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真是嚇死我了(3 / 3)

“去,給我拿一塊木炭來,順便拿一把小刀!”楚江吩咐道。

“好好好!”把柄在人家手裏攥著呢,自己還能說個啥?老秀才很識相的、屁顛屁顛的把楚江要的東西拿了過來。

“嘩啦”一聲,一桌子的書被楚江以袖子掃在了地上,看的老秀才一陣心疼,趕緊上前收拾。

“收拾個屁,給楚兄弟鋪白紙!”楚江朝老秀才眼睛一瞪,非常不滿他的小家子氣行為。

“成成成!”老秀才咂咂嘴巴,壓製住心中的不滿,眼睛老大會才從地上那些可以蹦出美人、黃金、糧食的書籍上挪開,把白紙鋪上。

雖然他對楚江的行為相當譴責,可他還真怕惹了楚江生氣,把這事捅到家裏的母老虎那裏。要知道,近些日子,楚江可是母老虎身邊的紅人呀,連自己都招惹不起。

白紙鋪好了,楚江也把木炭削成了細條狀,不理老秀才,任由他在那裏收拾著書籍,自己悶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抱著書坐在對麵門旁椅子上的老秀才,也不知道楚江發什麼神經,任由這個失心瘋患者自己折騰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直到老秀才覺得自己的屁股蛋子都被椅麵磨得有些不舒服。

“哈哈哈!成了!”忽然間,楚江爆出一聲大笑,將木炭條一仍,看著白紙滿意的點點頭。

什麼成了?老秀才滿臉的好奇。

“老秀才,來來來,看看楚兄弟的風格怎麼樣!”楚江揮手叫過老秀才。

老秀才疑惑的走到書桌跟前,眼睛往白紙上一掃,頓時就被牢牢吸附了上去,怎麼都挪不開窩了。他的臉上泛出不可置信的狂喜之色,嘴角的口水都止不住的下流。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幅美輪美奐的美女。不光是美女,還是勝似春宮畫冊,讓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美女。

“嘿嘿……老秀才,怎麼樣?”楚江笑嗬嗬的問著老秀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指。心裏感觸著:還好從前學過幾年素描,幸好沒有丟下。感謝我的素描老師,感謝波老師,感謝蒼老師,感謝小澤老師“這、這、這真是你畫的?”老秀才頭也不轉的問著楚江,語氣中充滿景仰。

“這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嗎?”楚江狠狠給了老秀才一個白眼,繼續說道:“我這畫的是人體藝術,哪是你那下三流的東西可比的?這叫藝術,是具備很高欣賞層次的人體藝術!”“多、多、多少錢,我買!我買!”老秀才一臉的激動。

“你出多少錢?”楚江歪著腦袋問著老秀才。

“一兩,啊不,二兩,不不不,三兩,三兩!”老秀才看到楚江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以為對方對這個價格不滿意,趕緊加價。

“嘿嘿嘿~~還差點東西,我說,你寫!”楚江挑著眉毛,邪惡的笑著。

“好!”老秀才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用激動的有些顫抖的手,抓起毛筆,等待楚江。

隨著楚江的嘴巴一張一合,一串串聽了就讓人熱血上湧的段子,被老秀才寫到了圖片旁邊。滿臉漲紅的老秀才,額頭的皺紋都舒展開了,青春的不是一般。

“嘿嘿嘿……看看現在能值多少錢?”楚江抿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問著老秀才。

“無、無、無價,最、最、最少十兩,十兩!”老秀才滿臉通紅的用自己的雙手比劃著,但瞬間又耷拉著腦袋。

“可我買不起啊!”老秀才示意自己根本沒有那麼多錢。

“咦,瞧不起兄弟是不?什麼錢不錢的,兄弟之間談錢多傷感情啊,對不對?”楚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狠狠的把老秀才批了一番。那模樣,仿佛他就是正義的化身、道德的典範,全然忘記了方才自己是如何勒索老秀才私房錢的事實。

