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絕對秘密(1 / 3)

第28章:絕對秘密

二人向大家躬身施禮說:“薛隊長可能得到明年才能回來。因為這裏是鬼子占領區,無法來往書信,還望長輩們諒解!不過請長輩們注意,這裏是“日偽冀東防共自治政府”的管轄地。日本別動隊在這裏活動很猖狂,很凶惡。請大家時刻警醒!請原諒我們不能一路陪同,再會吧!”薛金印看兩個八路騎馬走了,就無聲地哭起來。想想三個女兒都是甄玉竹精心撫養長大,到如今三丫頭卻不能親身來拜祭媽媽!

範銅山看著三人騎馬走遠,心中說不盡的遺憾。薛玫呀,媽媽最喜歡你呀,可是忠孝不能兩全,你就永遠看不見媽媽了!隻有在夢中相見了。想到這裏範銅山難過地流下兩行熱淚。

天到近午,太陽曬得越來越熱,看看周圍一片半人高的莊稼,薛金印說:“天太旱了,天太熱了,咱們還是先找個陰涼休息吧!”

把馬車趕到樹蔭下,範銅山和趙鐵拴跳下車拿起酒瓶往棺材上噴酒。其他人就坐在一邊煽風擦汗。

妙仙師太看看四周說:“不好,遠處必有事端!”

妙仙師太眼觀十裏,十裏內能辨清人的眉毛麵目。耳可聽五裏聲響,五裏內可聽清誰的腳步、喘息聲。

範銅山和趙鐵拴跳下車說:“師太,哪裏有事?”

妙仙師太說:“我看到五裏遠處有兩個便衣鬼子追一個中國人,這人左臂負傷正向咱們這裏跑來,你二人要設法救人!不許用槍!”

趙鐵拴答應說:“是!”趙鐵拴的那把王八盒子還帶在身上。

範銅山一拉趙鐵拴說:“你在左我在右一人對付一個!”

左蓮花、薛淩、薛喬三姊妹也躍躍欲試,妙仙師太說:“不要急。鬼子自然會往這邊來!”

範銅山二人躲在莊稼地裏,就等鬼子到來。前邊跑的正是一個中國人。他看到這邊有送葬的馬車就直奔而來。左蓮花三姊妹馬上把他拉上馬車,馬車上正好有一件孝子袍,穿上孝子袍,戴上孝子帽,就像一個奔喪孝子。兩個鬼子便衣氣喘籲籲追過來,隻顧向馬車上看,沒想到突然遭到突襲,再想還手,已經沒有回天之術了。範銅山一個“穿心掌”,直拍一個鬼子的後腰,鬼子當時就斃命。那把王八盒子就成了勝利品。趙鐵拴來一個泰拳“紮花環”閃肘照胸,肘擊前胸,那個鬼子也倒地身亡。還怕他不死,又補一腳。這一腳踢在褲襠上,閻王救命也困難。他順手抄起一把王八盒子。

坐在車上的那人親眼看見兩個鬼子一瞬間就吹燈拔蠟,嘴裏說:“萬分感謝你們救我!我要走了!”

說完脫掉孝袍跳下車,向大家鞠躬敬禮就要走,範銅山和趙鐵拴追過來說:“喂喂,老鄉,把兩把王八盒子拿著也好防身!”

“老鄉”接過王八盒子說:“太謝謝鄉親們!”他揣起兩把王八盒子走進了莊稼地。

這時已經晌午了,算算時間,馬車最快還得六個鍾點才能到家。薛金印就招呼車把式趕車,要找個飯鋪吃午飯。四輛馬車順著官道走。那時,隻有官道,就是能夠走大馬車的寬馬路。走了一個鍾點也沒看見一個飯鋪,大家已是饑腸轆轆。馬也該吃草加料。走著走著,迎麵走過兩個人,在官道上一擺手說:“停車的有!”

範銅山和趙鐵拴不讓別人下車。二人迎上去,趙鐵拴問:“為嘛停車?”

兩人說:“要停車的檢查!”

趙鐵拴說:“你要檢查嘛?”

一人說:“懷疑那棺材裏藏八路!”

趙鐵拴掄起胳膊就是一掌,這一掌把那人打出去有三丈遠,還摔倒在地。打了一掌還不解氣,嘴裏還罵罵咧咧:“你他媽地不是人,你們家往棺材裏藏活人?欠挨收拾!”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拔出手槍:“我看你是不想活的有?”

他還沒有打開保險,早被趙鐵拴搶在手裏。

他的同夥立刻掏出手槍說:“什麼的幹活?”

