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最後一秒被人窺探(1 / 3)

第33章:最後一秒被人窺探

“蘇丹,今天聶謹薇和我攤牌了,我和周家奕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說,就連我現在的工作,都是周家奕幫我找的。”

蘇丹心裏一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真的?”

陳之葉嗯了一聲,以示確定,然後就又試探地問她:“你說,這個工作我還要繼續嗎?一方麵,我不想欠他什麼,而且,我和聶謹薇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覺得很壓抑。”

“可是葉子……”蘇丹吸了吸鼻子,說,“你除了這份工作,還能幹什麼?你總要有份職業養活自己呀。”

“所以我才糾結啊。”陳之葉歎了一口氣,“省台,多少人的夢想,除了這個以外,你覺得這世界上還會有更大的餡餅砸在我的頭上嗎?可是,這個餡餅師傅偏偏是周家奕,就算味道再好,我也總會有心裏障礙。你記不記得,我和周家奕明明是鬧翻了的,他為什麼又想盡辦法把我調進省台裏?”

蘇丹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於是安慰她:“你在A市呆不下去,多半原因是因為他,他覺得愧疚也說不定。不管如何,周家奕到底是還是幫了你一把,從現在開始,你和他的恩怨就一筆勾銷,這樣不是很好?你不要想太多,不要自己給自己增加壓力,好好工作,用工作能力和水平打消聶謹薇的顧慮與猜忌,這不是挺好?”

聽了蘇丹的話,她豁然開朗,又閑聊了幾句之後才掛斷電話。困意慢慢侵襲而來,眼皮沉的睜不開,她索性就閉起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肖乾說的沒錯,第二天一早,她剛到台裏,就接到主任的通知,讓她和聶謹薇一起主持一檔綜藝節目。節目是最新策劃的一檔欄目,麵向全國喜歡唱歌的觀眾,名字叫《敢唱就唱》。主任說這個節目是台裏專門根據陳之葉的特點與風格量身策劃的,因為她剛來台裏,沒什麼知名度,所以才叫聶謹薇和她一起主持。

陳之葉盡管百般不願,但還是沒說什麼。沒精打彩地從主任辦公室裏出來,同事們立即上前來向她道喜。

“小陳,恭喜啊,明天晚上首播,預祝收視長虹!”

“謝謝,謝謝。”陳之葉笑著應承,心裏卻敲起了小鼓。

其實,她一直都挺有自信的,但是就因為暗暗和聶謹薇較勁兒,所以臨陣時分,她居然緊張起來。

小嚴看出她的心思,悄悄安慰她:“你呀,別太在意,聶謹薇本來就是台裏業務最精的主持人,你如果稍遜一籌也無可厚非,更何況,咱還不一定輸她呢。”

“此言有理!”趙紫陽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笑嗬嗬地說,“葉子,明天好好表現,散了節目我請客!”

“你請客?”小嚴目光一亮,“聽者有份兒,我要吃大閘蟹!”

“沒問題!”

玩笑歸玩笑,到了化妝的時候,陳之葉還是緊張。這是她到了省台之後打的第一彈,如果搞砸了,麵子裏子都過不去。更何況,她想向聶謹薇力證自己的實力,所以,這個節目對於她的意義又有所不同,她又怎麼能不重視?

結果妝化好了,換服裝的時候,聶謹薇那兒又突然炸了窩。

她具體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就聽見她在專屬化妝間裏大發脾氣。過了一會兒,她的助理小秦拎著她那條深綠色的緞麵花苞裙子跑過來說:“葉子,謹薇說要穿你那件紅色的禮服,能不能臨時換一下?”

陳之葉本想拒絕,但又不想小秦夾在中間難做,隻好答應。

“謝謝你,謝謝你。”小秦沒想到她這麼痛快,求神拜佛似地對她謝了又謝,然後把裙子放下,抓了她的大紅禮服跑回去交差。

小嚴無奈地搖搖頭:“就你好脾氣,你知不知道這裙子的寓意?”

