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特目光一凜道:“直說吧,多凶險也要試試。”
萊蒂咬著牙點了點頭道:“古東方有一種秘術叫做點穴,可以通過刺激人體的穴位達到麻痹,鎮靜以及激發身體機能的效果,我以前在家讀過一本這方麵的古醫書,或許可以試試。至於穴位是什麼你們現在也不必知道,以後有機會我會講給你們。”
龍特和司徒宇聞言雙雙點頭,雙眼放光地道:“嗯,可以試一試!”有希望去營救自己的生死兄弟,他們心中頓時豁朗了不少。
萊蒂指指地麵道:“你們待會兒就坐在地方別動就可以了,我努力按照記憶來試試。不過先做好心理準備,我可未必會成功!”
龍特和司徒宇此刻哪還想得了那麼多,隻要能救傑德,再凶險的方法他們都願意嚐試。
龍特和司徒宇二人依照萊蒂的指示做在了地上,萊蒂站在原地望著兩個人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她輕輕地用自己的貝齒咬住朱唇,柔聲道:“我再說最後一次,這種方法的效果同樣是暫時的,如果在能維持效果的時間內你們沒有解決掉楊銅,死的一定會是你們;另外,即使你們能成功救回傑德,傷勢也會較使用這種方法之前嚴重數倍。這本來就是違反自然規律的凶險手法……”
龍特回過頭道:“沒時間了,快點吧!”萊蒂又不甘心地看看司徒宇,仿佛還在心底抱有最後一絲期待,期待著司徒宇能夠改變主意。然而片刻之後萊蒂就在心裏告訴自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這就是男人們所謂的:永不背棄的生死友情。
萊蒂緩緩地邁步走到龍特和司徒宇近前,輕輕歎了口氣,也和他們一樣坐在了地上,默默地閉上了雙眼。嫩如春蔥的兩隻玉手在空中虛晃了幾下,仿佛在畫著古怪而奇妙的符號。淡淡的白光頓時出現在她的周圍,在奇異的光照之下,萊蒂精致的臉孔就像蒙上了一層聖潔而神秘的光輝。龍特和司徒宇感覺自己的後麵竟然開始時不時地傳來一陣令人感到舒適的熱氣,心下知道萊蒂所言非虛,暗歎古東方的醫術秘法果然精妙絕倫,索性閉起眼睛感受著身邊柔和的能量波動。
隻見萊蒂緊閉雙目,緩慢而有節奏地吐出如蘭氣息,兩隻纖纖玉手上纖指輕握,隻留下食指和中指直伸向前,作出了代表著古東方醫術最高成就的神秘手型。緊接著,萊蒂左右手的兩隻纖指分別緩緩移動,輕柔地按在龍特和司徒宇的虎背之上。年輕男子的身體健壯而線條分明,凸起的脊椎骨昭示著永不屈服的傲骨。
剛剛開始接受萊蒂秘術的兩個人感到一股暖流自背部中央的一點開始向四周擴散而去,不一會兒,奇異的力量似乎已經遍布全身。那種舒暢和豁朗的感覺讓司徒宇忍不住說道:“好舒服啊,這真的是非常凶險的方法嗎?”話剛一出口就遭到萊蒂的一聲嗬斥道:“不要說話!”