範銅山一聽是個小鬼子,一腳把他的手槍踢飛。四人就戰在一起。兩個鬼子很有底功,前三個回合還能應付,後三個回合就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最後,範銅山一腳把鬼子踢到路邊的小河溝裏。趙鐵拴把那個鬼子舉起來頭朝下摔個倒栽蔥。二人把鬼子的死屍扔到莊稼地裏,用土埋好。兩把王八盒子裝進二人兜裏。四輛馬車目標太大,為了防備鬼子的追擊,趙鐵拴提議大車不走官道走小路,就是繞點路也值得。大家忍著饑渴又走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一個小山村,找到一個飯鋪,這才吃了午飯。

太陽下山了,大車乘夜色前進。走到半夜,才到了大山寨。這個家隻有薛玫的媽媽和她的後來丈夫二人。薛家的房地產全交給她兩口當家作主。馬車拉進薛家大院,招徠眾鄉親連夜搭起靈棚,把甄玉竹的靈柩安放在裏邊。燒香,點紙,擺放紙紮。當夜由範銅山、趙鐵拴、薛淩、薛喬、左蓮花幾人守夜。安排完這些事,天就快亮了。

一九三八年八月,日偽“冀東防共自治政府”從通縣遷到唐山。從此,唐山明令設市,成為日偽“冀東防共自治政府”的所在地。日本特別行動隊第三別動隊也隨遷來到唐山。

日本人占領唐山後,馬上接管了唐山煤礦、啟新洋灰廠、紡紗廠、大票莊、大商號。為了控製醫療衛生,把“真甄門診醫院”也名列管轄其中。他們控製企業的經營流通、產品流向,派駐監管代表;對醫院則控製醫藥。一不投入資金,二不管藥品、器械的采購、供應。專門控製藥品的使用流向、還派駐醫藥代表。

駐天津特別行動隊鬼子中隊被襲擊、龜田被打死,引起大隊長成田中佐的恐慌,嚇得他膽戰心驚。他想,這是不是麻生太郎所為?他一個人幹不成這樣的大事!但他可能就在其中。是不是八路所為?他卻不敢肯定。但是,從龜田少佐被害現場分析,這是麻生太郎和一夥會中國功夫的人群所為。他已部置下屬,一定要查清麻生太郎的行蹤、要設法抓捕他,他要拒捕,就當場格殺勿論;重點調查甄氏有沒有會中國功夫的親屬和朋友。他又責令“駐冀東防共自治政府第三別動隊”立刻尋找失蹤人員,順藤摸瓜,盡快破獲此案。這時的成田中佐已是草木皆兵。但是,因為他的工作無能,中隊受到損失,遭到上司的嚴厲訓斥。實際上,他的上司——侵華日軍駐華北司令部司令早就對他的工作有成見,決定給他革職降職處分。將他調到駐冀東防共自治政府第三別動隊任中隊長。原中隊長被撤回關東,從訓練基地調來一個少佐到天津衛別動隊任中隊長。成田中佐被降為少佐,大隊長降為中隊長!這可把他氣得七竅生煙,一天不想吃飯。他來到駐唐山第三別動隊後才吃一頓飯。飯後馬上聽取報告,原來這幾天也接連損失了四員部下。他立刻按排、部署便衣前去偵查,一定要快快地破獲此案。

莊稼人為避暑、躲避鬼子、漢間,都在早晨天蒙蒙亮時去地裏幹活。幹到半晌午,莊稼人就早早回家歇晌去了。所以,鬼子便衣、偵緝人員東跑西顛地找人調查,不要說沒人看見,就是有人看見“八路”打死鬼子,也沒人告訴他們。成田下令後第三天,漢間報告說,在案發地,野狗刨出兩具死屍,等發現時已被吃的剩下一堆白骨。另兩具屍首早被狼吃得隻剩下幾片爛衣褲。成田麵對這些證據無法斷下結論,無法偵破此案,隻好找借口往後拖延時間。

這時的冀東大地,到處彌漫著戰火硝煙。血氣方剛的莊稼漢紛紛參加冀東人民抗日大隊,馳騁戰鬥在冀東這片熱土上。莊稼漢手中的槍、刀,就是要打、要砍在鬼子的身上、頭上。子彈不長眼,每次戰鬥雙方都有傷亡。

甄玉淑的醫術在全市有口皆碑。鬼子就把傷病號拉回市內,有的傷號就送到“真甄門診醫院”接受治療。一般的炸傷、槍傷個把月就能完好出院。所以鬼子把一般傷員都送到這裏來治療和護理。

自從治好了趙金山的癆病,趙山金感激不盡。他沒有別的表示,就能出把子力氣。他自小學木匠,就經常給“真甄門診醫院”打家具幹木工活。和王宏泰接觸時間長了,二人無話不說。有一天趙金山告訴他一個絕對秘密:他可是八路的交通!王宏泰聽後眼都不眨一下說:“你就是八路我也把你當成朋友,我不怕!”

