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真是個妙計(1 / 3)

第27章:真是個妙計

李尋歡聽了眼睛不由得一亮,立即追問道:“那個窮小子他在哪兒,你是在哪兒遇見他的?”

那個瘋子眼珠子一轉,說道:“那個窮小子長著一嘴的大胡子,鐵一般的胸膛,還有著一身金鍾罩鐵布衫的功夫,我當時是在茅房裏遇見他的!”

李尋歡皺了皺眉頭,道:“茅房?”

那個瘋子點了點頭,說道:“對,茅房,就是大便的地方,當時我正在大便,那個窮小子突然闖了進來,問我想不想賺一錠銀子。”

李尋歡不由得道:“當然,隻要是提到”銀子“這兩個字,沒有人是會不想賺的。”

那個瘋子接著道:“所以呀,我立即就說,我想賺那錠銀子,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賺法!”

李尋歡眯起眼睛道:“我猜想,他定是讓你和他交換一下衣服吧,那樣子這錠銀子豈非不是好賺得很了,你要是碰到十來個這樣的人的話,豈不是發財了?”

那個瘋子立即答道:“不錯,我看這個窮小子的確是腦子有問題,他提出這個換衣服的要求後,就立即塞了我錠銀子在手裏,然後不等我反應過來,那個窮小子便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不等我將身上的衣服完全脫下,他就直接將自己的衣服硬套在我的身上,同時還把這頂草帽也一起連送給了我,然後就轉身走了,等我提上褲子追出去的時候,那個窮小子早已經不見蹤影了。”

李尋歡聽到這兒,好看的嘴角微微地揚起,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他隨即將錢袋和左手中的銀子一起遞了過去,說道:“我的銀子比那個窮小子還好賺,現在我的問題你已經解答了,你並沒有撒謊,我也兌現我的承諾,將銀子雙手奉上!”

那個瘋子一聽立即手忙腳亂地去接他手裏的銀子,一邊往懷裏揣,一邊說道:“我看你的銀子一定來路不明,一定是官銀,普通的銀子怎麼會這麼大?”

李尋歡笑而不答,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忽然一陣子發涼,與此同時手腕上也感覺像是多了一道箍將他的內力全部都給封鎖了起來,一時之間難以發出飛刀,緊接著隻聽到啪的一聲,他的人居然被那個瘋子給舉了起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地上的塵土立即飛揚起來,蒙住了他的身形。

我偷偷地躲在牆角裏,將自己的腦袋隻小心地露出了小半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尋歡麵前的瘋子,雙手用力地把住牆邊,瞧著那個瘋子隻不過是一副顯得很是落魄的樣子,渾身上下穿得破破爛爛的,簡直比窮酸還要窮酸,比乞丐還要邋遢,遠遠地便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惡臭的餿味,大概也有幾個月沒有洗上一次熱水澡了,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瘋子,居然使出了一手十八跌的絕活,將李尋歡像死魚一樣摔在了地上,摔得李尋歡是兩眼發花,差一點兒就昏死過去,我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指,這才能夠勉強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或者是尖叫,眼睛裏麵此時已經快速地蓄滿了淚水,就見那個胡瘋子蹲下身子,用他的那隻髒兮兮手掐住了李尋歡的脖子,然後眯起眼睛,笑嘻嘻地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李尋歡隻等眼前的金星慢慢地散去,才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被你扼住了喉嚨,又能夠說什麼呢?”

那個瘋子說道:“要是有人這樣扼住我的喉頭,我一定將他祖宗八代都罵出來。”

李尋歡苦笑了一下道:“這種事情怎麼能夠怪在別人的頭上呢,要怪隻能夠怪我自己一時之間沒有認清楚。”

那個瘋子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鬆開手,直起腰來,連連搖頭道:“你真的是一個好人,你要是再說兩句,連我的臉都要紅了,這種好人一向是我最受不了的,你們還不趕快出來,否則我就撒手不管了!”