在古東方的秘法之中,無論是對於施術之人還是受術之人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平心靜氣,摒除雜念。如果在行功之時想得太多會嚴重影響到體內力量的運行周期和頻率,這種情況對於雙方都是十分危險的,萊蒂正是深諳於此才會厲聲告訴司徒宇不要多說話。
司徒宇是何等聰明的人,一聽萊蒂的語氣便知道了她的意思,頓時收斂住遊蕩的心神,默默地閉上雙眼感受著那股暖流在自己體內的運動。龍特也依萊蒂之言,調整著自己的氣息,配合著萊蒂施放的能量運行起自己體內的氣。龍特雖然是急性子,但同樣也是明白人,他知道再著急也於事無補,幹脆靜下心來壓製自己體內的傷勢。
因為能量運行而蒸騰出的白氣氤氳在三個人的身旁,看上去有著一種奇妙的神秘感。不一會兒,熱氣就使得三個人的臉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尤其是萊蒂,她是整個行功過程中最為辛苦的人。龍特和司徒宇還好得多,他們兩個隻要斂住心神引導著萊蒂發出的能量在體內運行即可。而萊蒂則完全不同,她需要做的不僅僅是將這股奇特的能量輸入龍特和司徒宇體內,更需要根據他們身體的不同情況隨時改變能量運行的路線和輕重緩急程度,這樣才既不至於使得能量太弱達不到治療的目的,也不會能量太強反而加重某個人身上的傷勢。這就如同讓一個人反別拿出左右手一手畫方一手畫圓,必須要一心二用。這一點,即使是聰明絕頂之人也未必能做得很好,因此,天賦隻能稱得上尚可的萊蒂在行功的過程中辛苦異常。龍特和司徒宇隻是微微出了些汗,而她早已是衣衫半濕,香汗淋漓。被汗液浸濕的薄衫柔順而貼身地包裹住萊蒂成熟的女性軀體,使得很多女性的妙處在晚風中若隱若現,美妙的女性線條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足以誘人犯罪。幸好此時的龍特和司徒宇是背對萊蒂,若是正麵相對,冷如冰山的龍特相信還不會怎麼樣。至於司徒宇,實在是沒人知道他還能不能凝斂住心神。更要命的是,此刻萊蒂的麵龐也正因為行功的關係而漾起兩抹嬌羞的潮紅,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嬌豔異常。
隨著行功的延續和深入,萊蒂檀口中呼出的氣息也逐漸變得沉重起來,司徒宇聽在耳裏,卻是疼在心中。其實在一個男人的內心深處,兄弟固然如同手足,可愛人又如何舍得將她當作衣服?想到這裏,司徒宇的心神一陣恍惚,胸中湧起一陣自責歉疚之感。本來不該如萊蒂也來涉險,現在卻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把她也拉了進來……心念一動,司徒宇體內的氣息流動立時也顯現出異常,萊蒂又是輕呼一聲:“阿宇,收斂心神。”
司徒宇麵上一紅,心中暗笑自己,一沾到和兄弟或是萊蒂有關的事情,自己那份可貴的沉著與冷靜便經常性地蕩然無存。心念閃動之間,趕忙再次收斂心神,靜靜地感受著體內的能量運動。此刻,那股溫暖的能量已經逐漸遍及全身,司徒宇和龍特都覺得身上的疲憊和傷痛在不斷減輕,精神也慢慢煥發起來,胸中一片開朗清明。兩人同時在心中暗暗讚歎古東方秘術的奇妙。
“好了!”隨著一聲悅耳的嬌呼,萊蒂收起雙手,長出了一口氣。因為疲憊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煞是惹人注目。
龍特和司徒宇聽到萊蒂的語聲,也緩緩睜開雙眼,傾吐一口濁氣,精神百倍地站起身來。誰知滿心歡喜的二人轉過身才發現行功之後的萊蒂麵色蒼白,本來嬌豔欲滴的紅唇更是沒有一點血色,眼神中也是黯淡無光,顯得異常虛弱。
司徒宇趕忙再度蹲下身去,扶住萊蒂的肩膀道:“怎麼樣,沒問題吧?”
萊蒂強打精神,在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微笑道:“沒關係的,別擔心,隻是有些勞累罷了,都怪我平時修煉不足。”
司徒宇看著萊蒂較弱的臉孔,胸中憐愛頓生,一把將萊蒂摟在懷中道:“苦了你了!”
萊蒂搖搖頭道:“傻瓜,傑德也是我的朋友,救他也應該有我一份的。好了,我們趕快走吧!”
司徒宇瞪大了眼睛道:“你說什麼,我們?”
萊蒂道:“對啊,我和你們兩個一起上山頂。”
司徒宇急道:“開玩笑,如此凶險的境況,就是平時也不能帶上你,更別說你現在這麼虛弱了。”
萊蒂腿上努力地一用勁,強自起身道:“我沒問題的,放心。”
司徒宇扶著她站起來搖頭道:“胡鬧,絕對不行!”