“寓意?”陳之葉扭過頭,奇怪地問,“不就是件衣服,能有什麼寓意?”

“紅花要綠葉襯啊?服裝師刻意給你挑了個絢麗的顏色,一來是你的長相喜氣,二來也是希望在主持的過程中,聶謹薇能起到陪襯的作用。你別忘了,這個節目可是給你量身打造的,叫她搶了風頭,你以後要怎麼辦?”

陳之葉隻是想替小秦解圍,卻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後果。但事已至此,她也沒有什麼理由再去找聶謹薇換衣服,隻好硬著頭皮上場。

現場氣氛很火爆,節目組準備充分,還在觀眾席上印了陳之葉和聶謹薇的宣傳照片,以增加人氣。

陳之葉臨場經驗也算豐富,所有的煩燥與憂慮,都在見到鎂光燈和台下一雙雙期待的目光之後迅速被埋藏起來。她很快就進入狀態,環節進行的有條不紊,節奏也處理的不緩不慢。

節目中間補妝的時候,導演還特意來鼓勵她表現的非常好,讓她保持狀態。陳之葉受到鼓舞,信心十足,更是把自己的業務水平發揮到了極致。

節目錄到了十點多,散場之後,陳之葉打算和同事們一起去慶功,結果妝才卸到一半,聶謹薇就大張旗鼓地推開了化妝間的門。

“陳之葉,你給我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陳之葉看著鏡子裏聶謹薇有些扭曲有臉,有些不明所以,奇怪地問:“怎麼了?”

“你不知道?由於你隨便亂加台詞,嚴重影響了我的思路和現場發揮。”

其實,這場節目錄下來,聶謹薇錯誤不斷,以她平時的主持風格和實力,確實是不該犯這樣或者那樣的錯誤。陳之葉和導演組都沒有說什麼,豈料,她卻跑進來理直氣壯地興師問罪。

小嚴有些氣不過,麵色不善地小聲嘀咕:“她有什麼了不起的啊,就算業務好,也沒有資格對別人指手劃腳啊。”

趙紫陽攛掇副導演請客,副導演本來還想叫上大夥兒一起去慶功,結果被她這麼一鬧,敗興不少,幹脆收拾東西走人。

四周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陳之葉和聶謹薇的身上去。

陳之葉站起來,拿起台詞簿,在出問題的地方用筆劃出來,而後振振有辭地說:“沒錯,我們的台詞是提前寫好的,但是台詞也是要配合臨場效果的。就拿之前,7號參賽者和13號參賽者被叫上來PK的時候,中間幾乎要冷場,我自然要站出來調節一下氣氛。聶姐,你也是經驗豐富的主持人了,這一點,還需要我向你解釋嗎?”

聶謹薇沒吭聲,陳之葉就又開始喋喋不休地控訴:“還有,節目的台詞和順序有明確的分工,可是開場白那段台詞,明明應該是由我陳述,可是聶姐卻主動代勞了,這算不算是搶台詞呢?”

聶謹薇沒想到陳之葉會這麼牙尖嘴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十分難堪。

大概是聶謹薇平時器張慣了,人人對她意見頗深,這一次見她吃了憋,自然覺得大快人心,於是都圍在旁邊看熱鬧。

正和聶謹薇對峙著,忽然手機就響了起來。她趕緊接通,就聽見肖乾在電話另一頭,嘻嘻哈哈地說:“陳之葉,你今天晚上的表現絕對能一炮走紅,反正我不管,上次你就欠我一頓,這次一定得請客。我在大院外頭等你,你卸好妝趕緊下來。”

不等她回應,電話喀地一聲就掛斷了。

對於肖乾的強勢,陳之葉有些無奈,幸好晚上的慶功會泡湯了,於是她也不再和聶謹薇浪費時間,卸好妝以後,趁人不注意,悄悄地遛到大院外麵去。

肖乾在車上正等的無聊,剛點起一支煙,就看見她像隻偷跑的小兔子似的,躡手躡腳地從大門裏出來,慌裏慌張地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他看著她長籲一口氣,一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哭笑不得地說:“怎麼了?上我的車有這麼丟人嗎?”