“楚兄弟說的是,楚兄弟說的是,小生慚愧,小生慚愧……”老秀才激動的搓著手,要將那副圖文並茂的畫收到自己的懷裏。

“話還沒說完呢,著什麼急?”楚江臉一仰,又開始批評老秀才。

“是,是,是!”老秀才趕緊停止了動作,乖的像個小學生一般,等著楚江發話。

“咱們大燕朝有沒有印刷機,就是唰的一下,一張畫,變兩張的那種?”楚江這個時候想起了最重要的問題,沒有印刷機,一切都是空談,光靠他手工的話,那還不累死他。

“這個有,就是價錢比較貴一點。”老秀才點頭說道。

“價錢不是問題!不是還有你嗎?”楚江拍拍老朱的肩膀,一臉的意味深長。

“可、可、可”老秀才囁喏著。

“可、可、可、可你結巴啊,給你指一條發財的路,幹不幹!”楚江實在受不了這個滿腦子腐朽的老秀才,直接把話挑明了。

這一下老秀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感情是打這賣畫的主意呀。

“我九你一,你都是白賺的,幹不幹?”楚江直接把分成的話都撂了出來。

“幹!幹!”有這天大的好事,不幹的是豬。老秀才滿臉掩飾不住的激動,滿口應承下來。楚兄弟是好人,天大的好人!一成聽起來不多,但算下來就多了。十兩銀子抽一兩,一百兩就是十兩……這燕都城內何止十人百人來買這如此精美的天人之作呀,別說十兩了,就這高層次的人體藝術畫冊,二十兩也有人搶著去買。

你這個天天騎著我的臭婆娘,不是說我不會賺錢嗎?爺告訴你,我馬上就要發財了!哼!老秀才滿腦子想著有錢後翻身做主的生活。

“別在那發春夢了,過來,我跟你說怎麼做!”楚江一臉頭疼的看著犯花癡的老秀才,把他吆喝過來。

“楚兄弟,我來了,我來了!”老秀才徹底把楚江當成了自己的衣食父母,楚兄弟說啥就是啥。

緊接著,兩個人開始嘀嘀咕咕的謀劃起來。一個說,一個不住的點頭聽著。

待一切都交代完畢,楚江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一臉燦爛的笑著:“嘿嘿嘿……宣揚人體藝術,楚兄弟也算是文化人!”三天後,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楚江與老秀才兩人,好好的洗了個澡,穿上特地置辦的一身光鮮行頭,昂首闊步的向燕京城西的天香樓走去。

天香樓可謂是燕京皇城內上得了檔次的一家青樓,每日總有大批尋歡之士再次流連忘返,大把大把的銀錢拋灑在內。

何謂青樓?簡單來說,青樓就是妓院,也就是現在所謂的紅燈區之類的東西。隻不過那個時候的青樓,是合法的存在,充實娛樂節目的同時,也為國家大大增加了稅收。

青樓鶯聲為誰啼?這青樓之地也有它的重要客源,那就是少量的富商以及大多數的讀書人。富商暫且不提,單單說這個讀書人。

讀書人也就是常掛在嘴邊的所謂仕子。當時的仕子,不在少數,地位也很高,他們過往青樓,口袋裏總是揣著銀子與詩稿。

銀子和詩稿,這兩樣當然是好東西,是青樓大院最好的通行證。對妓院的老板來說,有銀子的就是大爺,是活菩薩,故而其熱情如冬天的一把火,恨不得將南極的冰雪都融化。

而對青樓的妓女來說,她們多數是文學愛好者,因而麵對滿腹詩文、錦繡文章的才子,不時的秋波暗送,做做佳人會才子的美夢。所謂“鴇兒愛鈔,姐兒愛俏”,就是由此而來,成為青樓千古不變的真理。

所以這青樓煙花之地,一直得到讀書人的青睞。一方麵能夠減輕他們在科考落榜之後的痛苦;另一方麵能夠讓他們進行炫耀。要知道,在那個時候,向鍾情的妓女寫個情詩,那是被人津津樂道的一件風雅之事。

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這種境界,非讀書人不得達到。

此時的楚江與老秀才就站在這天香樓的大門前,望著來來往往的讀書人以及紅光滿麵的商賈。

“棒!棒!棒!”楚江一身仕子裝扮,弄了一把山水折扇。用折扇敲著自己的手掌,嘴裏發出讚美之聲。

三層小樓,占地麵積極大,在這晚上的燈火照耀下,天香樓顯得富麗堂皇。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觀念還在,指不定把這當成一家豪華賓館。隻是裏麵不斷傳來的琴瑟之聲和鶯鶯燕燕的聲音,總是透出一股子濃濃的曖昧氣息。

