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黃澤愷的書房裏。
“黃大人,事情就是這樣。”說話的竟然是昨日帶領城門司抓人的千總。雖然右相權傾朝野,但是總有他手伸不到的地方。比如軍隊,比如,城門司。右相可以命令到城門司,但是他的人卻安排不到這裏,畢竟城門司所管轄的燕京的城門可是直接關係到燕京的安危。自然需要由軍方的人掌管。雖然城門司千總的品級不高,也不是一般人能坐上的。所以,昨天發生的事情,在得知被楚江鬧的滿城風雨之後,這個千總也不敢怠慢,趕緊的稟報給了自己的老大,兵部尚書黃澤愷。
“這麼說,戶部侍郎主動的把事情給攔了過去?”,“是,當時屬下正要命令手下的人抓捕現場的有關人員。戶部侍郎王從煥從天香樓上下來,主動的將事情攔了過去。屬下擔心這件事情做不好會給右相帶來攻擊大人的借口,所以就把案件交給了都察院,借機脫身出來。”“嗯,這件事做的不錯。但是據說昨天那個當街痛打方承誌的人身手不是一般啊。右安門的人可是被他打傷了不少啊。這還是他沒有痛下殺手的原因。難道隻是為了救走沈瀾馨嗎?”“你認為救走沈瀾馨的人是誰?四王爺他們那邊的人嗎,還是沈顧惜以前的手下或者門生故舊救走的。如果是沈顧惜的人救走了沈瀾馨還可以解釋的通,可是如果四王爺的人,那麼他們想幹什麼呢?”“屬下不知。我帶領屬下趕到的時候那人已經救著沈瀾馨走了。但是聽右城衛的人說,那人下手全是簡單狠毒的招數,很像是軍中磨練出來的。而且對城中的道路很熟悉。不過那人的發型很怪異,隻是頭皮上一點,很短。不像是我大燕人而像是關外蠻夷之人。”“蠻夷之人?你也這麼認為嗎?“屬下不敢胡亂猜疑。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跟咱們暫時不會是敵人。不管是四王爺那邊的人還是沈相爺手下的人,打了方承誌那個草包,跟右相為敵。右相不會放過他的,所以我們隻要盯緊了右相那邊的人就能查出那人的身份。”“嗯,你說的不錯。方承誌這小子也應該有人收拾收拾了,仗著他老子整天不學無術,光知道尋釁滋事,欺男霸女的事也沒少做。另外也要暗中查找此人的身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揍了方廉孝家的那個草包。對了,你說他是身手像是軍中出來的?”“是,據右城衛的人說,那人不但出手狠辣,而且專門找人軟弱的地方擊打,且力大無窮。很多兄弟都被他弄的關節脫臼或者骨裂。不過倒是沒有狠下殺手。就是那個被大人故意放棄給右相的右安門城門司千總差點被他扔出的一槍紮了個對穿,估計這小子當時都嚇得尿褲子了。”“嗬嗬,尿褲子不尿褲子的無所謂,不管我們的事。現在重要的是咱們也要追查此人的下落,如此了得的人物,如果為我所用,也是一大助力。而且就算是四王爺的人,咱們能幫的就幫幫,能拉下方廉孝那奸臣的後腿也是好的。特別是,他如果是誰因為楊老元帥的事而派來專門對付方廉孝的,就更要保護好他。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是!屬下遵命。下官現在就去辦這件事情,先行告退。”“嗯,去吧!”“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他是四王爺的人嗎?難道保皇派想跟右相撕破臉皮正麵對抗了?他們有了什麼依仗可以對付右相呢?”楚江的問題,也把堂堂的兵部尚書給困擾到了。但是偏偏的沒有想到的是可能是一個匹夫之勇的熱血青年見不得美女被欺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可憐的,幾位站在大燕國最頂端的幾個人,現在都在苦苦的猜測著是哪方人馬出的招。
一時間,楚江楚大官人成了朝廷最高層裏最熱門的人物,他的英勇,他的囂張,他的無畏,他怪異的發型,都成了熱門的話題,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而來,去往何處去了。