萊蒂爭辯道:“難道你還要丟下我,讓我一個人擔驚受怕。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實在不願意再忍受那種心裏空落落的感覺。”
司徒宇盯著萊蒂的眼睛,默然半晌,終於歎了口氣道:“好吧,真是拗不過你,一起走吧!”說罷攙扶著萊蒂轉過身對龍特道:“龍特,我們趕快走吧。”龍特點點頭,他看到了司徒宇眼睛中閃爍的奇異光彩,心中明白了幾分兄弟的意思,便沒有轉過身去,依然望著萊蒂和司徒宇兩個人。
萊蒂奇道:“喂,不是很急嗎?怎麼不動彈。”話音剛落,她隻感到自己背後一股勁風襲來,司徒宇的手刀已經恰到好處地擊在萊蒂的後脖頸處。萊蒂頓時隻感覺到眼前一白,立時便昏了過去。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萊蒂隻喃喃地說了一句:“司徒宇,你混蛋……”倒在了司徒宇懷中。
司徒宇歎了口氣,左手托住萊蒂的頸部,右手伸到她的膝窩之下猛地一用力將懷中的玉人橫抱而起,向著阿影站立的方向快步走去。看著萊蒂昏睡中的俏臉,司徒宇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自己最終還是做到了,沒有讓她跟著自己去闖龍潭虎穴。
萊蒂啊萊蒂,你知不知道,我司徒宇心中自是放不下傑德這個兄弟。可是也同樣不忍心讓你再和我們去涉險。在這件事情上,你做的實在是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奉獻什麼。之後的事情,就全包在我和龍特的身上了。一邊這樣想著,司徒宇一邊輕輕地將萊蒂放在了阿影的背上,動作輕柔至極,似乎唯恐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己心愛的姑娘。他轉回身,伸出手輕撫著萊蒂的秀發,口中喃喃道:“原諒我……”隨即又走到阿影麵前,習慣性的撫摸著阿影的額頭道:“阿影,她我就交給你了。”
阿影似乎能聽懂人言一般打了個響鼻,響亮地“噅”了一聲作為對自己主人的應答。司徒宇輕笑道:“我就知道你最乖了。”說罷輕拍了馬脖子兩下,轉身走向龍特。
“兒女情長完了?”龍特火紅的眸子中閃爍著有些狡黠的笑意,麵上卻仍然冷如平日。
司徒宇暗歎真是貼金似金,近玉似玉,傑德把龍特教壞了……想到這個還在楊銅手中吉凶未卜的兄弟,司徒宇心中又是不由得一暖,他望著龍特笑罵道:“少廢話,我老婆給你治了傷後感覺如何?”
龍特劍眉一揚,虎目中暴射出奕奕的神采:“別說楊銅,就是皮糙肉厚的穿山甲現在我也能一下子幹掉!”
兄弟二人對視一笑,並肩向山上走去。司徒宇不舍地回頭觀瞧,馱著萊蒂的阿影已經展翅飛在空中,漸去漸遠。
夜晚愈發顯得深沉,無邊的夜幕將匆匆行走在山路上的龍特和司徒宇緊緊包裹起來。漆黑的四周圍仿佛有無數雙懷著惡意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們,即使心中明白那隻是精神作用,二人仍然在內心中感到一陣勝似一陣的緊張。無論是麵對號稱人族無敵的神將炎赤,還是消失原野上凶惡異常的狼群,甚至是廢棄礦洞中那隻似乎永遠打不死的穿山甲,他們的胸中都不曾像現在一樣缺少底氣。不是因為即將麵對的危險,而是因為曾經無數次生死相依,並肩而戰的戰友和兄弟的安危正掌握在敵人手上。最要命的是,不管是龍特還是司徒宇,此時都對楊銅的底細摸不清楚。他們隻知道楊銅沒有死,而且看上去獲得了更強的力量。但是這個再度出現在己方麵前的全新的楊銅到底擁有了什麼級別的實力,誰都說不清楚。
龍特有些不安地問道:“阿宇,對於楊銅,你心裏有底嗎?”
