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好說,好說,本人姓藤名金山,往後你就叫我藤大哥好了!”
這天下午,藤金山買兩張去東北的火車票,趙鐵栓跟隨藤金山就走了。
藤金山是何許人也?——他就是奉天中國人體研究所的藤山少佐。
自從王宏泰那天把他打傷,清醒後就立刻派四人坐下趟火車追趕過來。結果,不但沒追回來他三人,四人還被打傷。藤山少佐養好傷就親自來到平、津。他要找到真黛子、王宏泰和李嵐鳳,他要苦口婆心勸他們回心轉意,處處要以大日本帝國利益為重,盡快恢複開展在天津的諜報工作,領導好平、津兩地的諜報中心工作。但是,他在平、津兩地奔波一個多月,用盡各種關係也沒有見到這三人。他沒見到王宏泰二人也就罷了,可為什麼一個地地道道的日本血統姑娘也背叛大日本帝國?就因為這件事,上司不給他晉升中佐軍銜,令他心裏十分惱火。
現在無功回返,不想在等車時看見趙鐵拴。經過言語試探,步步利誘,終於使趙鐵栓上鉤。看得出來,趙鐵栓是一個有奶便是娘的家夥。隻有培養、利用這樣的人,將來才能為大日本帝國忠心效力!
火車開到奉天,藤山沒有下車。他要把他送到小豐滿關東軍訓練基地。從皇姑屯車站上了不少的旅客,裏邊有日本軍人也有日本便衣。火車繼續向東北方開行,趙鐵栓躺在下鋪上休息,擠進來兩個日本便衣,一進臥鋪就直奔趙鐵栓,一把抓住趙鐵栓就說:“你給我滾起來!”趙鐵栓迷迷糊糊說:“幹嘛幹嘛?”兩個便衣揮拳就打趙鐵栓兩拳。趙鐵栓還不知何故就挨了兩拳,一時興起,回手一拳就打倒一個日本便衣,又一腳踢倒另一個日本便衣。這兩個日本便衣哪裏受過這種氣?氣得兩眼紅腫發瘋似地打起趙鐵栓。這時的趙鐵栓可是出生的牛犢不怕虎,又是一陣對打,把那兩個日本便衣打得幾裏哇啦亂叫,一個便衣伸手就要掏王八蓋子手槍,他還沒有掏出槍,就被藤山的手扭住了,藤山一翻腕子就給奪過來。
藤山知道這兩個便衣的目的,就是想攆走趙鐵栓,他們要坐臥鋪。藤山看他們打趙鐵栓,藤山為什麼不製止?他想看看趙鐵栓的功夫,看到趙鐵栓功夫不錯心裏就安穩了。看到這兩個便衣打不過趙鐵栓就伸手掏槍,此時他就出手了。兩個便衣被手槍點住,就知道遇見比自己軍階高的軍官了。又聽藤山用一口地道的京都話,兩個便衣知道是便衣少佐。兩個便衣就點頭“哈衣”起來,臉上無光地悄悄走出臥鋪車廂。到這時趙鐵栓還在罵罵咧咧,罵日本人不講理,欺負中國人。藤山心裏當然不願意聽,但他還是不急不火地說:“剛剛是誤會啦,你就不要見怪。你看我一說他們不就走啦嗎?”
趙鐵栓說:“剛才誤會嘛?他們為嘛不去找別人的臥鋪?一進來就把我給拽起來,他們不是欺負人是嘛?打不過我還想動槍!你也是,為嘛把槍抓過來不給他倆一人一槍?”
藤山說:“你不懂規矩,那槍是隨便開的?那開槍也是有規定的!”