此言一出,讓我和李尋歡都不由得大吃一驚,難道還有人隱藏在暗處,難道這個瘋子不是一個人,難道這個法子不是瘋子自己一個人所想出來的?

李尋歡立即瞪圓了眼睛道:“難道說,這個點子不是你的主意?”

那個瘋子立即叫道:“當然不是我的主意,我的腦子一向有毛病,絕對不會想出這麼絕,這麼狠的主意的。”

這個時候陸續地從胡同當中走出來八個人,這八個人一出現,又著實讓我和李尋歡為之一驚,這八個人正是尋找鐵傳甲很久的中原八義,據說鐵傳甲就是因為害了他們的翁老大,所以才被他們四處追殺的。

我曾經聽李尋歡說過,這中原八義原本是八個人的,其中翁老大更是個義薄雲天,重情義,講義氣的人兒,後來遇到鐵傳甲,他覺得這個鐵傳甲很重義氣,便和他成了朋友,但是過了不久,翁老大家就失火了,有人在失火的現場發現了鐵傳甲,就說是他夥同翁老大的仇人一起放火,鐵傳甲也不辯駁,從此遠遁他鄉,後來他中原八義給被逼跳崖,但是也算是承蒙老天眷顧,他沒有死,而是受了重傷,正好那個時候,李尋歡路過此地,見到了受了重傷的鐵傳甲,便將他救起,又請來最好的大夫,給他治療傷痛,鐵傳甲恢複健康之後,便成了李尋歡的仆人。

李尋歡當時隻知道他是被仇人追殺,所以才會隱姓埋名四處躲藏,但是並不知道其中的原由,直到有一次,鐵傳甲心情不好,喝醉了,才不小心地將事情的原由簡單地告訴給了李尋歡。李尋歡才明白,原來是中原八義的翁老大遇難的那一天,現場有人發現了鐵傳甲的蹤跡,同時當時受難的不光是翁老大一個人,還有翁老大的老婆,翁老娘,她的臉上被人給砍了一刀,整個麵容全毀了,但是在火災當中,她僥幸未死,所以當時是她親眼瞧見鐵傳甲和翁老大的仇人站在一起,所以她就在死裏逃生之後,當場指認鐵傳甲就是害死她丈夫的凶手,為此鐵傳甲是百口莫辯,隻好逃亡。

雖然李尋歡知道翁老大的死與鐵傳甲有些關聯,但是他絕對不相信鐵傳甲是害死翁老大的元凶,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可是鐵傳甲無論如何都不肯將這段隱情說出來,李尋歡一向都不會逼著對方說出他不願說的事情,所以之後他便再也沒有逼著鐵傳甲說出隱情。

鐵傳甲後來就一直跟著李尋歡身邊,後來李尋歡因為龍嘯雲愛上林詩音的事情不斷地墮落下去,在風月場所當中不斷地輾轉著,甚至將名妓都帶回家中睡覺,這使林詩音傷透了心,兩年之後終於心碎,她也終於選擇了對她一往情深的龍嘯雲,我相信從那一天開始,林詩音的心就已經死了,她的愛情和幸福隨同著李尋歡的驟然出關一起死掉了,而龍小雲也就是成了她唯一的希望,不想李尋歡十年歸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傷了她的愛子,廢了她愛子的武功,就衝這一點兒也許她在心裏的傷痛之上又添了新痛。

李尋歡在林詩音婚禮的當天,將自己的所有的家當全部都送給了她作為了她的嫁妝,當時鐵傳甲就在他的身邊,將此事看得非常得清楚,後來他便隨同著李尋歡一起離開了關外,雖然李尋歡離開了自己的故鄉,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每天默默地忍受著相思之苦,就這樣捱過了十年之久的時間,但是他畢竟不是一個人,畢竟還有鐵傳甲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鐵傳甲知道在李尋歡的內心當中,最為惦記的,念念不忘的人兒就是林詩音,雖然他已經失去了她,徹底地失去了她,但是他還是想念著她,她在他的心中無疑已經如烙鐵一般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成為了他永遠都夢和痛。