第四天早朝。現在的早朝可不是跟電視上演的一樣,得天天去。每天三點多就得起床,四點多出家門,到了皇宮外再等會,開了宮門進宮,然後再等到皇上起床洗漱更衣之後早朝,所有的折騰隻是為了那句“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現在的朝廷是五日一早朝。平時都是自己到各自的衙門去辦公。處理各種公事。每三天把各種篩選出來的奏章一起奏報給皇帝審核批閱。最後下發給各個衙門,按章辦事。不然天天早朝的話,那些老大人們的老胳膊老腿那堪折騰。夏天的時候還好,溫度合適。碰上冬天,北風呼嘯,天寒地凍的,再來場大雪,就可憐嘍各位朝中的肱骨之臣了。天天早朝,恐怕真的就會有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楚江穿越的前世古代早朝製度。自漢以來,一直到宋,早朝基本上都是三日一朝或五日一朝,早朝時間雖有早有晚,相差也不太大。一直到了明朝,工作狂朱老爺子坐了天下,才幾乎是日日早朝。
那些大臣住的遠近不一,老朱六點臨朝,大臣們半夜三點就得爬起來,五點鍾進宮,天天如此,那簡直就是永無止盡的折磨,當時有人就因為受不了天天半夜起床的罪而上疏請求退休的。有個叫錢宰的大臣,還專門為此賦詩一首,詩曰:“四鼓咚咚起著衣,午門朝見尚嫌遲。何時得遂田園樂,睡到人間飯熟時?”朱元璋的錦衣衛無處不在,馬上把這詩抄給了皇帝,第二天上朝的時候,老朱同誌就對他講:“你那首詩合轍押韻,寫的挺好,不過我沒嫌你來遲了啊,你看把‘嫌’字改成‘憂’字怎麼樣?”嚇得錢宰魂飛魄散,當即跪地求饒。大概老朱家的孩子都有點逆反心理,所以老朱天天上朝,樂此不疲,於是他的子孫裏就出了幾個天天不上朝,甚至幾十年不上朝的。
到了大清朝,更是如此,他們也沒有辦法。明朝的皇帝隻是老朱比較的勤勉一些,基本從第三代開始就沒戲了。最牛叉的更是二十三年沒上朝。不過因為政治製度比較完善,所以還能湊合著運轉整個的國家機器。
大清朝的皇帝就悲催了。因為他們有祖訓壓製著。本來滿洲八旗鐵騎入關,坐了天下,就是以落後的文明統治先進的文明,他們愛新覺羅一家更是要以一種勤勉的態度來治理天下。清朝大約是五點進宮,五點半開始早朝。估計康熙帝沒事微服私訪,乾隆爺幾次南下江南,就是因為天天的早朝太累了,出去散散心,活動下。
牛欄山。破落領。
楊浩,楚江兩人經過這幾天時間的相處,越來越默契,兄弟之情也是越來越深。這些自然是破落領的土匪們願意看到的。特別的鐵子三人和小七等,得到了楚江的指點,更是歡心異常,他們都是牛欄山外圍的走馬,其實就是幹些踩盤子之類的活,別的衝鋒陷陣的,就憑他們幾個人,雖然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在群狼麵前,他們也隻有挨削的份。
楚江和楊浩的一番談話之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本來他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多長時間,以前在豬妖姐姐家,就是幫忙收收豬,賣賣豬肉什麼的。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得罪了右相,那可是大燕朝最頂尖的存在,雖然他不後悔自己當時的所作所為,就是讓他重新來一次他也會選擇這麼做的。但是如果不怕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招搖過市。那樣,除了隻能死的更快一點而已。沒別的作用。
他以前想的隻是自己搞搞文藝出版事業,做個傳播文化的使者。賺錢,娶個媳婦,蓋個大房子。當然,最好是賺大錢,娶幾個媳婦,蓋幾處大房子,自己一個老婆一個院,一人一天的。省的再打架。
但是他的文化傳播事業也隻是在製作了那本不入流的小書之後就暫時的夭折了。“哼,老子就是要做這個世界的傳媒大亨,文藝先驅。以後我也弄個文藝傳播公司,到處去演出,女演員,身材不好的不要,臉蛋不好的不要,氣質不好是不要,嗯,不讓潛規則的更不要。”楚江YY的想到。
但是想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業,就要有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本錢。他有什麼本錢?除了一身的特戰本領,別的還真不會,但是看到小七幾個人的時候,他眼前一亮,就是他們了。楚江被選入到特種部隊以前就是偵察連的捕俘手。對於偵察和反偵察,潛行,跟蹤自然是精通。