司徒宇苦笑著搖搖頭道:“沒有!”的確是大實話,可是除此之外司徒宇又還能說些什麼呢?龍特聞言默然不語,司徒宇見他沒有說話便接著道:“說實話,剛剛看到楊銅那可以說足以超越你的速度,我確實認為他已經脫胎換骨了,甚至很有可能強到了足以同時對付我們;可是就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他竟然挾持著傑德離開了,還要我們和他玩這個見鬼的遊戲,卻並沒有和我們進行正麵的對決。這讓我感到非常疑惑!”
龍特道:“的確,如果說他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那麼挾持傑德離開一事實在是難以解釋。”
司徒宇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我猜想,也許他到山頂去還有別的目的。”
龍特道:“他還能有什麼目的?難道想設下陷阱伏擊我們?”
司徒宇搖頭道:“那倒不會,假如楊銅真的變得非常強,那麼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根本就沒有意義。你還記不記得他離開前說過什麼?”
龍特疑惑地說道:“你指的是……”
司徒宇道:“他說:如果我們天亮前還沒有趕去山頂的話,他是不介意隻把傑德作為獻祭殺死來尋找寶物。”
龍特恍然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或許寶物就埋藏在月亮山的山頂。剛剛我們都太緊張了,沒有去仔細琢磨楊銅那句話的意思。”
司徒宇點點頭道:“沒錯,不過隻想到這裏也是遠遠不夠的,這件事情中還有一個最大的疑點。”
龍特在心中暗暗讚歎司徒宇的冷靜和睿智,追問道:“那是什麼?”
司徒宇道:“楊銅給我們的時限是到天亮之前,為什麼偏偏是這麼一段時間,他為什麼願意等那麼久?”
龍特道:“你說得倒是有道理,可是我實在想不明白。”
司徒宇微微一笑:“經過我剛剛到達山腳下時的目測,憑我們的腳力要到達山頂大概也就是一個晚上的時間,或許還要快一些。如果把因為受傷而受到的速度上的影響也計算在內的話,不出意外,天亮之前我們正好可以到達山頂。我猜想,楊銅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折磨我們的精神和意誌來讓自己的內心得到某種那個滿足,畢竟上次在消失原野他的確被我們修理得很慘。”
龍特聽後也在嘴角漾起一絲笑紋道:“的確如此,但是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吧?”
司徒宇道:“當然不會,最重要的原因很可能是天亮的時候或許是殺人獻祭,召喚寶物的最佳時機。而我們三個在楊銅的計算中似乎正好夠得上獻祭的數量和資格。”自嘲了一句後,司徒宇又咬了咬牙道:“楊銅這混蛋還真是抬舉我們!”
龍特也冷笑道:“那我們還得謝謝他了,可是如果我們不上去的話他不就失算了?”
司徒宇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了龍特一眼道:“你會不去嗎?我會不去嗎?這就是楊銅的高明之處了。”
龍特道:“他是算準了我們要去的。”
司徒宇道:“沒錯,就是如此。”
龍特冷哼道:“好吧,那就讓我們一起去山頂上好好感謝他。”說到“感謝”二字的時候,龍特還特地加重了語氣。司徒宇聞言不由得一笑,看著龍特堅毅的臉孔道:“好吧,就讓我們兄弟兩個去好好感謝感謝楊銅。”
龍特左手按住腰間子切的劍柄道:“阿宇,這回你錯了。”
司徒宇不解地問道:“什麼?”
龍特轉過臉,火紅色的瞳仁深深地凝望著司徒宇的紅藍妖瞳:“是三個,我們兄弟三個!”此時,一股夜風吹過,帶起了龍特束起的紫色長發。司徒宇衝他笑了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快速前進,身體狀況並不處於最佳狀態的龍特和司徒宇二人已經是氣喘籲籲。抬頭看了看天空,司徒宇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道:“累嗎?”
