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無形法術(3 / 3)

龜田喜不自禁,從桌子裏拿出一個衛生套,褪下褲子就往那硬棒棒的東西上套。因為心急搭弓射箭,所以欲速則不達。甄玉竹瞅準時機上前一把,抓住那硬棒棒的“秤杆”下的兩個“秤砣”狠命一拽,龜天一聲怪叫,昏厥過去。這一聲怪叫沒有引起他的手下注意,他門或許還竊笑他是快樂享受至極哩。

甄玉竹如果此時果斷狠心,龜天也許馬上一命歸天。然而就在她驚恐和遲疑之時,讓龜田垂死掙紮揮拳一擊,這拳正擊中她的太陽穴,天旋地轉頓時失去知覺。龜田得到喘息和恢複機會。但他一時沒有了衝動。他想一槍結束甄玉竹的性命,但他舍不得。就在他醉生夢死,不可一世的時候,一顆石子打中他的太陽穴,他一聲不響地從甄玉竹的身上摔到地上,接著,被人一腳踢得他腦漿崩裂。……

這天下午三點甄玉竹被日本別動隊抓走。範銅山、薛喬跟蹤回來後二人商量搭救方法。一時想不出更好的高招,二人急得直跺腳。範銅山急得就想衝進去打小鬼子一頓,救出甄玉竹。

薛喬說:“您可不能亂來,弄不好要適得其反,還不如再好好想想,看還有嘛好辦法!”

就在這時,隻見一男一女風風火火闖進二樓房間。

那男的進屋就跪地磕頭,嘴裏說:“侄兒有罪,罪該萬死!侄兒給大表姑、大表姑父賠禮來了!”

那女的向範銅山道個萬福說:“我給大姐、大姐夫賠禮道歉!”

開始範銅山沒看出那二人是誰,一聽聲音才知是弟妹趙秀琴和侄兒趙鐵栓。

範銅山和薛喬連忙扶起二人。薛喬和妗母親熱。範銅山就和趙鐵拴拉嗑。拉了幾句嗑,覺得奇怪,一晃幾年沒聽到他的消息,就問道:“侄兒這幾年去哪裏發財啦?”

趙鐵栓沉痛地說:“侄兒這半輩子沒辦好事,所以不得好報!”

趙鐵栓長歎一聲,不由得淚流滿麵,哭訴說:“後來我們不敢在天津衛作案,就去外圍搶劫。結果在勝芳鎮翻了船,四個弟兄被抓,後來被官府都砍了頭;隻有我自己跑出來,躲過一劫,就是在墳圈子你救我那次。您救我以後,我就回到家,可是我想,霸縣捕快肯定會找上門來!我不敢在家裏呆,當天夜裏我就趕到天津火車站,在火車站就被鬼子的便衣間細誘騙到關東軍訓練基地。對,那年您去長春我還看見您啦!可惜被電車擋住去路,沒有和您老說話。我在那裏學了三年泰拳,就和鬼子殺回關裏。在訓練基地時我和一個日本女教師最好,我們都要結婚了。誰知這下子惹了麻煩。她後來有了男人.正是我現在的頂頭上司。他要報那一箭之仇,這就是我被追殺的原因。那次在無終山下,鬼子派來四個殺手劫殺我,都被我打死,但我卻中了一槍,若不是妙仙師太等人救我,我早就死在荒山野嶺裏了。妙仙師太把我藏在半山洞裏,躲過鬼子的搜捕。妙仙師太不計前嫌,給我精心醫治槍傷,我二姑每天給我送醫送藥、送吃送喝,經過三個月的治療,終於使我康複。在師太的感悟下,我認識了我以前的罪孽深重,我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現在我沒臉再見親人!”

範銅山聽後感慨萬千,說:“這叫浪子回頭金不換!你的道路還長的很哩,總有你悔過自新的機會。隻要你有決心,……可是,不知侄兒今後有什麼打算?”

趙鐵栓說;“大表姑父,我剛剛說的是讓您老知道我從此要改惡從善。你老先別問我今後的打算,先說大表姑父眼前事吧。我和我二姑是奉了妙仙師太的指令前來。她老人家三天前就掐算說,大表姑有大災大難,要我二人先行,她和蓮花姑隨後就到!”

範銅山和薛喬聽了又驚喜又高興。驚喜的是妙仙師太的神機妙算;高興的是有師太鼎力相助,沒有不成功的。還沒有說幾句話,妙仙師太和左蓮花就應聲趕到。

範銅山和薛喬忙給妙仙師太施禮,說:“感謝師太出手相助!如何相救還望指點迷津!”

