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成為中國人(2 / 3)

王宏泰聽後說:“光說不算,看今後是否言行一致!”

王宏泰心裏明白,李嵐鳳對自己不是口是心非之人。她說出來的話都會兌現諾言!

真黛子兩眼含淚早盼著這句肺腑之言。讓一個女人說出這句話真比蹬天還難!要忍受和寬容,這要承受多大的壓力?現在,兩個不同國度的女人為一個共同喜愛的人走在一起,摟在一起,哭在一起。別以為這可能是天方夜譚,然而卻是那個時代的真實的寫照,並不是例外。

為了辦理真黛子的證明,三人商量什麼時間去天津找甄玉竹?誰和真黛子去?真黛子說:“藤山少佐一刻也沒有停止尋找咱三人,所以去天津時時處處要小心。”

真黛子的意思是和王宏泰一起去天津衛。李嵐鳳本想和真黛紫一起去天津,一想到藤山少佐的猙獰麵孔就打了退堂鼓。真要遇見藤山少佐,她自己不能打,自己也跑不動,那不是甘當累贅嗎?

過了幾天,範銅山來信說,必須的手續、證明都辦差不多了,但要黛子小姐來天津補張照片,……王宏泰和李嵐鳳商量說:“哪,你不願去,我就和真黛子去天津衛,我們去個三兩天,家裏事你就多操心!”

李嵐鳳點頭說:“你倆人去吧,千萬小心可別大意呀!見到藤山最好是躲避而行!”

王宏泰說:“他就是找你而來的,你躲得開嗎?我就是一句話,隻有殺了他個毬攮的才解恨!”

王宏泰和真黛子去天津之前都化了妝。天氣涼了,真黛子故意把頭發擋住半個臉,而且還圍一個淺色圍巾。鼻梁上再架一副近視鏡,身穿一件普通淺灰色風衣。再看真黛子,還真一時認不出來。王宏泰隻戴一架淺色墨鏡、身穿一件毛藍色長袍頭戴一頂藍色禮帽,二人坐一輛三輪就去了唐山火車站。正趕上一趟從山海關開往浦口的火車,二人買票上了車坐在一起,真黛子緊靠王宏泰,說:“藤山很老辣,他在高麗就是搞諜報工作,他一直在部署人員抓捕咱們,你就是化裝他也會一眼認出你,你化妝太簡單了!”

王宏泰說:“你為嘛不早說?現在說不是晚了三春了?”

真黛子說:“我想我說多了李大姐又該吃醋啦!”王宏泰想,這個李嵐鳳真是個醋壇子,這麼一鬧把嘛事都會耽誤了。就說:“不用怕,藤山每天都在火車站等咱們?哪會那麼湊巧哇?”

真黛子說:“不過這個人可是非常狡猾!算計的很嚴密!”

快十二點時火車到了天津站,二人隨人流走出火車站。觀察前後左右沒有異常,就叫來一輛洋車就直奔老城廂。真黛子覺得出站沒有發現藤山派來的人不等於就沒有人看見他們。坐上三輪車她故意打開袖珍梳妝盒,用小鏡子向後照看,發現不遠處有兩輛三輪車緊跟在後,她對王宏泰說:“你看,後邊有尾巴!”王宏泰看小鏡子,心裏一驚,對三輪車夫說:“師傅,請你多費力,咱們不直接回老城廂,轉幾個彎,我多給錢!”三輪車夫就說:“放心好啦!”蹬三輪的車夫嘛事都遇見過,嘛事一點就明白。他猜想王宏泰和真黛子二人偷情,車夫不管這些,你隻要給我錢,嘛事他也不要管,他管得了嗎?三輪車專門走叉道多、街道背,外地人不熟悉的地方走,這樣三拐兩拐就甩掉了尾巴。轉到老城廂停下車,王宏泰多給車夫錢,就下了車。

因為提前給甄玉竹去了信,所以知道哪天來、大約幾點到天津,甄玉竹就派薛喬在門前接應。王宏泰二人來到老城廂時,薛喬正和客戶說話,見王宏泰二人來到就說:“我媽正在樓上等你們哪!咱們快上樓!”

說完,不錯眼珠的看真黛子。真黛子看薛喬長得很精靈,握手說:“謝謝二小姐!”

薛喬高興地拉著真黛子的手說:“歡迎黛子阿姨來我家做客!”

