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英雄無用武之地
隻是,隻是,那隻是以前。現在,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楊浩說的有些落寞。一生戎馬的父親最後病死在家中。在別人看來是落葉歸根,去的安心,但是在這個專門為戰爭存在的世家裏卻是種恥辱。而這個恥辱卻是他們一直用鮮血守護的國家給予的!“大哥,你知道嗎?自從父親過世之後我就一直在外麵遊曆,幾乎沒有回過家。我知道我和我的家人都能生活的很好,衣食無憂。可是,我們在沒出生的時候,血液裏流淌的就是戰爭的血液。如今,我們錦衣玉食,卻像被圈養起來的老虎。我怕啊,我怕再過十幾年,楊家就不是現在的楊家了!”“二弟不必擔心。雖然現在楊家不再能征戰沙場,為國盡忠。但是卻不一定一直都會這樣,我看倒是一個很好的休養生息的機會。我想,你家的男丁,不多吧。”楚江說道,他像如果現在的楊家跟他以前的時空中的楊家一樣的話,恐怕男丁還真的不多。
“是啊,我的大哥,二哥都死在跟胡人的戰爭中。三哥也因為身受重傷而殘疾,不得不在家中修養。四哥,五哥雖然在也軍中,卻因為家父的原因,而心灰意冷,也解甲歸田了。下麵的子侄還太小,尚不能扛起我楊家的軍旗啊!”楚江又有點蒙了,楊浩這小子是特麼楊六郎啊!“二弟,不用擔心。虎門無犬子。現在朝堂上皇帝太小,根本不懂朝政,皇太後垂簾聽政,下麵的臣子各成派係,互相攻擊,亂成一團。楊家正好避開這趟渾水,省的陷入黨爭之中,不得脫身。”“況且,現在的大燕朝真的是表麵上這麼歌舞升平嗎?二弟你是將門之後,知道的應該要比我這個平民百姓清楚。大燕國最近幾十年一直戰禍不斷。北有上京城以後的金國韃虜虎視眈眈。常以騎兵進行搶劫擄掠。東有海上倭國,不時的有一些落魄的武士甚至是正規的軍人化身為海盜騷擾沿海一代。西有蠻夷胡人,直欲進犯戍邊張掖郡,欲借此獨道進犯中原。就連小小的越國竟然也敢抱著我大燕的腿喝血。”“我大燕國雖然地處中原,四邊各有屏障。但是卻經不起朝廷的無能和昏庸。武人不得重用,即使手握兵權也是到處受到掣肘,甚至猜忌,導致武將人人自危,哪裏還有心思去戍邊守國?”“而不論是金國,倭國還是胡人都羨慕我中原之繁華。盛世之錦繡。隨時都準備侵犯我地而獨占這一方沃土。而朝廷的軟弱更是助長了他們的這種囂張的氣焰。不時的進行侵擾,最近今年,先皇駕崩,新皇年幼,更是變本加厲,不加克製。”“而朝廷卻是不斷的用我大燕國的財富,大撒銀錢,簽訂了各種不平等的條約。甚至頻頻以和親的方式來討好四方蠻夷。方才勉強保我大燕國領土之完整。”“但是,不論是金國。倭國還是胡人,他們都是喂不飽的白眼狼。他們是不會因為朝廷的一些銀錢甚至一個和親的女子而停下他們進犯中原的腳步的。隻不過他們現在沒有足夠的能力攻破我燕國的城高牆固的邊城而已。所有的一切妥協和利益都隻會讓他們更加垂涎中原的財富而不是從此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貧寒之地受苦。”“所以,我說,現在隻不過是大戰前的安靜而已。國與國之間,隻有利益。沒有感情。隻有強大的武力,強勢的態度,強悍的軍人才能讓別人信服而四方朝拜。那些文人口中的德化四方隻不過是讀書讀壞了的腦袋裏的自以為是而已。難道就憑他們做幾首詞,吟幾首詩,寫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就能讓四方敵國退兵,放下屠刀了嗎?”“拳頭,誰的拳頭大誰才有話語權。就像這牛欄山裏。誰最能打,誰就是老大。隻有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能給別人帶來足夠的讓他們信服的利益,才能讓他們俯首聽命年。就像是你在這一樣,不管是能讓他們吃飽穿暖還是能夠讓他們不受欺負,都是你帶給這裏的人的。所以他們都願意聽你的。”“國家亦是這樣。隻有你的實力超過他們太多,他們才會俯首貼耳像狗一樣聽話。就像是我太祖皇帝建國之初,到處南征北戰,征討四方。鐵蹄踏處,血流成河。方才得以建立這不世功業。那時候不論是金國,胡人還是倭國哪個不是乖乖的歲歲來朝,年年納貢。國主稱臣,質子進京。二弟,你要記住。隻有拳頭硬才是真理。我們大燕國為什麼到處收到侵犯?弱國無外交啊!打,隻有打!隻到打的他們服了,他們怕了!他們想起我大燕的軍隊就會做噩夢,才會有真正的和平!”“弱國無外交?拳頭硬才是真理?”楊浩聽到楚江的話,眼前一亮。因為楚江的話正是現在大燕國的真實寫照。也正是大燕國的國策的失誤。朝堂之上不斷的內耗而導致國力虛弱。文人治國,因為理念的不同自然會各自成為派係。但是由於皇帝的昏庸,虛浮於表麵的繁華。逐漸讓兩派由於治國理念的不同而出現的道義之爭,君子之爭逐漸的蛻變成權利,義氣和利益之爭。
