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家,避風的港灣
我也立即跟著四下巡視著,放進目力也沒有看到半點兒人影兒,周圍白霧蒙蒙的一片,別說是咳嗽的聲音,連聲蟲鳴都沒有,透著無限的詭異。
見咳嗽聲不再響起來,林詩音她不覺有些失落,有些惱怒,恨恨地甩開我的手,狠狠地瞪著我,冷冷地說道:“都是因為你,說什麼前麵有什麼陷阱,你看,哪兒裏有什麼陷阱,表哥一定是因為聽了你的話,不再相信我了,所以他生氣走了,你還我的表哥,還我的表哥來!”
見到林詩音如此地激動,我也顯得有些激動起來,不由得狠狠地打了她一記耳光,大聲說道:“林詩音,我知道你很痛苦,也很難過,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體會,但是你還是得麵對現實,還是要好好地活下去,即便是整個世界都將你拋棄,你也絕對不能夠放棄,李尋歡死了,我們的心情都很難過,但是李尋歡若是在天有靈,他希望看到我們如此地墮落,沮喪下去嗎?他若是在天有靈,他一定希望我們能夠堅強的活下去,化悲痛為力量,為他報仇雪恨,何況你別忘了,你現在不光光是李尋歡的表妹,你還是一位母親,你還有小雲哪,你不要輕言放棄生命,要想一想你的孩子若是失去了母親,他會多麼地傷心難過。”
“小雲。”一聽到“龍小雲”的名字,林詩音黯淡的目光不由得亮了起來。
她不由得一把抓住我的手,問道:“小雲,他在哪兒裏?”
我遙望著遠方,遠方已經出現了小樓的一角,口中淡淡地說道:“他就在不遠處的小樓裏等你,我們趕緊回去吧,別讓你的孩子等太久。”
林詩音一聽,不由得點了點頭,我扶著她很快地往前走去,離興雲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看樣子今天是不可能趕回到莊子了。
我和林詩音商量,準備就此找一家小店歇息一晚,然後等到第二天一清早再趕回莊子裏去,無論那裏曾經承載了多少血腥,又有過多少殺戮,但是那裏畢竟是李尋歡的故居,畢竟還是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不管怎麼說對於林詩音而言,那裏是家,是家總是溫暖的,無論你身在何處,身心有多麼的疲憊,隻要想到家裏的那一縷淡黃色的燈光,心中就會充滿溫暖,因為家永遠都是避風的港灣。
我和林詩音就近找了一家小店,這家小店開在另一條弄堂的盡頭,我和林詩音到達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竭,隻想趕緊吃完飯,開兩個房間好好地休息一下。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我們遇到的居然是一家黑店,這家店的店老板居然以殺人賣人肉包子為生,我們倆當時並不知情,剛走到院子裏,那個店老板的老板娘見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立即迎了出來,這個老板娘長得貌美如花,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她的嘴角的右邊長著一顆豆大的黑痣,黑痣的上麵還長著一根細長的毛,看上去非但不讓人感到惡心反而更加地能夠增加她的魅力與風韻。
她一看到我們笑得更加地嫵媚和迷人了,殷勤地將我們引入屋內,我和林詩音由於趕了一天的路,也沒有多想,找了一張還算幹淨的桌子坐下,點了飯菜,便吃了起來,當時我們也是餓極了,幾下子就將飯菜給吃光了,但是當我們剛要起身回房的時候,就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旋,隨即就見林詩音最先趴在了桌子上,我強行靠著自己的意誌力勉強地支撐自己搖搖欲醉的身子,四下瞧了一瞧,手指著桌上的飯菜,口中剛剛吐出:“這飯菜……”頭此時已經變得有兩個大,腳已經站不住,隻覺得眼前人影晃動,最後看見的是老板娘有些變形扭曲的微笑,最後聽到的卻是老板的獰笑聲。
等我和林詩音清醒過來,卻發現我們居然都被吊在廚房裏,盡管我們死命地掙紮,但是手腳都被可惡的鐵鏈死死束縛著,無論怎麼掙紮也都掙脫不掉,耳邊不時地響起那個老板不停地用力地磨著刀的聲音,林詩音的麵色早已經慘白如紙,汗落如雨,唇上下地不停地哆嗦著,顯然她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落得如此地下場,她不由得淚光飛濺,不禁扭頭看向我。
我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心裏也越發地不安,真沒有想到我一個現代人居然會成為這家黑店的犧牲品,若幹年之後,當我的同伴發現我的時候,或許我早就變成了一個長毛的包子化石了吧。真是想不到我和林詩音最後還是落入了對方的陷阱當中,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就是單存的隻想將我們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然後剁碎了,包成人肉包子嗎?
