘之機。
“稟太後,寢宮守衛稟報,皇上身邊的馬侍衛持公主的鳳凰令牌求見,正在寢宮外等候,還請太後吩咐。”就在陶太後沉思之際,她身邊的心腹太監王公公走到身前,低眉順目,恭敬的稟報。
陶淺儀聞言愣了一下,接著滿臉急色,:“快,快帶他來見哀家。”眼下正愁沒有皇帝和公主的消息,就有人送上門來,讓她感到一陣大喜過望。
沒多久兒,馬侍衛在王公公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皇上和長公主在哪裏兒?”陶太後不等馬侍衛行覲見之禮,就立刻焦急的追問道。她眼下想要快點把皇帝和公主找回來,穩定朝中的形勢。
馬侍衛按照雪舞的吩咐,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稟太後,眼下皇上和公主正被反賊追殺,還請太後速速派人救援。”“好、好、好,一個個都反了天了。王公公,傳哀家旨意,立刻招四王爺和黃尚書進宮。事情緊急,去的時候安排兩輛馬車,準許他們便衣入宮。”陶太後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馬侍衛,便急令王公公派人招四王爺和黃尚書入宮議事。
馬侍衛的話,陶太後雖然相信了一部分,但她也聽出來其中必然另有隱情。不過眼下不是追查這些事情的時候,而是要立刻派遣心腹之人把皇上帶回宮中才行。可是她手中沒有兵權,隻能找忠於皇室的四王爺,和右相不對路的兵部黃尚書商議,讓他們出兵搭救皇上回宮。
一炷香後,黃尚書和四王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兩人一身便服進入太後寢宮後,停下腳步後,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
“叩見太後”兩人行禮後,注意到太後寢宮的馬侍衛,眼中帶著一絲驚訝。
馬侍衛是皇上的貼身侍衛,幾乎從不離身,馬侍衛在此,那麼就可以說皇上有消息了。最近皇上失蹤,朝臣開始質疑,若非他們和太後聯手壓下局麵,恐怕朝中早就反了天了。但是他們知道右相方廉孝已經起疑心,最近兩日宮中已經抓到兩名試圖接近皇帝寢宮的小太監。眼下皇上有消息,他們也可以趁機鬆一口氣。
“馬侍衛,把你剛剛告訴哀家的事情,再說一遍。”陶太後見兩人到來,扭頭看向馬侍衛說道。
馬侍衛再次重複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什麼?皇上有危險。”四王爺和黃尚書聽到馬侍衛的話,頓時異口同聲的驚叫起來。本來稍稍鬆懈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有人敢追殺皇上,這可是形同造反的大罪,實在是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
“稟太後,方承誌和劉守仁安敢如此大膽,這分明就是方廉孝在背後指使。方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微臣請旨,立刻下令誅殺方廉孝,為國除害。”黃澤愷清瘦的臉上義憤填膺,臉上怒氣昭然可見,不過若是仔細觀看,就能發現他眼神清澈,沒有絲毫渾濁,顯然臉上的表情都是有意為之。
假如右相被判謀反,那麼右相一黨必定受到株連,到時朝中三足鼎立之勢,就會被打破,以兵部為首的軍隊勢力,就可以趁機接收右相一黨的空缺,實力大增,到時在朝中的地位就會更加舉足輕重起來。黃澤愷不愧是能在政壇和方廉孝分庭對抗的人物,短短瞬間就做出如此反應,可見其自有過人之處。
“黃尚書,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豈可妄言定論。眼下當務之急是先迎接皇上回宮,其他的事情等救會皇上再說。”四王爺在黃澤愷話音落地,就急忙出聲轉移話題。四王爺能夠和方廉孝和黃澤愷並列,同為政壇大佬,如何聽不出黃澤愷話中的意思。假如剛剛太後一旦答應,到時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軍隊現在之所以安分,就是受到戶部錢糧管製,若是方廉孝貿然死亡,兵部很可能插手戶部,到時候兵部為首的勢力可就成尾大不掉之勢。
四王爺想到這裏,看了黃澤愷一眼,心中暗自吃驚,黃澤愷看上去像個大老粗,嘴裏說著和四王爺的保皇黨站在一起,但是現在一有機會,就立刻閃現出精明的一麵,這哪裏是大老粗的行為,分明比狐狸還狡猾,就連自己都險些被他騙了。看來以後絕對要對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提防。
“四王爺言之有理,眼下還是先救皇上要緊,其他的事情等救會皇上後,再徹查不遲。”陶太後也非易於之輩,瞬間就分析出眼前形式,做出了決斷。
