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搏命,奪城(3 / 3)

龍特皺了皺眉道:“沒關係,我們去做就是了,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傑德瞪大眼睛道:“什麼,你不是瘋了吧,龍特?”

司徒宇也附和著龍特道:“我也覺得可以試試,畢竟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我們都變強了不少,別人做不到我們未必也做不到!”

水靈笑也微笑著道:“我也這麼想!”說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傑德垂下頭道:“好吧,看來我的命要和你們陪在一起了……”

夏歐笑著打了傑德後背一下道:“好啦,你也很厲害啊,幹嘛那麼害怕,別忘了你可是爺爺的弟子!”

傑德聞言心中一動:對啊,我是蒙泰亞的弟子,整個大陸恐怕也沒有一個人有這麼牛X的師父,我怕什麼啊!這樣一想,傑德的底氣也忽然間足了不少,望著夏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司徒宇看著傑德忽然充滿自信的樣子,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儼然一副團隊核心的樣子道:“好了,關於這個任務我們可以放在後麵商量,先讓傑德說說他此行到飛雲城探聽到的其他消息。”

傑德這才從幻想中回到現實,咳嗽了一聲道:“的確,這次我在飛雲城還聽說了一件大事!”

萊蒂問道:“是什麼事情啊?”

傑德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分別看了龍特和水靈笑一眼道:“人族和龍族開戰了!”

水靈笑聞言黛眉微皺,細嫩的纖手緊緊握住手中的茶杯,青紫色的經絡若隱若現,而龍特則依然麵無表情,反應出奇地冷靜。

萊蒂驚道:“夜襲事件過去幾個月了都沒有動靜,怎麼偏偏現在突然開戰了?”

司徒宇道:“大概是因為之前的幾個月兩個勢力都處在戰備時期,所以保持了一種默契的和平假象,這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暴風雨之前的寂靜。”

水靈笑咬了咬嘴唇問道:“戰況怎麼樣?”

傑德聞言一愣,隨即恢複常態道:“龍族強渡東海灣,繞過天斷山脈登陸,用同樣的夜襲手法一舉拔掉了人族的海防營,聽說龍族有個叫托馬斯的將領在一夜之間就不可思議地奪取了流雲城。目前敗退的人族神將辛紫薔正在流雲城南部集結兵力,大概是在準備反撲吧!”在說這段話的時候,傑德一直麵無表情,用盡可能平靜的語調敘述著仿佛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他是怕一個不小心傷害水靈笑的感情,畢竟水靈笑是一個純粹的人族,而且她的真實身份也一直是個謎。傑德說完話,小心地觀察著水靈笑。

水靈笑的表情有些難看,大家全都看出了不對,因此都沉默著不說話。

司徒宇幹笑了兩聲,試圖和緩一下瞬間彌漫在眾人之間的尷尬氣氛,沒想到大家依然沒有反應,一時之間也沒有了辦法。

水靈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事態,連忙放下茶杯,勉強笑道:“沒事,大家繼續,今天天氣不錯,我出去走走!”說罷也不等眾人說話,站起身來走出了客棧。

夏歐努著嘴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以及天上密布的烏雲道:“天氣不錯嗎……我怎麼不覺得……”

傑德長長地歎了口氣。龍特則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艾莉莎看到龍特臉上表情的變化,心中一動,隨即站起身來走到櫃台處,從下麵摸出了兩把雨傘,然後走回木桌旁邊,遞給龍特道:“龍特,去看看阿笑!”

龍特一愣,眼中閃現出茫然的表情,他抬手指著自己鼻子,對著艾莉莎做出了一個不解的表情。艾莉莎見狀微微一笑道:“傑德負責繼續傳遞消息,阿宇要幫忙分析形勢,至於我們幾個嘛……難道你要我們女人去淋雨?”說道“女人”二字的時候,艾莉莎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龍特也瞬間明白了艾莉莎的用意,心中暗暗讚歎自己這個“姐姐”的善解人意。對著艾莉莎微微一笑,龍特接過雨傘,也站起身走出了客棧。心中生出喜悅的龍特並沒有注意到,從他轉身邁步那一刻起,艾莉莎臉上掠過的那一抹不易擦覺的憂傷。