龍特奇怪地看著司徒宇道:“廢話!”說罷開始緩緩地調整呼吸。
司徒宇一擺手道:“不用調息,看來時間還不太晚,我們放慢速度。”
“為什麼?”龍特似乎總是猜不到自己這個常伴左右的兄弟在想什麼。
看到司徒宇狡黠地一笑,龍特立即知道準是他又想出了什麼鬼主意。司徒宇這個人平時待人接物都十分周到,完美得幾乎沒有任何瑕疵,但是每當從肚子裏往外冒壞水的時候,那狡黠的習慣性笑容都會暴露他的本來麵目。不然不出所料,司徒宇像個孩子似的調皮的眨眨眼道:“楊銅可不知道我們療過傷了!”
龍特聞言先是一愣,接著笑道:“我明白了。”
原來司徒宇不讓龍特調息的目的就是盡量使己方的兩個人都顯得疲憊和虛弱,這樣可以對楊銅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為了防止楊銅起疑心,他們更需要放慢速度來控製到達山頂的時間,使他們二人表麵看上去就像是拖著有傷的身體匆匆趕路一般。
由於楊銅出現這一意想不到的狀況,龍特等人此行可以說是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從躲進司徒宇的防護罩那一刻起,下麵的每一步幾乎都是在楊銅的掌握之中,這使得司徒宇心中十分不爽。在冰風島上自己也是奇謀百出的智多星,這次竟然不留神著了楊銅的道,心中怎麼也過不去這道坎。現在看來,司徒宇事先安排阿影和萊蒂的接應竟然是十分必要,從某種程度上講,萊蒂的出現是到現在為止楊銅唯一不可能預料到的變數。在萊蒂的幫助下,龍特和司徒宇暫時壓製住了體內的傷勢,基本上可以在正常狀態下應戰,這已經是非常難得。如果連這一點都暴露,那麼龍特一方無疑就會立即陷入完全的被動。換句話說,這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他們唯一反客為主的機會。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楊銅,你還差得遠呢!司徒宇在心中暗暗這樣想著,不覺在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輕鬆。最重要的是,這唯一的變數給他增添了無比的信心。
終於,在司徒宇的有意控製之下,他和龍特在預定的時間到達了月亮山的山頂。高處的風顯得更加寒冷而凜冽,吹低了野草高昂著的頭。此時的楊銅正負手而立,站在斷崖上麵背對著龍特和司徒宇二人。在離楊銅腳邊不遠的地方,是不知道被什麼方法限製了行動的傑德,他看到自己的兩個兄弟出現竟然說不出話,隻是發出嗚嗚的聲音。從這個情形看,大概是楊銅用了什麼暗屬性的魔法封印了傑德的正常身體機能。
龍特亮出寒氣森人的子母切,向前一步道:“楊銅,我們按照約定來了!”
楊銅聽見了聲音,緩緩轉過身來,麵有得色地道:“好,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精靈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實在也是很幸運。”
司徒宇淡淡地道:“多餘的話就不必了,你想怎麼樣,現在可以說出來了吧?”
“我想怎麼樣,”楊銅哈哈一笑,一雙邪氣十足的眼睛中閃出森然的殺意,“除了殺死你們,我還能想怎麼樣呢?如果一定想聽的話,我就告訴你們,我隻是想折磨你們一下然後再把你們處理掉。”
龍特冷哼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楊銅嘿嘿冷笑著道:“我馬上就會讓你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吹牛。現在的楊銅可完全不同於過去幾個月了。”
司徒宇反手抽出追風斬道:“正合我意,我也正想看看大難不死的你是不是真的有後福。”
楊銅雙拳一攥,目光中殺氣大盛,強大的能量波動頓時出現在他的身體周圍:“就憑你們,實話說吧,就算是你們處在最佳狀態都未必是我的對手,更別提現在還受了傷了!”