奉天離滿洲國京都隻有五百多裏,下午三點就到達。下了火車,藤山帶著趙鐵栓要住一夜軍人招待所。趕到軍人招待所時,基本被住滿了,隻有一個房間剩下一個床位。這可怎麼住?藤山想想說:“以我的名義、證件登記床鋪,你就住在這裏。我去朋友家借宿,可以嗎?”趙鐵栓想,隻要吃飽了喝足了住哪都是一樣。晚上二人就在軍人招待所吃飯,安排好趙鐵栓的床鋪,藤山就去朋友家借宿。
可事有湊巧,和趙鐵栓同住一個房間的偏偏就是在火車上和他打架的兩個日本便衣。趙鐵栓剛入睡,兩個日本便衣在外喝酒回來,醉洶洶的噴著酒臭氣闖進房間。這個房間是他們在奉天出來前用電話預定下來的。定的是三人房間兩人住,現在多一人。這二人就不幹了,就去找登記處,一查表,是藤山少佐的床鋪,二人一回來就把趙鐵栓喊起來,看到這個仇人上去就打。趙鐵栓也氣在頭上,三人就在屋裏打起來。這兩個酒鬼那裏是趙鐵栓的對手?都給打趴了。可日本人有武士道精神,也就是亡命徒精神,他們寧死不服輸。這次掏出槍來就要開槍,趙鐵栓一拳就把槍給打掉了。趙鐵栓撿起手槍就扣動扳機,可是沒有響,因為他不會使用。就這樣也把兩便衣嚇得吉啦哇啦跑到外邊。他們一喊,值班軍人來到一問,這兩個便衣胡謅擺咧,值班軍人把趙鐵栓押進禁閉室。第二天藤山少左一來,覺得不對,一打聽便怒氣大發,進屋就把那兩個便衣打了一頓,還不解氣,找到值班室又把值班員暴打一頓,打開禁閉室,領出趙鐵栓。趙鐵栓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和日本人學功夫,心裏可不是滋味。看到藤山,又覺得藤山是個重義氣的好哥們。
吃完早飯,藤山少佐領著趙鐵栓上了一輛汽車,把趙鐵栓直接送到小豐滿的關東軍訓練基地。這個基地不但遠離城市,而且特別閉塞,每天隻有兩趟來往的汽車。訓練基地建在崇山峻嶺之中。有高山大河,有森林,有碧水,景色旖旎,山川秀麗。還有專門侍奉學員的日本歌伎和慰安女,這樣才能使學員不感到精神空虛和難耐寂寞。藤山少佐把趙鐵栓送到那裏,告訴他,一定要好好學習,兩年後做一個滿洲國的大英雄!一句話把趙鐵栓說蒙了。他本來是想學好功夫,成個霸王,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為日本人服務,成為日本人的大英雄!
藤山少佐返回奉天,帶了兩個手下又返回天津,他們還要繼續尋找真黛子三人的行蹤。
藤山把趙鐵栓送到關東軍訓練基地,第三天就開始編班上課。上午學日語課,下午上運動課。上日本語課從學字母開始。他目不識丁,哪裏記得住這些?第一堂課學,第二堂課就考問,記不住就打。和他一起上課的還有六個中國人,屬他挨打最多。他們的日語老師是一個日本姑娘,名叫絹子。表麵看似文靜、嫻淑,打起人來卻是心狠手辣。趙鐵栓第一次上課當學生,他不懂規矩,不是趴在課桌上睡覺就是鑽到桌子底下抽煙。娟子看他不守教規,氣得走過去一把抓住他,一腳就踢他個跟頭。他爬起來就要和娟子動手,又被娟子踢倒,這時他才知道娟子的厲害。暫時忍氣吞聲地坐好,聽娟子講課。日本語字母還分片假名、平假名、原音、輔音、濁音、撥音,…
趙鐵栓哪裏記得住這些?記不住就受罰、就要挨打。娟子老師不是踢趙鐵栓的下身就是用肘擊打他的胸口。直到學會那些日本語字母、分出片假名、平假名還有那些發音的種類,趙鐵拴被絹子老師毒打過三十三次,趙鐵栓別的不注意記,可是每次被娟子老師毒打他都記得清楚。學習單詞、會話又挨過那個絹子老師的十次毆打。後來,絹子要求在軍訓基地不許講中國話,誰要講一句中國話就要受一頓軍棍伺候。這個規定下達後,趙鐵栓從來沒挨過一次軍棍。絹子老師很高興,說:“用你們中國話說,這叫‘嚴師出高徒’!”趙鐵拴心裏罵道:“呸,你媽說得好聽,每次挨打,你都是故意踢老子的命根子!不定哪天,老子非用命根子收拾你一回不可!”
有人說:私生的孩子都很有天賦!這話對趙鐵栓來說一點也不過分。他生來頭腦靈活,記憶力強,在嚴格訓練、鐵腕的管理之下,他很快學會一口非常到位的日本話。自小練童子功,他的武功從不在他人之下,所以各科教官都很喜歡他。有人更喜歡他的身材高大、國字臉周正、漂亮。他雖然有一身流氣,可喜歡他的人說他是一身瀟灑,說他一身瀟灑的女子就是嚴格管教趙鐵栓的老師——稻田娟子。
一年後初級、中級日本語課結束,娟子要帶學員去京城實踐一個月再進修一個月,取得合格證後才能回基地進行拳術學習。那時,中國的長春就是滿州國的京都。滿洲國政府的機構從上到下都是在日本人的操控之下,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傀儡政府。
這一天風很大,天很冷,娟子帶領三十名學員從實踐地返回住處。趙鐵栓忽然看見範銅山。其實範銅山也看見了趙鐵栓。趙鐵栓想起那年的救助之恩,就把一切寃仇都拋在腦後,想衝出隊伍和範銅山說幾句客氣話,這時開過來一輛叮叮當當有軌電車,這輛有軌過去又有一輛有軌電車開過來,兩輛有軌電車對開過去就不見了範銅山的人影。趙鐵栓很後悔,當時還不如跑過去和自己的恩人說幾句話,錯過機會就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相見?