水靈笑婀娜的身姿搖曳在春日的濛濛細雨中,構成一幅絕美的圖卷。龍特癡癡地站在雨中,竟然不知不覺間看得癡了。直到頭發上滴落的雨水滑進了他的眼中,龍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出來的目的,於是邁起大步,趕上了水靈笑。水靈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猛地站在原地回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龍特棱角分明的臉。

“額,這個……給你!”龍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索性直接把手中的另一把傘遞向了水靈笑。

笨蛋,不是應該藏起一把傘,然後用自己的這把給她擋雨嗎?龍特在心裏暗暗罵著自己的愚蠢。

看著龍特平日裏冰冷的雙眸此時閃動的灼熱,水靈笑驀地感覺心中一暖,微微一笑道:“謝謝你!”順手接過了龍特手中的傘,打開罩在自己的頭上。少女的內心到底都是如沙灘般柔軟的,在孤獨無助的時候,一隻伸出的手其實已經足以慰藉彷徨的芳心。雖然水靈笑不同於普通的女孩,背負著太多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重,但是對於溫暖的渴望,卻是理智無法控製的。

“喂,陪我走走吧。”話一出口,連水靈笑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和龍特還不算很熟識,為什麼會突然向對方提出這種略顯“曖昧”的要求。

“哦好!”龍特有些受寵若驚,跟著水靈笑漫步在雨霧迷蒙的小鎮街道上。

兩個人並肩走著,又沉默了許久,水靈笑忽然開口問道:“龍族先聲奪人,你是不是很高興?”

龍特這次沒有直接說話,而是低著頭想了想,卻沒有回答,隻是反問道:“那你呢,人族失了先機,你一定覺得非常失望吧?”

水靈笑看著龍特嫣然一笑道:“龍特,你總是和阿宇還有傑德混在一起,都變得狡猾了!”笑容雖美,卻暗含著無限的惆悵。

龍特也難得地笑笑道:“好吧,敗給你了,坦白講,龍族獲勝我談不上高興。”

水靈笑道:“為什麼?”

龍特眨眨眼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水靈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興,不過,總是有一些擔憂。”

龍特問道:“擔憂什麼?”

水靈笑也不回答:“那你又為什麼談不上高興?”

龍特本來想把自己的身世講給水靈笑,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了:“這個,以後你也許會知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水靈笑想了想道:“我的答案和你一樣,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

龍特望著細雨織成的幕簾,在心上人麵前顯露出了罕見的,隻在叔父克魯爾麵前才有過的調皮:“那麼讓我猜猜吧!看你的行為舉止,聽你的談吐,我覺得你肯定出身於一個大家族,也許是富商之類的。戰爭大概對你家族很不利吧?”

水靈笑低垂下頭,歎了口氣道:“的確是非常不利。”

龍特點了點頭道:“不止是富商,也許還是天都的什麼大貴族之家也說不定。”

聽到這裏,水靈笑身體猛地一顫,警惕地看了龍特一眼,龍特沒想到自己無心之中說的一句話竟然引起對方這麼大反應,也不禁嚇了一跳。

水靈笑看到龍特的樣子,輕歎道:“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關於你我的身份,以後自然會有機會知曉。”

“嗯,”龍特應了一聲,“我也覺得順其自然的好。”

“但願互相完全認識的那天,不會是我們站在敵對立場上的時刻!”水靈笑幽幽地說道。

龍特聽到這裏,禁不住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如果真是這樣呢,你會願意站在我的對立麵嗎?”這已經非常接近於赤.裸裸的表白了,冰雪聰明的水靈笑又怎麼會聽不出這話中的弦外之音。她低頭想了想,然後淡淡地說道:“不願意,但是如果必須做個選擇的話,我想我不得不站在我的家族一方!你呢?”

也許是因為在感情中陷得還不太深,龍特心中沒有什麼一樣的感覺,沒有多想便答道:“我想我會和你一樣,最終選擇自己的立場。”

水靈笑微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隻能期待我們最後不會成為敵人了!”絕美的笑容綻放在絕美的臉上,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悵然。兩個人誰也沒想到,一番有意無意之間的對話,已經預示著今後某種殘酷的曆史。

龍特忽然道:“你看你,不是說不談這個了嘛,拐了半天不是又回來了!”

水靈笑一聽,也禁不住吐了吐舌頭道:“是啊,這個怪我,嘻嘻!”說罷,露出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和之前的陰鬱形成強烈的反差。

“那麼,互相講講小時候的事情吧!”水靈笑略顯調皮的笑著。

“童年啊,我這個人好像沒有童年……”龍特道。

“怎麼會有人沒有童年的啊,真是個怪人!”

