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你往哪兒想呢?!(1 / 3)

第8章:你往哪兒想呢?!

瞧這架勢來看,右安門趕來的兵將也就五六十名,而右安門作為外城的偏門,平日裏也就是兩百人把守,這還是把輪值算在內的。如此一來,此時的右安門兵力必然不多,況且這個時候並沒有宵禁一說。

還有一點,駐守城門的士兵,此時根本不知道他與沈瀾馨的相貌。隻要稍微進行喬裝打扮,很容易就會蒙混過關。若是露出了端倪,依照楚江的能力,也能帶著沈瀾馨強行衝出城門。

這就是楚江的計劃,雖然非常冒險,但卻非常實用。他不可能等到全城封控起來的時候在伺機逃跑,那樣的話,兩個人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希望了,隻有等著別人甕中捉鱉。

對於楚江的計劃,沈瀾馨沒有任何意見。在她看來,楚江的計劃很大膽,卻是當前成功率最高的。

楚江拉著沈瀾馨的手在黑暗當中穿梭著,在縱橫交錯、總能讓人眼花繚亂的小巷,他總能輕車熟路的選擇能先到達右安門的路線。

這一點讓沈瀾馨感到無比驚訝,她自認自己在京城呆了十幾年都無法做到這一點。如果他要知道楚江才僅僅在京城呆了一個多月得話,肯定會驚訝的下巴都掉在地上。

這一點是楚江在從前的部隊生涯養成的習慣,每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總會將這個地方的所有道路、風俗、習慣摸清楚。一方麵為自己尋找最有利的撤退路線,另一方麵,為自己設定最佳戰鬥地形。

“到了,脫衣服!”楚江帶著沈瀾馨,一路無驚無險的逃到右安門跟前。

“脫衣服?”沈瀾馨一陣臉紅,她的大腦一陣僵硬,心裏想:這都是什麼時候了,怎麼還讓自己脫衣服?呸,下流胚子!“往正處想!”楚江發現自己的語病,也不跟沈瀾馨多做解釋,自顧自的把外麵的長袍脫下遞給沈瀾馨,自己直接將上半身的貼身衣物脫下,光著膀子。隨手朝自己身上塗了一些泥巴,又將褲腿一高一低的挽起來,蹬掉鞋子,又朝褲子和腿上抹了一些泥巴。不消片刻,楚江就成了地地道道城外莊稼漢般的泥腿子了。

看到楚江如此動作,沈瀾馨一張俏臉更加燒紅了,一邊埋怨自己會錯了意思,一邊趕緊將楚江的長袍和鞋子套上。穿戴好之後,又將自己的頭發拆散,隨手撕開一道布條,將自己的頭發像是男子一般的束上。

“還差那麼一點。”楚江借著月光,在沈瀾馨的臉上瞄了半天,低頭抓起一些泥土,在沈瀾馨臉上的幾個部位來回塗了幾下。

“嗯,這樣就好多了。”楚江塗完之後,用右手將沈瀾馨的下巴輕輕抬起,來回看了半天,確定沈瀾馨臉部整體變的硬朗許多,才滿意的說道。

任由楚江在她臉上塗抹的沈瀾馨,被這最後一下看似調情的動作,弄得臉龐燒了起來,心髒也跟著快速起跳。還好是在晚上,她的窘態並未被楚江瞧見。

“聽著,一會咱們兩個一前一後,你離我不要超過一米。”楚江盯著城門的守兵位置,對沈瀾馨叮囑道。

“嗯。”沈瀾馨老老實實的點頭,在這個節骨眼上,即便她是大才女一個,也無法對眼前的形勢進行細致入微的分析。反正聽楚江的就是了,況且這個男人這會功夫所做的一切,讓她感覺到了失落已久的安全感。

扮成泥腿子的楚江,大搖大擺的朝城門走去。沈瀾馨一身長袍扮作仕子模樣,並且無師自通的對身前的泥腿子雷歌露出厭惡、鄙視的目光。

“站住!如此深夜,出城去哪裏?”守門的士兵明顯受到了交代,嚴查每一個欲要出城的人員,將楚江攔住。

其實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封閉城門,但沒有京師守備的命令,即便是右相一係的外門城門司,也不敢這樣做。

“回家,砍柴。”楚江瞪著眼睛,一臉的木訥,右手撓撓頭,沒有一絲怯意的看著守門的兵士。

“我說各位軍爺,你們趕緊把這個肮髒的潑皮給抓起來吧,這潑皮怎能與我一路同出呢,辱了我的身份。”一臉厭惡的沈瀾馨,壓低了嗓子,用粗粗的聲音向守門的兵士抱怨著,掩鼻朝前快行兩步,與楚江拉開距離。

