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嗎？”劉燕輕輕笑笑，“你不也沒休息？”
“嗬嗬，我年齡大了，覺很少，所以不要太多的時候就可以休息的過來，不用早睡的。”淩風台言不由衷的解釋。
劉燕的嘴一怒，感覺到淩風台的這個理由太過於蹩腳，但她沒有說破，隻是笑道：“我的覺也不多，所以不用早睡的。想來這兒的陽台看看夜景，沒想到你也在呢，所以我就過來了。既然大家都不瞌睡，那麼……我們就聊聊天，可以嗎？”
淩風台並不願意和劉燕多說話，本來想搪塞一下，也僅僅是為了禮貌，過去就算了的，沒想到劉燕說了這樣的話，隻好裝作爽快地說：“好啊。”說著返身去推開自己的房門，又對劉燕說，“我們進屋裏說話。”
他是細心的人，知道站在陽台說話影響到別人事小，讓別人誤會可是不好說，所以把劉燕讓回屋裏，盡管不願意，但隻能這樣做。
劉燕跟在淩風台的身後回了他的屋子。他的屋子幹淨、整潔，散發著淡淡的薄荷香味，她知道這是他作為醫生的苛刻，不願意讓自己在一個不舒服的環境中生活。劉燕輕輕搖搖頭，暗暗想到：真的難為他，一個沒有女朋友的男人把自己所在的環境收拾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夠難為他的了。
輕輕坐在那把燈光下泛著亮光的木椅上，劉燕嘴角上揚，笑了一下才說：“你的屋子總是這樣幹淨，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她是女孩，女孩愛幹淨的天性讓她分外注重這些，再加上她醫生的身份，知道衛生的重要，所以對淩風台的好感越深，在她的眼裏，他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我不過是一個粗手粗腳的男人，不在乎什麼幹淨不幹淨，隻要能夠住就可以了。”淩風台隨口敷衍，“也怕住不好了，弄髒你的屋子，你會不高興的。”他一邊說一邊給劉燕倒水。
“是嗎？怕我來了的時候看到髒了不好，那……你還是沒有達到我所要求的標準。這樣吧，把你女朋友叫來幫你收拾，我想絕對收拾的好。”劉燕用手捂住臉，隻留了兩隻眼睛偷偷看著淩風台笑。
“女朋友？”這三個字讓淩風台輕輕顫栗一下，白梅的影子恍然就在他的麵前，如果說自己講究衛生，那這完全是為了白梅，她愛幹淨，愛整潔，所以，他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要保留她的習慣，為她營造一個舒適的環境。他想，就算現在他們不能到一起了，他們的靈魂也是完整地嵌合在一起的，這樣，他會牽引她，她也會尋覓，說不定在某個時候，他們的靈魂在這間屋子裏相遇。他不要讓她看到邋遢的自己，窩囊的居所。就算是夢，他也要幹幹淨淨的夢。
當然，他永遠不會在外人麵前提起白梅，所以沒有人會知道他的這段故事。
“我想，我自己就能夠收拾的好，不用什麼女朋友吧。”他的話說的幹澀，就好像一把鈍鈍的銼來回摩擦，沙啞的厲害。
“為什麼不用她呀，你對她真好，連一點點事情都不讓她做。”劉燕聽出淩風台話語的異樣，知道淩風台另有所思，她隻想拐彎抹角打聽淩風台到底是不是有女朋友。
“我是想好好對她的，一心一意，全心全意，但是……她在哪兒呢？”淩風台突然笑起來。笑聲中含著無盡的淒涼。
於振榮是起來去衛生間的時候，看到白梅的房門上那塊玻璃透出淡淡的燈光，知道白梅還沒有休息的。那片昏暗的燈光斜斜地印在地板上，就好像女主人的告白，冷清、淒涼，於振榮的心緊緊地揪成一團，亂成一團。
他來了已經有好幾天，每天白梅都是用一副笑臉麵對他，就好像她是快樂的天使。他仔細觀察過她的眼睛，沒有從她的眼裏看出一點點悲傷或者痛苦，仿佛生活就是這個樣子，而她，就是完全適應生活的女人，無怨無悔，坦然接受著，享受著。這讓他的心微感安慰，所以在京城那樣努力打好的勸慰白梅的腹稿一點都沒有用上。沒想到她是在掩飾，用歡笑把淚水掩藏的那樣深，他的心陣陣尖細的刺痛。他知道她肯定在哭，因為有壓抑的喘息微不可聞的傳出來，也隻有敏感的他才能夠捕捉。他輕輕走近她的門邊，一隻手慢慢扶上了門框。如果是白天，他會毫不猶豫伸手敲她的門，而現在，他不能。他能夠做的，就隻有默默陪她，用他的心，用他一貫以來默默的感情，陪她。
就這樣，她在門裏，他在門外。她的眼裏有淚，他的眼裏也有淚。隻是，她在想念別人，而他，在為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