“是啊,每個人都這麼說我,嗬嗬。”

“我覺得你一定是有故事的,隻是不太願意講而已。那你先聽我說,然後作為交換再講你的,好不好?”

“唔……好吧……”龍特的聲音略顯木訥。

水靈笑低頭想了想,長出了一口氣,輕啟朱唇道:“我啊,小時候和現在一樣,是個搗蛋鬼……”

龍特忍不住笑著打斷她道:“你指的是像你假扮幽靈潛入圖書館那種事情吧。”

“對的,就是那種事情,我小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挨罵……”終於,兩個帶著笑意的語聲伴著兩條略顯落寞的身影,在細雨中沉睡的小鎮街道上慢慢走遠。一對年少的男女,兩顆同樣承載著重壓的寂寞心靈,在這樣一個雨天,開始了第一次互相之間的觸碰。

感情,很多時候就像是曇花,來得突然而短暫,敗得淒婉卻絕美。那是一條雖然兩個人都不知道結果,卻依然要堅定地走下去的路程。

抬眼望去,龍特和水靈笑的身影,已經在漸大的雨勢中不知所蹤。

當龍特和水靈笑再次出現在鏡湖客棧中的眾人麵前時,雨已經漸漸停了下來,望著司徒宇和傑德不懷好意且意味深長地笑容,龍特若無其事地和水靈笑並肩走進了客棧大廳。無視了自己的兩個兄弟後,龍特開口問道:“商量的怎麼樣了?”說到這裏,他又不得不把目光轉向司徒宇,因為司徒宇是這個小團隊中頭腦最清醒的人,是大家默認的核心。

司徒宇道:“任務計劃定了下來,由你,傑德和我三個人加上萊蒂去執行。”站在一旁的傑德和萊蒂輕輕點了點頭。

龍特低頭想了想道:“這樣也好,我們三個配合默契,加上萊蒂的醫療術,應付一般的場麵都不成問題。”

傑德笑道:“豈止是一般的問題啊?經過上次和楊銅的一戰,你和阿宇都大幅度提高了實力,再加上我愈加純屬的隨意施法控製,我想這個祭祀之謎我們一定能解開!”

司徒宇道:“傑德說得有道理,別人做不到的未必我們做不到,想想以前,消失原野的狼群,廢棄礦洞的魔獸,還有脫胎換骨的楊銅,哪一個不是讓人恐懼的存在,最後還不都是敗在咱們手下!”

既然連一向謹慎有加的司徒宇都這麼說了,龍特自然也沒有什麼二話,計劃看似就這樣定了下來。

忽然,一個嬌柔的聲音在龍特背後響起:“那個,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可以嗎?”龍特回頭,水靈笑美麗的臉孔正對著自己微笑。

龍特一時間有些躊躇:“這個嘛……是不是太危險了?”

水靈笑道:“沒問題的,不是有你們三個強人在嗎,還有萊蒂的醫療。我想我的魔法也可以稍微幫上一點忙。”眾人一想事實也的確如此,本來在這個小團體中能頂用的戰士也就是司徒宇和龍特,傑德負責控製和遠程攻擊,萊蒂則是後勤;年紀尚小的夏歐幾乎不會戰鬥,艾莉莎更是手無縛雞之力,唯有新近加入的水靈笑在魔法上的水平尚可。把這樣一個成員帶在身邊,就算幫不了大忙至少也不會拖後腿。

傑德沉吟一聲道:“我認為可以帶上阿笑,咱們的隊伍中隻有我一個魔法師,雖然本人的實力的確超強(說到這裏,眾人作憤怒狀)……咳咳,但是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讓單個法師同時負責控製和遠程進攻的確是有些辛苦,如果阿笑能跟我們一起的話,我們就可以分司二職,對於提高我們這個小團隊的整體戰鬥力非常有好處。”傑德的分析入情入理,龍特聽得不住點頭。

司徒宇則是另外一番想法,但是卻沒有表露出來,隻是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看讓阿笑和我們一起去也沒什麼問題。”說罷看了看龍特臉上有些欣喜的表情,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水靈笑見眾人都沒有異議,也高興地說道:“請大家放心吧,阿笑會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的機會,與你們共同進退!”

