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業興聽到這話,感覺甚對心思,“老李,你說可能嗎?”他的表情中充滿了渴望。
“可能,當然可能,老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少爺爭強好勝,他一直不願意表露對少奶奶的好感,我想大概是您當初對他態度過於強勢。他們兩個認識的時間短,他的性子本就像您。就算是答應了,也會是暫時屈就,日子長了,他就會一味的反抗。而少奶奶,她雖然不愛說不愛鬧,但是少爺這三年來做的事情,她都全然看在眼裏,讓她心甘情願的守著少爺,是不可能的。”李管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霍廷宴是他一手帶大的,他的性子還是能摸透的。
“千萬別讓他們兩個知道,我們是裝糊塗。”霍業興禁不住的叮囑道。
“嗯,我知道。少爺和少奶奶到現在也沒有察覺出來。”李管家說到這,臉上禁不住的揚起了笑容,“他們兩個一直以為我們蒙在鼓裏。”
霍業興靠在躺椅上,安然的閉著眼睛,一臉的悠然自得,剛才急切的模樣,已經退了下去。
霍廷宴你這個臭小子,一直把老子蒙在鼓裏,以為這三年來帶著你老婆演戲,我會不知道。就衝你那放蕩不羈的性格,也不可能瞞過我的眼睛。
成如那句話,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薑,始終是老的辣。
宋華珊皺著眉頭,看著自己摘的這五大筐柑橘,現在橘子摘滿筐了,她也能冷靜下來了。一時衝動,又是一時衝動,居然不計後果的瘋狂的采摘。現在倒她,弄得她想破腦袋也沒有更好的方法把這些橘子整理掉。
霍廷宴,霍廷宴,那個沒品的男人,她的矜持每次到他那就會被破的像玻璃渣子似的。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總是能輕易的把自己的怒火挑起來,而挑起來之後,他就又大搖大擺的沒事人一樣的走開。
她恨死了,恨死這種被動的感覺了!
“啊,啊啊啊!”她手裏拿著一個大橘子,看了看腳下,盤腿坐在地上,自顧的包起橘子。解決不了,那罷工好了,她不幹了!
隻是包橘子似乎不能解氣,她頭也沒抬,便一股腦的把橘子皮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霍廷宴的身上。
他冷眼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橘子皮,沒有再繼續走,隻是斜靠在一棵橘子樹旁。
“你這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不對,隻是這問話的語氣,倒是有質問的嫌疑。
宋華珊抬起頭,嘴巴被橘子瓣撐得滿滿的,她努力的咽著,單手掩在嘴巴前,她移開目光,霍廷宴真是會找時間,這次又要被他損。
“咳咳……”盡管她很小心,可仍舊被嗆到了。她撐著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葉子。
霍廷宴看著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眼神裏不禁露出些鄙夷之色。
“我……”當然他的眼光被宋華珊很不時宜的看到了。她心裏覺得羞愧,自己這種邋遢的模樣,被他看到,隻是他那表情,就能看出他的嫌棄。心裏覺起來,總會是酸溜溜的。
霍廷宴站直了身子,他昂著頭,沒有再看她,“我們下山。”
“那這些橘子怎麼辦?”宋華珊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可霍廷宴似乎不想說話,他沒有應,也沒有看她,徑直地走在前麵。那副瀟灑的模樣與宋華珊的模樣實在不搭。
“我……”宋華珊還想再說什麼,隻是他那種生人勿近的狀態,讓她說不出話。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麼。
下山容易上山難,這句話還是有理由的。宋華珊也學了乖,碰刺的事情她也不會做了,做什麼都好,就是不能惹到霍廷宴了。她太揮霍了,把霍廷宴的耐心揮霍一空。
晚上吃飯的時候,靜的有些出奇。宋華珊與霍廷宴相對而,正位上是舅婆。
正要開吃的時候,舅婆不滿的聲音又響起了。
“為什麼你們摘的橘子不搬下來,還讓老鄉們再跑一趟?”舅婆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飯局上顯得那麼突兀。
宋華珊緊緊地低著頭,一般這種事情,讓他們自家人開口,事情容易解決。看舅婆的模樣,大抵是不喜歡自己的,多說無益。
“今年的收成似乎不錯,舅婆你是不是又能賺一筆?”霍廷宴放下筷子,一臉認真的看著舅婆,同時也把話題岔開了。
|“掙不了多少,這裏離市中心太遠,把中途的費用減下去,再把掙的錢給鄉親們分分,到我手裏,就少的可憐了。”舅婆拿出一隻大煙袋,霍廷宴眼急手快的拿起一旁的火柴。
可是手剛上去,便被舅婆拍了下去,“我隻是作樣子,不抽。”
這時宋華珊抬起了頭,一頭霧水的看著舅婆,拿著煙袋,卻不抽煙,這也算是一種解壓的方法嗎?跟有些男人喜歡叼著煙,可是卻不抽,是同樣的道理嗎?