當下也不廢話,直接就跟小七,鐵子幾個小夥子說,我要教你們怎麼跟蹤,偵察和反偵察,你們學嗎?對於楚江的本事,他們幾個人可是心服口服。不但是偵察能力這方麵,還有武力,都是他們可望而不可求的。當下是連忙點頭,直說要要要!他們現在的偵察手段隻能是靠簡單的耳聽目視。所以隻是作為外圍的走馬存在的。不過就是部隊的斥候的訓練手段也很簡單不過。
於是,破落領就有了新的一景。每天天剛亮,新來的楚大頭領就帶著十幾個人破落領的年輕人嗷嗷叫著跑到森林裏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什麼時候回來。
有時候半天就回來了,每個人都興高采烈的扛著幾隻獵物,這感情是打獵去了沒有訓練。有的時候深夜才回來,有一次甚至他們在森林裏呆了五天五夜才回來,所有人都幾乎累的虛脫了。
但是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所有的跟著楚大頭領訓練的年輕人精氣神明顯的不同了。特別是鐵子幾個人,浮躁的性格變了很多。再也不會是那幾個遇事隻懂打打殺殺的愣頭小子了。看著換了一套新衣服的夥伴,他們愣住了,這就是大頭領口中所說的偵查兵的訓練嗎?果然不一樣。
確實,他們現在才發現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是多麼的幼稚。所謂的探聽消息隻是遠遠的看幾眼,大約的數清對方的人數和財務的多少。現在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做偵查。
“立正!”看到楚江走了過來,暫時身為這隻隊伍小隊長的鐵子趕緊叫到。這也是楚江教給他們的。“立正,稍息,看齊,敬禮”。他現在都覺的自己是正規的軍人了,而不是牛欄山的土匪。
“稍息,”在偵查小隊對他敬禮,楚江回禮之後,命令道。現在的楚江,嚴肅,認真,絕情。任何細微的錯誤都會在他眼中放大到口中,最後幾乎成了人類公敵似的錯誤。但是,看到楚江也是在跟大家夥一起吃苦,一起訓練,一起吃飯。所有人都沒有怨言了。因為,他們做體能訓練。他們做三百個俯臥撐,楚江做的是一千。他們跑五公裏負重十公斤,楚江跟他們跑的一樣,但是負重的三十公斤。誰還能說的上什麼來?就連楊浩看到小七他們特別是楚江的訓練之後,剛剛萌發的因為眼紅鐵子幾個臭小子竟然能得到楚江的親自指導而想跟著一起訓練的念頭立馬打消了。
“我這大哥也太猛了,簡直不是人啊!這麼多的負重,竟然還能跑個十公裏。妖孽啊妖孽!這簡直就是人型猛獸啊”。
“是嗎,那要不要我把你的話轉告給你大哥呢?”一陣悅耳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楊浩的身體就僵了,“啊,哈哈,原來是沈姐姐啊。這麼早啊,今天天氣不錯啊。哈哈~”“是嗎,今天的天氣是不錯,你的心情也不錯啊!”沈瀾馨笑著說道,楊浩看到她因為笑而露出的牙齒似乎閃著一道寒光,不由的一陣惡寒。
自從跟楚江兩人傾心的交談之後,楊浩也跟沈瀾馨相認。沈瀾馨大一些,且還頂著“天下第一才女”的稱號。楊浩隻好又一次做了小弟。雖然兩人隻是很小的時候見過麵,但是兩人的父親卻是知交好友。卻不想兩人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一個是淪落風塵的老鴇,一個是土匪窩的頭領。不由感歎命運弄人。
雖然相處的時間還不長,但是楊浩卻明顯的看出來了自己的這位便宜姐姐對自己大哥的好感,用剛子的話說就是瞎子都能看的出來。楊浩也暗自腹誹“看來,我這幹姐姐,很快就要變成親大嫂了!”所以聽到沈瀾馨的話,楊浩想到了,女生外向啊!幹笑到“是啊,看到楚大哥如此英武了得,沈姐姐如此貌美如花,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我的心情當然不錯了。”他可不知道剛才那番話如果讓楚江知道了會不會被他逼著扛著三十公斤重的東西去跑個十公裏。那樣的感覺一定生不如死。
所以他一定要誇楚江,因為,現在楚江,可是沈瀾馨唯一的弱點啊!果然,一聽楊浩這麼誇獎楚江,沈瀾馨的笑容立馬由看著小白羊的笑變成了一笑傾城的那種笑。不知道多少人都被她給迷住了,可惜了,這種魅力的微笑,隻是給楚江自己的。
“算你會說話,怎麼今天沒有去練習你的那個太極拳?”沈瀾馨說到,最近楊浩一心一意的在練習楚江交給他的太極拳。沒事就會找楚江切磋一番順便讓楚江給他指出其中的不足和自己的一些疑惑。