趙金山為什麼把心中的秘密泄露給王宏宏泰?趙金山可不是個傻子,他通過實踐的考察認為王宏泰耿直可靠,在坦露心扉之前他已經向上級征求意見了。因為要得到奇缺的藥品,就想到“真甄門診醫院”,有求於人,當然要實話實說了。

為了解決八路後方醫院缺少稀缺藥品,王宏泰就把從天津買來的奎寧、消發噻唑、盤尼西林、硫磺膏以及鬼子嚴禁買賣的三溴、三碘藥品通過趙金山轉送到八路醫院。有時八路醫院因為沒有藥品就把傷員送到“真甄門診醫院”治療,隻要不是明顯的槍傷、炸傷,王宏泰就接來治療。而且把八路病號和鬼子的傷員住在一個病房裏,這樣反而更安全。鬼子憲兵司令都不會想到的事,王宏泰就這樣的賊大膽。

成田來到唐山,通過案件發生的地點、時間,他推斷趙鐵栓很可能就在唐山。為了摸個究竟、探查虛實他就化妝去偵察。像他那樣的體型,在中國難找。他穿起粗布衣服,還戴一頂莊稼人戴的草帽,別看他穿著老百姓穿的剪口布鞋,他像個大肉蛋蛋!哪裏像個中國老百姓?

這天成田轉轉悠悠來到唐山煤礦門前,想進去看看,可警衛不讓進,他隻好逛廣東街。他東看看西瞧瞧,忽然看見“真甄門診醫院”。他聽便衣們說過,這個醫院很有名氣,凡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皇軍傷員,很多都在這裏治療。他來到門前就想進門,但被門口的老門衛阻攔。他還想往裏擠,老門衛就喊起來:“這裏不許閑人來往!”

王宏泰聽到喊聲急忙出來,一看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個頭很矮、站著和躺著高矮差不多。看來人奇怪,就說:“先生,你有事嗎?”可是成田說不好中國話,他就啊啊兩聲,扭頭就走了。王宏泰看著這個肉蛋蛋似的小個子心裏琢磨,看樣子不像中國人。很可能是鬼子的便衣暗探!今後得小心!王宏泰為什麼擔心?因為病房裏還有三個八路傷員!當天晚上就把三個八路傷員轉移到大城山內的山洞裏。

王宏泰為摸清這個人是不是日本暗探,他故意和駐醫院日本代表神聊,雖然這個日本代表不願意說話,但架不住王宏泰的三寸不爛之舌。他說到天邊一下子又扯回到眼前,把這個駐院鬼子代表說得雲山霧罩。

“有這麼一個人,高和寬差不多,站著和躺著差不多。身穿一身百姓服,不敢說話,悶頭想進咱們的傷員病房,……你說,這人是不是你們別動隊的便衣偵探?”

駐院鬼子代表不能隨便說話,被問得不說不行,就應付說:“你說的那人,啊,王先生,好像是剛來不久的別動隊隊長?”別動隊雖然和他不是一個係統,對上不一樣,但在地方都歸當地憲兵司令部統轄。那天司令給別動隊長接風時見過一麵。

所以他猜測就是別動隊長成田少佐。王宏泰說:“咱們醫院也不歸他所管,他來幹什麼?”

駐院鬼子代表不能多說,就嘎巴嘎巴嘴不再說話了。王宏泰心裏想,往後就不能把八路放在這裏護理了!

兩天後成田一身軍服還帶兩名鬼子兵又來到真甄門診醫院,老門衛又攔住他,他“啪啪”兩掌把老門衛打倒在地。王宏泰聽到打人聲,跑出來一看,就是那天來的肉蛋蛋便衣。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就想摔他個跟頭才解恨!駐院鬼子代表跑過來一把攔住成田說:“成田君,這是咱們的後防住院部,你就不要去了!”

成田歪著腦袋看著駐院鬼子代表:“這裏的,是不是有八路的傷號?啊?你的,肯定的沒有?”

駐院鬼子代表說:“成田君,這裏除了百姓病人,皇軍的傷員的是,你的,不相信的有?”

成田搖搖腦袋說:“你的,讓他們的騙了的有!我的要看看!”

駐院鬼子代表大眼一瞪說:“成田君,你的話放肆的不要!我的在這裏,此事得沒有,你可去搜的有!”