“那為什麼不換另一種方法呢?直接銷售利潤小,那可以把柑橘換成另一種形式的,經過深加工之後,價值就會上升到另一個層次。”霍廷宴收回手,臉上的表情,似乎這是在他的辦公室開會。
|“深加工?”舅婆的興趣似乎也來了,期待著他的下文。
“我白天的時候,在山上觀察了一番,山上的柑橘個頭圓滿,皮薄多汁,口感也不錯。如果隻是一般的銷售,可以聯係一些大型超市直接送貨,深加工的話,可以依山建個果汁廠,這樣既可以多獲利,也可以增加鄉村附近的再就業。”宋華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隻是去山上幫忙采摘柑橘,他就能看出這麼多門道,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斷定這裏的鄉親們有福氣了。霍廷宴準備扶持這裏!
舅婆的臉上呈現出一片欣喜的榮光,“廷宴,你的一番話,徹底解決了舅婆這麼長時間來的困擾。我雖然為他們投了錢滿山坡種起了柑橘,可是舅婆年紀大了,外銷這種事情做不來了。而且村裏的鄉親,都沒有這種市場觀念。他們辛辛苦苦掙得也隻是薄利。”
這時一個女仆送上一個白色的帕子,舅婆接過來,擦了擦眼角,“廷宴,你能實際的幫他們嗎?”說話如此溫柔,如果和藹可親,讓人有些受寵若驚。
霍廷宴的嘴邊揚起好看的弧度,他湊近了她說道,“舅婆,那還會不會難為我們呢?”有些奸詐的表情,讓舅婆覺得有些窩心。
舅婆也湊近他,“隻為難你老婆怎麼樣?”
霍廷宴看向宋華珊,似做了一陣的思考,重重地點了點頭。
宋華珊疑惑的看著這一老一少,看他們笑得很開心的模樣,可是為何總感覺他們是偷偷摸摸的呢?
