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天下第一才女(1 / 3)

第7章:天下第一才女

宮鬥、派係、政變、犧牲品……楚江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相關詞語,不由的深深歎了口氣。

“公子,請隨我來。”沈瀾馨轉過身來,衝楚江笑笑,有意無意的看了老秀才一眼。

就這麼一眼就把老秀才瞧得惶恐不堪,使得老秀才立刻彎腰衝沈瀾馨行禮。

“學生朱進,見過小姐!”老秀才做足了禮數,觀其動作表情,絕對是發自真心的。

這一點楚江是理解的,不說別的,但說當年的左相身份,就足夠讓老秀才對沈瀾馨升出恭敬。再者,沈瀾馨的才貌之名,早些年便成為各個才子口中的傳奇,被一幫才子們驚為天人。

“這位先生,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隻是一個殘花敗柳之身,不提也罷,不提也罷……”沈瀾馨聽到老秀才稱呼她為小姐,一臉的悲切,但轉瞬就被她用職業性的笑臉掩蓋了過去。

“久仰姐姐大名,楚江有禮了”雷歌在震驚之餘,向沈瀾馨笨拙的行禮。那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動作,惹得沈瀾馨一陣輕笑。對於古代的行禮,雷歌會比劃,可怎麼也無法做到自然、大方。

“楚江,好名字,所謂八百裏急轉連營,三千藤甲破殺虜;但使蕭蕭寒瑟,取虎撩狼定涿郡。”沈瀾馨嬌笑著隨口用楚江的名字念了兩句詞,將楚江的性格質地由名字進行剖析,轉而以詞表述出來。

“好文采!”楚江聽了以後,立馬相信沈瀾馨天下第一才女之稱,眼中滿是驚羨。

“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膽敢放肆的摸我,你是頭一個!”沈瀾馨眼睛裏蘊含著笑意,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占他便宜的男人並沒有發出一絲反感。反而在這個楚江的身上,感受到讓人安心的氣息。

“嘿嘿……”楚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急於繞開這個尷尬的話題,轉而瞧向樓下一幫尋花問柳的仕子商賈,腦海中靈光一閃,吟出詩來。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瞧吧,瀾馨姐姐,這些讀書人便是如此,在他們的心中,這便是生活。時光一去不返,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善待自己。”楚江吟出了一首應時又應景的詩來,這也是他所會不多詩詞裏麵的一首。

當時是他覺得這首詩寫的很風騷,並且還有隱含的拓展深意,故此就背誦了下來。從沒想過,竟然會在某一個曆史時空裏,在一個淪為老鴇的才女之前吟出來。如此的際遇,讓他不得不肯定老天才是最大的真理。

“公子好學問!”沈瀾馨的一雙美目中閃過詫異之色,有些意外的看著楚江。她沒有想到,舉止輕浮的楚江竟然也有這般了不得的才華。

從字麵看,這首詩是對青春和愛情的大膽歌唱,是熱情奔放的坦誠流露,但是從整首詩的背後寓意來看,卻是以珍惜時光為宗旨,搖曳多姿,耐人尋味。這樣的佳句,足以流傳千古而不衰。

“過獎,過獎,有感而發,有感而發!”楚江嘻嘻一笑,朝沈瀾馨靠近一步,堪堪貼著對方,都能夠感受到對方鼻息的局促不安。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在尋啊!”楚江深深嗅著沈瀾馨身體傳來的陣陣幽香,讚美沈瀾馨的美麗。

溫熱的呼吸撲打在沈瀾馨的臉上,把她撩弄的一陣麻癢,整個臉頰帶著脖子霎那間一片紅暈。而那紅暈鋪在瑩白的肌膚上,顯露出一種粉嫩嫩的景象,瞧得楚江霎時呆滯了下來。

“楚……公子,富貴大少怕是等久了,這就帶你們去吧!”沈瀾馨朝前一大步,避開楚江溫熱的氣息,自己使勁吸了兩口氣,把短暫的失態壓了下去,又恢複成職業般的笑容,帶著楚江與老秀才前往賈富貴所呆的包房。