陳之葉笑笑說:“唉,不是我大驚小怪,節目這麼成功,組裏本想慶功的,結果被聶姐攪了。我做為主角,也該請請客,這樣不聲不響的就跑出來,要是讓人看見我跟你在一塊兒,那我就是有一萬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太小提大作了吧?”肖乾彎彎嘴角,微微一笑,“再說,我有那麼見不得人?你就說是我硬把你叫出來的,他們能說什麼?”

陳之葉眨眨眼,歎了一口氣說:“你是閑人不知愁人苦啊。你想想,你是誰?大名鼎鼎的肖大公子啊,先不說你是全省傑出有為的青年才俊,就單單是台長兒子的這層關係,你的身份就已經是敏感話題了。聽沒聽過輿論壓死人這句話?我從地方台到省台裏來,本來就有人說我是靠不正當競爭,如果再和你鬧個什麼緋聞,我以後還混不混了?”

肖乾帶她去的是一家開的酒店,下了車之後,泊車小弟立即跑過來,接過鑰匙,把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去。服務員們更是沿陣以待,一個個地打起十二分精神。

領班低眉細氣地說:“肖總,豪華套間已經準備好了。”

肖乾點了點頭,帶著陳之葉往電梯裏去。

液晶屏上的數字不停地往上跳,跳到了雙位數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陳之葉忽然想起來,笑嗬嗬地問:“你是這裏的常客吧?我看他們都認識你,還對你特別客氣。”

肖乾瞟了她一下,眯眼笑笑說:“我是這家酒店的總經理,你說他們認不認識我?”

“什麼?”陳之葉覺得不可思議,“這家酒店是你開的?”

“怎麼?難道我就隻能是個啃老喝血的伸手一族?”

“不是,不是。”陳之葉擺了擺手,“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爸爸是台長,你怎麼也該幹點和傳媒有關的事,比如成立個報社,或者創辦個雜誌什麼的。”

“你還別說,我那個時候還真的辦過雜誌。”

電梯的門打開,肖乾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手”示,然後又親自替她推開套間的門。服務員從陳之葉的手裏接過書包掛到衣架上,然後又替她拉開椅子,把菜單呈上。

陳之葉拿著菜單,一邊看,一邊追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把雜誌辦下去?”

肖乾笑笑說:“我那個時候可牛了,網羅了一大批的知名寫手,稿費給的高,雜誌裝幀也精良,全國銷量也是屈指可數,可就是回攏不了成本,最後勉強出了幾期就不出了。後來我一想,文化產業不是那麼好幹的,所以就轉行了。”

肖乾說的眉飛色舞,聲調抑揚頓挫,特別是賠錢那段經曆被他說的趣味盎然,極富幽默感,惹得陳之葉捧腹不已。

陳之葉笑了一會,挑了挑眉,問:“那酒店行業就好做?你看這條街上,什麼特色的酒店沒有?高級的、中低檔的、地域特色的,競爭也很激烈呀。”

“所以要靠營銷呀。”他忽然不耐煩起來,“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懂,所以,你也別甭替我操心了,先點菜吧。”

陳之葉看了半天菜單,也不知道吃什麼,最後隻好繳械投降,全憑肖乾作主。

結果肖乾連看也不看,直接就點了海鮮。他說他店裏的海鮮都是漁船下海現捕現撈,專線供應的,十分鮮美。陳之葉以為他是王婆賣瓜,結果菜端上來,她嚐了幾口,這才發現這裏的菜果然是名不虛傳。

肖乾給她講了許多和酒店有關的笑話,氣氛恰到好處,於是她胃口大開,吃的津津有味。吃的差不多了,她就站起來去洗手間。

陳之葉站在鏡子前,看著臉色微紅的自己,忽然想起一個成語“滿麵春風”。或許她真的時來運轉了,今天的節目,她也自我感覺不錯,加上肖乾對自己的肯定,她覺得算是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說不定以後……她可以做的像在A市一樣好,受到大家的認可。