由的確有過的君子之爭墮落為小人之爭。特別的左相身死,右相獨攬大權之後。在大燕國的政治舞台上很少再出現信念堅定高原,人格高尚純粹,學術博大精深的偉大人物了。大燕國正兒八經的進入了一個政治倫理急劇淪喪,政治空氣迅速惡化,是非善惡觀念完全喪失的時代。整個帝國的官場趨向於厚顏無恥和卑賤猥瑣,到處充滿著道貌岸然和衣冠禽獸。他們興高采烈的奔走於堂皇的廟堂之上,探囊取物般攫取著國家的權利和財富。他們的所作所為將會逐漸的把燕國帶入一個無底的深淵。
楊浩震驚了。他沒想到眼前的結拜大哥,不但功夫厲害,而且比他這自小從軍中長大的人更擅長野外生存。現在竟然又是一番大道理,把整個朝廷的形式分析的如此透徹,簡直比一個混跡官場的老油條還有政治智慧。這簡直就是妖孽啊!不過他可不敢說楚江是妖孽,否則他不敢保證這個剛剛結拜的大哥會不會狠狠的削他一頓!楚江的一番話深深的震撼了楊浩。他雖然出身於楊家,手握兵權,駐守邊關。但是楊家一直扮演的是燕國保護神的角色。一直都是打仗戍邊,很少參與朝政。且最近幾十年因為皇帝有意無意的壓製武將的權利,更是很少跟燕都有聯係,一直到楊浩的父親被陷害回到燕都才逐漸的了解了一些朝廷之事。
沒成想到,自己的結拜義兄,卻如此慧眼,把整個燕國的國事都看的如此清楚。本來楊浩已經對自己的本領有些驕傲了。他可是真正上過沙場,見過血的軍人,而且還遊曆江湖,不斷的磨練自己的本領。不成想,楚江來了之後就把他的驕傲打擊的粉碎。他可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大哥是多麼逆天的一個存在。竟然連穿越這種事都出現在他身上了。
“幸好,幸好。這位是我大哥!”楊浩暗暗的高興。自己這次算是跟對人了。有如此出色的大哥,是多麼幸運的事情啊!“大哥一番話。小弟雖然讀書不多,卻也真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以前我隻是以為大哥功夫犀利,而且高深。不想大哥還有如此高見,不但能吟的詩詞,而且對朝政還有如此獨道是見解。小弟真的是心服口服了。唉,本來小弟也自認為自己也算是年輕人中比較出色的了,不成想碰到了大哥,讓小弟頓時有了坐井觀天之感!”楊浩談到。
“哈哈哈,二弟不要妄自菲薄。能夠勝過我的人還真的不多,你也不要自卑,不要自卑的。有我在,一定會好好提攜你的!”楚江囂張的聲音傳出去很遠。
“額,我想我應該收回剛才我說的話。”看著楚江一臉的得意,楊浩有些鬱悶的想到。不過他也知道是楚江故意開玩笑讓自己從剛才沉悶的談話中解脫出來。也是哈哈一笑到,“那小弟可就不客氣了,以後大哥有什麼好東西,可別忘了小弟就行!”“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們是兄弟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能隻是說說的。”楚江嘿嘿一笑。
“二弟,既然你已經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我,我也不對你隱瞞了。我們不是被人搶劫之後追殺的。而是被現在的朝中第一人,當朝右相方廉孝追殺。”楚江見楊浩已經從剛才的談話中恢複了過來。才對他說道。
“右相方廉孝?大哥,你怎麼會得罪他的?”楊浩問到。
“也沒有什麼。隻不過是看著他的兒子不順眼,就揍了他一頓。然後,然後就到了這裏了。”楊浩倒吸一口涼氣啊。他這大哥也太強悍了,看人家不順眼就揍了一頓。而且還是右相的兒子。那可是右相的獨子啊。他方廉孝都舍不得打一下。沒想到卻被楚江給揍了。那還同了馬蜂窩了。還是最大最毒的馬蜂。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揍方承誌嗎?”看出了楊浩眼中的驚訝,楚江問到。“不用擔心,我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額,啊!當然,大哥當然不會是仗勢欺人的人了。你如果是那種人的話就不會揍方承誌了。那大哥你為什麼會對方承誌下手呢。不會也是跟右相方廉孝有仇吧?”楊浩問到。