妙仙師太說:“這個鬼子間銀邪惡,心狠手辣,甄施主性烈剛強,恐有大難。但此事隻宜今夜動手。為防鬼子報複、牽連親族,範施主暫關此間商閭,能遣能走,躲避風頭。……今夜何時動身,我自會說之。誰去救甄施主我自有安排:蓮花、銅山、鐵栓和我入內;薛姑娘、秀琴二人在外接應。好,按我說的去辦,其他人養精蓄銳先自小憩吧。”

範銅山讓老父帶著孩子、帶上櫃裏所有錢兩馬上坐三輪去天津火車站坐火車回唐山。薛喬通知職員把自行車散件封裝入庫。把組裝好的自行車送到百樂大街1005號。薛喬打電話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父親。一切安排妥當後,範銅山、薛喬就準備晚上的戰鬥。大約晚上八點,妙仙師太說:“現在更衣換裝,帶好器械,立刻出發!”

這夜,正是月末,雲遮星鬥,天黑如墨。街上路燈,如鬼火閃爍。街上行人寥寥,偶爾有鬼子的巡夜憲兵開過。薛喬和趙秀琴二人在前頭帶路,妙仙師太四人在後散開行走。

走了不過五裏遠就來到別動隊駐地。這是五大道的租界區。這座洋房當年是德國領事館。周圍是花牆院落,院裏當中一座三層洋樓,日本人又在樓外的東西兩廂建兩排平房,這是為隊伍出動方便。妙仙師太低頭走到院子大門口的兩個鬼子哨兵跟前,不等鬼子動作,伸手遙控點穴,兩個鬼子就直愣愣的站立再也不動了。妙仙師太轉到南北花牆,有一條拴在一邊的狼狗剛要呲牙,妙仙師太甩出一枝毒鏢打進狼狗的血盆大口,一聲沒叫倒地死亡。聽裏邊無有動靜,妙仙師太幾人如入無人之境。妙仙師太就如有人指路一樣,直奔龜田的辦公室。推門進身,順手甩出一粒石子打在龜田的太陽穴上,龜田疼的翻滾在地,範銅山上前一腳踢碎了龜田的腦袋。趙鐵栓從龜田褲兜裏掏出一把鑰匙,拿走挎在腰間的王八盒子,範銅山就下樓收拾崗哨。範銅山兩個“劈山掌”兩個哨兵一聲沒響倒在地上。妙仙師太保護左蓮花,左蓮花背起甄玉竹快步下樓,左蓮花力大腳大揹著甄玉竹跑出別動隊大院。

趙鐵栓對範銅山小聲說:“表姑父,我們要開車走,您先出去!”

趙鐵栓憑著對大院的熟悉,到車庫拿出鑰匙就發動汽車。鬼子此刻都在室內打牌、喝酒、唱歌,對汽車的進出根本不在意,還以為是龜田隊長帶著“花姑娘”去外兜風哩。趙鐵栓又從庫房裏拿出兩顆手雷倒掛在鬼子房間的門上,隻要有鬼子出門就會爆炸。這才把吉普車開出大院,。左蓮花把甄玉竹放在汽車駕駛室時還沒有清醒。薛喬說,她要把消息告訴父親。妙仙師太囑咐她回家要小心,薛喬先走了。

大家上了吉普車,趙鐵栓就開走了。妙仙師太讓趙鐵栓把車開到宜興埠。

趙鐵栓說:“大家放心,我一定把大家送到宜興埠,等我開到一個安全地方還是看看我大表姑為嘛還不清醒?”妙仙師太伸手去掐甄玉竹的人中,還有一點氣息。

趙鐵栓把汽車開到路燈下,妙仙師太一看,大驚失色,說:“不對,甄施主吞了金飾品了——快開車!”

妙仙師太一算,甄玉竹吞下兩枚大金戒指,恐性命難保。妙仙師太馬上沉迷不語,急念咒語走進冥冥世界,妙仙師太要找閻羅問個清楚,走過奈何橋,看見奪命閻羅正等她,就說:“奪命閻羅,你處事理有所不公,為什麼你要取甄氏女的性命?你這不是‘好人無長壽、禍害活千年’嗎?”奪命閻羅打躬施禮拿出生死薄說:“妙仙師太,你真是個慈祥的長者,請您來看,這生老病死在花名冊上麵記得一清二楚,我們可是秉公辦事,不敢有半點徇私枉法。甄氏女陽壽已到,已無回天之術!她原本就是七界天王之女,因她私自放走困在籠內“羯髹獸”,糟害天下。七界天王大怒就把女兒貶到下界為人女,為人妻,為人母。現在期限已到,自然回到七界天王的身邊。……妙仙師太立刻轉回陽間,這才清楚,原來甄氏女的壽命到限,此乃天意,不可抗拒。妙仙師太自己心知肚明,隻是不語。