二人又相互對視幾秒,真黛子就隨王宏泰上了樓。甄玉竹歡迎真黛子到來,二人相擁著走進會客室。薛喬又跑過來給客人斟茶到水,斟完茶水就下樓陪客戶去了。

賓主三人坐下,甄玉竹說:“聽說黛子小姐文武雙全,實在令我汗顏。黛子小姐又不避國別,一心愛上自己的心儀之人,更使我感慨萬分。我們都是女人。對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就要有這種精神。不怕困難、不怕打擊,就要堅守自己的諾言,這樣的女人我喜歡。……現在咱們言歸正傳,我已經根據你們的要求辦好了證明材料。請你們再審閱一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甄玉竹拿出辦好的有關證件遞給王宏泰二人。

王宏泰和真黛子仔仔細細看一遍辦好的證明材料。說:“看來也就是這些,還沒看到有遺漏的地方!”

甄玉竹說:“現在中午了咱們就去吃飯!吃完飯休息會兒,下午三點就去照相!好吧?”

王宏泰二人點頭說:“有甄大姐的悉心安排一切遵從大姐的安排就成了!”

甄玉竹又問:“一路可是平安?”

王宏泰說:“唉,一言難盡!”就把路上遇見跟蹤之事說給甄玉竹聽。

甄玉竹說:“聽說小日本辦事可有耐心啦!就是想把你們捉回奉天?”

真黛子說:“他們不是捉我們,他們是想要我們的命!”

王宏泰說:“這都是我一手做的孽呀,我後悔死啦!”

甄玉竹咯咯咯笑起來說:“你不造孽,咋能把真黛子小姐弄到手哇?”

一句話說得王宏泰幹咽唾沫。

薛喬在老城廂的三源飯店訂好包桌。甄玉竹舍不得讓別人看護兒子,就自己一天到晚不離身,甄玉竹對真黛子說:“今天實在是失禮,大姐我因為小孩子有點感冒,今天我就不去陪你們了,下次來了我一定陪你們!”王宏泰非常理解,就說:“大姐別客氣都是自己人!”

範銅山出差去山東,所以無人陪桌。就怕冷了場。正好二女婿黃鍾昨日剛從塘沽回來休大禮拜,甄玉竹就讓薛喬拉著黃鍾去做陪。飯後,薛喬、黃鍾領著王宏泰和真黛子去照相。晚飯王宏泰二人就在店裏吃便飯。黃鍾沒吃晚飯就騎車去中華大劇院排隊買戲票,誰知買回是荀慧生主演的“紅娘”,因此黃鍾特別得意,說嘛也要王宏泰和真黛子看“紅娘”。王宏泰原來就是京劇迷,真黛子更是喜歡看中國京戲。這樣,黃鍾和薛喬、王宏泰和真黛子四個京劇迷都去看京戲。看到高潮時四人狠命的鼓掌叫好!散場回來,大家高興一路地讚歎,四人讚歎荀慧生唱、念、做、舞揮灑自如唱腔優美動聽、身段舞姿動作漂亮。真黛子多情地說:“荀慧生扮小紅娘可真叫絕了,扮像是那樣的俊俏迷人、瀟灑動人……”回到老城廂,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到下一點才散場休息。王宏泰正想今晚如何安排住宿之事,甄玉竹就把二人讓到一房間,二人就明白了。

王宏泰略一遲疑說:“這,這合適嗎?”

真黛子紅著臉不說話。甄玉竹看看二人,說:“有緣千裏來相會,千裏姻緣一線牽——”

薛喬把二人推進臥室說:“有情人終成眷屬——該合房了!”

真黛子夢寐以求的這一天終於來到了!這一夜,是那樣的激動、那樣的舒心、那樣的甜美!王宏泰和真黛子卻恨晝長夜短……

下午取回“快像”,材料均已齊備,因為家裏還有很多事情,王宏泰和真黛子準備立刻返回唐山。

就是有急事下樓,甄玉竹也舍不得放下她的兒子,王宏泰二人準備回唐山,她抱著孩子下樓就去找黃鍾。

黃鍾聽見甄玉竹叫他,就應聲問道:“媽媽,您叫我送黛子阿姨回唐山嗎?”

甄玉竹說:“黃鍾啊,現在小鬼子一直在抓他們,為了他們的安全,你代媽送你阿姨和叔叔到火車站,你對車站比較熟,送他們上車就回來,快去快回,讓媽媽放心!”

黃鍾很喜歡這個小弟弟,出門就抱抱、親親小弟弟說:“小弟弟,哥哥去去就回來!”