我想事情絕對不像是表麵上那麼單存,我和林詩音兩個柔弱的女子也不曾在江湖上走動,又怎麼會結下這麼可怕的仇人呢,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他們是在利用我們來引出什麼人,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那個老板此時手中的尖刀已經磨好,鍋裏的水也已經被煮沸,他轉過身子,輕輕地用手撫摸著刀尖,然後用口輕輕地那麼一吹,一點肉末便從刀尖上飛落了下來,那個老板不由得道:“這刀可真快呀,不過這樣也好,一刀子捅入心窩,不會感到半點兒的痛苦的感覺,現在湯鍋裏的水已經沸騰了,我也該送你們上路了。”
接著他凝視著我和林詩音,猶豫著道:“你們兩個想誰是第一個?”
我哆嗦著,強行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大叔,我和姐姐兩個人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要將我們置於死地,我們隻是孤苦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姐妹而已,你可憐可憐我們,放我們一條生路,為你的老婆和孩子積點德吧。”
那個店老板舔了舔舌頭說道:“說實話,讓我將你們這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上路,我還真是舍不得,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這是上麵交代下來的任務,我不得不如此,否則你們不死,我的人頭就要不報了。”
林詩音本來是渾身發著抖,此時一聽到“上麵”兩個字,她的神情頓時冷靜了下來,她不由得目光鎮定地道:“既然我們要死了,死之前我還有句話要說。”
那個店老板說道:“有什麼遺言,你盡管說吧,等你們死了之後,我會一件件為你們去辦!”
林詩音盯著他說道:“我想知道,你口中所說的上麵是指誰?”
店老板目光閃爍著道:“既然你們要死了,我不妨告訴你們,我說的上麵就是……”
說到這兒,他不由得頓住了聲音,雙手用力地自將外麵的衣服撕開,裏麵露出一件金光閃閃的黃衣服。
“金錢幫!”我和林詩音同時叫了出來,我隨即很快地反應了過來,立即說道:“難道是上官金虹要殺我們?可是這是為什麼?我們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與世無爭!與上官幫主並無任何無利益衝突。”
店老板舔了舔上嘴唇,盯著我和林詩音一字字地說道:“誰讓你們與李尋歡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幫主吩咐下來,隻要是與李尋歡生前有著某種曖昧關係的人統統都殺之,可惜了,你們年紀輕輕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但是你們也不能夠怪我,怪隻隻能夠怪李尋歡,他就是做了鬼,還連累你們,真是紅顏多薄命啊!”