“楚兄弟,這就是天香樓了,想當年我還在這裏麵認識一個紅牌姑娘,端的是妙不可言啊,嘿嘿……”很明顯,老秀才當年也是情場高手,混在煙花之地賣弄風騷的事也沒有少幹。

“唉,難怪你這個老秀才至今也未能考取上功名啊,原來竟專幹鑽這勾欄的勾當了。”楚江搖頭擺腦的一邊瞧著他從未見識過的妓院,一邊數落著老秀才,把老秀才說的一陣老臉通紅。

“GO!”楚江打了個響指,吆喝老秀才跟著上。

“狗?沒有狗啊?”老秀才聽到雷歌說話,一臉的疑惑,往四周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狗。

“不是狗,是GO!”楚江自顧自往天香樓裏走去。

“沒有狗……”老秀才再次巡視了周圍一遍,除了看到小貓兩三隻,愣是沒瞧見狗。

唉,楚兄弟的失心瘋病越來越厲害了,都把貓當成狗了……老秀才暗自搖頭嘀咕著,向楚江投去同情的目光。

“哎呦,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呢,原來是公子來了,快快裏麵請,這一次是來找春香姑娘呢,還是來找夏荷姑娘呢?公子可是有一陣子沒來了,都叫人好生想念……”楚江剛剛走進門,就感覺一陣說不出舒坦的香風迎麵吹來。緊接著,一個性感嫵媚的女人就親熱的迎了上來,嘴上說著,眉目間含著職業性的春色。那模樣,就像熱情的沙漠一般,要將人融化在那眼波的春意當中,仿佛遇見小情郎似地。

咦?難道她跟我很熟?不對吧,好像不是很熟吧?楚江心裏暗暗欽佩這個女人的自來熟,臉上露出曖昧的笑。不用說,這個肯定就是老鴇了,娘的,一張嘴還真厲害,說的什麼春香、夏荷之類的,老子可一個都不認識。

“嘿嘿,這不是來了麼,其實呀,我這主要是想媽媽你了,那些小毛丫頭有什麼好的,你說對不,嘿嘿嘿……”雷歌嘴裏笑著,故作瀟灑的將折扇張開,將香風朝自己的鼻尖用勁扇了幾下,這才細細打量這個老鴇。

這一打量,楚江不由自主的在心裏開始讚美了。話說這個老鴇的確稱得上是絕對的美女,並且還是那種熟透了的美女,她的臉頰隻是淡淡施了點妝,將整個令人怦然心動的素顏展現出來,一點都不像他接受古裝電視劇教育中,那些尖酸刻薄、臉上塗滿厚厚脂粉的老鴇負麵形象。這個老鴇竟然能夠給人一種忽略其身份的感覺,並且還擁有能夠讓男人爆發出原始衝動的魔鬼氣質。

“公子可別取笑了,奴家都已經人老珠黃了,哪還能跟那些大姑娘相比……”老鴇掛著職業性的笑,向楚江貼了過來。

以她閱人無數的火眼金睛來看,這個麵前的年輕讀書人,絕對是個有錢的角,於是就更顯得熱絡了。

殊不知,楚江是個徹頭徹底的窮光蛋,隻不過他身板和氣質,讓他即便穿著乞丐服也不像是乞丐,起碼也得是乞丐中的王者。

“其實呀,整個天香樓,我還就是看姐姐最好看,嘖嘖,那種成熟嫵媚的韻味,怎可能是青澀的小毛桃所能比擬的呢?”楚江一臉認真的恭維這個老鴇,左手也不閑著,順著對方貼過來之際,狠狠的占了一把便宜。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況是貼上來的呢。對於這樣的精品熟女,楚江是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肯放過一個。

“吃吃吃……公子壞死了”被占了便宜的老鴇一扭身,從楚江身邊不著痕跡的退開,麵上的春意更濃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瞧著楚江。

可是這個時候,楚江卻感覺這雙春意盎然的美目當中,竟然隱藏了絲絲的落寞之情。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轉念一想: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

搖搖腦袋,楚江將這捕捉到得東西丟在腦後,不在深究。

“賈富貴,賈公子邀我前來的,煩勞姐姐給帶個路?”楚江的左手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一兩碎銀子,在老鴇的麵前晃了一下。