黃鍾坐上三輪車陪王宏泰二人去火車站。甄玉竹抱著兒子追過來叮囑說:“快去快回啊?”

黃鍾在三輪車上答應一聲就走了。半路黃鍾問王宏泰說:“王叔,小鬼子為嘛窮追不舍?想對你們幹嘛?”

王宏泰說:“我們在奉天誤入歧途,加入了他們的組織訓練,訓練完就派我們回關裏當暗探,誰給他們幹賣國求榮的事?他們就說我們是叛徒,就三番五次派人來追殺我們!”

黃鍾咬牙切齒地說:“這些小鬼子真可惡!該死該死!”

三人來到火車站廣場一下車,就圍過來三個人。王宏泰回頭一看,正是藤山少佐帶著兩個手下向這邊包圍。這真是怕什麼偏來什麼。小鬼子辦事可真有毅力,一等就是兩天。在這人山人海中就能找到他們。不得不讓人佩服!既來之,則安之,一場較量不可避免。但是,王宏泰想不通,二人來往都化妝,為何還讓這個小鬼子逮個正招?其實,藤山少佐就是特務痞子。他認定的人、非常注意的人、一般化妝也很難逃過他的眼睛。王宏泰二人那天一出火車站就被藤人盯上了。但沒有驚動他們。叫來三輪車在後緊緊盯住王宏泰二人的去向。可是,還是被真黛子發現了,三輪車夫依仗車熟路熟三拐兩拐就把藤山三人甩開了。藤山想,你今日甩開我,有一天就甩不開我!你王宏泰、真黛子必然還回來,那我就在火車站派暗探蹲坑等你們,我就不信逮不住你們!於是他在火車站布下暗探,同時在市內也按排了耳目,幾個耳目不斷地在市區內來回遊蕩,一直在尋找王宏泰三人的蹤跡。這次看見王宏泰和真黛子,藤山少佐高興地嘻笑眉梢。他一臉間笑,衝著真黛子幹打哈哈說:“王夫人,別來無恙啊?該得到的你終於得到手了。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你們這一走,把我可坑苦了,被你們打得休息了幾天不說,還讓我吃了多少頓上司的臭罵?到現在連給我的軍階晉級都給取消了。你們這次叛變,把我害苦了,我現在已經是第八次派人來天津找你們,你說,我夠意思了吧?你們說說還讓我怎麼辦你們才肯跟我回去?”

王宏泰說:“讓我說,這好辦,你們滾出東三省,哪有這些事?一切都是你們侵略做的孽!這叫咎由自取!”

藤山少佐一瞪眼說:“現在還輪不到你和我講話的份,一會再和你算賬!”

王宏泰說:“你算咯嘛玩意兒?不用等一會兒,現在就可以算賬!

藤山少佐一瞪眼一揮手,說:“你以為你們那天甩了我,我就找不到你這個殺人犯了?今天照樣逮住你們的行蹤去向!我問你,你這個故意殺人犯,是俯首帖耳低頭認罪,還是用我們動手抓捕你們?其實還是你們俯首帖耳、低頭認罪,乖乖地跟我回去最好!省得我們撕破情麵?”

王宏泰冷笑一聲說:“你們才是真正的殺人犯!我把你打傷,那是我手軟,我要殺你還,沒到時候!”

藤山一揮手說:“既然這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給我拿下這個殺人犯!帶回去由軍法處給他治罪!”