範銅山聽說甄玉竹吞了金戒指,嚇得範銅山暈倒在車上。原來,就在甄玉竹思想如何對付龜田時吞下手上的兩枚純金戒指。這是當年薛金平為甄玉竹專門定做的大個金戒指。

趙鐵栓開走吉普車不久,在小屋裏玩耍的一個軍曹聽到汽車響動,就想開門向外看個究竟,一開門就轟隆一聲巨響,兩顆手雷同時爆炸,當場炸死這個軍曹,把房間炸得窗門紛飛,還砸傷幾個鬼子兵。鬼子們一窩蜂跑出來,報告龜田少佐,上二樓看到龜田的腦漿崩裂死在地上。小鬼子們嚇慌了。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一時沒有做主之人,幾十個鬼子就亂了套。有一個軍曹就給警備司令部打電話報告實情,司令部馬上打電話要各地的崗樓嚴防開車出天津衛的人等。同時派出機動隊巡城搜捕。

夜裏出天津衛可不容易,因為凡是汽車能走的路口全有鬼子哨卡。他們要仔細搜查,隻要查出一點問題他們就可以開槍殺人。大家都提心吊膽。這時通向宜興埠的崗樓剛接到戒嚴的電話命令,趙鐵栓的吉普車也趕到。

快到天津衛界河時,河邊崗哨命令停車檢查,趙鐵栓用地道的日本話和哨兵對話。兩個哨兵規規矩矩說話可就是不放行。趙鐵栓不管那一套掏出王八盒子對這兩個鬼子“砰砰”就是兩槍,開著吉普車就走了。等鬼子從驚慌中清醒過來開槍亂打時,趙鐵栓已開車走遠了。趙鐵栓知道鬼子夜裏不敢出城追趕,開車直奔宜興埠。

汽車顛顛簸簸一路,範銅山抱著甄玉竹,妙仙師太摸著她的脈搏,一出崗樓那一時刻,就沒有了脈搏。妙仙師太不敢明說。範銅山覺得甄玉竹越來越沉,渾身開始發涼,就覺得不對勁!他問妙仙師太:“師太,她的身體越來越重,我感覺,……”妙仙師太不好回答,就說:“就到家了,馬上就到家,到家再說!”

範銅山知道甄玉竹不可能起死還陽,就痛心地大哭起來!

汽車開到宜興埠,範銅山幾人急忙把甄玉竹抬到家,一家老少痛哭失聲,個個哭成淚人。趙鐵栓趁大家都在哀號時,他把吉普車開到鎮外的一條深水河裏,從此,不讓鬼子搜查到見證實物。

範銅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全家人咬牙切齒痛罵東洋小鬼子!

甄玉竹的老媽哭得死去活來,讓老伴再看看能不能救活女兒?甄老先生馬上把脈。把脈不久搖頭說:“來晚了!來遲了!早來半點鍾,可以用穿心草[韭菜]裹著棒子麵硬吃下去,排便時就可把金飾品帶出來。現在已金沉胃底如刀紮,老爸已回天無術了!可憐我的兒啦,可要我的老命啦!為嘛這樣苦哇?”

甄老先生帶頭一哭,全家人哭得更厲害了。

妙仙師太在一邊揉揉雙眼說:“請老施主節哀,老尼有一語想說,不知可否?”

甄老先生抑住悲聲說:“我們洗耳恭聽,請師太明示!”

妙仙師太說:“老尼的推論有兩分法。世上之事有一失必有一得,反之有一得也必有一失,這是陰陽變法之規律。按卦算,甄施主是個脾性剛烈之貴人。怎奈遇上東洋鬼子厚顏無恥。寧可玉碎不要瓦全,這是甄施主的崇尚貞節,流芳百世。現在女兒已逝,可曾想過,將在哪裏入土為安?”

甄老先生想,事情就是這個道理。女兒去也,兒媳歸來也。一悲一喜。一失一得。老尼就是勸咱解哀向前看,不要短見。這裏還內涵是女兒終歸哪家?想到這裏,頭上冒汗。嫁出去的女兒哪能在媽家發喪?這可是犯大忌呀!

等老伴停止哭聲,甄老先生說:“你光知道哭,這喪事誰來作主?該入哪家墳地?那可想過?”

老伴說:“在哪裏就哪發送唄!閨女回家來,那就該在咱家發送!”

甄老先生狠狠地說:“你呀你真是個老糊塗,你見過誰家發送過自己出門去世的女兒嗎?”