司徒宇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的安排,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道:“就算是拚上性命,我也要殺了你!”說罷一抖猿臂,挺劍衝向楊銅。
楊銅見司徒宇搶攻上來,沒有現出一點慌張,反倒是仰天長嘯一聲後向旁邊急速閃去。長嘯之聲響徹月亮山上無邊的夜空,嘯聲入耳,司徒宇和龍特隻覺得胸中一陣氣悶,腦海中嗡嗡作響,片刻間竟是分毫都動彈不得。無奈之下,司徒宇收劍立在原地,用雙手捂住耳朵,想要隔離楊銅發出的嘯聲對自己精神的影響。但卻絲毫沒有效果,楊銅口中的嘯聲仍然清晰地傳入他的腦中。司徒宇從小在號稱“武人圖書館”的冰風島長大,可謂博學多聞,立時便知道楊銅所發出的聲音絕非一般的嘯聲,而是一種將能量化為聲音進行精神攻擊的特殊戰法。
獅吼功。司徒宇的腦海中瞬間閃出了這樣的三個字。
麵對楊銅的魔音,在武學方麵見多識廣的司徒宇倒是還能勉強斂住心神,但經驗不足的龍特卻是被震得立足不穩,當下一翻手腕,使得母切的劍尖朝下,以劍拄地才得以勉強站住沒有倒下。司徒宇知道龍特的情況,趕忙回頭大聲道:“龍特,趕快收斂心神,驅除雜念!這樣他的嘯聲就難以影響你了”龍特對司徒宇最為信任,當下依言而行,一試之下果然覺得頭腦中一陣清朗,胸中惡心氣悶之感頓時消減了不少。
楊銅陰鷙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道:“不錯嘛,竟然能看透這一招的來曆。”
司徒宇道:“好說,獅吼功以前隻在書裏見過,今天親身體驗之下果然非同一般。”
楊銅道:“這才不是什麼獅吼功,隻是一點比較類似的小伎倆而已,作為開場熱身不知道你們還滿意嗎?”
司徒宇挺直腰身道:“滿意得很!”
楊銅笑道:“那就別客氣,再多試一試!”說罷又是鼓足胸膛,帶有攻擊性的吼聲再次想著龍特和司徒宇呼嘯而來。司徒宇這次已經心中有底,麵上露出自信的神色。隻見他也學著楊銅的樣子,猛吸一口氣鼓起胸膛,一紅一藍兩隻眸子中目光如炬,雙唇一張,暴喝一聲:“散!”
龍特看在眼裏,心中頓時一喜,他想起了當天在赤砂城外密林中司徒宇用氣息震散萊因哈特劍氣的一幕。
兩股強大的氣息在半空中發生劇烈的碰撞,月亮山的山頂上立時響起了一陣雷鳴之聲。雖然同樣震耳欲聾,卻不似楊銅發出的嘯聲一般能亂人心神。片刻之間,兩股氣息因為相互碰撞而煙消雲散。楊銅的臉上漾起一絲驚異,司徒宇和龍特卻是麵露微笑。
“你的這一招雖然霸道,但也不是沒有克製之法。”司徒宇心中明白,自己一方雖然論實力已經不及對手,但是憑借自己在武學知識上的造詣,也依然或可一戰。
“不錯,的確不錯,”楊銅故作姿態地深處雙掌拍了幾下,“不過我還有很多比這更厲害的招數,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化解。”
司徒宇麵色一凜,肅容道:“但請賜教!”不及司徒宇動手,站在他身後的龍特已經沉不住氣,揮舞著手中的子母切搶攻到楊銅近前。楊銅見龍特來勢凶猛,自己手中又沒有兵器,故而展開身形開始躲閃。龍特手上的劍招越攻越快,越打越猛,楊銅不斷閃動的身形也隨著龍特速度的變化而不斷變化。兩人鬥到緊張之時,憑司徒宇的眼力甚至都已經難以看清雙方的動作。司徒宇看在心裏,卻是奇在心中:以往看龍特和人拚鬥,雖然也能明顯感覺到他在速度上的優勢,但是卻從沒有像這一次一樣讓自己連他的動作都難以看清。就算是麵對不可一世的炎赤,鬥誌全開的龍特也從來未曾展現出這樣恐怖的速度。
由於看不清兩人的動作,司徒宇便集中精神在耳朵上,細細辨認起二人戰鬥的形勢。眼力不及之時,司徒宇的耳力同樣不可小視。根據對麵不遠處傳來的金屬破空聲,衣袂飄蕩聲,司徒宇判斷出龍特雖然用暴風驟雨般的劍法步步緊逼著楊銅,但是卻幾乎連楊銅的衣角都沒有沾到。而楊銅雖然沒有被龍特攻擊到,但是從他的呼吸聲中也可以隱約感覺到龍特的速度的確讓他躲閃得非常辛苦。