這樣一來,沈瀾馨就巧妙的繞過盤問楚江的守門兵士,鑽進了城門之下,邊說邊走間距離城門僅僅數步之遙。

這也是楚江方才交代沈瀾馨的,隻是借助一點點人的慣性思維,讓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某一點顯眼的位置上。而這個顯眼的位置,就是一副木訥形象的泥腿子楚江,因為人的眼光是高貴的,對於有些身份的人總是客氣的,對於不如自己的人是蠻橫的。

“你這人,我好生生走我的路,你說誰是潑皮?啊?你說誰是潑皮?讀書人就了不起了,趕明兒我也讀書去,我考上狀元就罵你是潑皮!”楚江裝作的木訥泥腿子一下子瘋勁上來了,吵吵嚷嚷的向前要抓住沈瀾馨問個究竟。

兩名守門兵士立刻攔住了楚江,將其向後推搡。在他們的潛意識被楚江拿捏的極為精準:讀書人是有身份的的,如果一個讀書人和鄉下泥腿子發生了口角爭紛,必然要傾向於讀書人。

“兩位軍爺,看著狂徒竟敢出言不遜,你們一定要將他抓起來。如此侮辱讀書人,便是侮辱聖人,真是有辱斯文!”沈瀾馨裝作生氣的模樣,趕緊向城門外後退幾步,眼見一腳就要邁出城門。

“今日千總大人吩咐,要好生看守城門,一切可疑人員不得放出城去,瞧著潑皮模樣,暫且扣下吧。”其中一名兵士向另一名說道。

“嗯,也好,待會細細盤查。”另一名兵士點頭應允。

此時的城門圍了不少意欲出城的百姓,看著兩名守門士兵便將楚江揪到一邊,畫了一個圈,令其站在當中,不得出去。轉而繼續向其他人進行盤查,不經意間已經忘記了還有一個讀書人早已越過他們,即將走出城門。

趕緊出去,趕緊出去!楚江心裏焦急的叫著,衝沈瀾馨猛打眼色。

沈瀾馨猶豫了一下,邁開步子向城外走去。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接著一陣聲音高吼著傳來:“接守備大人令,封閉城門,手諭在此!”“完啦!”楚江心裏咯噔一下,眼睜睜看著一步就要邁出去的沈瀾馨,被城門外的兩名兵士用長矛逼了回來。

楚江轉過頭,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幾個身影,騎在馬上跟著一名城門把總向城門趕來。

這幾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遭到楚江毆打的相府家奴。此時他們前往城門的意圖在明顯不過了:認人。

“哈哈,敢罵我是潑皮,瞧見沒,軍爺都不饒你你!”見到沈瀾馨被城門外的兵士阻擋回來,楚江立刻拍手叫好,從圈裏跳出來,上前一把扯住沈瀾馨的衣袖,在旁人的注視下,似要進行一番理論,而城門兵在這個時候也無暇去管這個泥腿子的發橫。

“跟緊我,千萬不要與我走散!”楚江扯著沈瀾馨的衣袖,狀若撕扯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而後拉著沈瀾馨向城門右側走去,走到距離守城兵略遠得邊角上,準備隨時逃跑。

“城內出現反賊,封閉城門,所有人員接受檢查!”騎在馬上的正是右安門城門司。

這名城門司在將方承誌護送到相府之後,把戶部侍郎王從煥的話原原本本的向右相方廉孝進行了稟告。方廉孝看到兒子的慘狀,沉吟半晌,立刻讓城門司帶著手信前往京師守備府。

心疼兒子是一方麵,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從王從煥對這件事情的處理中,嗅到了保皇派的意圖。

一個小小的戶部侍郎,絕對不敢向自己發出挑戰。唯一的可能,就是得到了四王爺的授權。既然要開戰,那就來吧,老夫還從來沒有敗過!你要將此事交予都察院,那我就把事交到京師守備手裏。

“有請莫先生。”右相在城門司火速離去之後,沉吟半晌,揮手讓管家請人。

不多會,一個黑衣蒙麵的身影如鬼魅般的閃到右相身旁。

“拜托莫先生了,務必將打傷犬子的惡賊除之。”右相白淨長須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對這個莫先生的恭敬,似乎這個莫先生,連大燕朝隻手遮天的右相也不願輕易得罪。