“我能跟方廉孝有什麼仇?我一個平民百姓而已。不是我,而是別人跟他有仇。”“誰?”楊浩問到,“我的夫人。”“啊?大嫂?大嫂怎麼會跟方廉孝有仇的!”楊浩更是納悶了,難道是因為方承誌調戲大嫂了?他可不知道自己想的還真差不多。
“她不是我的夫人。”楚江的話又是讓楊浩一陣子無語。這什麼跟什麼啊。
“大哥,你能不能說的明白點。我都迷糊了,怎麼大嫂一會跟方廉孝有仇一會又不是大嫂的。”“額,”也感覺到自己有些裝逼過度的楚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心中還是想“我要走可是文藝路線。什麼事都說到太清楚了,怎麼忽悠人?想我前世的那些磚家,學著,叫獸什麼的哪個不是把簡單的東西往死裏複雜化來忽悠人。”“二弟,其實,昨天跟你說我們是夫妻隻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們也不過是前天剛剛認識而已,說是夫妻隻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當下把那日的情形說了一遍。
“二弟,你能猜到她是誰嗎?”“天香?她不是天香樓的老鴇嗎?不過大哥眼光不錯啊,而且還真敢搞,英雄救美。為了天香竟然把右相之子都給揍了。哈哈,小弟佩服哦”,這會楊浩說的有些猥瑣了。楚江看著他帶著賤笑的臉有想抽他的衝動。合著,老子在這深情的一番述說,這小子光記住我是在天香樓把她救出來的。
“天香隻是她在天香樓的藝名,她還有個名字,叫,沈瀾馨!”“哦,沈瀾馨?這個名字不錯,比什麼天香好多了,這樣的名字才能配的上這樣的美人才能陪的上大哥這樣的人嘛。”楊浩哈哈的笑著說道,“沈瀾馨,這名字不錯。啊!你說什麼?她,她叫沈瀾馨?哪個沈瀾馨?”忽然,楊浩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蹦了起來。這麼劇烈的反應把旁邊的楚江給嚇了一跳。
看著楊浩的反應,楚江就知道他已經猜到了。“不錯,跟你想的一樣。她就是左相沈顧惜之女,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稱的沈瀾馨。”楊浩聽到這可是真的有點傻眼了。這個大哥給他的驚訝太多了。隨便一出手就打了右相之子,救了左相之女。“大哥,我,小弟我對你的佩服就想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啊,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你這也太猛了吧。隨隨便便的一個英雄救美就救出了天下第一才女。小弟不服不行啊!”“好說,好說。哈哈哈”,楚江就是見不得別人誇他,小弟這麼一奉承他,立馬忘了因為救了才女被人追殺到牛欄山的事情了。
“大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楊浩突然問到。
“打算?”,“是啊。右相是不可能就這麼簡答的放過大哥和沈姑娘的。方廉孝這個人我知道,他把持朝政十餘年,卻從來沒有過什麼顯赫的功勳。但是對自己的政敵下手異常的狠辣。從不留情。特別是從左相被他誣陷滅了九族之後,更是無人掣肘。方廉孝在朝堂的風頭無人能及,就是四皇爺為首的保皇派和兵部尚書為首的武官派都不敢正麵的跟他作對。你現在打了他的獨生子,以他的性格,這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知道,我也沒打算就這麼簡單的逃脫他的追殺,況且現在他獨攬大權。就是他肯放手。他手下的那些官員也不會放手的,他們會繼續追捕我,以我和沈姑娘為投名狀投到方廉孝那裏,作為他們的進身之階!況且,還有他那個紈絝的草包兒子吃了這麼大的虧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牛欄山裏,都是土匪。而且此處,山高林深,根本不怕捕快們的圍捕。如果派出大軍進山的話,恐怕就不是他右相能指揮的動的了。所以大哥你放心的在這“破落領”住下去就行。咱們兄弟齊心,還能怕他幾個捕快衙役?”“哈哈哈,二弟說的好。就算是大軍進山圍剿,如果我肯放棄這裏的人,自己獨自逃生,別說十萬禁軍,就是二十萬也奈何不了我。”楚江豪氣幹麼的說到。