老伴止住哭聲,說:“對呀,這事還得說說。咱這女兒還是兩家跨,這可咋辦?”

甄老先生,說:“你不要急,好辦,先後有別,讓他兩家商量去吧!”

甄老先生把兒子叫過來說:“你去天津衛請你薛大哥馬上來!”

趙秀琴跑過去摟住婆婆,娘倆就哭起來。她們二人的哭是三年離別終歸和好高興地哭。

範銅山聽嶽父派甄玉棟去請薛金印就知是商議如何發送之事。這個事情還真讓人撓頭。我要全攬過來又怕薛家有意見。我拱手不管我又對不起甄玉竹。他說:“讓我們哥倆去吧!”

妙仙師太從中阻攔說:“範施主不可,現在鬼子必然正在到處抓捕,依老尼之見,應依薛家為主!”

範銅山說:“就依師太的意見辦!”

甄老先生懸心落地,說:“好好,就依師太的意見辦吧!”

薛喬趕到到父親那裏,把事情經過一說,薛金印就知道甄玉竹命懸一線,馬上考慮甄玉竹的最後歸宿。二弟已故多年,現在不能再當孤魂野鬼。自己一定要做好小範的工作,要以薛家為主!

甄玉棟大早趕來報喪,薛金印就大哭起來。薛家對人對事,例來通情達理、寬厚待人,這是眾口一詞。甄玉竹在世時,處事和薛家人如出一轍,薛家和甄玉竹的感情篤厚。薛金印哭了幾聲,擦幹眼淚叫來薛淩和薛喬兩個女兒,立刻帶錢一同去宜興埠。現在,鬼子正在全城搜查。為了安全,四人坐上三輪車繞小道走。多行了十多裏路,趕到宜興埠,薛金印馬上和範銅山商量發送甄玉竹的喪事。

範銅山說:“東家,不用說了,師太已定:應以薛家為主!我輔助就是。”

薛金印聽後,內心非常高興,連聲說好好好!心中暗想,弟弟薛金平再也不孤單了。

眼下正是農曆六月,天幹地旱,發喪事不可遲疑。說動就動,妙仙師太親自給甄玉竹淨身更衣,念經做道場,然後入殮,把棺木裝上馬車。

昨天半夜派人騎馬去楊柳青通知三丫頭薛玫,如果一路順利也應該回來了。又等了半個鍾頭,還不見回來,無耐隻好讓老大薛淩打幡抱罐。這次請來四輛馬車,一輛拉靈車,範銅山和甄玉棟就守在靈車上,一輛拉紙紮車,趙鐵拴坐在紙紮車上。一輛車拉孝子,薛淩、薛喬、左蓮花三姊妹就坐在孝子車上。薛金印、趙秀琴和妙仙師太坐在親人車上。從宜興埠到薛金平的老家,抄近路走有三百多裏路,白天黑夜馬不停踢也要走兩天。為防止屍體發腐,每隔半個時辰趙鐵栓和範銅山就往棺材上噴白酒,噴完白酒,酒辣熏得二人眼淚、鼻涕滿臉流。

第一天一路平安無事。可第二天早晨一發車沒走出多遠,三匹馬從後邊追過來。近前一看,甄玉棟和趙鐵栓認識去楊柳青叫薛玫的那位朋友。另兩個人卻很麵生。三人滾鞍下馬,朋友介紹說:“這兩位是薛玫的同學!”薛金印、範銅山幾人感到奇怪,就問:“薛玫沒有在學校嗎?”

薛玫的兩個同學攔住前邊的馬車也不回答問話,跪在地上說:“望薛媽媽在天有靈,讓我們代您的女兒薛玫叩拜三聲。敬請薛媽媽原諒您的女兒忠孝不能兩全吧。”

二人點上冥紙,又三叩首,起身說:“我們向各位長輩問安!事情是這樣的,三天前,我們薛隊長去太行山開會。還要去太嶽學習,所以沒在楊柳青。這件事就派我二人來!”

薛金印一聽,三丫頭去太行山開會,……聽出來了,三丫頭可能就是打鬼子的“八路”!心裏高興,心裏也害怕。高興是自己的女兒比自己強,敢打小日本,害怕就怕子彈不長眼傷到三丫頭。範銅山其實早就知道薛玫的底細,薛玫側麵說過這件事。害怕甄玉竹擔心,所以沒有和甄玉竹說過此事。想想如果早對她說,或許她不反對,她也不會帶著遺憾走了。趙鐵栓聽後也知道八路是打日本的,……自己要能參加打鬼子那該多好哇?在場的人都各有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