司徒宇聽後皺了皺眉便低下了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艾莉莎則忙著招呼大家去休息,做好明天啟程去執行任務的準備。

行動的計劃,就這麼定了下來。正在龍特想要回房間休息的時候,司徒宇飛快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接著示意龍特跟自己出去單獨說話。

天色已經漸漸晚了,民風淳樸的小鎮已經家家戶戶冒起了嫋嫋炊煙,兩個摯友並肩而行,像散步一般走到了鎮外的鏡湖旁。鏡湖鎮,也正是因此湖而得名。

“阿宇,單獨叫我出來什麼事?”

司徒宇望著水光粼粼的湖麵,似是隨意地問道:“和阿笑聊得怎麼樣?”

龍特一聽是這件事,沒有多想道:“還不錯!”

“哦,是嗎?”司徒宇十分了解龍特,如果在他口中說出“還不錯”,那就可以證明這件事情確實不錯。

龍特看到司徒宇有些欲言又止,便問道:“你搞什麼鬼,有什麼話就直說,咱們不是兄弟嗎?”這種話龍特平日裏很少說,今天他能說出口說明他的心情的確不錯。然而這卻讓司徒宇的內心更加沉重和擔憂。

司徒宇歎了口氣道:“就是因為我們是兄弟,才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龍特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抬頭道:“是關於阿笑的事情?”

司徒宇在心中暗讚自己這個遲鈍的兄弟終於開了些竅:“沒錯。關於阿笑的身份,你認真想過沒有?”反正都出來了,不攤牌是不可能的,司徒宇下定決心索性省略了繞彎子的過程,直截了當地對龍特發問。

龍特隱約猜到了司徒宇想說什麼,如實回答道:“想過。”

“那你覺得她到底是什麼人?”司徒宇的問話帶著魔力,似乎在引導著龍特走進自己的思路中。

龍特道:“一定是大家閨秀,說不定是什麼富商巨賈的女兒吧!”

司徒宇苦笑道:“要真的是這樣,我倒覺得沒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龍特的眼中目光閃動。

“我的意思是說,萬一阿笑是人族的貴族怎麼辦?”

龍特渾身一顫,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目標隻有向龍帝斯奈德複仇,不會和人族有什麼衝突,於是便沒有放在心上。他順口答道:“這個可能我也考慮過,但是我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司徒宇轉過臉來,銳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龍特的內心:“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目標隻有複仇,即使阿笑是人族的貴族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告訴你,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的對手是一個國家的皇帝,你要麵對絕不僅僅隻是他一個人。如果你選擇了作一個皇帝的對手,那麼他手下的文臣武將,士兵,甚至整個國家都很可能同樣是你的敵人。你想要成功報仇,不考慮人族方麵的問題是不可能的。你以為你要做的僅僅是找到斯奈德然後對他說出來跟我單挑嗎?別天真了,龍特!”

司徒宇的一番話說得龍特麵紅耳赤,作為一個背負著家族血海深仇的複仇者,他的確沒有考慮到司徒宇說到的那些問題。此刻的龍特,還沉浸在與水靈笑剛剛碰撞出火花的喜悅中,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作為一個複仇者的身份。想到這裏,龍特的內心禁不住有些羞愧。

“對不起,龍特,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但是作為兄弟我必須要提醒你。你和阿笑的身份是影響你們關係的重要因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罷,司徒宇走過來拍了拍龍特的肩膀,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龍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可理喻的冰山,又況且司徒宇的分析句句在理,沒有一點不是站在他龍特的立場上考慮的。龍特低頭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阿宇,多謝你!”

司徒宇笑道:“說這些幹什麼?走吧,大家一定等著咱們兩個開飯呢!”龍特聞言也是一笑,點了點頭,隨著司徒宇踏上了回鎮的路。

兩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兩片男兒胸懷的交融與碰撞,這就是男人之間的友情。沒有過多的言語,卻深深地滲入血脈之中。

此時的水靈笑,正坐在自己的房裏想著女兒家的心事,雖然自己的身份的確特殊,不是一個可以肆意放縱自己情感的普通人,但是那份在雨中突如其來的悸動卻使得她不顧一切地提出了和龍特等人一同去執行任務的要求。