成田不聽,就帶著兩個鬼子闖進大院。他一個一個病房看病號、問病號、查病號。現在一共六間病房。三間中國百姓病房,三間鬼子病房。他查到鬼子病房時,一個鬼子傷員被他問得不耐煩,破口大罵,順手抓起身旁的酒瓶子就擂向他的頭,他一縮脖子,瓶子砸在他的肩胛骨上,把他砸得嗷嗷叫,伸手就掏槍。還沒有掏出王八盒子,就被幾個傷員給打倒。順手就把他暴打一頓。他隨身帶的兩個鬼子就站在一邊不敢動。這裏打起來,駐院鬼子代表和王宏泰都跑過來,大家七嘴八舌指責他,他不敢多說話,摸著自己的肩膀頭扭頭悻悻地走了。

成田被鬼子傷員暴打一頓,他當然心有不甘。兩天後,他帶來五個能打善戰的鬼子來報仇。氣勢洶洶闖進真甄門診醫院住院病房,跑到病房就尋找打他的那幾個鬼子傷病員。門衛馬上告訴王宏泰。王宏泰想,他們是狗咬狗一嘴毛,打就打,雞鬥雞鬥打死吃肉!打壞了東西啊讓他們賠,打傷了鬼子正好住院醫治。打死十個不算多,打死一個不算少!打死一個就拉出去燒了。王宏泰故意不告訴駐院那個鬼子代表。

成田這次可出氣啦。連他一共六個鬼子,把那三個鬼子打得都不能動了。看火候已到,王宏泰才不慌不忙去找駐院代表。王宏泰說:“壞了,壞了,那天被打的胖子今天帶人來報複哪,你的快去吧,我們可不敢插手你們的事,還是你去處理!”駐院代表馬上跑進院裏就聽見殺豬似地喊叫聲,剛邁進病房,還沒看見什麼就被成田帶來的鬼子打倒。駐院鬼子代表掏出手槍就連開三槍警告,成田這才知道打錯人了。成田看被打的三個傷病號現在都開始翻白眼,這時才停下手說:“開路的!”

駐院鬼子代表一把拉住成田說:“你的,不能開路的!”

成田一推住院代表說:“你的閃開!”

駐院鬼子代表看成田人多氣壯,就說:“好吧,晚上到司令部再說的有?”

成田一揮手說:“司令部的見!”

王宏泰看成田幾人大搖大擺地走遠了,說:“你們這次給我們損失不少的東西,你們的要加倍賠償!”

駐院鬼子代表點頭說:“是的,你可以的統計看看!”

當天晚上,成田被電話請進憲兵司令部。司令什麼也不說,讓警衛把成田按到,掄起帶銅環的牛皮帶就是一頓毒打,幾下子被打得皮開肉綻。打過後還挨一頓臭罵,成田還是滿口的“哈依”,被兩個勤務兵架出司令部扔出大門外!成田剛到這裏不長時間就得罪憲兵司令部。這次被毒打讓他半個月沒有動身,養了一個月才能下床行動。他咬牙切齒地說:“呀呀!一定要報仇雪恨!”

這幾年,王宏泰最高興是甄玉淑和李嵐鳳二人幹什麼事都有商有量,連生孩子的事情都互相謙讓。

李嵐鳳說:“我頭生一個丫頭,二胎一對雙生。我夠了!你年輕,快生一個吧!”

甄玉淑果然如願以償生下一個男孩。這可把王宏泰歡喜懵了。二人輪流看護一個孩子,不知不覺中長大了,現在都能滿街跑了。

“真甄門診醫院”的大宗藥品都是甄玉竹給購買。後來,日本人開始嚴格藥品、器械的管理。甄玉竹就通過二女婿黃鍾的關係走鐵路運過來。到現在,連開張時甄玉竹給墊付的一千塊大洋都沒還給人家。

一想起這件事,甄玉淑就數落王宏泰:“咱兒子都幾歲了?四歲多了!一說還錢,總說自己是羅鍋子上山——錢前緊!這麼多年,大姐不說要,你就不說還!”

王宏泰說:“其實咱們把甄大姐的錢都花在治療趙金山的癆病上。……”

甄玉淑說:“這麼說你有理啦?人家給你墊錢,不能你辦好事讓大姐給你承擔債務吧!”

王宏泰說:“當然不能這樣!當時,為治好趙金山的病,咱買藥錢就不夠了,所以我沒還大姐的錢!就一直占用這些錢。後來,嵐鳳從她父親那裏借來錢,咱又擴大了經營,……哈哈,這就叫做人心不盡,流水無痕!不過不要緊,咱們還賬時要加利息不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