沒有逛過窯子,也見過逛窯子的楚江知道,這樣的地方就得拿錢開道,隻要掏出足夠的錢,哪怕是讓對方喊你爺爺都成。

“公子實在是太見外了”老鴇膩膩的聲音傳來,聽的楚江渾身舒坦,說不盡的享受。心裏想:還是有錢好呀,有錢就能使無數美女競折腰呀!沒看見老鴇有什麼動作,就重新飄到楚江身邊,將那銀子從他手上取了下來,用比楚江還要麻利的手法,將銀子不知道藏哪裏去了。

“原來是富貴少爺的朋友啊,公子這邊請~~”收了銀子的老鴇更加熱情,輕扭腰身引領楚江向二樓走去。

“楚兄弟,楚兄弟!”一直被晾在一邊的老秀才,在後麵輕輕呼喚楚江,惹得正愜意嗅著老鴇身體香味的楚江一陣惱火。

他壓根就沒打算搭理老秀才,可架不住老秀才鬼頭鬼腦的再次叫他,這才沒好氣的轉過身瞪著老秀才,那架勢老秀才瞧得分明: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怕是有他好瞧。

“楚兄弟,借一步說話。”老秀才瞟了一眼風姿卓絕的老鴇一眼,拉著楚江走開兩步。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楚江老大的不高興,轉過臉朝老鴇露出歉意的微笑。

老鴇不以為意的向楚江同樣報以微笑,隻是這一笑與方才職業性的笑容大不相同,有種霧開雲散的感覺。原因隻是因為這一笑沒有做作的成分在內,充滿相當的內涵以及落落大方。

“楚兄弟,這個老鴇不簡單呀!”老秀才貼著楚江的耳根,輕輕的說著,眼睛再次瞟向老鴇的後背。

“肯定不簡單了,有本事你混上個老鴇看看?無聊!”楚江白了一眼老秀才,欲要轉身。

“左相,左相,她是左相之女,當年的天下第一才女沈瀾馨!”老秀才看楚江欲走,聲音不覺有些放大。

已經轉過半邊身體的楚江,發現老鴇的身體明顯的一震。

“你是說她是被右相迫害致死,左相沈顧惜的女兒?哈哈哈……少跟我胡扯。”楚江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堂堂左相之女怎能在此做老鴇呢?當年的左相沈顧惜遭到右相迫害,被數十項大逆不道之罪加於一身,收進天牢,後淩遲處死。九族之內,男性全部腰斬,女性或為奴為婢,或送入青樓充為官妓。

至於沈瀾馨,這個名字在當年可是名震京都,多少有真才實學的學子都被她以一個女流之輩比了下去。最為風光一時的是,她憑借一己之才,與國子監一幫風流名仕鬥了個不分輸贏。是天下讀書人公認的才女,並且當時就有天下名士言道:天下之才,半壁兒郎,半壁相女。

隻是在左相死後,曾經名動天下的才女也就不知所蹤了。

“唉,楚兄弟,這是真的,當年元宵節的詩會上我有幸見到沈姑娘一麵,至今無法忘懷,又怎麼可能認錯呢?唉……”老秀才一臉的痛惜的搖搖頭,又看了眼轉過身的沈瀾馨,深深歎了口氣。

看到老秀才根本不是在開玩笑,楚江深深吸了一口氣:左相,才女,老鴇?!他怎麼都不敢將這幾個詞語聯係在一起,難怪當時自己會從淪為老鴇的沈瀾馨眼中,捕捉到那麼一絲落寞,原來這真的不是幻覺。

試想一下,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一下子變成了汙穢勾欄裏的妓女,如此的天差地別,實在讓人疑為做夢。那麼擁有落寞的神情,那是再正常不過了。這樣的大起大落,並不是任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楚江再次向沈瀾馨望去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憐惜和敬重。憐惜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在滿族抄斬過後的風雨飄搖;敬重這樣一個曾經的燕朝才女,雖深陷火坑,卻依舊頑強存活的女子。

通常在那個時代,一旦一些官員被滿門抄斬,那麼那些被送往勾欄之中充當官妓的女眷,都會選擇自殺。那樣的羞辱,不是一個被封建主義思想充斥的弱女子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