範銅山來滿洲國京都采購日本自行車。這裏是從日本海直運到高麗國海港,再從高麗國路陸運過境進入滿洲國。運費、時間要節省一半,所以這裏的自行車每輛要比在青島的便宜十塊大洋。關裏的客商不敢去滿洲國采購,範銅山是藝高人膽大,他不怕。他是第一個來滿洲國采購自行車的老板。他定下貨之後就去長春火車站準備回天津,不期在街上遇見趙鐵栓。但他不知道趙鐵栓在長春究竟在幹什麼?因為急著上車,所以就沒辦法和趙鐵栓見麵。
兩個月後,趙鐵栓在京城取得合格證就返回基地接受拳技訓練。
稻田絹子老師轉過來教趙鐵栓學泰拳。鬧了半天她的真實麵貌是一位女泰拳手,這使趙鐵栓大吃一驚。為嘛打人那麼凶狠?原來她是泰拳教師!泰拳以凶狠、慘忍聞名世界,趙鐵栓從此有了痛心裂膚的體會。
開課第一天,絹子老師的開篇大論就說:“泰拳三十式基本功我在泰國學了五年,對練對打又學了五年。到現在,還沒有學到家。可想而知,這泰拳的底蘊有多麼深奧!如果把泰拳三十式學到家,那就什麼拳種都不可怕了!這種拳就是極具挑戰性,它不講情麵,開打就是一頓血腥廝殺!我想,你們也要象泰拳那樣,要有亡命精神,對帝國的事業就要有這種亡命精神!……”
一進訓練基地,就是亡命式的學習,一天除吃飯、睡覺就沒有閑工夫。除了挨打懲罰,就是一天的摔打,一天下來渾身就像散了架,哪有閑心想別的事?
趙鐵栓稍有不慎,就嚐絹子的拳腳。她不打趙鐵栓別的地方,專門踢打趙鐵栓的小腹和下身。絹子教的泰拳功夫,不是強身健體,而是拳拳擊要害,腳腳索命來。根本不是中國拳腳功夫:點到為止!趙鐵栓隻好一招一式小心謹慎地和她學習。因為這個班的學員學日語課時就練基本功,所以絹子就直接傳授泰拳母招、子招三十式。趙鐵栓有亡命精神。練起功來忘掉一切。不怕摔、不怕打,渾身上下不是青一塊就是紫一塊,掉塊肉、蹭塊皮、流點血,那是家常便飯。訓練基地雖然有能歌善舞的日本歌伎、還有風姿卓越的慰安女,這些都是給訓練基地的軍官和男教練準備的。趙鐵栓從來沒有進過那種場合,他也沒有那種閑心和膽量。他的那位絹子老師一天到晚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想,你稻田娟子整天體罰、毆打我,專門踢打我的命根子!我立誌,等我學會這泰拳三十式,我一定要用我的命根子向娟子你討回我的痛苦!嘿嘿,然後我就溜之乎!
趙鐵栓的童子功好,所以他的基本功實際比絹子老師的基本功還紮實。這要感謝他的啟蒙老師。他練起泰拳來一點就通、招法到位、而且動作特別優美大方,令其他學員都望塵莫及。就是娟子老師也看得心花怒放。有一天,他發現絹子老師現在格外喜歡他,現在不但沒有打過他,還經常表揚他。有時還借機摸他一把、摸得他心裏癢癢。有時她還給他零花錢。特地去京都給他買回他最愛吃的綠豆糕、大麻花、蒸籠包子,……有時還用那樣一種挑逗人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心中隱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這使他想入非非。絹子老師長得很漂亮,皮膚白而紅暈,胸脯永遠是高聳的,一說話就向他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從此,他改變了對絹子老師的看法,從內心裏開始喜歡她。他決定,他不用他的命根子報複娟子老師,因為他們已經是好朋友啦!而且一天看不見她就心裏沒招沒落。
他在關東軍訓練基地用兩年的時間學了一口正統的日本話,就是書寫有困難。他和娟子學會泰拳三十式。再結合中國的功夫,就使泰拳更加完善、招法也更加靈活、惡狠和凶殘,可泰拳就是這樣的。
兩年半的時間轉眼就到了,馬上要進行畢業考試。考試兩門課程,絹子老師告訴學員:“第一門是日本語書寫和對話,日本語口譯和筆譯;第二門就是回答泰拳的曆史發展和在世界拳壇上的地位;第三門就是比試散打。散打就不局限在那個拳種而是綜合運用。全班現在有二十五人,分為五個比賽小組,進行循環淘汰賽。每組取一名,最後五人比賽決勝第一名授少佐軍銜,第二名授大尉軍銜,第三名授上士,以此類推。不在前五名的隻授士官軍銜。”
巨大的權利和利益的誘惑,這無異要引發一場亡命奪金大戰!