終於,被龍特在斷崖之上逼得退無可退的楊銅在無奈之下出手了,他故意賣個破綻,露出胸前空門,龍特火紅的眼睛中精光一閃,左手短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新月,直攻楊銅的心窩。楊銅冷然一笑,閃電般一個側身,讓過龍特的雷霆一擊,右手變掌成爪從下往上撩去。龍特的反應也同樣快如電光,見楊銅出手狠辣,收住劍勢往後躍去。剛剛兩條還仿如交織在一起的身影突然分開,站在原地,互相冷著眼神相望。
司徒宇唯恐龍特因經驗不足而再度吃虧,趕忙呼道:“龍特,先退回來!”龍特聞言也不多話,依著司徒宇所說快步退回他的身邊。
楊銅一攥拳,手上的骨節咯咯作響:“龍特,你也不錯,才幾個月不見竟然也有了這樣的進步。”
龍特一時之間沒有明白楊銅的意思,在他自己看來,自己這幾個月在劍法上的進步簡直可以用微乎其微來形容。他還道楊銅是在出言譏諷,正要發作,卻被身旁的司徒宇伸手攔住:“先別衝動,你剛才的表現的確讓人驚奇!”
龍特一愣,心中一陣迷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速度遠超平日。司徒宇看著他淡淡地道:“你難道不曉得自己剛才的速度有多快?”
龍特茫然地搖搖頭。司徒宇歎了口氣道:“往日我看你戰鬥的時候可從來沒有看不清你的動作。”龍特聞言心中又是一驚道:“什麼,你看不清楚我的動作?”
司徒宇頷首道:“沒錯,今天你的速度格外驚人。難道是突然領悟了什麼?”
龍特搖頭道:“沒有,隻不過是剛剛進攻的時候覺得心境和平時不大一樣。”
司徒宇聞言心中一動,喃喃道:“心境?難道是情緒作用?”還沒等龍特答話,站在對麵的楊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活動了一下脖子道:“喂,你們還打不打了,嘀嘀咕咕地在幹什麼?”
司徒宇有心拖延時間,故意朗聲笑道:“剛才龍特把你逼得那麼狼狽,你還沒受夠?”
楊銅哈哈一笑道:“開玩笑,你讓他再來試試!”龍特看向司徒宇,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見。在龍特心中,司徒宇的意見通常都是最合理,對己方最有利的。司徒宇看著龍特,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那就再讓他看看!”龍特一聽司徒宇也沒有阻攔,頓時心中精神一振,隨即再度邁步上去,猿臂輕舒,一抖手腕便揮出一道劍氣。楊銅這次依然沒有選擇力敵,而是再次展開身形躍向一旁。龍特看準時機,口中一聲龍吟,挺劍衝向楊銅準備落腳的方位。用劍氣牽製對手,然後通過自己的作戰經驗和意識判斷對手落腳的方位,接著用精妙的劍招逼迫對手進行二次緊急回避,借以在戰鬥中占得上風。這本是司徒宇最為習慣的戰術,此刻卻被龍特運用的形神兼備。
司徒宇看在眼裏,心中暗暗讚道:“龍特這小子的悟性倒是不錯。”其實龍特的天分又怎麼能隻用簡單的“不錯”二字來概括,他的悟性在戰士中絕對堪稱頂級。
果然,楊銅被龍特淩厲的劍勢逼得再次閃身躲避,結果還不等他站穩腳跟,龍特又是一劍刺了過去。雙方就這樣進行了幾個回合,情勢依然像方才一樣,龍特步步緊逼,楊銅節節後退。司徒宇看著龍特和楊銅“捉迷藏”,腦中卻不斷在思忖著龍特速度突然提升的原因:按照自己研究的理論,情緒如果控製得當,確實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成為戰士實力的催化劑和增幅器。可是龍特慣常給人的印象是不善於控製情緒,他耿直而剛毅,屬於容易衝動過和感情用事的類型,怎麼這次會突然出現這種情緒恰到好處的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