哪怕時間再短,哪怕希望再渺茫,自己也對這個選擇不會後悔。假如自己終有一天要用生為女兒之身的雙肩扛起所有的擔子,那麼就在這些尚且還稱得上自由的日子裏,在自己的人生中,唯一的任性一次。就算隻有這一次也沒關係,至少在今後的人生中,還能擁有一份美好的回憶,讓自己那顯得過於黯淡的人生不至於毫無希望與色彩。

第二天一早,龍特,司徒宇,傑德,萊蒂和水靈笑五個人有說有笑地出發了,雖然這次的任務看似比過去的任何一次經曆都要凶險,但是每個人卻都十分開心,為這短暫相交的青春歲月,也為血脈相連的生死友情。然而,他們臉上的笑容卻顯得太過樂觀了,這種樂觀一直持續到幾天後他們到達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那個布告中村落所在之處。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座孤村,看上去並不富裕且十分不起眼。甚至很難給來過的人留下一丁點兒印象,如果非要說印象的話,那麼就隻有用兩種顏色來形容——土黃色和灰色。

最讓人心悸的還遠不止於此——當龍特一行人左顧右盼地走進這座在原野上顯得十分孤寂的村莊時才發現,街上竟然連一個行人都沒有!

整個村莊一片死寂,沒有任何曾經有生命踏足這裏的跡象,甚至就連一聲雞鳴或狗叫都沒有。灰色的天空中偶爾有一隻烏鴉怪叫著飛過,給這座古怪的村落平添了幾分神秘和恐怖。雖然是大白天,但一行人見到這種奇怪的景象,仍然禁不住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詭異的氣氛,死亡般的寂靜,以及似乎毫無人跡的街道,這就是眾人眼前這個孤村給他們的印象。

“我說,咱們沒走錯地方吧?”傑德一邊左顧右盼一邊說道。

司徒宇道:“肯定沒錯,就是這裏。”

萊蒂顫抖著聲音道:“那為什麼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啊?”

司徒宇歎了口氣道:“我也正想說這個問題呢!”

萊蒂道:“怪不得好多年沒有人願意接這個任務,說不定以前那些人都是來這裏被什麼古怪的東西給吃掉了。”

龍特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將手滑向腰間的子切道:“別自己嚇唬自己,說不定是村民故弄玄虛。”

傑德道:“不會吧,就算是捉迷藏也不至於整個村子的人都這麼童真吧!”

龍特白了傑德一眼,沒有說話。正在一行人驚疑不定的時候,村子的另一頭似乎傳來了一聲什麼東西炸裂的聲響,聽上去很像爆竹或煙花一類的東西。龍特低吼道:“大家小心,圍成一圈!”眾人依言行事,五個人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圓圈,以防其他方向突然出現什麼意想不到的危險。

第一聲炸裂過後,緊接著又是一聲,不一會兒,炸裂聲竟然越來越多,大有此起彼伏之勢。

傑德抬起右手,在掌心凝聚出一個魔法球道:“總不會是我們正好趕上拆遷,工人正在爆破吧?”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逗笑了所有的人。龍特道:“你給我安分點,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眾人側耳靜聽,清脆的炸裂聲響竟然越來越近,似乎是在用聲音傳遞著什麼信號。司徒宇也禁不住笑罵著對傑德道:“你聽說過哪裏搞爆破用爆竹的?”傑德聞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終於,此起彼伏的炸裂聲來到了離眾人不遠的地方,聲音已經非常清晰。雖然模糊,但是在晴朗的天氣裏,大夥兒仍然清楚地看到從附近的民房窗口處噴出的亮光——那是隻有煙花才會發出的異色光亮。緊接著,眾人身體兩旁的房子中也開始伴隨著亮光爆發出清脆的炸響聲。聲音一波接一波,又向著一行人進入村莊時的出口方向傳了過去。

大家都緊繃著神經,直到炸響聲徹底消失在晴朗的碧空中,也沒有人敢鬆懈,因為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爆竹的聲響過後,整個村莊又沉寂了一會兒,接著竟然響起了眾人在心底期待已久的人的聲音。那是愉快的歡呼聲,似乎是從這一刻起,整個村莊的人又一起出現,齊聲發出的雀躍歡呼。

剛剛還一片死寂的村子仿佛在一瞬間醒了過來,家家戶戶的緊閉的房門都被推開,無數個身著節日盛裝的村民像憑空出現一樣從屋子裏跑了出來。附近的人一看到龍特一行人,立即圍攏過來,嘴裏哼哼著古怪的曲調在他們周圍跳起了舞。

