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去何從
那一刻，羞愧，難過，悲痛，絕望……他想死，但他知道白梅是無辜的，他們都是無辜的。
什麼都不知道的白梅一臉無邪地看他，那樣親，那樣近，沒有距離，沒有隔閡。
莊嚴無法想象白梅在知道她媽媽當年那樣傷害他爸爸，他們兩個卻成為了夫妻，她會是什麼反應，他隻知道要永遠守著這個秘密，一生一世，一輩子，他不要白梅受這個折磨，不要她知道他們是上輩子的仇家卻結成了夫妻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能夠做的，就是讓白梅厭棄他，離開他。可是，白梅不肯……那樣聽他的話的白梅在孩子的事情上堅決不聽他的，他恨那個孩子是在白梅的身體裏而不是身體外邊，如果那樣的話，他這個外科醫生會把白梅麻醉然後綁起來強行從她的身上割掉，但他知道他無法，毫無辦法……他不敢想象，他不敢想象就像白梅說的那樣，他們不僅僅是身體的接觸才有的這個孩子，他們……他們做、愛……他不敢想，他不敢想象曾經激情萬狀的他們是一對仇人之後……那時他恨不得把白梅變小整日帶在身邊，現在他卻連碰觸一下她的手指都感覺到是一種罪惡，她……她是他的爸爸仇人女兒……他們的接觸……莊嚴不敢想……“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要讓我承擔這個讓人詛咒的罪孽？”他的頭就要爆炸，他受不了了……莊嚴猛地坐起來，憤怒地撤掉手上的輸液管，他……他覺得他該死，卻又活下來，活下來了就要遭受這種非人的無窮無盡的折磨，他真的受不了。
白梅不聽他的話，不去做掉孩子，這……該怎麼辦？他不忍心就這樣把孩子留給白梅，而他知道今生他不可能和白梅再做夫妻，這……到底該怎麼辦？
腦子裏一片混亂，他痛苦地抱住了頭……“就是這間。”白梅微微一笑，整齊的牙齒露出閃亮的貝光，“他情緒不好，剛剛和我發火，萬一……請你別介意。”白梅害怕莊嚴難看的臉色讓陶心如尷尬，所以提前做了解釋。
“沒事的，大嫂，我們一個單位兩年了，我和莊大夫很熟悉，對莊大夫的脾氣也了解，你盡管放心。”陶心如看著白梅說不出的別扭和……恨，她知道，如果不是白梅，她遲早會和莊嚴結婚，就是白梅，就是眼前的這個老女人，搶了她心愛的男人。她暗暗下定決心，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把莊嚴搶回來。但此時，她不露聲色隻能裝作友好，給了白梅一個表示要她放心的微笑，用憐惜的口氣說，“倒是委屈你了，大嫂。”
白梅輕微搖了一下頭，伸手打開門：“請進。”
陶心如看了白梅一眼，輕輕邁進了門，她一眼就看到抱著頭的莊嚴。白梅在陶心如的身後緊接著進門，抬眼看到莊嚴抱頭坐在床上，心裏一驚，慌忙關好門就跑到床前：“莊嚴，你……”
“滾開！”莊嚴在陶心如進來的瞬間就看到了。他心裏掠過暗歎，真是……弄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陶心如看到莊嚴用這種態度對待白梅，頓時驚愕，隨即一絲得意掠過心頭，她幾乎忍不住要開心地笑起來，但立刻收斂心神，搶上一步扶住被他的動作推的趔趄著後退的白梅：“你怎麼回事，你怎麼……這樣？”她責問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