“阿山,阿水,過來。”舅婆叫著兩個女下人的名字。
“夫人。”兩個人都一副順從的模樣。
“這是阿山,這是阿水,以後叫他們山姨,水姨就行。”舅婆原來這才正式的給他們兩個介紹。“阿山阿水,你們吃完飯之後,把小少爺和少夫人的房間裏加一張床,再把洗手間的鎖打開。”
拜托,舅婆,你會不會太明顯了!霍廷宴隻是提了一個想法,就有這麼大的轉變,把他倆徹底的當一家人來看了。
霍廷宴安然的吃著飯,似乎這些他早已預料到了,可是宋華珊卻覺得惴惴不安,這個舅婆脾氣不定,還說不準下麵還會有什麼夭娥子。
“知道了夫人。”兩個人一口同聲的回道。
“你們兩個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對她們兩個講,那些你們都覺得不可能買到的東西,就不要了。”舅婆此意何解。
“知道了舅婆。”霍廷宴那副嘴臉哦,怎麼看怎麼像個乖巧的小青年。他每次都是這樣,在長者麵前,他都會一臉的謙遜,讓所有人對他的好感頓生。
宋華珊有些憋屈的暗自想著,他暗地裏像個惡魔,可是其他人就是看不到。她有些負氣的嚼著米飯,這時霍廷宴卻貼心的遞為她擦了擦唇邊,“老婆,有米粒。”
抬頭便看到了他那無邪的笑容,真實可感,像一個溫馨的大哥哥一樣。可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謝……謝謝。”宋華珊不自然的接過他手裏的紙巾自己擦拭著。
一頓飯下來,宋華珊感覺自己的真氣都快用完了,霍廷宴與自己的舅婆客套的說著話,把她這個“外人”孤靈靈的扔在了一旁。他們的表現實在是太明顯了。
幫著阿山阿水收拾好桌子,宋華珊這才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累散架了。回到房間的時候,霍廷宴不在,她毫無形象的撲在了床上。
臉緊緊地貼在被子上,又柔又軟的感覺,舒服。經常不運動的緣故,今天拚了命瘋狂采摘柑橘,現在她累得幾近虛脫。趴在床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你為什麼要嫁給我?”
宋華珊瑟縮的看著站在麵前的人,為什麼原來溫柔的他,現在會對自己這樣冷冰冰。
“我……”她一時語結,竟不知該說什麼了。“因為我的錢?”他冷冷的反問。
“不……不……”宋結珊想解釋,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嫁給我可以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可以滿足你的虛榮心,可以不讓自己再辛苦工作是不是?”他的麵孔在自己的麵前無限製的擴大。
“不……”宋華珊的心裏控製不住的發抖,他變了,自從知道自己要嫁給他時,他就變了。
“嗬,你的目的終於得逞了,你很高興是不是?”他一步一步的衝著宋華珊逼過去,手在這裏也伸了出來,“你這個不達目的不死心的醜惡女人!”說著,他便用雙手緊緊的箍在她的脖子上。
“啊!不……”|宋華珊受怕的大叫,不停的掙紮,可是他的力氣大到自己不能抗拒。
“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霍廷宴雙眼泛,滿臉都是致她於死地的模樣。
“不……不要,不要!我不嫁……我不嫁了!”
“啊!”
宋華珊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她的雙手緊緊的按在自己的膝蓋上,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熱汗。
好可怕的夢,好可怕。已經有很長時間不做惡夢了。
霍廷宴,霍廷宴就那麼想自己死嗎?“做惡夢了?”
“啊!”宋華珊一下子跳了起來,緊緊的靠在了牆邊,她滿臉驚恐的看著他。“呼……呼……”呼吸一次比著一次的急促。
而霍廷宴卻安然的坐在床邊,冷眼看著她的猴戲。
他的身子向後仰著,雙手支撐著。
“我是鬼嗎?你怕成這個樣子。”他隻是隨便一問,可是這一問,宋華珊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嗬,我在你心裏還真是鬼了。”
宋華珊努力按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她搞錯了,那是夢,隻是一個夢。伸出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她緩慢的走向他,隨後坐在他的身邊。
“沒有,隻是做夢驚醒了。”嘴上說著不害怕,可是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顫抖。
“夢到我了?”霍廷宴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溫和,可是他的話,是肯定句時,她便覺得毛骨聳立。
“沒……沒有。”冷汗一陣陣的從她的額上向外冒。剛才的夢景還曆曆在目,他是那麼的真實,離自己那麼的近,而當時的心情與現在無異。
霍廷宴,那個身為自己老公的人,難道對自己真的如此恨之入骨?
“你……”
“啊!”