“哈哈哈,朱兄,你可算是來了,直叫咱們一幹弟弟們好等呀!”門一推開,楚江就瞧見當前的一張圓桌上已經坐上了人,唯留下正位兩張空座,想必是為他與老秀才準備的。

一個胖胖的、穿著錦緞華服的年輕人站起來,向老秀才與楚江拱手行禮,其他一幹人等也紛紛站起行禮,嘴上唱喏著,臉上笑著,顯得極為友好熱忱。

這會老秀才方得以跑到楚江身前,向一眾老友打著招呼。

“煩勞眾家兄弟在此久等,實在是慚愧慚愧。”老秀才連連向一幹人等回禮,轉過臉看了看楚江,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這些人就是老秀才尋找到得買家,當先站起的胖子正是大燕朝鼎鼎有名的“洪福”商行的二少爺。此次的春宮畫冊買賣便是與他商談,看得出來,這一幫人絕非等閑之輩,一個個的臉上都明顯掛著騷人二字。

“有勞瀾馨姐姐帶路。”楚江半側過身,臉含微笑的衝沈瀾馨輕輕說道。

“楚公子不必客氣,沒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沈瀾馨福了一福,笑著跟楚江告別。

隔著如此短的距離,楚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沈瀾馨口吐的溫度,並且還從這溫度當中嗅到一股淡淡的口氣清香。

“稍後我再來尋你!”楚江凝視著沈瀾馨,看著對方嫣然一笑退了出去。

我這是怎麼了?麵對一個男人便如此心神不寧了?走出包房門外的沈瀾馨,右手按住胸口,不住的急促呼吸著,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在這煙花之地,她也遭受過不少男人的調戲,但對那些男人的調戲隻有深深的厭惡。可是對這個楚江的調戲,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矜持、甚至興奮。並且自己被對方摸了一把,全然沒有憤怒,竟然有種羞澀的感覺。

雖說早已踏進煙花勾欄之地,但沈瀾馨卻並未遭受到身體上的侵犯。這一切都是在他父親曾經下屬的小心保護下,才得以讓她沒有遭到一個女人最大的屈辱。換句話說,雖然沈瀾馨是個實實在在的妓院老鴇身份,但她依舊是處女之身。

曾經眼高於頂,瞧不起天下男人,也從未感受過男女之間的愛情。如今作為一個妓院老鴇,更是不可能擁有那種曾經特別向往的美好東西。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也就這樣了此殘生了。

可突然間橫空出現的楚江,卻讓她有種衝動,想要將自己的感情釋放出去。似乎在兩人麵頰貼近的一瞬間,她又恢複成了曾經的小女兒心態。尤其在楚江吟出那首詩之後,更是對楚江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她是才女,所以她遠比一般的姐兒愛俏。在這個充斥胭脂水粉、陽剛之氣漸衰的世風之下,一臉男人陽剛氣息的楚江,在不經意間已經撩動了她的心。偏偏這個男人還如此的有才華,更是讓沈瀾馨的心髒不爭氣的砰砰亂跳。但是她知道自己妓女的身份,並且清楚自己尚有家仇未報,隻能將這一切當做一陣風刮過。

抱著能占一絲便宜就占一絲便宜的楚江,全然不知道沈瀾馨的心緒。對於沈瀾馨這樣的美女說不動心那是假的,所謂一等色狼愛才女;二等色狼愛淑女;三等色狼愛美女,楚江不光愛美女,更愛有才的美女,喜歡就是喜歡,不管沈瀾馨是不是妓女。

“想必這位就是楚兄弟了吧,當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端得是人中之傑……”一陣恭維聲從那個叫做賈富貴的胖子嘴裏冒了出來,酸的楚江一陣脊背發麻。

鼻尖嗅著沈瀾馨身上留下的淡淡幽香,楚江大方的衝賈富貴眾人抱起雙拳,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客套著,向前走了兩步。

“哎呀,楚兄弟走路的姿勢都是龍行虎步,再配上楚兄弟偉岸的身形,優雅的舉止,渾厚幹淨的嗓音,還有那獨一無二的氣質,當真令小弟羨慕加折服!”胖子發出一陣驚訝,驚訝的神色在他臉上找不出一絲人為的痕跡,讓楚江一下子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望著這個富貴胖子。

這、這個小胖子難道是老子的徒弟不成?深得精髓,深得我楚兄弟之神韻,有前途,有前途!“咦?富貴天庭飽滿,生的便是金玉滿堂長命富貴,最重要的是麵色隱隱泛著桃花,日後嬌妻美妾必然如雲,讓小弟景仰羨慕,便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當再次細細瞧向富貴兄的時候,不由得精神為之一震,自覺七經八脈為之一暢,七竅倒也開了六竅半,自古英雄出少年,富貴兄年紀輕輕便如此沉穩大氣,胸懷溝壑萬千……”楚江麵目含笑,風輕雲淡的、仿佛隨意信守拈來一般,滔滔不絕,直把一幹人等震撼的目瞪口呆。