黑衣人沒有任何言語,立刻幾個起落消失在黑幕當中。

楚江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保皇派與右相之間開戰的導火索,卷進了大燕朝的這趟渾水當裏。保皇派借他當棋子,不會在乎他的生死;右相拿他當做保皇派的人,欲殺之示威。不經意間,他成了一顆實實在在的棄卒。

窩在城門邊,努力讓自己更猥瑣一點的楚江,瞧見那幾名滿臉瘀傷的家奴向他的方向望來。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楚江在心裏禱告著,祈求老天爺開一次眼讓他蒙混過關。心裏想著照他現在的模樣,應該不會為對方認出了吧……“就是那個,就是那個!”在楚江祈禱之際,那幾名鼻青臉腫的家丁異口同聲的指向他。

“短頭發的,短頭發的!”家丁含著憤怒的叫聲,讓楚江猛的明白對方怎麼認出自己的:腦袋上獨一無二的短發!“拿下!”城門司右手一揮,大吼一聲,他身後的守門兵士立刻拿著長矛向他跑過來。

“捉拿反賊,如遇抵抗,格殺勿論!”城門司根本就沒想將楚江抓住細細拷問,而是想讓他直接血濺當場。

“跑!”楚江大喝一聲,將沈瀾馨向城門右側狠狠推了一把。沈瀾馨在楚江推她之際,順勢向城門右麵的小巷跑去。

楚江並未隨沈瀾馨一同逃跑,這種情形下他非常明白兩條腿永遠跑不過四條腿的道理。小巷是直道,對方隻要策馬追趕,分分秒的時間就會將他們抓到。

“轟”的一聲,楚江將泡到他麵前的一名城門兵狠狠踹了出去,順手奪去了他手中的長矛。借助這一腳之威,整個人像是一條泥鰍一般,在陷入短暫震驚的城門兵之間穿梭。

城門兵反應過來之後,紛紛向前,意欲格殺楚江。但是卻無法下手,因為楚江瞬間就混入他們當中。此時下手的話,難免誤傷自己人。

早就將這一切算好的楚江,身形令人難以捉摸,似乎總會在讓人感覺力竭之時,卻又詭異的變換位置,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攻擊,向那幾名家奴的位置閃去。

“就地格殺!就地格殺!”火光攢動,城門司騎在馬上,一張被好酒好肉的滋補過顯得分外圓潤的臉頰,露出一縷殺氣。

“嘿嘿……”楚江嘴裏發出低低的笑聲,眼睛餘光瞄向了身邊已經沒有士兵的城門司。

“喝~~”楚江在引著所有士兵跟他追擊到幾名家奴身邊的時候,猛的轉身,將手中的長矛向城門司狠狠擲去。

一個外城城門才多大點,充其量也就是十數米之寬,也就是說此時騎在馬上的城門司,距離雷歌不過隻有十來步。在這樣的距離上,依照楚江曾經特種兵、又在穿越之時遭到改造的身體而言,斷然不會失手。

矛尖在夜色下散發著點點寒芒,猶如流星一般朝城門司閃電般刺去。

“啊!”城門司瞧見直直刺向他的長矛,雙眼完全被散發寒光的矛尖充斥,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驚叫。本來還顯得肥胖臃腫的身體,在這一瞬間變的無比靈敏。

“砰!”急於保命的城門司,猛的低下頭,借助身體的重量將自己摔在了地上。盡管姿勢非常的不雅觀,但與保住性命相比而言,麵子根本就不重要了。

“鏗”的一聲,長矛攜著破風聲刺到城牆上,與堅硬的城石相撞,劃出一溜火花,力盡掉落在地上。

而楚江就趁著這會,身體猛的衝開身前的士兵,向城門司竄去。

躺在地上的城門司見到楚江直直向他竄來,臉上一陣驚恐,立刻翻身想要抽出佩刀。

隻是還沒等他翻身抽刀,就被飛竄過來的楚江一腳重重的重新踏在地上,成為楚江平生的第一塊踏馬石。

騎在馬上的楚江沒有急於策馬逃跑,而是順手拔出城門司的佩刀打了個轉,將其他幾匹馬全部砍斷後腿,方才向沈瀾馨跑去的小巷追去。

短短的一瞬間,一係列的奪刃、誘敵、攻擊、奪馬,全部在城門兵的震驚當中完成的。這些看守城門的士兵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亡命之徒,在天子腳下與他們動武,謀反,不折不扣的謀反。