想著想著,她又忽然覺得自己可笑,已經在業界混了那麼久,才有了一點小小的成績,怎麼突然就變得不淡定了呢。

她伸手,捧了一小捧手,輕輕地拍在臉上給自己降降溫,果然覺得舒服了許多,她又多拍了幾下,用紙巾擦幹淨就從洗手間裏出來。

她怕肖乾等著著急,忙著往回趕,卻不想,居然在走廊上與周家奕不期而遇。他剛好在送客戶,一群人正在嘻笑怒罵,看見陳之葉,他也微微愣了一下,把眾人送進電梯裏,徑自往回走。

陳之葉知道他想幹什麼,轉身想逃,胳膊卻被他一把拽住。他喝了酒,臉色微紅,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酒氣。她不想遇見他,更不想跟他有什麼瓜葛,於是拚命想要掙脫,他卻仍是用力地抓著她的手腕。

陳之葉隻覺得脊背僵直,脖梗嗖嗖地冒著寒氣,而周家奕則定定地看著她冷笑。

“你跑什麼?”

她收斂起心中的懼意,嗤然一笑:“我沒跑,你又不是妖怪,我跑什麼?”

“很好!”周家奕身子微微一頓,將幽深的眼眸落在她纖薄的嘴唇上,“省台就是鍛煉人,才在那呆了幾天,氣場就不一樣了。”

“那是當然”陳之葉挑著眉看著他,嘴角咧的大大的,一直笑,“人總是要成長的,以前我鬥不過你,不代表以後也一樣鬥不過。還有,周家奕,我已經知道了這次到省台的機會是你給爭取的。”

“所以呢?”他似笑非笑地問。

“所以,我們扯平了。是你害的我在A市不能立足,所以,來省台就算是你的補償。還有,我不會辭職,我會更加努力,在省台幹出一番業績來給所有的人看!”

她說的信誓旦旦,仿佛已經預見了未來。周家奕看著她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忍不住嗤笑起來:“願望是美好的,但往往現實是殘酷的。我知道你不愛聽,那我就靜等著看你什麼時候能爬上副主任的位置!”

陳之葉狠狠地瞪他一眼,大步地往前走,周家奕意識過來想追的時候,赫然看見肖乾出現在包房的門口。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不認識路。”肖乾疑惑地看了看周家奕,隨即將目光落在陳之葉的臉上。

陳之葉搖了搖頭:“我怎麼會不認識路,隻不過是碰見熟人,說了幾句話。”

肖乾的臉上依舊隻有溫柔的笑,他伸手推開包間的門:“我又叫服務員上了龍蝦,你嚐嚐?”

陳之葉怔了一怔:“不用了吧?是不是太破費了?”

“最新空運來的,還是活的呢。”

看著陳之葉和肖乾一起進了包間,周家奕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力。他想,如果給她一點自由,她就不會那樣痛苦,不會那樣恨他。他想,她就是拴在手裏的螞蚱,任她飛的再遠,跳的再高,隻要自己願意,可以隨時地收一收線,她就隻能老老實實的回來。

可是,他和她之間的矛盾太深。

就像今天,他本來想好好跟她說說話,結果看見她對自己退避三舍的樣子,他真的有點惱怒,於是一張嘴,就又是那副語氣。而她呢,明明鬥不過他,卻從來不肯服軟。

其實,隻要她肯低一低頭,或者說幾句好話,他也可以像別人那樣溫柔。

他覺得心煩意亂,特別是在肖乾出現以後。以前,出現在陳之葉身邊的人有不少,除了洛宇飛之外,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他還記得當初花了多少力氣才把洛宇飛從陳之葉身邊趕走。他以為不會再節外生枝,但是,肖乾出現了,他對陳之葉過分的寵溺讓他覺得恐慌,一種正在失去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