“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過來請教大哥,沒想到大哥正好訓話,聽聽,聽聽。”楊浩小心翼翼的說到。他現在比怕楚江還怕沈瀾馨呢。
他的這個便宜姐姐,不知道怎麼的,總是喜歡拿自己說事。好像剛剛過去的事情已經對它沒有了任何的影響了。看著當初的才女又回來了,楊浩也就認了,就當是為了大哥。他自我安慰到。
“嗯,我們在這等會吧,他們好像還沒有結束。”“你們跟我經過了這一個月的訓練,感覺自己怎麼樣了。有改變嗎?”“有!”一群大小夥子嗷嗷的叫著。
“那你們認為自己現在是一個合格的偵察兵了嗎?”“是!”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現在這群小子幾乎都感覺自己是天老大,楚頭領老二,楊統領老三他們老四了!“放屁!”冷不防的楚江吼道。這下不禁是他對麵正在興高采烈的等著楚江誇獎的偵查小隊傻眼了,就連在不遠處看著的楊浩和沈瀾馨也愣住了。
這又是玩的哪一出?“你們以為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就是偵查兵了嗎?你們以為你們現在已經脫胎換骨了嗎?你們以為自己現在很強了嗎?你們現在隻不過是從一個垃圾變成了一個廢物。知道嗎,廢物?在我眼中的你們實在是太弱了,就是一個娘們都能輕易的把你們打到。”楚江在一群另兩個人的目瞪口呆中繼續自己的演說“你們以為一個合格的偵察兵是這麼容易當的嗎?你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什麼是偵查兵!難道隻是在牛欄山的外圍找幾個可以劫掠的行商就是偵查兵了?那樣的人隻能稱作廢物。說,你們是廢物嗎?”“我們不是!我們不是!”一群小夥子們那能經得起這麼一激啊!立馬又是嗷嗷的叫了起來。
“你們說什麼?我聽不到給我大聲一點,把我的耳朵給我震聾!沒吃飯嗎?”楚江大聲吼道。
“不是!不是!我們不是!”十幾個小子聲嘶力竭的吼道。甚至有的把臉都憋紅了。
“好!你們給我記住今天說的話。你們不是廢物。那,就用你們的努力和汗水,來讓所有人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麼。是一個合格的偵察兵還是一個廢物!”楚江又是一陣大吼。
“告訴你們,偵察兵,不僅僅是體能好。光是體能好,你可以去做苦力。而你們,不過是剛剛經過了最基礎的體能訓練而已。而偵察人員掌握偵察情報工作的知識和技能的訓練。你們一點都還沒有學,就認為自己是偵查兵了嗎?偵察人員掌握偵察情報工作的知識和技能的訓練的目的是什麼呢?目的是使偵察參謀人員具有組織偵察和搜集、處理情報的能力;使偵察部隊、分隊具有實施偵察、查明情況和傳遞情報的能力;使其他偵察人員具有從事本職工作的能力,以便在各種情況下有效地完成偵察保障任務。”“你們要學的不僅是能跑能吃苦。這也隻是最基本的而已。接下來我還要教給你們觀察、竊聽、判讀、測向、破譯、情報傳遞,各種偵察器材的使用,格鬥、攀登、泅渡、潛水、化裝等特種技術。還要各種偵察部隊、分隊在各種條件下實施偵察的原則和方法的偵查專業戰術!“在偵察專業訓練中,注重培養的是偵察人員英勇頑強、機智靈活、沉著果斷、孤膽作戰的戰鬥作風。甚至有時還要學習外族的語言,文字,生活習慣。”“這些,你們都能做的到嗎?大聲的告訴我,能嗎?”“能!能!我們不是廢物,我們能做到!”一群被楚江激起心中的熱血來的小夥子吼聲震天的叫到。
“很好。我宣布,從現在開始,偵查兵訓練,正式開始。每人都不許動,不管你腳下,身下是石頭,是沙子,是任何東西。就是刀子倒插在地上我也不管。俯臥撐300個。馬上開始。”一群人馬上就轉身趴在了地上,雙手撐住身體,做了起來,不管手底下是什麼。很快,真的就有人的手縫裏流出了血,疼的汗都順著額頭流了下來,但的都在咬牙堅持。因為他們看到他們變島國態的楚大頭領竟然是在用單手做著俯臥撐。
楊浩在一邊看的熱血沸騰的,他本來就是在軍中長大的,自然知道楚江用的這是激將法。可是沒辦法,明顯的,自己也中計了。而且是心甘情願的被楚江帶到那種激情澎湃,無畏無懼的感覺中。看著那幾個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小子在那敞開嗓子吼著。楊浩感覺自己已經沉寂下來的血液又開始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