“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楚兄弟請上座!”猶自在品味楚江一番毫不晦澀、異常順暢的說辭後,富貴胖子直接把楚江劃歸成了同類人,熱情更是又多了三分,走上前親熱的拉著楚江向上座走去。

“不可,不可,這於禮不合,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楚江坐在上座,連連擺手推辭,可他的屁股卻像是被幾根釘子釘在上麵的一般,牢牢地,紋絲不動。

“楚兄弟這說的是哪的話?滿堂之內,唯有你才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你可是我們大家最尊貴的客人呀!”富貴胖子一臉的慍怒和凜然,批評著楚江,那義憤填膺的架勢,似乎楚江不坐便是不給眾家兄弟麵子。

“愧不敢當,愧不敢當,但富貴兄弟既然如此說了,怕再拒絕眾位的美意確實不妥。唉,今天我姑且就坐在這裏了!”楚江一臉的惶恐,屁股坐的更實了。

“本該如此,本該如此,想楚兄弟如此灑脫之人,斷不會拘泥不化……”下首一個長著桃花眼的年輕人,跟在後麵,一個馬屁落地砸坑。

楚江非常清楚,他是因為有被利用的價值,才會得到如此的推崇與恭維。否則,誰會理他這個操刀殺豬的屠夫呀。而他被利用的價值,就是他創造出來的文藝產品,能夠幫這個富貴胖子賺到錢。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不管走到哪裏都是通行的。沒瞧見嗎,老秀才就被晾在一旁呢。技多不壓身,古人誠不欺我。如此說來,這人體藝術在古代也是符合民情的,有必要繼續發揚光大。

這幫人本就是一群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弟,楚江今日前來,奔的不是賣上幾十副春宮畫冊,而是完全奔著與這個富貴胖子長久合作而來的。

也就是說,楚江擁有版權和創作,富貴胖子負責出資進行印製、宣傳和銷售。

對於這樣可以為自己創造更大利潤空間的合作,天天都在想錢的楚江自然不會拒絕。來到了這裏,就是為了最終敲定。看眼前似乎氣氛還不錯,最起碼這個富貴胖子還是蠻合自己胃口的。

一片恭維寒暄過後,眾人紛紛坐倒,杯盞交錯,甚為融洽。

“蒙眾位兄弟的厚愛,楚江實在感激不盡,借此滿飲此杯水酒,以示感謝!”楚江首先站起身來,端起酒杯衝眾人說著客套話,脖子一仰,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有道是交上了朋友也就做好了生意,對於這一點楚江還是相當明白的。尤其對方還是一幫標準的富二代,吃吃喝喝高興了,生意的事不在話下。所以這樣的麵子,作為楚江自己來說,必定要給對方給足。

見到楚江如此豪爽,一幹人等紛紛拍掌叫起了好。

飲完一杯酒的楚江,坐了下來,繼續麵帶笑容寒暄著,心裏卻細細的琢磨著這幫富二代怎麼能跟老秀才混到一起去,按理說老秀才這個窮酸怎麼也不可能勾搭上這樣的有錢人呀。想了半天,才回憶起來老秀才跟他說過的事。

這大燕朝的三教九流,卻是把商人放到了最末。也就是說在這大燕朝的商人,則是下九流的第九流,社會地位連種田的都不如,是最為被人鄙視的。這種身份則是世襲製的,出生在商人的家庭,那麼永遠也脫離不了這種身份。

商人是不可以在朝為官的,更無法通過科考來博取功名。於是商人的下流地位就這樣無法翻身了,哪怕你再有錢,錢多的花不完,地位都永遠是低賤的。

在這種情況下,商人有錢了,就使勁的想朝自己臉上貼金,大筆的朝外撒著銀錢,與那些在朝為官者,尤其是文人雅士相結交,來滿足自己成為高人一頭的虛榮心。其中結交最多的還是像老秀才這樣落榜之後,鬱鬱不得誌的讀書人。

一個為銀錢所迫;一個要的是讀書人在一起給自己長顏麵,於是兩者各取所需,很是融洽的混在了一起。

這些人卻又都有同一個嗜好,那就是風花雪月、故作清高,終日喜歡留戀於煙花之地,偶爾舞上一筆,吟上句詩,都是大大的高雅。

簡單來說,這些商人是附庸風雅,他們缺這種讀書人的地位,借著相交,讓人瞧瞧自己平日與何人廝混在一起。這樣總能讓自己的檔次提高一些,當然了,那些真正有了功名、地位更高的文人雅士是不屑與他們混在一起的。

