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今夕月如鉤(2 / 2)

附近的兩個人應該已經走遠了,再也聽不到任何談話聲傳出來,周圍安靜的可怕……

她根本不知道是剛才怎麼聽完赫連禎說的的這番話的,秦靈音隻覺得全身都忍不住在顫抖,手心不停的冒著冷汗。

雙手交互握緊了在胸口,故作鎮定的深吸著空氣,她一定是因為所在的位置遠了些,所以根本沒有聽清楚赫連禎說的話,這才給聽錯了,聽成了赫連禎要救秦聽韻……

對於這樣沒根沒據的言談她實在犯不上不信,不過....秦靈音心內無比確定的卻又多了那麼一件事。

隻要秦聽韻活著回來踏入了相府大門內的話,她必定要叫她橫著被抬出去,就算不惜一切代價秦靈音都不會輕饒了她。

胸口的憤怒油然而生,竟比剛才為要見到赫連禎時的忐忑不安還要強烈些,這恨不過因一時執念而起,卻能大到一下子便淹沒了其他所有的情緒,實在可怕又具有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讓人不斷重蹈覆轍,在所不惜。

秦靈音蹲在地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聽到了敲擊木魚的聲響,以為自己想的太多竟聽到了佛音,於是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半晌才記起,秦老夫人今日往府中請了青山寺的幾位得道高僧來家中誦經祈福,說是祈福也還不是為著那位家中不明下落的嫡長女之故麼。

她不信神佛之說,但被關在佛堂中緊閉的那幾日偶然翻到一本佛經上說的一句話,厭離未切終難去,欣愛非深豈易生……

佛救不了每一個人也許不假,但佛經中所言也並非虛斷,她自己以為這一句的意思乃是說,恨一個很不到極致也就不足夠讓自己下定決心離那人而去,倘若愛不是出自於真心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就陷入其中,不能自顧。

當時見到這句話時,許是緣分她也就抄錄下來每日得空練習書法,就會找出來。這話卻分明是在之前就已警告了秦靈音一番,叫她切忌不要不顧一切的前行,可她並不曾吸取經書所言用智者總結的理論替自己鋪路,反而越走越偏離了原先的路,去哪兒都成了錯誤。

而她當真如此不堪,沒有本事到恨該恨的人都做不到,原已知道他的真麵目,那份情卻不見有絲毫動搖,死心塌地至此也隻能算是愚笨之舉了。

“你都聽到了?”

“砰”的一聲秦靈音被嚇得跌坐到了地上,呆呆看著來人立於麵前她卻絲毫都動彈不得,周身發軟到極致連吸氣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似的,將臉逼成了蒼白。

赫連禎他,他居然還不曾離開!

此刻站在秦靈音麵前的他目光冰冷,那眼神流露出一種似是在逮捕獵物方才出現的凶狠而又略帶興奮的光,那不是赫連禎身上該發出的光,秦靈音早已避之不及已被赫連禎一把從地上將之狠狠扯了起來,離開地麵的她因赫連禎用的力量太大就算雙腳已然沾至地麵,還搖搖晃晃的有些重心不穩著。

這個人不是來扶她離開困境,他不過是借用了那雙秦靈音所愛之人該有的溫暖之手,卻用它來無情的強拉秦靈音陷入沼澤。

發現自己眼下除了對赫連禎苦澀的笑笑,除了表現出滿臉無奈之外,竟什麼也做不了。

像是一眼看穿秦靈音的故作容忍之姿似的,赫連禎驟然扯嘴一笑,對著秦靈音使了個眼色勾了勾手。

這樣的赫連禎她真的拒絕不了,縱使他看起來真的和惡魔如出一撤,甚至比它還要可怕些,可秦靈音必須賭一次,如若不設法拚了所有賭這一次,以後也不知道還會否有機會再留在他身邊。

這個人沒有給過她所要的安全感,亦是很多次違背了許下的承諾,秦靈音自己再清楚不過的是,她從未奢想著誰會真的給予她什麼,誰人不自私誰人不自保?但是要論特別,那麼恐怕也隻有這樣一個赫連禎可以做到。即便他如很多人一樣自私,即便他支會索求不懂給予,這樣做的人實在太多多到不勝枚舉的地步,在那那些“太多”中,隻有他一個可以讓秦靈音什麼都不計較,寧願瞎了雙眼盲目的跟隨他,哪裏都好,隻要有他……

就在她權當最後一次下了決心,當她傻傻靠近到他身側時,她聽到赫連禎湊在她耳邊用及其魅惑的嗓音對她說。

“你既然聽了我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麼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份上,你可以選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