就這樣十年後歸來,重返故土,又再生事端,鐵傳甲因為一時地為梅二打抱不平而與趙正義打了起來,為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為了不連累李尋歡,這才不得已才離開他,直到今天才在集市上見到他,沒有想到居然是個圈套,而中原八義也是這個圈套的幕後的主使人之一。

現在李尋歡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從地上被那個瘋子給拎了起來,勉強站直了身子,注視著眼前的八個人。

我正站在那出神的看著,簡直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手還捂在一個人的麵上,突然間就感到自己的虎口那猛地一痛,不得不將我的視線給調轉回來,我趕緊不由得縮回了手,低頭便看見虎口那兒印出了一排小小的牙印,那一定是莫忘趁我不注意時趁機咬的,等我回頭時,再四下尋她時,她已經跑出很遠,一邊跳著一邊不停地轉著圈子,頭發披散著,漸漸地就要消失在胡同當中,我不由得急了,剛要往前邁步,這個時候身後傳來聲音,是李尋歡的聲音:“真的想不到,中原八義居然會想出如此地絕妙的主意來,連我都沒有看出來你們隻是在故意演了一出戲給我看而已,其目的就是為了讓我上當受騙。”就聽易明湖聲音冰冷地一字字道:“李尋歡,我們演戲不假,但是我們並不是為了你而來的,我們是為了鐵傳甲,設下這個計,就是為了能夠引鐵傳甲現身,因為我們知道,你一旦遇到了危險,鐵傳甲一定不會不管不問的,就像是他出了事兒,你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一樣。你們的關係就好像樹與藤的關係,我們再了解不過了。”

李尋歡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道:“這真是一個妙計,簡直是妙到骨子裏去了。”

中原八義自然聽出李尋歡的話裏含刺,是故意地諷刺他們。

但是易明湖這個瞎子的麵上卻沒有起任何變化,上麵依舊是冷冰冰的一片,就像是凍了冰的湖水即便是用力地敲擊,一時之間也難以激起陣陣的漣漪。

隻聽易明湖他繼續說道:“李尋歡,我知道你此時一定想要知道真正的主謀到底是誰,我們八個人和那個胡瘋子隻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而你就是他下手的對象罷了,其實你的心裏應該有數,可是等到你一見到他時,你就會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簡直是多餘的!”

接著就見到那個易明湖用他手中的盲杖自李尋歡膝蓋上的穴道上那麼輕輕一點,李尋歡就覺得腿上的力量立刻隨同著那根棍子的離開一起消失掉了,他腿不由得隨即跟著一發軟,是再也站不住了,眼見就要倒下。

我的心簡直就要跳出嗓子了,忍不住驚叫起來,趕緊用手給捂住。

此時真的是很想出去,但是卻又強行忍住,因為我感覺自己的腳在要動的一刻又被一種力量給一錘子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我急得簡直眼淚不停地飛濺出來,心痛得簡直無法自製。

可是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隻見易明湖手中的棍子又往前一探,就這樣平平地接住了他的身子,隨後他又將棍子往上一揚,李尋歡便又站直了身子。易明湖將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觸,隨即又閃電般地出手點中了李尋歡的其他幾處大穴,然後夾起李尋歡帶著他的其他的六位兄弟在我的目光之下走掉了。

直到他們的背影兒完全消失掉,我是沿著牆壁慢慢地滑下,然後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天也沒有辦法從地上爬起來,方才那李尋歡被胡瘋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的一幕,還在眼前不停地晃動,久久揮散不去,我當然了解這個幕後的主謀是誰,當然就是借著道義之名打著李尋歡兄弟的旗號的偽君子,李尋歡的結拜大哥,龍嘯雲。

隻見他見那些人一跨進院裏,就朗聲說道:“各位,看將我的兄弟給請來了嗎?”