想通了這一截,楚江心裏倒是對這幾個商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充滿了同情:唉,隻怪哥幾個生的不是時候,要是晚生個上千年,保證你們一個個都得瑟的跟小螃蟹一樣,橫著走。有啥不順心了,從兜兜裏把錢一掏,大爺的,哥有錢!遙想那個時候的富商,該是多麼的引導主流呀。可眼前的……唉,可憐的富二代呀!酒過三巡,鶯鶯燕燕自是少不了的,一時間,軟聲細語直把整個房間塞滿了濃濃的春意。

你說這尋花問柳找妓女找就找吧,令楚江對幾個富二代佩服的五體投地的是:明明是幾個肚子裏沒有多少貨的草包,卻硬是要裝作一副斯文樣。

你說裝斯文就裝斯文吧吧,咱起碼咱得自然一點是吧。可偏偏這幾個貨看著姑娘的眼珠子都燒紅了,但硬是整得跟柳下惠一般,還要吟詩一番,顯示自己的博才多學。

孺子不可教也,俗話說食色性也,這本沒錯,但偏生這幾個慫包硬是要假斯文,那誰也沒有辦法了。

楚江倒是光棍,很是爺們的在那裏隻顧著吃菜喝酒。天天在老秀才家裏吃豬肉,早就吃的膩味至極了,眼下滿桌的佳肴,若不吃個過癮,實在對不起自己滿是豬油的肚子。

對於身邊陪他喝酒的姑娘,楚江難得的矜持了一把。倒不是因為這個姑娘長得不好看,而是相對比之下這個姑娘長得就不行了,例如自家內定的畫舫老婆、才女沈瀾馨、風鈴小美女……眼界層次有了質的提高的楚江,自然也就對身邊這姑娘提不起興趣了。再者說,古代的妓院又沒有什麼安全措施,誰知道有沒有花柳病呢,若是為了圖一時歡愉,造成永久的痛苦,那就得不償失了。

在如此多方位念頭的支配下,有著油然而生正義之氣的楚兄弟,硬是用大口的吃菜來安慰自己早就支起的小帳篷。麵對美色不折腰、不墮落。

酒色場上,這筆生意最終敲了下來,雙方的分工也明確了。楚江擁有版權,負責製作;印刷、銷售等等具體事宜,全部由富貴胖子他們幾個富二代來包辦,四六分成。在這一點上富貴胖子還是比較厚道的,讓出來的利益叫人心動。

至於老秀才隨身攜帶的三十餘幅春宮畫冊,除了楚江自作主張贈送在座的每人一份之外,全部被富貴胖子以十兩紋銀一份購買走了。

富貴胖子又另外掏出兩千兩銀票遞給楚江,當做是定金。

結果銀票的楚江,很是大氣的把銀票甩給老秀才這個跟班,暗自思量著:雖然對方是商人,但還真一點都不摳門,挺豪爽的。此人可以結交,日後必定對自己有幫助。

楚江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直響,可對麵看起來滿臉酒色之氣的富貴胖子又何嚐不在打著自己的小全盤?畫冊賺錢還在其次,最重要還是用來走動關係。大燕朝上下大小官員,無一不好此道道,若是見到如此畫冊,隻怕立刻會奉若之寶。這樣一來,家族的生意拓展就會更加順利一些,畢竟大部分的生意還得依賴著官府的方便。如此算下來,隻有穩賺不賠,至於甩出去兩千多兩銀錢,回收起來根本不在話下,況且還會賺的更多更多。

無商不奸,本就不會做生意的楚江,哪裏能猜出富貴胖子的想法,況且他也根本無法從畫冊本身的意義,聯想到可能創造出的附帶價值。

“賢弟,不如趁早歇息吧?”吃飽喝足的楚江,望著幾個早就按耐不住的慫貨,露出一臉男人都明白的笑容。

“啊,哈哈哈……是了,楚兄弟這一提醒,小弟倒還真覺得全身乏力,當真是不勝酒力,不勝酒力,招待不周,楚兄弟海涵,楚兄弟海涵。”富貴胖子打著哈哈,摟著身邊的姑娘站起來往內間走去,一麵走一麵猴急般的對那個姑娘上下其手。

其餘一幹人等也紛紛退場,摟著各自的姑娘良宵苦短去了。

老秀才一瞧此間情形,也裝模作樣的想要摟著姑娘先行,隻不過還沒等他走出去,就被楚江捏著脖子給拎了回來。再怎麼說,老秀才現在也是他楚江的人,楚兄弟絕對不會允許他如此的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