說著話,他的手中的尖刀已經慢慢地逼近了我和林詩音,我瞪大了眼睛,瞧著他手中的閃閃發著寒光的刀子,忽然大叫道:“等一下,我還有遺言沒有交代呢。”
那個店老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厲聲說道:“你快點兒說吧,不然鍋裏的水就要涼了。”
我盯著空蕩蕩的門外,一字字地說道:“我最後的心願就是還想再見一眼李尋歡。”
那個店老板一聽,不由得獰笑著道:“這恐怕辦不到,不過等會兒我送你到了下麵,你就可以和他見麵了,那個時候你們再好好地敘敘舊。”
說完這話,他手中的刀子已經揚起,我不由得死死地閉上了眼睛,不忍看見自己的血或是林詩音的血噴濺,這個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痛叫,正是那個老板子發出來的,我不由得睜開眼睛一看,那個老板子持刀的左手背上不知何時居然多出來一根筷子,血沿著筷子尖慢慢地淌下來,老板子的右手用力地將那根筷子給拔了下來,丟在地上,然後死死地握在傷口上,此時他的麵容已經痛得有些扭曲變形了,手中的刀子也已經落在了地上。
看到這根筷子,我和林詩音不由得又一次想起了李尋歡,想起李尋歡的死,我們的心情又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並沒有因為得救而有半點兒的愉悅之感。這個時候那個老板子已經氣急敗壞地走出門去,口中大叫著道:“是誰多管老子的閑事兒,難道已經活得不耐煩了嗎?”
隻聽院落裏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的來源卻是一個長得很是清瘦的蒙麵人口中吐出來的,此時他的手裏麵正不停地擺弄著一根筷子。
他不停地擺弄著這根筷子,似乎這根筷子比麵前的人更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
隻聽他頭也不抬地一字字地說道:“你深更半夜地用迷藥灌倒兩位趕路的姑娘,還將她們鎖在廚房裏,要將她們身上的肉割下來,剁成肉餡,包成人肉包子,就衝你這一點兒,我就應該用手裏的筷子送你下地獄!”
那個店的店老板聽了這句話,他頓時是火冒三丈,狠狠地瞪著蒙麵人,捏住左手的右手此時也鬆開來,狠狠地捏起拳頭,可以清晰地聽見他的骨骼之間所發出的聲音,厲聲喝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多管我的閑事兒,我今天看樣子是要給你點兒教訓看看!”
說完,他便朝那個蒙麵人衝了過去,拳頭狠狠地揮了過去,可是他的拳頭明明要挨著那個蒙麵人的肩頭,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竟然就撲空了,他的拳一時之間卻又沒有辦法頓住,以至於身子不由得全部前傾了過去,眼見就要跌倒,這個時候,就見他身後的蒙麵人用手輕輕地自他的胳膊肘上那麼一帶,他前傾的身子就沒有倒下,接著蒙麵人用自己的膝蓋往他那隆起的肚皮上輕輕地一踢,那個店掌櫃的身子便立即就直了起來,他站在了蒙麵人的麵前,嘴幾乎都要咧到腮幫子上了,他狠狠地道:“有種,你小子先別走,先等我一下!”
說完,他怒氣衝衝地衝進了屋子裏,不多時就見他的手裏麵多了個東西,蒙麵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根金色的拐杖,看他握在手掌心中足有千金之重。
一看到這根拐杖,我立即想起了一個人,就是在百曉生的兵器譜排名第八名的“橫掃千軍”的諸葛剛。
林詩音似乎也看出來這個人的身份,不由得說道:“這個人的拐怎麼這麼眼熟,我好像是在哪兒裏見過。”
我不由得點點頭,將頭側了過去,在她的耳邊小聲地提醒她道:“你忘了,在你生日的那天,出現在院子裏引起一場騷亂,差一點兒你就要命喪黃泉的這個人就是他!”