看樣子這個龍嘯雲這次設下這麼毒的計謀,想必是勝券在握,他算準了隻要是鐵傳甲的事情,李尋歡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這是李尋歡的弱點,隻要是李尋歡的朋友,李尋歡就會為他上刀山下油鍋也心甘情願,如此明顯的弱點,他為什麼要錯過不用呢?

李尋歡的這個弱點在當年他將林詩音讓給龍嘯雲做老婆的時候,就已經很明顯地體現了,若不是為了義,他是絕對不會忍痛割愛的。

龍嘯雲屢次三番地陷害李尋歡,全都是在義這個弱點上加以利用,這一點兒真是絕妙,李尋歡上一次能夠死裏逃生,簡直就是個奇跡,是老天的眷顧,是神明的庇佑,但是這一次他還能夠在劫難逃嗎?

我不敢確定,也不能夠確定了,我此時已經是六神無主了,必須盡快地追上那些人,看一看這個龍嘯雲到底想要幹什麼,一定要破壞他的計劃,不能夠讓他的毒計得逞。

等我氣喘籲籲地趕到一座別院前時,隻見院子裏麵站著一堆人,其中八個人就是中原八義,李尋歡自然也在當中,而那個胡瘋子早已經跳到桌子上,不斷地用手往嘴裏麵塞著菜,吃得滿嘴是油!

他們這群人當中有一位穿的錦衣華服的中年人,海下留著一縷墨冉,眼睛裏麵不斷地放著光彩,他就是龍嘯雲。

一看到他,我簡直氣得渾身的血海都要炸開了,他可真是李尋歡命中的小人兒,這種小人兒是最可怕的,表麵上和你稱兄道弟,卻在背後給你下刀子,讓你防不勝防,李尋歡心裏又怎麼會不知道,龍嘯雲已經出賣過他一次,這一次“請”他來到此處,一定不會再放過他了。

隻聽見龍嘯雲朗聲說道:“感謝各位將我兄弟請到此處,小弟已經準備薄酒,不成敬意,還請各位笑納!”

不等中原八義開口,那廳裏的胡瘋子已經搭話道:“雖然龍嘯雲不是個東西,若不是當年他對我有恩,我也不會做出這麼缺德的事情來,但是他準備的菜肴和好酒還是不錯的,我一向不願意糟蹋東西,所以我也就不客氣了。”

龍嘯雲聽了他這話,可能是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但是他還是硬裝出一副諂媚的笑臉,故意聽不懂胡瘋子的話,目光直視著麵前站著的中原八義,靜靜地等著他們的答話。

胡瘋子呢,索性也不開口了,隻是拚命地往嘴裏塞東西,灌著酒,這位真是個瘋子,而且還是個吃喝嫖賭都愛的瘋子。

那個易明湖冷冷地站在原地,他不動,他的那些兄弟也決不動,又過了好久,才聽見易明湖開口,字字地說道:“不必款待我們,我們這次是為了鐵傳甲而來,日後若有鐵傳甲的消息,還請龍大俠及時地通知我們。”

龍嘯雲拱手賠笑道:“這是當然的,既然各位不想留下來,讓在下給各位壓驚,那麼各位就請便吧,恕在下不遠送!”

易明湖還禮之後,便冷冷地轉過身子,帶著他的兄弟走了。

直到這個時候,龍嘯雲才長籲了一口氣,瞧見屋子裏坐在椅子上拍著鼓起肚皮,不停地打著飽嗝,同時又用骨頭剃著牙齒的胡瘋子,他的眉頭不由得又皺了一皺,聲音有些冰冷地說道:“胡劍客,既然你已經吃飽喝足,就請到後麵的房間稍作休息,我和我兄弟尋歡已經好些日子不見,我要和他好好地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