第一門課的考試結束。第一第二名全是日本學員。趙鐵栓名列第三。第二門考試就是日本語的書寫和文字翻譯,他是全班第二十名。五個小組的淘汰賽很快賽出頭一名。趙鐵拴穩獲第三小組的第一名。
第二輪五人的比賽才是壓軸大戲。
這場比賽設在訓練基地的大禮堂舉行。比賽實行循環賽。趙鐵栓第一個抽簽上場。裁判一聲號令,雙方就混戰在一起。趙鐵栓的這個對手是日本長崎當年的柔道選手而且是當年的一屆亞軍。個子矮胖,下盤有功夫。開始,一交手就戰得不分勝負。趙鐵拴身高體壯,下盤功夫不如這個選手。可現在不是柔道、而是比散打功夫。趙鐵栓馬上變換戰術,巧用一招“飛鳥投林”,一腳踢在對方的下頜,把他踢倒在地。這個日本人太胖太笨,趙鐵栓就專打他的時間差,一連兩次用“斬葫蘆”招法把他打倒。裁判趙鐵栓三打全勝。絹子教師就守在趙鐵栓身邊,給他遞水時小聲說:“好,希望大大的有!”休息三分鍾,趙鐵栓又上場繼續比賽。第二個選手是蒙古人,這人善長那達慕摔跤,在散打中他的招法行動總比趙鐵栓慢半拍,所以接連挨打。兩次把這蒙古人擊倒在地。第三場蒙古人知道自己的基本功不如趙鐵栓,決定還是要發揮自己的特長,想用摔跤特長戰勝趙鐵栓。趙鐵栓也不是摔跤“白丁”。他自小就練摔跤和拳腳,現在又練一年泰國拳腳,這無疑是如虎添翼。第三場雖然雙方打得難分難解,最後趙鐵栓巧用一招“鬼王摟美”,把這蒙古人打翻在地。趙鐵栓取得第二場全勝。第三、第四場趙鐵栓沒費吹灰之力就全場取勝。這時趙鐵栓連勝四人,均以三比零的絕對優勢取勝。
和第四個比賽時,趙鐵栓已經是精疲力竭,是絹子老師在一旁給他加油鼓勁。
他鼓足勁頭來應對第五個選手。這個選手是高麗人。自小就練跆拳道。他是全班最不服趙鐵栓的一個人。平時二人隻要見麵就是橫眉冷對,從不說話。這次一上場,高麗人就心裏美。因為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敗趙鐵栓、如探囊取物一樣取得最後的第一名。趙鐵栓一見這個高麗人,勁頭就大了,二人就如同見到仇人一樣拚命打在一起。二人都用各自的土門絕跡來應對自己的對手。第一場,趙鐵栓用一招“神龍擺尾”把高麗人打倒在地。第二招又用“鬼王摟美”把高麗人摔出兩丈遠。第三場,趙鐵栓用“折風翼”打倒高麗人。後兩局輕鬆取勝,趙鐵栓大獲全勝。退下場來,絹子老師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說:“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趙鐵栓全身心放鬆了,他贏得最後勝利。娟子高興地為他忙前忙後、忙左忙右,她比趙鐵栓還高興。那些落敗的學員都紛紛表示對娟子老師的不滿。娟子不在乎這些,仍幫助趙鐵栓擦汗、收拾衣服。收拾完,娟子陪趙鐵栓去飯堂,二人邊走邊嘻嘻哈哈說笑。趙鐵栓第一次敢大膽細致地看著打他罵他教他泰拳的稻田絹子老師,他發現她長得特別甜美,美得不一般。腦袋裏立刻出現各種臆想。娟子發現趙鐵栓正在細細地端詳她時,她不自然地嫣然一笑。這一笑就笑丟了趙鐵栓的魂。趙鐵栓想,她是喜歡我!我早就覺察到,隻是不敢破壞師徒之道,現在我也結業了,我也不怕那些師道尊嚴了,咬著牙根心裏說,不定哪一天收拾你個小妖精!對,用我的命根子報踢我之“仇”!我就趁機溜之乎也!可是他的意願能隨心所願嗎?娟子不知趙鐵栓想的什麼,帶著趙鐵栓進了教工飯堂,按規定,學員要進學員飯堂用餐。進了教工飯堂娟子買菜買酒,二人就一對一杯地對喝起來。這些舉動惹得那些軍官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如果娟子和大和民族男子在一起吃喝,那就非常正常了。可是娟子卻和一個中國男子對眉對眼地吃喝在一起,自然就引起他們心理和行為上的不滿。