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3)

那泠泠的河水浸濕我全身的那一刻,我並沒有該有的懼怕,隻是在想這也許是我最好的歸屬,這也許是我同灝溪再次相見的機會。

隻是那唯一的遺憾,我的雙手在水中無力無用的挪動,隻是這個孩子——子犀,是我對不起你!

我的意識並不想掙紮,河水灌入五官的時候,隻是生理反應的窒氣。

我隱隱的聽見岸上含桃叫嚷的聲音,然後又是撲通一聲,或許是她跳了下來,或許,是灝溪說的那顆不落的月亮跟著殞了下來。或許……真的沒有或許……可以讓我夢想……

我淺淺的迷離,漸漸的看不清一切,亦不想看清一切。這世界終於又是一片黑暗!就想穿越來時的陰霾,再也不複得醒。阿溪,若是沒有你,我怎麼帶著完整的心回去!

我在現世曾經聽過一首歌,詞寫的很好,

它唱的是:“願意合上眼才能美夢無邊,

別讓悔熏烏了從前,

也許碎片才能讓回憶展顏

何妨瓷花拚湊明天

誰帶我尋獲幸福的模

卻自己謎中困鎖

誰為我留下繾綣的天涯

信物是抹晚霞

思念如燕

它飛舞舌尖

若是真愛

配嚐幾分苦甜

意念婆娑

時間裏推磨

追隨到何處才結果

燕如針線

在青空縫編

幾幅女紅將以淚綴點

誓言斑駁

情霧隻是經過

風雨中且讓我盈步婀娜。”

落水的那一刻,我緩緩的閉上眼,想尋找灝溪離開的方向,追到那繾綣的天涯,然而那情路隻是永夜的斑駁,再也找不到有他的方向。

泠水中,破體而出的那絲輕魂究竟是什麼,又要飛向哪裏?

灝溪,你說過:“月在,你就在!”為什麼你的誓言,突然就變成了瞬間的欺騙呢!這個世界沒有你,我又是誰?這個世界沒有你,我又能是誰!

烽煙狼火的亂世,我與他相識,從起初的相誤,到最後的相戀,尋愛追逐如浪淘河沙。

遇見他的那一日,春水映花,我自樹下步出,他在水邊凝望。那時大抵是場喜劇,後來添加了些許暴力和少兒不宜,外加些虐,最終演變成今日的結果。

如是早知今日他會離開,當日的我又會不會慧劍斬情,把相惜放下,把執著放下,把渴求忘卻?

多少次夢中,我想見到我與他的愛可以天長地久、可以情路無涯,原來一切亦不過是鏡花水月,太過夢幻所以湮滅了麼?

紅塵紛亂,爭執無休。我可以不在乎那最後擁有江山如畫的人是誰,我可以無懼無畏的放卻天下,隻與他攜手天涯。

可悲可歎,人間最是多情留不住,芳華太過亦逝,情緣太濃亦殤。這一世的牽掛終是寄托無望了,天地再大,已沒有了他!

不知漂流了多久,似是萬年,又像是一瞬。心若無物,身亦枉然。所以外力對於我來說隻是不必要的附加。

當身體感覺脫離水的那一刻,心底的求生意識卻又有了反應。我頭腦中滿是混沌,胸腔與鼻腔皆是窒息般的壓抑。猛然間好想呼吸一口幹爽的空氣,就一口。但是我沒有力氣,就這般沉溺過去可好。我的眼皮還是張不開,身子好像被什麼外力提了起來,皮膚觸碰再不是滑膩的感覺。

感覺眼眸外好似隴上一層層的陰影,身子亦被溫熱包圍。

“咳……咳……”感覺背部被重物一擊,口腔猛地衝上一股擠壓已久的液體。我大口大口的向外吐著河水。

“香媽媽,她還有氣呢!”耳邊有個柔美的女聲響起,是在說我嗎?我還活著?托著我脖頸的這雙手又是誰的?

“大公子……人還有氣!”我意識一瞬間的清醒,聽見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終於又陷入了未知的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