傑德收起準備扔出的魔法球,瞪圓了眼睛道:“我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司徒宇放開了緊繃的麵部肌肉道:“大概是什麼儀式吧,看起來他們對我們沒有惡意。”龍特沒有說話,而萊蒂和水靈笑兩個女孩子已經被村民們看上去古怪滑稽的舞姿逗得笑了出來。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想剛剛是嚇到你們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跳舞的村民一聽到這個聲音,馬上停止了手舞足蹈,自然而然地左右分開,讓出一條路來。一個看上去有六七十歲的老人拄著拐杖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司徒宇看到這個老人,收起了自己蓄勢待發的進攻姿態,挺直了腰身問道:“請問您是……”

“嗬嗬嗬,”老人麵色和藹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幾乎擠成了一團,“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莫樵,歡迎各位來到綠野村。”

傑德抽動著嘴角勉強笑了笑道:“啊,您太客氣了,話說貴村的歡迎儀式還真是特別。”萊蒂聞言在後麵狠狠地掐了他一下,痛得傑德大叫道:“萊蒂,你幹什麼啊!”

萊蒂道:“對老人家不要這麼沒禮貌!”

村長微笑道:“沒關係,剛剛我們村在進行慶祝儀式,外來的朋友沒有見過有些驚疑也是很正常的。”

司徒宇道:“請問這是什麼儀式呢?”

“哦呼呼,”村長開心地笑道,“這是慶祝魔獸離去,村民可以繼續安居樂業的儀式!”

司徒宇笑道:“我明白了,是和祭祀有關的吧!”

村長莫樵老人道:“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各位一定是接了委托來蔽村執行任務的傭兵把?”

司徒宇道:“是的,我們是傭兵新手,看了工會發布的任務沒人接才來的。”

莫樵聽到司徒宇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捉摸不定的光芒道:“是嗎,嗬嗬,我們這個村子已經好幾年沒有外麵的人來過了,今天各位遠道而來一定辛苦了,若是不嫌棄的話晚上請一定參加我們全村的慶祝宴會,也好讓我這個糟老頭子略盡盡地主之誼。”

司徒宇星眸閃動,隨即笑道:“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如果村長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先談談關於這次委托的事宜。”

莫樵笑道:“哦,好的好的。你看看,年紀一大記性也不好了,差點把正經事忘了。各位請隨我來,到舍下詳談吧!”說罷環顧了一眼四周,對著村民們揮揮手道:“各位,今年的慶祝儀式就算完成了,請大家好好休息,晚上的宴會我們再喝個痛快!我要在家裏招待一下這幾位遠來的客人,失陪了!”眾村民應了一聲,紛紛轉身向著自己的家裏走去。莫樵目送著村民們散去後,這才對著眾人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失禮了,各位請隨我來!”說罷轉身,拄著拐杖緩慢地向前行去,五個人亦步亦趨地跟在老人身後,來到了村子裏最大的一座房屋前。說這座房子大,其實也隻是相對而言,和城裏的建築比起來,綠野村的房屋都顯得過於小巧了。

眾人隨著村長莫樵在他的家中坐定,莫樵打發家裏的孩子去弄了些茶點款待眾人。一席談話就在和諧的氣氛中拉開了。

司徒宇問道:“村長,請問幫助貴村完成祭祀具體是要做些什麼事情呢?”

莫樵喝了一口茶道:“隻是去獵殺一些低級魔獸,不過難度並不低,因為山路十分難走,加上地形複雜很容易迷路,所以以前來的幾隊傭兵都不知所蹤了!大概是害怕了吧,之後幾乎沒有傭兵再來過,村子已經很久沒有完成一次祭祀了。”說到這裏,莫樵蒼老的眼神中閃動著若隱若現的憂鬱。

司徒宇心中一動,沒想到還不等他問莫樵自己就沒人願意接任務的事情說了出來,一時之間有些語塞,想了想道:“這麼說來,實際上這個任務還是有一定危險的?”

莫樵歎了口氣,看著司徒宇的眼睛道:“可以這麼講,如果各位現在反悔的話,老朽我也不會過多勉強,至於去傭兵工會投訴更是沒影子的事,我老頭子可沒那個閑心。”說罷嗬嗬地笑了起來,目光中閃動著一種老練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