林詩音盯著那個人看了半晌,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我見到的那個人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你看他肥頭大耳,腮下還留著一大把棕褐色的胡須,背也佝僂著,可是那天在院子見到的那個人不但身板拔得筆直,而且他的腿還有些跛,但你看這個老板腳一點兒陂的意思都沒有,走起路來好似一陣風,由此看來腳下的功夫一定不錯,他怎麼可能是往那天三更半夜跳進我家院落裏,要挖什麼寶藏的幾個拿著鎬的家夥上擱金錢的人兒呢。”
我說道:“詩音姐,你未免太小看金錢幫了吧,這金錢幫的勢力現在正在日夜地壯大,這麼龐大的幫派要想查一個人也就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就全部搞清楚了,你想,要想將一個人易容成另一個人,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的,我早就已經想到,這個陷阱不是平白無故地讓我們倆往裏跳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貓膩,隻是到底是什麼貓膩,我們尚且還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兒可以肯定,上官金虹設下這個陷阱,定是要引出什麼人兒,現在這個人兒已經現身了。”
林詩音目光轉向院外,淡淡說道:“你是指那個蒙著輕紗的人兒。”
我點點頭,目光也不禁跟著探出院外,一字字地道:“不錯,就是他,隻是我始終猜不透這個人看起來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兒而已,他與李尋歡有什麼關係呢,上官金虹為什麼要派諸葛剛來設下這個陷阱來引他現身呢?難道他是……。”
林詩音已經聽出我話中的意思,不由得扭頭瞧著我,她的麵色有些激動,不由得道:“你是說,他是……表哥。”
我搖搖頭道:“目前還不能夠判定,應該想個辦法,把他麵上的青紗給摘下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人。”
我剛說到這兒,就聽見院子裏的蒙麵人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盯著老板手中的鋼拐,說道:“你是諸葛剛?”
那個老板咧著嘴樂了,他將自己受傷的左手慢慢地伸向自己的下顎,用力地那麼一扯,便將上麵的一層皮連同那一大把胡子給扯掉了,露出他本來的麵目出來,後來他幹脆將自己的外衣也全都給拔了下來,將裏麵的黃色的衣衫給全部地暴露在外麵,叱著牙,瞪著麵前的蒙麵人,忽然哈哈一笑,道:“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雖然我的易了容換了一副模樣,但是我這個拐杖卻把我的身份給暴露了出來,不錯,你猜得一點兒也不錯,我就是那個被百曉生排行第八的”橫掃千軍“的諸葛剛,不過你雖然僥幸猜中我的身份,但是我還是要用我手中這根拐送你下地獄。”
說完,這諸葛剛他就要動手,卻聽那蒙麵人冷冷一笑,道:“諸葛剛,你雖然號稱是”橫掃千軍“,又曾傳聞,你手中的拐杖就有千斤之重,給人碰一下,就非死即傷,但是你莫要忘記了,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在兵器譜之上不過排名第八,而你的前麵還有七位,這七位當中排名第三的那個人就是小李飛刀李尋歡。”
一聽到“李尋歡”這三個字,雖然知道李尋歡已經死了,腦袋都被荊無命給摘了下來,放在托盤裏,是絕對不可能複活,再站在自己的麵前,但是李尋歡的威名老早就名揚五湖四海,而且李尋歡的飛刀,那夜在興雲莊,林詩音的生日的晚上,他就已經見識過什麼叫做“小李飛刀,例無虛發”了,所以直到今天他聽到這三個字,心裏麵依然打著醋,雞皮疙瘩還是不由自主地自他的脊背上冒出來。
他眯起眼睛似乎想要將麵前這個蒙麵人給看穿看透,他的眼珠子雖然盯著蒙麵人,可是他的腦子卻在不停地旋轉著,忽然想起來前不久的一件事情,就是前不久李尋歡死後,被荊無命割下他的腦袋,提回來見上官,據說是上官金虹要用他來舉辦什麼人頭會,本來打算人頭會在三天後舉行,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當天夜裏,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大概隻有上官金虹他自己心知肚明,致使人頭會沒有開就結束了,並且上官金虹當時的麵色非常地難看,居然還夾帶著一種焦慮的恐懼,行色匆匆地丟下搭起了一半帳篷,就領著手下離開了會場,後來又聽說他派一個人曾回到會場來取李尋歡的人頭,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不經嚇,半道兒他自己跑回來,把人頭兒給丟掉了,上官金虹非常地生氣,卻又轉念一想,李尋歡反正已經死了,自己的絆腳石已經除了,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於是便數落了那個手下幾句,帶著手下的幫眾回到了青銅閣,是三天閉門不出,三天之後,他才開門將自己給叫入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