兩個小鬼子衝過來就抓王宏泰。

王宏泰雖不會武功,但自小練摔跤也有一身好功夫。藤山手下那兩個鬼子自小練的跆拳道。三人打在一起,王宏泰很快被鬼子踢倒。王宏泰雖被踢倒,但他有摔跤功底,身子一倒地,就勢來一個“滾繡球”,抱住一個鬼子的大腿,一起身就摔倒一個。另一個鬼子還想用腿踢,還沒踢到他,早被他抄腿扔出一丈多遠。隻這一摔,把那個鬼子摔得半死。藤山少佐看兩個手下都被他摔倒,頓時火冒三丈,一躥就來到他麵前。在一旁的真黛子一步插在二人中間,也不說話,抬腿就踢,舉手就打。黃鍾站在一旁觀敵瞭陣,早就手心癢癢了,時刻準備出手相助。原來,藤山少佐練的是泰拳,黃鍾隻聽說過,可沒有見過,更沒有和泰拳手交過手,所以就想出手欲試。藤山少佐連用泰拳絕招“折鳳翼”,把王宏泰和真黛子打倒在地。藤山還不解氣,想用“跺子腳”踢王宏泰和真黛子,這飛身“跺子腳”如踢在二人身上,二人就會終身殘廢。黃鍾看清藤山的意圖,就在他飛身起跳之時,黃鍾使了一招“釜底抽薪”,身體平衡直衝藤山雙腳,隻聽“砰”一聲響,藤山的雙腿被黃鍾的雙腳戳斷。藤山大吼一聲,躺在地上打滾。王宏泰和真黛子翻身就猛打藤山少佐,可憐藤山少佐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了。那兩個手下一看藤山被人踢傷,跑過來就和黃鍾拚命死打在一起。黃鍾的功夫雖比不上其兄黃新,但腿上的工夫卻十分厲害。黃鍾生來脾氣爆躁,一見兩個鬼子撲過來,上邊一拳,下邊一腳,一個鬼子馬上倒地不起。剩下這鬼子被黃鍾一個“衝天炮”打出兩丈遠。王宏泰和真黛子看藤山趴在地上直哼哼,再看那兩個手下閉眼不動。這時候圍圈看打鬥的上下旅客圍得裏三層外三層。

黃鍾說:“是不是把他三個送到醫院?”

“小鬼子鬼心眼多得很,他們現在肯定是裝死!”王宏泰心想.打死幾個也不解恨!嘴裏說:“咱們心眼好,可他們對中國人說打就打說殺就殺,他們在東北製造一起又一起殺人慘案!……這些你都不知道!”

黃鍾說:“是的,我們隻顧實業,國家事很少打聽!”

兩方不再對打了,圍觀的人們就走進來打聽消息。王宏泰說:“這三人都是關東軍,都是小鬼子!”

聽說是小鬼子,圍觀的人們就罵開了大街。看藤山還在翻身,一個小青年跑上去就是一腳,接著又過來幾個人圍著藤山又是一頓暴打,打得藤山死去活來,喊都喊不出聲來。

藤山這次來天津已經是第八次,每次都是抱希望來,帶一身傷痕回奉天,一回奉天就挨一頓臭罵。這次為了更保險就帶了兩撥人馬,一撥在市裏轉,一撥在火車站把守。當在火車站把守的被打得東倒西歪時,在市裏轉悠的四人都回來集合。一看藤山少佐被打的躺在地上,四人火冒三丈地衝過來,見王宏泰就打。這四人的武功比在車站蹲守的功夫要高得多,黃鍾這裏隻有王宏泰、真黛子三人。王宏泰是個摔跤手;真黛子是個女流,雖然能打善戰,但和男人相比,要遜色一籌。這四個鬼子如瘋了一般橫衝直撞,黃鍾三人被打得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招架不住,馬上就來了救兵。

範銅山這次又去長春進貨。把貨裝上車皮拿著提貨單就回來了。這次進貨比原來還便宜,算算賬,新亞和老城廂對半劈還能多賺兩成。範銅山一路心裏高興,下了火車就盼著回家看看孩子,一出站口就見一個人圈,裏三層外三層圍得嚴嚴實實。範銅山想不看就回家,可是兩腿走不動了。他想,還是慢走,看看這裏是耍把戲的還是打群架的?有沒有自己人?就晃著身子擠進圈內,看到兩男一女被四人追打,眼看就被打倒,範銅山一看就氣衝牛鬥,卷起袖子就攔住一人,那人也不說話上來一拳就打範銅山,範銅山怎能讓他打到?一個“倒撅臂”把他扔在一邊,接著又上來一個高踢腳,範銅山順勢扶住那人的一條腿一拉一鬆就給扔出兩丈遠。追打黃鍾三人的兩個鬼子放下黃鍾三人就圍打範銅山。黃鍾和王宏泰這才看到範銅山出手相助。真黛子不認識範銅山。黃鍾二人高興的又躥過去幫助範銅山,那兩個人馬上被打得暈了頭,在人圈內亂跑。原先被打傷的鬼子又擠進人群裏來幫助這四人攻打範銅山四人。在一邊看熱鬧的上下車旅客不知誰和誰打架都來看熱鬧。現在知道是小日本鬼子打中國人,不知誰一聲高喊,少說也有二三百人一齊撲向小鬼子,常言說,一拳難敵四手、餓虎難禦群狼?這幾個鬼子就挨一頓結結實實的臭揍。五個鬼子被打的當時就沒有了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