楊浩雖然有點不信,但是看著大哥如此自信的樣子,當下也是充滿了鬥誌。
燕都,方府。
所有燕都的人都知道這裏是右相的府邸。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路過方府的時候都會主動的文官下轎,武將下馬。當然,這可不同於當年楊家滿門忠烈,被封“威武侯”,皇帝禦筆親書“天波府”不同。那時是對楊家發自內心的尊敬,現在是對方廉孝的害怕和巴結。
“哐”的一聲,一個茶杯砸到了地上。“廢物,都是廢物。竟然連兩個人都抓不到,還被對方傷了這麼多人。你們京師守備府的人是幹什麼吃的?”“是,是。下官知罪,知罪。”京師守備府的老大,也是右相方廉孝的心腹,劉守仁一邊擦汗一邊答到。
“哼,這次就算了,讓你的人繼續給我追查那兩個賊人的下落。堂堂天子腳下,光天化日之中,竟然敢當街行凶。簡直就是目無王法,無視我大燕國威!”聽著方廉孝將一起當街鬥毆事件因為被打的是自己的兒子而上升到了國家的高度,劉守仁也是一陣無語。你那草包兒子誰不知道啊。簡直就是燕京一害。
“是,是,下官領命,一定不負恩相所托。”劉守仁也就敢在腦子裏想想。當下趕緊回答方廉孝的命令。
“嗯,你先退下吧。”看著劉守仁已經被自己嚇的不輕,方廉孝也就沒再追問下去。畢竟他是自己的心腹。京城守備這麼重要的位置,他當然不會讓給別人。他也知道府裏的黑衣人都沒有把楚江他們留下,靠著這些隻能欺負下平民百姓,仗著人多耀武揚威的衙役更是沒有希望。難道他真的是保皇派他們拍出來的高手故意引我開戰?或者是那些隻知道舞刀弄槍的武將派來故意引起我和四皇爺他們的爭鬥,他們好趁機坐收漁翁之利?心機深沉的方丞相鬱悶了。因為他看不出來楚江這步棋是誰走的。可惜了,任他再奸詐狠毒也猜不到是一個正販賣黃色小書的文藝出版人員誤打誤撞的來了個英雄救美!“哼,管你是四皇爺還是兵部尚書。老夫怕過誰來。沈顧惜那個老東西都被我收拾了,還能怕了你們?四皇爺府中。
“王爺,今天的那個人。衣著雖然跟我大燕國之人無異,可是發型卻是從未見過。很短,更像是西方蠻夷之人。但是說話行為卻是我大燕國口音,很是怪異。”戶部尚書王從煥對四皇爺張逸軒說到。
“嗯,我也有所耳聞了。昨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好。”四王爺輕輕的撥了撥茶杯中的茶葉,喝了一口道。
第四王爺也在考慮著“方承誌事件”。畢竟在燕京城裏,敢在知道了方承誌身份還痛下狠手,把他給打成豬頭的人不多。而他知道的敢對方承誌下手的人裏,卻沒有動手。難道是兵部尚書他們那些武人派出來,給方廉孝一個教訓?難道這些整天隻知道打打殺殺的激進派現在想對右相下手了?可是他們有了什麼依仗對方廉孝下手呢?四王爺也鬱悶了。他是真的看不明白這件事。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兵部尚書要對方廉孝下手,他們為什麼現在就敢對方廉孝動手。難道隻是想憑著手裏的軍士來個逼宮,搞清君側那一套?難道他們不知道方廉孝執政十年來,已經根深蒂固的紮在大燕國這片厚土上。豈是那麼簡單就能剪除的!不過,既然他們想對方廉孝動手,他四王爺當然樂見其成。有機會他也不在乎會來點錦上添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所以王從煥出手阻止了城門司拿人,並且把事情推給了自己所掌握的都察院。自己能拉後腿的還是要拉次後腿的。現在不管是保皇派還是激進派都有些隱隱的針對右相一派。特別的在他的參與下,楊家的老將軍被從平西都護府調回,最終逝於燕京後。更是激起了武將們的義憤。
楊家,再他們眼中,那可是仰望的存在。軍人一生追求的目標。多少大燕男兒就是因為欽佩楊家的碧血青天,滿門忠烈而報名參軍。戍邊衛國。而朝廷的武官,更多是曾經在楊家的將領下服役過。他們不能跟皇帝算賬。自然就把仇算到了右相方廉孝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