等到他們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時候,那個反賊已經策馬向城門右邊的小巷奔去。

“放箭!放箭!”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的城門司,將頭盔扶正,一臉氣急敗壞的大叫。

“唰唰唰……”一陣箭雨由城牆上向楚江射去,而楚江早已單手撈起沈瀾馨,將其置於自己身前,一路絕塵而去。

“給我追,追!”城門司想要翻身上馬,卻發現無馬可乘,隻得搖擺著臃腫的身子,邁著兩條腿帶領城門兵朝二人追去。

由右安門帶著沈瀾馨險之又險逃亡的楚江,帶著沈瀾馨朝左安門逃去。他心裏期盼左安門的城門守軍還未能作出,能夠讓他們混出城去。

可是這個念頭還在他腦子裏還未逗留多久,就被無情的事實擊潰了。左安門的城門火把攢動,所有的士兵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弓箭手張弓嚴陣以待,看來早已接到通報做好了一切部署。

見到楚江騎馬奔來,空中立刻飛過來一陣箭雨,朝二人射來。

“靠!”情急之下,楚江暴了粗口,右手持刀將射過來的兩跟羽箭砍斷,一勒韁繩饒了一個圈子向直奔城西的廣安門。

“我們怕是逃不出去了吧?”坐在前麵,身子半倚靠在楚江懷中的沈瀾馨,聽著後麵追趕的馬蹄聲,嘴裏發出幽幽的聲音。

“能逃出去,有我呢。”楚江咬咬牙安慰沈瀾馨。但是究竟能不能逃出去,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反正他就覺得現在自己就像是被圈起來的豬,任人宰殺。

“京師守備下令封閉城門,想要從各個城門逃出,這本身就是一條死路了。你放我下去吧,事情因我而起,不能連累你。”沈瀾馨將自己的臉頰轉過來,咬著嘴唇,雙眼盯著雷歌。由於距離較近,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楚江綿長的呼氣聲。

“廢話,人是我打的,咱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掉。娘的,要是早知道右相這個老東西鐵了心要把咱們殺掉,當時就該把那個草包給宰了!”楚江忿忿不平的說著,他從來沒吃過這麼不明不白的虧,隻不過小小的教訓了一下這個官二代,沒想到立刻招來殺身之禍,真是他所料不及的。

此時的楚江絕對有理由相信,這裏鬼地方道理是絕對行不通的,唯有權勢才是一切的根本。正所謂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一樣,弱者永遠隻有被蹂躪欺負的份。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統治階級永遠是高高在上的,他們特權最顯著體現,就是對底層人民擁有主宰般的生殺大權。

若是昌平盛世還好一點,在這種亂世之秋下,權勢就會以集束般的形式出現,直讓老百姓苦不堪言、伸冤無門。

“若能逃此打劫,瀾馨必當厚報!”沈瀾馨蔻爾一笑,將臉轉過。

沈瀾馨不笑也罷,一笑卻把楚江給笑了個氣血上湧。

懷裏半依著一個絕代佳人,陣陣撩人的香風不斷鑽入鼻孔。由於單乘馬鞍的緣故,連著沈瀾馨的翹臀都與楚江的那東西緊密的貼在一起,隨著駿馬的奔騰,有節奏的上下顛伏……方才情急之下,楚江並未感受到此間異樣,可在沈瀾馨百媚生輝的一笑之下,立刻覺察到兩人之間要多曖昧有多曖昧。霎時間,楚江立刻揚槍舉旗,升出了純粹的自然反應。

而沈瀾馨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被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後臀,見慣了風花雪月的她,又怎能想不出那是什麼呢。嬌羞之下,沈瀾馨隻好將自己的身體向前伸出借此躲過。剛剛脫離開來,沈瀾馨長長舒了一口氣,卻不料又是一個顛簸,她的身體又重重落回原處。

“嗯……”楚江的嗓子當中發出舒服的呻吟聲,下落的力量太大,痛苦並快樂著。

“你……”沈瀾馨的身體都軟了下來,越發的靠向楚江懷裏。

“我、我、我沒事!”楚江也有些不好意思:這算什麼事嘛,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非要占人家便宜呢……“拿下反賊,拿下反賊!”刺激的香豔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一隊燃著火把的巡邏的士兵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張弓搭箭的朝他們追來。

“難纏!”此時與官兵正麵想衝絕對是最弱智的行為,無奈之下,楚江再次調轉馬頭由小道直直向城北奔去,後麵跟著一串追擊他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