“臣遵旨。”黃澤愷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隻能遵命而行。除非他想要造反,不過這是不可能的,軍中將領之所以和他站在一起,主要是為了確保利益,但造反可是天大的罪責,即便是軍中將領,也不會貿貿然就行動。甚至有可能,黃澤愷這邊說造反,下一刻就被軍中將領綁了押送到朝中斬首。
當即,四王爺和黃澤愷調集三千禁軍,浩浩蕩蕩出西門離開京師。在馬侍衛的帶領下,朝著惡虎林方向急速趕去。
右相府邸,方廉孝自從今早起床後,就一直心緒不寧,這會兒都到了中午了,不僅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更加心驚肉跳,總感覺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方廉孝放下手中的瓷盅,揉了揉臉頰兩側的太陽穴,喝了一盅參茶後,總算感到好受了許多。
“相爺,我要求見相爺”一陣喧鬧聲從書房外響起,方廉孝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清瘦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早已經在方府定下規矩,不允許大吵大鬧,眼下竟然有人敢公然觸犯他定下的規矩,讓他感到十分惱火。
“相爺,小人方安求見,有重要事情稟報。”“掌嘴,給我掌嘴,竟然敢在府內公然喧嘩,簡直公然藐視相爺的家規。”“方義,你個卑鄙小人”“啪啪”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夾雜著慘叫聲傳來。
方廉孝聽出了書房外的聲音,方安是自己安排在方承誌身邊的書童,做事聰明機靈。方義則是方府的管家,跟隨自己多年,也算是忠心耿耿。
方廉孝略一沉思,起身打開書房大門走了出去,看到方安正被兩名家丁抓住,被方義打嘴巴。
“住手”方廉孝擺著八字步走到方安麵前,消瘦單薄的身軀,湧起一股磅礴威嚴的氣勢。淩厲的眼神看向方安,板著臉不言苟笑,道:“方安,你可知道府中不許大聲喧嘩嗎?”方安臉頰腫起,滿嘴鮮血,牙齒也掉落了兩顆,不過在看到方廉孝後,臉上立刻帶著激動:“相爺,小人知道規矩,若非出了大事了,小人怎敢如此無禮。當初要不是相爺收留,小人早就餓死街頭了。”“出了什麼事情?”方廉孝眼中浮現出若隱若現的威嚴,一臉肅穆的問道。
方安看了看四周,見有幾名家丁在場,猶豫道:“相爺,這”“你們下去吧,方義、方安,你們跟我進來。”方廉孝見到方安的神色不似做作,點點頭,讓幾名下人退下,帶領兩人進入書房之內。
“說吧”方廉孝在書房內坐下,雙眼緊盯著方安,沉聲詢問道。
“相爺,少爺用令牌,私自調動吳將軍麾下一千將士,出西門朝牛欄山方向去了。不僅如此,城門守備司劉守仁也帶領七百名城防營,跟少爺一同前往。”方安不敢怠慢急忙說道。
“什麼,孽子,這個孽子,真是氣死我了,我好不容易在軍中安插一枚棋子,他竟然敢擅自暴露。”方廉孝聞言頓時怒發皆張,“他們離開多長時間了。”“二個時辰了。”方安如實回答道。
“什麼,已經兩個時辰了,你為什麼不早點來向我稟報。”方廉孝滿臉殺氣的看向方安。他沒有問方安為什麼不阻止,是因為他知道方承誌的性子,除了他親自出馬或者下令,否則沒有人能阻止得了。
聽到方廉孝的詢問,方安尚且沒有害怕,但是站在方廉孝身邊的方義,卻渾身顫抖了起來,如喪考妣的臉上一片灰敗之色,他知道自己觸犯了方廉孝的忌諱,這次死定了。
方義是方廉孝的心腹,跟隨方廉孝已經快二十年了,對方廉孝忠心耿耿,在方家可以說是兩人之下(方家父子),萬人之上,憑借身份尊崇無比,即便是一些兩品、三品的大員,也要對他禮讓三分。
不過,近年來方廉孝身體逐漸不好,眼看時日不會再有多少。那麼也就是說,一旦方廉孝身死,那麼他方義的地位將會很尷尬。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方義是方廉孝的心腹,但卻未必能夠得到方承誌的信任。而方安是方承誌的心腹,到時候必定會取代他的位置,所以方義想到以後的情況,心理便怨恨或者稱之為妒忌起方安,整天沒事就找他麻煩。
今天方安求見方廉孝,正是受到方義的刁難,足足被他拖延了一個半時辰左右。剛剛他也聽到方承誌私自調動方廉孝暗中當做棋子的兵馬,知道這可是天大的事情,眼看此事方廉孝追究責任,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果然,方安雙眼怨毒的看了方義一眼,不卑不亢道:“回稟相爺,小人冤枉呀,小人一個半時辰前就向方義稟報,說有重要事情要求麵呈相爺。可是方義一直推脫,阻撓,說相爺公事繁忙,不許小人求見。剛剛若不是小人違規大喊,恐怕還是見不到相爺您呀。所以不是小人沒有及時稟報,而是稟報了,卻有人居心叵測,故意不把消息傳遞給相爺您。”“方義你好大的膽子”方廉孝狹長的雙眼中,射出奪奪精光,麵色不善的看向方義,若有若無的殺氣,在眼眸中隱隱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