霍廷宴的手隻是輕輕的搭在了宋華珊的肩膀上,她卻如受驚之鳥,一下子跳了起來。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完全全的表示出,她很怕他。
他收起臉上的表情,瞳孔微縮,“過來!”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她的內心抖動。
宋華珊直視著他,身體禁不住的微微顫抖,她想聽他的話走過去,可是自己的腳卻如灌了鉛一般,挪不開步子。
此時的霍廷宴如同一個唯他獨尊的困獸,他發黑的臉色,冷酷的表情,以及那雙瞪著她的眼睛。淺褐色的瞳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過來!”像死亡的命令一般,毫無感情可言。
剛從夢中驚醒的宋華珊,似乎還沒有弄清楚眼前的事情,她無形中又把他的怒火點燃了,而且這次似乎很厲害!
“我……”她的心髒禁不住的劇烈的跳動起來,砰砰的似乎要送出心髒了。盯著他的眸子,她慢慢的向前移著步子。走到他麵前時,霍廷宴根本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猛得一拽她的胳膊,她整個人便被翻身壓在他的身上。
她唯唯諾諾的表情,受傷的眼眸,更加刺激了他,還沒來得及由她反抗,他的唇像火一般的劃了上去。
她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希望他能清醒一些,自己是人,不是玩具,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可是霍廷宴已經沒有那種耐心在思考了……
“霍廷宴,你愛我!”她大聲的在他的耳邊叫著。“你愛我,你愛我,一直都愛!”她的話起到了足夠的作用。
霍廷宴的動作停止了,他略帶輕蔑的眼神,嘴邊不羈的邪笑,看得她心裏涼了個透徹。
他的身子動了動,她的手恢複了自由的動作。
他捏起她的下巴,“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失去對你的興趣。”
宋華珊正想說什麼,桌子上的手機卻響起了,手機在桌板上的震動聲,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我要接電話。”她的聲音略帶哀求。
霍廷宴翻身躺在一旁,無聲的允許了。
“喂,小燦。”
“華珊,我是愷峰。花小燦住在哪裏你知道嗎?”
“向總?”宋華珊疑惑的問問道,“你怎麼拿著用小燦的號?”
旁邊的霍廷宴聽到向總那兩個字,嘴邊又浮起一絲的玩味。
“花小燦跟我一起吃飯,包落下了,我現在想把東西還給她,卻又不知道她家地址。”向愷峰的聲音怎麼聽怎麼尷尬。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你們兩個發展的很快喲!”此時此刻,她還是禁不住的打趣地說了一聲。
“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吃個便飯。把她家的地址告訴我吧。|”
“好的,不是我想的那樣,你就努力做成那樣就好了。記一下地址吧。”宋華珊清寒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仔細想想那兩個人其實是蠻搭的。
宋華珊一字一句的把地址告訴了他,兩個人又相互打趣了一番,這才把電話掛掉。
宋華珊放下手機的瞬間,這才發覺原來他正豎著耳朵在聽,而且還聽得那麼認真。
霍廷宴這個男人還真無恥居然可以這麼光明正大的“偷聽”。“向總拿著花小燦的手機,問我她家的地址。”她很誠實,不想惹麻煩,就得乖乖的,這是一個真理。
霍廷宴的唇角抽到了一下,他坐起身子,脫掉鞋上了床,看那模樣,是打算睡覺了。
宋華珊看他這副嘴臉的,她便也靜音了,走到鞋櫃處為他拿了拖鞋,“你去洗澡吧。”她站在他麵前,微低著頭,卑微的模樣,像個小女傭。“不洗了。”霍廷宴脫掉襪子之後,翻身背對著她。
“不洗了?”宋華珊有些不相信,他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一個有潔癖的人,居然可以這樣!
“嗯。”他低聲應著,便拉起被子蓋住了半個頭。
宋華珊站在床邊,還是覺得有些異樣,但是霍廷宴現在已經不理她了,她沒有必要再去招惹他。
見好就要收,這句話還是要聽的,否則結果是什麼樣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摸著自己仍舊在泛疼的嘴角,典型的野獸行徑,每次都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樣,他才心滿意足。
宋華珊換好了鞋,拿了換洗的衣服出了門。她真要謝謝舅婆的“大慈大悲”,否則這時她肯定還要跑去隔壁樓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